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流月今天起了個大早,洗漱完畢后,帶著繁星就在王府內溜達。昨日進府的時候光想著掉腦袋的事了,都沒來得及好好的參觀一下王府。這可是一品親王府邸,跟一般的達官貴人的那些個府邸應該很不一樣吧!
這般想著,榮流月腳下也沒有閑著,閑庭信步的走在這王府內。
嘖嘖嘖,蜿蜒曲折的小徑、錯落有致的假山、清幽深遠的流水,精美雅致的涼亭。仿佛置身于一幅幅美麗的山水畫中。
榮流月就這樣走著走著,突然聽見前面?zhèn)鱽頁]劍的聲音,沿著蜿蜒的小徑轉過去一看,原來是趙澤誠在練劍。只見那一襲黑衣錦袍的男子宛若驚鴻翩若游龍,劍氣一掃,前面一排青竹應聲斷掉。
“好強的劍氣!”榮流月低呼出聲。
麒蕭托著布巾站在不遠處,聞言望了過來,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。
榮流月乖乖的閉了嘴。
趙澤誠卻在聽見榮流月的聲音后,緩緩收了招式。
麒蕭見狀連忙上前接過寶劍,再遞上布巾。
榮流月最崇拜武功高強的人,兩眼冒著小星星,“我家王爺好厲害?!?/p>
聞言,趙澤誠察汗的手頓了一下,很快恢復,問道:“可還習慣?”
“嗯?”榮流月眨巴眨巴大眼睛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不習慣?”趙澤誠又問道。
“啊,沒有沒有,習慣的,有什么不習慣!王府又大又漂亮,下人恭敬又有禮,好得不得了。”話必,榮流月想到下人恭敬,又不免想起進京路上的點點滴滴,懊惱的摸了摸鼻子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!
“可用過早膳了?”趙澤誠又問。
昨夜忐忑了一晚,等著他家主子滅口的麒蕭,聞言抬眼看了一下他家主子。
主子這是怎么了,何時會問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?
“未曾,我這不是一次住王府嘛,今早梳洗過后就迫不及待的到處看看,王爺的王府可真是雅致,一花一草,一樹一瓦都相得益彰。”榮流月非常狗腿。
“那隨本王一起用膳吧,順便說一下你要尋的人?!壁w澤誠說完轉身離開。
榮流月一路跟著趙澤誠到了膳廳。
膳廳不大,想著應該是趙澤誠居住院子里的,榮流月也不敢四處打量,低著頭跟著趙澤誠往里走。
趙澤誠看她一直跟著自己,轉身看著他問:“有何事需要立即就說的?”
榮流月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,一個不留神差點撞入趙澤誠的懷里,榮流月的個子在女子中也算高的了,可趙澤誠長得高大,而自己才堪堪到他唇邊。
榮流月摸了摸差點撞上的鼻尖才回了神:“沒有,沒有什么需要立刻就說的?!?/p>
趙澤誠幾不可聞的勾了勾嘴角,想著怎么就變成了個小迷糊,回京的一路不是古靈精怪得很嗎?
如今這是被自己的身份給嚇著了?這人膽子原來也沒那么大呀!于是他放柔了聲音說:“本王先去洗漱一番,你在桌邊稍坐一會兒,等會兒錢總管會送早膳過來?!?/p>
榮流月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差一點就跟著趙澤誠走就到了內室,還好還好及時回了神。
這時麒蕭端著水進了內室,錢總管領著丫鬟魚貫而入,將膳食一一擺上桌。
榮流月一看,好家伙,這是喂豬呢!
只見白玉粥、水晶小籠包、龍井蝦仁、三鮮丸子、銀耳羹、麻油酥卷、酸辣藕片、熗拌筍絲、爽口蘿卜丁、還有其他一些不認識的吃食,擺了滿滿一大桌。
這是兩個人吃的嗎?這五個人也吃不完吧!
趙澤誠簡單洗漱后踱步來到桌邊,榮流月幽幽的道:“王爺是想把流月喂成豬嗎?還是有另外的人一起用膳?”
“王府里就本王一位主子再無他人,或許是膳房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,故而今日早膳送得多了些,也不需你全部吃完,愛吃什么吃什么就好?!壁w澤誠輕聲解釋。
麒蕭感覺都快不認識他家王爺了,怎么對著榮公子的時候,感覺像換了個人?
可冥老明明說主子的毒已經解了呀。
冥老是有名的神醫(yī),醫(yī)術了得,王爺剛回府他就讓人請了冥老過來給主子請脈。他都說主子的毒已解,可怎么主子還是這么不對勁呢?不行,找時間得去請冥老再給看看,千萬不要有什么沒有看出來的問題,最后成了大隱患。
麒蕭自己腦補了一出,吃飯的二人無從知曉。
榮流月看著這一桌的吃食,笑笑對趙澤誠說:“王爺喜歡吃什么?”
