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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少帥的法醫(yī)嬌妻 何不輕狂 9067 字 2025-08-19 18:16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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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,是一塊被潑了濃墨的生絲,厚重得化不開。我的意識,

就是從這片黏稠的黑暗中掙扎出來的。先是嗅覺,一股鐵銹與香水混合的甜腥氣,

像無形的毒蛇,鉆入鼻腔,盤踞在喉頭。接著是觸覺,指尖一片冰涼滑膩,

仿佛握著一塊浸透了冷油的玉。我猛地睜開眼。映入眼簾的,并非醫(yī)院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

而是一盞垂著琉璃珠串的西洋式吊燈。昏黃的光線被切割成無數(shù)細碎的菱形,

在暗紅色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怪陸離。

空氣中留聲機正不知疲倦地吟唱著周璇的《四季歌》,吳儂軟語,靡麗而哀怨。

“春季到來綠滿窗,大姑娘窗下繡鴛鴦……”歌聲像一把軟刀子,割開了我混亂的記憶。

我記得自己正在解剖一具高度腐敗的無名尸,連續(xù)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,

最終因為心力衰竭而倒下。那么,這里是哪里?我艱難地撐起身體,絲質(zhì)的睡袍從肩頭滑落,

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。低頭時,我看見自己握著一柄鑲嵌著珍珠母貝的銀質(zhì)拆信刀,

刀尖殷紅,一滴血珠正顫巍巍地欲墜不墜。而刀下,躺著一個男人。他仰面朝天,雙目圓睜,

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象。合體的法式西裝被血浸透,胸口處,

恰好是拆信刀沒入的地方。我認得他——法租界貿(mào)易署的總辦王正儒,

報紙上時常能見到他的面孔。我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。這不是我的身體。

指尖觸到的皮膚更細膩,骨骼也比我熟悉的自己更纖細柔軟。抬眼望向鏡子,

里面映出一張陌生卻絕美的臉:柳葉眉,杏核眼,一張未經(jīng)點染卻紅得驚心動魄的唇。

烏黑的長發(fā)如海藻般鋪散在身后,眼神里滿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驚恐與茫然。

我后來才知道,這具身體的主人,是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,也叫沈語薇。

一個靠著美貌與手腕,周旋于各色權(quán)貴之間的女人。混亂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,

夾雜著酒精的辛辣、香煙的嗆味、舞池的喧囂,還有男人曖昧的笑聲。

昨夜的畫面隱約浮現(xiàn):我似乎與王正儒在這里共進晚餐,燭光搖曳,酒杯碰撞……可再往后,

記憶就像被一道無形的墻截斷,一片空白?!芭?!砰!砰!”沉重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

像死神的催命鼓點,砸得我耳膜發(fā)疼?!伴_門!法租界巡捕房!”我一個激靈,

下意識地松開手。拆信刀“當啷”一聲掉在地毯上,那聲悶響在我耳邊炸開,竟像驚雷一般。

我的大腦瞬間陷入混亂——現(xiàn)代法醫(yī)學的冷靜理智,與這具身體本能的恐懼劇烈交戰(zhàn),

幾乎要將我撕裂。我太清楚了,

門外的人一旦沖進來看到眼前這幅景象——倒在地上的死者、掉在一旁的兇器,

還有唯一在場的我——我就算有百張嘴,也說不清。門被撞開的瞬間,

我甚至沒看清沖進來的人影,只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與金屬碰撞聲。

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巡捕蜂擁而入,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,

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風衣襯得他肩背挺拔。他面容冷峻,目光像鷹隼般銳利,掃過房間時,

沒有先看尸體,反而第一時間鎖定了我?!瓣憽懢佟币粋€年輕巡捕的聲音在顫抖,

打破了短暫的死寂。原來他就是陸廷淵。他緩緩走近,皮鞋踩在地毯上,悄無聲息,

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他的視線從王正儒胸口的傷口移開,掠過地上的拆信刀,

最后落在我蒼白的臉上,沒有一絲溫度。“沈小姐,”他的聲音低沉平穩(wěn),

卻像冰錐一樣扎進我心里,“能否解釋一下,你為什么會和王總辦的血,待在同一個房間里?

”他沒有問我是不是兇手,而是將我與“血”并列,直接把我定義成了現(xiàn)場的一部分,

一個被污染的證物。這句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(shù)刀,剖開了我所有可能的辯解,

讓我連反駁的力氣都提不起來。我下意識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窗外。

夜色中的上海外灘霓虹閃爍,像一場永不落幕的繁華舊夢??晌抑?,

我這個來自近百年后的靈魂,在這場夢開始的瞬間,就已經(jīng)墜入了最深沉的噩夢。

這個世界的核心沖突,從來不是什么家國情仇,也不是時代更迭——對我來說,

是如何在這具被指認為“兇手”的身體里,活下去。審訊室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,

連呼吸都帶著冰冷的重量。一盞孤零零的白熾燈懸在頭頂,光線慘白得刺眼,

將我和陸廷淵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,落在桌上,像兩只對峙的螳螂。沒有想象中的嚴刑逼供,

