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多放了他愛吃的培根,生菜也挑了嫩的。
蔣辭經(jīng)常感覺自己無比幸運,和花梔大學(xué)戀愛,感情一直很好。
那時她是風(fēng)靡全校的溫潤美人,他只是個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體育生。
他那么喜歡她,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只喜歡她。
還好,暗戀有回音。
現(xiàn)在,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五年,往后還有很多個第五年。
……
凌晨兩點十七分,謝承寒正在刷手機。
朋友圈刷新出一條新動態(tài),是花梔發(fā)的。照片里,她穿著淺粉色連衣裙,靠在蔣辭身上。
蔣辭穿著oversize版型的藏青色牛仔外套,下擺幾乎蓋住臀部,袖口故意卷到手肘,露出里面疊穿的短款白色T恤衫。
兩人看著都很年輕,很美好。時時刻刻不再提醒他,他比她年長很多歲。
他盯著照片里花梔的手,發(fā)現(xiàn)那只手的虎口處有塊淡褐色的疤痕。
謝承寒突然笑了,笑聲里帶著幾分偏執(zhí)。
“阿梔,”他對著空氣輕聲說,指尖劃過照片里她的唇角,“你就該是我的,只是你還不知道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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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下午,花梔把給白詩瑤定制的旗袍仔細(xì)疊好放進禮盒,打車來到她留的地址。
花梔抱著旗袍禮盒站在謝家門口,電動門打開后,穿過鋪著石板的小花園,來到米白色獨棟別墅前。
白詩瑤熱情地把她迎進客廳,淺灰色沙發(fā)配著原木茶幾,墻角的花瓶插著幾支百合,倒顯得溫馨。
剛幫白詩瑤試好旗袍,玄關(guān)傳來開門聲。
謝承寒解開西裝扣子走進來,目光在花梔手上的創(chuàng)可貼停留片刻:“聽說你也接西裝定制?”
花梔愣了下,點頭:“接的,但男士西裝做得少……而且謝總上次就問過了?!?/p>
“我下周有個重要會議,需要兩套正裝。”謝承寒打斷她,“尺寸你來量,正好一起吃個飯,說說款式要求?!?/p>
花梔本能想拒絕,白詩瑤卻在旁邊起哄:“表哥難得開口!姐姐你就答應(yīng)嘛,我還想多和你聊會兒天!”
“而且今天的菜是我做的哦~姐姐你一定要嘗嘗?!?/p>
白詩瑤已經(jīng)十分熟練地喊她姐姐了,順便還用撒嬌的眼神看著她。
盛情難卻,花梔只好跟著進了餐廳。
餐桌上已經(jīng)擺好家常菜,白詩瑤嘰嘰喳喳說著做飯的過程和心里歷程,謝承寒卻一直盯著花梔:“手怎么傷的?”
“做飯時被油燙的?!被d往回縮了縮手。
謝承寒沒接話,從口袋掏出個小盒子放在她面前:“德國帶的燙傷膏,比你用的管用?!?/p>
不等她拒絕,又往她碗里夾了塊魚,仔細(xì)挑掉刺,“嘗嘗這個,阿姨手藝不錯。”
花梔低頭扒飯,總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謝承寒問一句,她答一句,關(guān)于西裝的要求,對方說得格外細(xì)致,連袖口的紐扣樣式都反復(fù)確認(rèn)。
一頓飯吃得漫長,直到起身告辭,謝承寒還把燙傷膏塞進她包里:“明天來量尺寸,還是這個時間?!?/p>
看著他不容拒絕的眼神,花梔只好點點頭,心里卻盤算著,做完這兩套西裝,得和這人保持距離了。
……
……
花梔戴著口罩站在謝家門口,努力打起精神按響門鈴。
昨晚為了趕制顧客的旗袍熬夜,現(xiàn)在腦袋昏昏沉沉,嗓子也疼得厲害。
電動門打開,謝承寒一眼就看到她蔫頭耷腦的模樣,眉頭立刻皺了起來。
“感冒了?”他聲音低沉,盯著花梔發(fā)紅的眼睛。
花梔想笑一下,卻被喉嚨里的癢意催出一連串咳嗽。
謝承寒什么也沒說,直接把她拉進客廳,轉(zhuǎn)身就去翻藥箱。
花梔坐在沙發(fā)上,看著謝承寒翻出退燒藥,又倒了杯溫水遞過來。
“先把藥吃了。”他的語氣不容拒絕?;d接過藥,小聲說:“謝總,我量完尺寸就走,不耽誤你時間。”
“現(xiàn)在量?”謝承寒挑眉,目光掃過她微微發(fā)抖的手,“手抖量錯了,你打算重做?”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進了廚房。不一會兒,廚房里傳來煮粥的咕嘟聲。
花梔掏出手機,看到蔣辭發(fā)來的消息:“阿梔,晚上帶你去吃新開的烤肉?!彼齽傄貜?fù),謝承寒端著一碗青菜粥出來了。粥冒著熱氣,上面飄著幾片嫩綠的菜葉。
“吃完再量尺寸,不然手抖量不準(zhǔn)?!敝x承寒把粥放在花梔面前。
花梔感覺人家心意都到這兒了,再拒絕也不太好。
于是捧著碗小口喝起來,溫?zé)岬闹嗷M喉嚨,舒服多了。吃到一半,她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碗底藏著剝好的雞蛋,蛋白白白嫩嫩的。
“謝總,你還會做飯?。俊被d抬頭,口罩滑到下巴,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謝承寒坐在對面,聽到這話,笑了笑:“阿姨教的?!彼D了頓,又說:“快吃,涼了就不好吃了?!?/p>
花梔低頭繼續(xù)喝粥,心里卻直犯嘀咕。明明只是客戶和店長的關(guān)系,謝承寒為什么這么照顧自己?
正想著,手機又震了,蔣辭發(fā)來語音:“阿梔,我下班就來接你!”
花梔聽著語音里熟悉的聲音,再看看對面盯著自己的謝承寒,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。
真奇怪。
花梔喝完粥,堅持量完尺寸。
謝承寒站在一旁,目光跟著她手里的軟尺移動,時不時指出細(xì)節(jié)要求。好不容易收拾好工具,花梔逃也似的起身告辭。
謝承寒送她到門口,花梔轉(zhuǎn)身說了句“謝總再見”,就快步往門外走。
明明已經(jīng)是七月,但是風(fēng)一吹,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
走出電動門時,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謝承寒還站在別墅臺階上,雙手插兜,目光直直地盯著她。
他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,直直地延伸到花梔腳邊,仿佛要把她困在這片陰影里。
花梔卻覺得那目光像根線,緊緊拽著她,又總感覺背后有雙眼睛,一刻也沒移開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