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從地獄爬回來的,從來不是人,而是惡鬼。
黑色轎車駛?cè)胛挥诼鹊哪仪f園時(shí),暴雨傾盆。
當(dāng)鐵門在身后轟然關(guān)閉時(shí),墨驍寒就知道,這不是"家",而是斗獸場。
墨驍寒被推下車,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。雨水沖刷著他單薄的衣衫,貼在背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感。
“看看這是誰?”一道尖利的女聲從廊下傳來,“我們尊貴的私生子回來了?!?/p>
墨夫人撐著傘緩步走近,高跟鞋碾過他的手指:“老爺說了,既然流著墨家的血,就該學(xué)會墨家的規(guī)矩。”
她彎腰,猩紅指甲掐住他下巴:“從今天起,你只有兩個(gè)選擇——”
“要么成為墨家鋒利的‘刀’?!?/p>
“要么死得像你母親一樣賤?!?/p>
墨家的"規(guī)矩"很簡單——活下來的,才有資格姓墨。
墨驍寒被關(guān)在后院的鐵籠里,和幾條餓了三天的斗犬作伴。管家隔著柵欄扔給他一把生銹的匕首:“天亮前還有氣,就賞你口飯吃?!?/p>
第一條杜高犬撲來時(shí),他想起阮星晨教他寫的第一個(gè)字——"墨"。
匕首捅進(jìn)狗脖子時(shí),溫?zé)岬难獓娏怂麧M臉。
第二條犬咬住他小腿的瞬間,他聽見記憶里小女孩清脆的聲音:“驍寒哥哥,向日葵要朝著太陽畫…”
當(dāng)黎明降臨,籠子里只剩下一個(gè)血人和滿地殘肢。墨驍寒拖著露出白骨的小腿爬出籠子,在管家驚駭?shù)哪抗庵?,把三只狗頭整齊地?cái)[在臺階上。
“飯?!彼斐稣礉M腦漿的手。
那天之后,墨家上下都知道了——這個(gè)妓女生的野種,是踩著惡犬尸體活下來的狼崽。
十一歲,地牢的石門“轟隆”合攏,徹底隔絕了外面的光線。
墨驍寒在黑暗里眨了眨眼,很快聽見周圍響起窸窣聲——是那些私生子的動靜,呼吸里裹著恐懼和狠勁。
“要么殺出去,要么爛在這兒?!?/p>
三天后,他渾身是傷地倚在門后,腳邊的血已經(jīng)半凝,卻仍能感覺到那些尚未完全冷卻的軀體傳來的微弱溫度。
管家終于笑著拉開石門:“恭喜少爺通過第一課?!?/p>
外面的光刺得他瞇起眼,他站在地牢門口的空地上,身后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血腥味,身前灰蒙蒙的天壓著陰森的墨家莊園。
十二歲生日那天,墨驍寒收到一份禮物——
一把槍,和跪在他面前的格斗教練。
“殺了他?!惫芗野褬屓M(jìn)他手里,“這是你的成人禮。”
教練是唯一教過他柔術(shù)的人。
槍響時(shí),墨驍寒左手的戒指濺上了血。
十五歲那年,墨驍寒在生日宴上毒死了墨家大少爺最愛的純血馬。
沒人能證明是他干的,就像沒人能解釋為什么那匹價(jià)值千萬的賽馬會突然發(fā)狂,把騎在馬背上的二少爺甩進(jìn)釘滿鐵刺的圍欄。
“是你!”滿臉是血的二少爺被人攙扶著,歇斯底里地指著他:“我要扒了你的皮!”
墨驍寒站在陰影里,左手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銀戒——那是他與星晨同款的男戒,泰語鐫刻著"星光"。
“二哥說笑了,這匹馬可是大哥的心肝寶貝,我哪敢碰啊?!蹦敽冻鋈诵鬅o害的微笑,“我連馬廄都進(jìn)不去,怎么下毒呢?”
他的指尖在銀戒上頓了頓:“再說了,馬發(fā)狂前,您不是正騎著它跟大哥較勁嗎?許是驚了性子呢?”
當(dāng)晚,大哥的臥室被人潑了汽油?;鸸饬疗饡r(shí),墨驍寒站在花園里,看著二樓窗口掙扎的人影,輕輕哼起一首走調(diào)的童謠——
“小星星,亮晶晶…”
十七歲那年,墨驍寒在緬甸邊境單槍匹馬端掉了一個(gè)武裝毒梟的老巢。
他提著毒梟的頭顱回到墨家時(shí),父親——那個(gè)他只在母親遺物照片里見過的男人,終于正眼看了他一次。
“不錯(cuò)?!备赣H用沾著雪茄味的手拍了拍他肩膀,“下周去金三角,把阿坤的生意接過來?!?/p>
當(dāng)晚慶功宴上,墨夫人遞來一杯紅酒:“驍寒長大了,該有些消遣。”
酒杯后,穿著白裙的女孩瑟瑟發(fā)抖,像極了記憶里那個(gè)向日葵般的身影。
墨驍寒捏碎了酒杯。
“我嫌臟。”
十八歲,墨驍寒在家族會議上擰斷了二少爺?shù)牟弊印?/p>
“抱歉,手滑了?!彼林渲干系难?,看向面色慘白的墨老爺子:“現(xiàn)在,我是您唯一的兒子了。”
那夜之后,東南亞所有**的賬本都送到了他桌上。
二十歲,軍火交易線向他臣服。
二十二歲,墨驍寒血洗墨家滿門,連看門狗都沒放過。
弒父那晚,墨驍寒的槍抵在父親的太陽穴上,瀕死的老男人瞪大眼睛:“你究竟......想要什么?”
墨驍寒轉(zhuǎn)動左手戒指,窗外暴雨如注。
“我要整個(gè)東南亞?!彼┥頊惤先硕?,“這樣當(dāng)我找回那顆星星時(shí),再沒人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?!?/p>
當(dāng)他坐在家主之位,腳下踩著父親頭顱時(shí),整個(gè)東南亞的黑道都在顫抖。
成為掌權(quán)者的第一年,墨驍寒做了兩件事——
1. 將墨夫人做成人彘養(yǎng)在水族箱
2. 派人尋找一枚刻著泰語"永晝"的銀戒
當(dāng)心腹問起戒指的主人時(shí),他摩挲著戒指上的"星光",輕笑:“我在等我的向日葵開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