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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被抄家那日,我穿著喜服陪夫君流放三千里。
一家數(shù)口在礦場服勞役三年,一場意外,夫君為救我斷了雙腿,只能癱瘓在床。
我撐起整個家,終于等到伯兄立下軍功,一家平反回京之時。
歸家當日,我看到夫君健步如飛踏入書房。
“當年若非侯府蒙難,我不忍讓阿婉受苦,傅柔一個庶女怎配嫁我為妻?”
“如今侯府重歸榮耀,我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了。”
我冷笑,悄聲離開。
他不知道,我愿意陪他流放受苦三年,并非是為了他。
當夜,我敲開了伯兄的房門。
......
“礦場的活簡直不是人干的,又苦又累,我不裝瘸,怎么騙傅柔替我多干點?”
“你瞧瞧我這雙手,我是侯府二少爺啊!那種下等人干的粗活,我怎么能做得來?”
“幸虧傅柔好騙,若換了阿婉,以她的聰慧定能看破?!?/p>
“不過我自是舍不得讓她受這種苦。”
“砰”的一聲脆響,是茶盞被摔碎的聲音。
“上官羽,你別太過分了,傅柔是我妹妹!”
我一怔,瞳孔微縮。
這聲音,是嫡兄傅衡的。
上官羽不由冷嗤一聲。
“當年若不是你們傅家哄騙傅柔替嫁,她也不必在西北苦寒之地受這些苦,如今又來同我裝什么良善護短?”
“說起騙,你們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?!?/p>
“傅柔以為母親與人私奔,心懷愧疚才會同意替嫁,實際上,她母親是被你們逼死的吧?”
我身影一頓,巨大的絕望席卷著我,我肩膀微微顫抖,險些站不住。
兄長再開口時,帶著明顯的心虛。
“即便如此,如今阿柔已是你的妻子,她陪你受苦三年,你應(yīng)好好待她才是。”
“傅兄別忘了,當年流放匆忙,我和傅柔還未行完婚禮,算不得夫妻。”
我一驚,心臟漏跳了半拍,不敢相信這是日夜相處三年的夫君說出的話。
“如今我回京,正好將當年的錯誤扳正,風光迎娶阿婉入門?!?/p>
“至于阿柔,看在她待我好了多年的份上,我會在大婚當日以平妻之禮娶她入門,給她一個名分?!?/p>
“至于這腿疾,到時我便裝作被名醫(yī)治好了便是,定能瞞天過海?!?/p>
“況且,就算她知道了也沒什么?!?/p>
“她陪我在西北吃苦三年,清白沒了不說,容顏也憔悴老去,除了我普天之下還有別人愿意娶她嗎?”
上官羽語氣輕蔑,與從前我認識的夫君判若兩人。
我屏住呼吸,瞳孔顫抖,淚水不自覺的漫開,只能寄希望于兄長。
兄長向來公正,他定不會答允的!
然而下一瞬,只聽得兄長輕嘆一口氣,竟然同意了。
“也罷,阿婉心里有你,除了你誰也不肯嫁,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受委屈。”
“只能先委屈阿柔了,她從小懂事,想來會體諒我們?!?/p>
我呆呆站在原地,心中委屈怨恨種種情緒蔓延洶涌。
怎么能這樣?!
三年前,我還未及笄。
上官羽與嫡姐傅婉青梅竹馬,成婚在即。
大婚當日,宮里突然傳出消息,上官家獲罪抄家,舉家流放三千里。
嫡母哭的昏天黑地,嫡姐體弱,更是當場暈厥,一病不起。
嫡母跪求到我面前,求我就她女兒一命,替姐出嫁。
“傅柔,若不是你母親與人私奔懷了家中名聲,你姐姐也不會這么多年嫁不出去,只能嫁傅家!”
“如今傅家獲罪,你姐姐身體虛弱,若是流放到那苦寒之地,只怕性命垂危!”
“就當是為你母親贖罪積德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