趙澤誠看榮流月稍顯拘謹,放柔的聲音道:“流月盡可挑選自己喜歡的,本王于吃食上不挑,十歲的時候父皇就將本王送到北域軍中歷練,那里貧瘠寒冷,遇上糧草不濟的時候,本王跟普通士兵的吃食也別無二致?!?/p>
“北域軍是駐扎在北涼城嗎?”榮流月問。
“流月知道那里?”趙澤誠略顯詫異。
“我也是從十歲那年起,就跟著我爹走南闖北,也算到過不少地方。北涼城到是沒有去過,不過聽說那地方冬天的時候異常寒冷,流月有一物或能抵御寒冷,我去拿給王爺參詳參詳!”榮流月起身就想往外走。
趙澤誠一把拉住了她,轉頭對麒蕭吩咐道:“叫秋月進來?!?/p>
秋月本就在門外聽候,聽見主子傳喚,立即轉身進門。正準備見禮,趙澤誠擺手,示意她上前,轉頭詢問榮流月:“你想取何物?”
榮流月對秋月道:“勞煩秋月姑娘讓繁星把我的鴨絨衣拿過來?!?/p>
秋月俯身后正欲退下,趙澤誠再次開口:“你這名字沖撞了貴人,換一個!”隨后看向榮流月。
榮流月愣了愣,這貴人說的不會是自己吧?
“那個王爺 ,我也算不得貴人,就不必了吧!”
趙澤誠不說話,只是一直看著榮流月,你可算本王的救命恩人,也是在遇見你之后本王才覺,這了無生趣的日子有了新的活力,世界也變得有了色彩。
榮流月見拗不過,凝思片刻后,“那就叫秋落吧,秋天的落葉飄飄灑灑,也別有一番風景?!?/p>
“奴婢謝榮公子賜名?!鼻锫湔f完退下取鴨絨衣去了。
趙澤誠快速的吃完早膳,雖說吃得快,但動作卻十分優(yōu)雅,讓榮流月也細嚼慢咽起來。
見榮流月吃得差不多了,趙澤誠才說道:“本王是當今皇上第五子,你該知道皇家姓墨,趙是本王母后的姓,行走在外,貿然說姓墨多有不便。懂?”
榮流月點了點頭。
趙澤誠繼續(xù)說道:“本王名換天煜,字澤誠,你說說你要尋的人?!?/p>
“墨天煜,王爺的名字真好聽!”榮流月說完才想起他下意識的叫了他的全名,這妥妥的以下犯上,連忙請罪:“王爺,流月不是故意的,還請王爺恕罪!”
墨天煜不語,示意她繼續(xù)說正事。
“流月要找的人是我小時候隔壁的鄰居,也是我的從小到大的玩伴,名叫陸恒。當時他和他祖父一家住在那里,也不知什么原因十三歲的時候搬離了淮安,我也是后來聽說他們回了京城。我們從小一起玩,一起闖禍,我已有五、六年沒有見過他了,也不知道他如今長什么樣,也無法給你提供畫像,但他的家人都進退有度,知書達理,想來也是清貴人家,不知道這點線索能否找到?!?/p>
說完榮流月都有點沮喪。
“好,本王知道了,有個姓氏,如果是非富即貴的話,也還算好找,等會兒本王會吩咐下去。你且說說你為何不遠萬里跑到京城找一個鄰居?”墨天煜覺得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。
“這個,流月家中父母故去,世上也再無親人,所以我想著來京城尋他,可能是想給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點牽絆,也可能......,我也不知到底為何,父母故去后,我的記憶里就只有他的身影了?!睒s流月低聲說道。
看著眼前人不似以前那么鮮活,墨天煜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安慰,緩了緩后,他開口說道:“本王知道 ,當年母后故去,本王也很是茫然,偌大的皇宮本王卻覺得空空蕩蕩。”
他抬手揉了揉榮流月的頭說:“本王會為你找到他的,你等著好消息便是?!?/p>
看他說得那樣篤定,榮流月感覺也好多了。
雖然現(xiàn)在只有他一個人,但爹說過,這世間,來時一個人,走時也是一個人,重要的是這個過程,你想快樂那么日子也就是快樂的,你若苦惱那日子也是苦惱的,一切都是作繭自縛。
想開了,榮流月就還是那個鮮活的榮流月。
她高興的應了一聲:“嗯,流月等著王爺給我?guī)砗孟?!王爺你的身體沒事了吧?身上的毒可找太醫(yī)瞧過了?”問完榮流月懊惱的拍了拍腦門,道:“瞧我,方才還看見王爺練劍來著,想來是大好了。不過身子的事不可掉以輕心,還是請?zhí)t(yī)前來看看吧!”
還沒等墨天煜回答,麒蕭就開口道:“王爺,榮公子說的對,身子的事不可大意,要不屬下再請冥老過來給你把個脈?”麒蕭可沒有忘記主子不對勁的事。
“不用了,本王的身子本王清楚,再說昨日回府已經讓冥老看過,冥老即說毒已解,應是無礙的,你難道還信不過冥老的醫(yī)術?”
麒蕭看主子沒有要請冥老再看一下的意思,也就悻悻的閉了嘴,領命下去查找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