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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念念歇斯底里尖叫起來。
“你居然沒死——”她尖聲道。
可話一說完,江念念心里猛地一顫。
露餡了。
果然,江敘白轉(zhuǎn)過臉看著她,神色冷寒:“她為什么應該死?”
江念念被他嚇到,臉色一白:“哥......”
“我替她回答,”顧南喬說,“你這個神通廣大的妹妹,不知道在哪兒找了個變態(tài)殺人犯,假扮成司機,準備綁了我分尸。”
“江念念,那人剛被救護車拉走,還等著你結的尾款付醫(yī)藥費呢?!?/p>
江念念蜷縮在江敘白身后,似乎是打算誓死做鴕鳥,自顧自發(fā)著抖,一聲不吭。
江敘白眼底一沉:“江念念,跟小喬兒道歉?!?/p>
江念念和顧南喬都愣住了。
江念念:“我向她道歉?!”
顧南喬:“就道歉?”
江敘白嘆了口氣,神色疲憊:“念念年紀小不懂事,大概就是和你開了個玩笑......小喬兒,你反應過激了。”
“再說,如果情況真有那么危急,你為什么不求救?”
江念念反應過來,臉上不再驚慌,只剩下掩飾不住的得意。
她手指拎著自己的眼角,在江敘白身后一吐舌頭,向顧南喬做了個無聲的鬼臉:“略——”
然后笑嘻嘻道:“對不起?!?/p>
顧南喬咬緊了牙,看著這一幕,牙齒都打起了戰(zhàn)。
“江敘白,”她聽到自己聲音發(fā)抖,“你講理嗎?我給你打過電話求救......”
江敘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。
這是他耐心告罄的表現(xiàn)。
“顧南喬,”他的聲音沉下來,“別得理不饒人。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,念念已經(jīng)道過歉了?!?/p>
他一錘定音,再也不留給她任何余地。
顧南喬握緊了拳,指甲嵌進掌心。
半晌后,她突兀地笑了一聲。
“好,”她輕聲道,“江敘白,那我們也到此為止。”
她說:“今后你們兄妹只管相親相愛,但是,別再拿我當你們play的一環(huán)?!?/p>
顧南喬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江念念笑嘻嘻地滾進江敘白懷里:
“哥,她是不是再也不會找你了呀?”
她裝作擔憂,眼里卻閃著亮亮的光。
——太好了,這個礙眼的賤女人,終于被她趕跑了。
江敘白看著顧南喬消失在雨幕里的纖細身影,心里無端一空。
“不可能?!苯瓟壮谅暤?。
他不知是說給江念念,還是說給自己聽:“她沒有親人,沒有希望,連夢想都被毀了......只有我了?!?/p>
“——離了我,她怎么活?”
江敘白看不到的地方,江念念的臉色陰森了下去。
這樣啊。
她想,那真是要徹底弄死才行。
另一邊,顧南喬孤身回了自己的公寓。
在衣帽間最隱秘處,翻出來一個鐵皮盒子。
那曾是她的寶貝。
里面有數(shù)不清的信箋紙條,都是以前江敘白隔著福利院柵欄給她的。
少年人字體潦草恣意,向他講著自己生活中的大事小事。而每一封信箋背后,都有少女悄悄寫下的心事:
“江敘白,加油?!?/p>
“江敘白,我喜歡你?!?/p>
“江敘白,等我去找你!”
顧南喬看著少女時期的自己稚拙的字體,半晌后,自嘲似的笑了。
她將從前寶貝似的盒子,隨手扔到了要扔的物件中間。
她性情冷淡,臉卻艷麗,入行以來,人人都說她是狐貍是妖精。
江敘白,狐貍也有心。
他不要,她就收回。
顧南喬只覺得心里發(fā)空,滿心疲憊,不知道什么時候沉沉睡去。
經(jīng)紀人踹斷門鎖破門而入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。
顧南喬雙頰滾燙,臉色蒼白得不正常,昏昏沉沉睡在地板上,砸門聲都叫不醒她。
“祖宗!”經(jīng)紀人嚇了一跳,“醒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