只有無休止的沉默,和他那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,帶來的心理壓迫。陸廷淵坐在我對面,

手指有節(jié)奏地輕叩著桌面,每一下,都像敲在我的心上。他在觀察我,

用一種近乎解剖的目光,審視著我從頭發(fā)絲到腳趾尖的每一絲反應,

仿佛要把我從里到外看穿?!靶彰??”他終于開口,語氣沒有起伏?!吧蛘Z薇?!蔽一卮?,

聲音有些沙啞,卻努力保持著平靜。幸好多年的法醫(yī)職業(yè)素養(yǎng)還在,面對死亡與審視,

我比這具身體的原主要鎮(zhèn)定得多?!澳挲g?”“二十?!蔽艺罩洃浝锏男畔⒒卮稹!奥殬I(yè)?

”“……無業(yè)?!蔽疫t疑了一下。“交際花”這三個字,實在沒辦法坦然說出口。

陸廷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那眼神里藏著的嘲諷,幾乎要溢出來。

“‘百樂門’的紅玫瑰,整個上海灘的男人都想為你一擲千金,這可比大多數(shù)職業(yè)都風光。

”我沒有接話。言多必失,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懂。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(zhuǎn),

努力整理那些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:原主是個孤兒,被一個舞女養(yǎng)大,

靠著天生的美貌和察言觀色的本事在名利場里求生,而王正儒,

是她近半年來最重要的“恩客”?!罢f說昨晚的事?!标懲Y的語氣不容置喙,

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?!拔矣洸磺辶??!蔽疫x擇了最愚蠢,卻也最安全的回答,

“我喝了很多酒?!薄笆菃幔俊标懲Y從檔案袋里抽出一張照片,推到我面前。

照片上是王正儒的尸體,胸口的傷口被特寫放大,猙獰得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“法醫(yī)初步鑒定,

死者系單刃銳器刺入心臟,一刀斃命。兇手必須非常了解人體結(jié)構(gòu),或者,運氣極好,

沈小姐覺得,你是哪一種?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這是個陷阱——說不了解,

就是承認自己運氣好到能一刀致命;說了解,一個交際花怎么會懂人體結(jié)構(gòu)?

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,

法醫(yī)的本能讓我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細節(jié):傷口的邊緣有輕微的骨屑殘留。
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我瞬間冷靜下來,抬起頭直視著陸廷淵的眼睛?!拔也皇莾词帧?/p>

”我的聲音比剛才更堅定了些,“如果是我,我會選擇從肋骨下方第四、五根之間向上刺入,

而不是直接刺穿胸骨。那樣更省力,也更致命。王總辦胸前的這道傷口,

創(chuàng)口邊緣有骨屑殘留,說明兇器刺入時受到了胸骨的阻礙——這說明兇手用力極大,

甚至有些……生疏。”空氣再次凝固。陸廷淵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。

他眼中的審視終于變了,第一次染上了真正的驚訝與探究。他大概沒料到,

一個風月場中的女人,會說出這樣一番專業(yè)的分析,而不是蒼白的辯解?!吧蛐〗愣冕t(yī)術(shù)?

”他追問,眼神里多了幾分懷疑?!奥灾欢??!蔽液滢o,不敢多說。就在這時,

審訊室的門被推開,一個年輕巡捕走進來,在陸廷淵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
陸廷淵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,揮了揮手:“讓她進來。

”一個穿著洋裝、拿著相機的短發(fā)女人走了進來。她看起來二十出頭,眼神明亮而執(zhí)著,

一看就是受過新式教育的知識女性?!瓣懢伲沂恰渡陥蟆返挠浾吡周魄??!彼_門見山,

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身上,“我聽說了王總辦的案子,全上海都想知道,這位傳說中的沈小姐,

到底有沒有……”“林小姐?!标懲Y打斷了她,語氣冷了幾分,“這里是審訊室,

不是你的采訪間?!薄罢嫦嗟陌l(fā)生地,就是記者的采訪間?!绷周魄锖敛晃窇值嘏c他對視,

然后又把目光轉(zhuǎn)向我,“沈小姐,你有什么想對公眾說的嗎?你和王總辦之間,

是情殺還是仇殺?”這個叫林芷秋的女人,像一把鋒利的刀,直插事件的核心。我看著她,

突然意識到,這或許是一個機會。警察不會輕易相信我,

但輿論可以——它既能成為我的保護傘,也能成為我調(diào)查真相的工具。我迎著她的目光,

緩緩開口,聲音不大,

卻努力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遍整個審訊室:“我想說的只有一句——我不是兇手。真兇,

還藏在上海的夜色里。而我,會親手把他找出來?!闭f這句話時,

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神變了——不再是交際花的嫵媚,也不是嫌疑人的驚恐,

而是一種連我自己都陌生的堅定與冷靜。他們眼前的這個“沈語薇”,仿佛在短短一夜之間,

換了一個靈魂。我被暫時釋放了,但我清楚,這不是自由。

陸廷淵在我住所的街角留了一明一暗兩個哨,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,而整個上海,

就是那個無形的籠子。那一刻,我看見陸廷淵和林芷秋都怔住了。我只有四十八小時。

如果不能在這段時間里找到有力的線索,巡捕房會立刻把我收押,等待審判。在這個時代,

一個背負殺人罪名的交際花,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我必須回到原主的世界里,去找答案。

夜幕再次降臨,我換上了一件墨綠色的真絲旗袍——衣襟上用金線繡著繁復的薔薇暗紋,

走動時光影流轉(zhuǎn),像有生命一樣。我挽了個時興的發(fā)髻,用一支碧玉簪子松松固定住,

沒施脂粉,卻比那些濃妝艷抹的交際花多了幾分清冷脫俗。我要去的地方,是百樂門。

那座號稱“遠東第一樂府”的銷金窟,是信息的集散地,也是秘密的發(fā)酵池。

王正儒是那里的???,原主在這里成名,而殺死王正儒的兇手,

說不定也曾在那里留下過蛛絲馬跡。踏入旋轉(zhuǎn)門的瞬間,喧囂與熱浪撲面而來。

爵士樂隊奏著慵懶的布魯斯,舞池里穿著考究的男男女女相擁而舞,

水晶燈的光芒與珠寶的閃耀交織成一片流動的銀河。

空氣中彌漫著雪茄、香水與酒精混合的味道,甜膩里藏著危險。我的出現(xiàn),

讓舞池瞬間安靜了片刻。人們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,

好奇、探究、鄙夷、幸災樂禍……各種眼神交織在一起。王正儒的死訊早就傳遍了上海灘,

而我這個最大的嫌疑人,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我無視了那些目光,

徑直走向吧臺。我要找的人,是百樂門的歌女蘇曼麗。記憶碎片告訴我,

蘇曼麗是原主在這里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人,也是王正儒認識原主之前,最迷戀的女人。

蘇曼麗正在舞臺上唱歌。她穿著一身銀白色的旗袍,像一尾月光下的美人魚。

她的歌聲如泣如訴,帶著江南水鄉(xiāng)的婉約與哀愁,和百樂門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。一曲唱罷,

她走下臺,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,和相熟的客人打招呼??僧斔吹轿視r,

那微笑瞬間僵在了臉上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。“語薇?

你怎么……”她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?!拔襾砗缺啤!蔽业卣f,把一杯威士忌推到她面前,

“順便,想問你一些事。”蘇曼麗的指尖有些發(fā)白,她端起酒杯,卻遲遲沒有喝。

“王總辦的事……我聽說了。你……你還好嗎?”“死不了?!蔽叶⒅难劬Γ?/p>

不想浪費時間,“曼麗,案發(fā)前一晚,王正儒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特別的話?或者,

你有沒有注意到,他最近在和什么人結(jié)怨?”蘇曼麗的眼神立刻閃躲起來,

語氣也變得支支吾吾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王總辦后來不常來找我了,他的事,

我怎么會清楚?”就在這時,一個陰冷的男聲從旁邊傳來,

帶著幾分玩味:“沈小姐真是好興致,剛從巡捕房出來,就來這里尋歡作樂。”我轉(zhuǎn)過頭,

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。他面容俊朗,

眼神卻陰鷙得讓人不舒服——是上海灘新晉的實業(yè)家白川。原主的記憶里,這個人背景神秘,

手腕狠辣,很多人都說,他的生意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凈。

白川的目光在我和蘇曼麗之間掃了一圈,繼續(xù)說道:“聽說王總辦死前,

剛從荷蘭人手里拿到了一批盤尼西林的專營權(quán)。這么大一塊肥肉,眼紅的人可不少。

”盤尼西林?我的心猛地一動。在這個時代,這可是比黃金還珍貴的藥品。這么看來,

這樁命案或許不只是情殺那么簡單,背后可能牽扯著巨大的利益糾葛?!鞍紫壬南ⅲ?/p>

總是這么靈通?!蔽也槐安豢旱鼗貞?,不想被他看出我的心思。白川輕笑一聲,

俯身在我耳邊,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沈小姐,有些渾水,不是你該趟的。

聰明的話,就該躲得遠遠的,否則,淹死在里面,連個響都聽不見?!彼脑挘蔷?,

更是威脅。我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,卻讓我的頭腦愈發(fā)清醒。

我看著舞池里沉醉的人們,突然覺得,每個人微笑的面具下,都可能藏著致命的殺機。

我不僅要洗脫自己的嫌疑,更要在這座浮華又危險的孤島上,找到一條生路。突然,

我的眼角余光瞥見一個侍者端著托盤向我走來。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,

腳步也比其他侍者慢了半拍。在與我擦肩而過時,他似乎“不小心”將一杯酒碰倒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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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19 18:16:4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