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錄像的出現(xiàn),以及我婚禮上沒一而再三痛哭流涕的挽留,反而先說出分手兩字,刺激了葉景然。
他從來是個錙銖必較的人,報復來的很快。
先是【婚禮現(xiàn)場白月光勇敢奪愛,手撕心機婊】的詞條全網搜爆。
那些剪輯過后我“死皮賴臉”糾纏的視頻也被做成鬼畜。
我曾因與葉景然戀愛被冠以“拯救過銀河系的女人”的稱呼,變成了“十年老撈女”。
然后是葉家官方下場,
【葉景然先生近日已與姜姓小姐正式分開,對于過往十年的欺騙,葉氏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。(另外,白月光歸國重修舊好的神仙愛情小官先磕為敬[偷笑][偷笑])】
葉家集團助理發(fā)來郵件,通知我從這個月起葉氏集團將停止給我賬戶打錢,
“畢竟唐小姐回來了,葉少再也不會出現(xiàn)應激反應。”
“我們自然沒必要養(yǎng)著個廢物。”
“至于你享的這十年福,看在你陪過葉少的份上?!?/p>
“我們算了。”
享福?
我一聲冷笑。
葉景然病的最厲害那兩年,豈止不說話那么簡單。
他每日喝酒酩酊大醉又不讓別人靠近,是我每天給他收拾嘔吐物,再陪胃疼的他喝毫無滋味的白粥,三個月瘦的只剩一把骨頭。
他精神不好一夜夜失眠,時常坐在二樓陽臺發(fā)呆,我怕他出事,每天濃縮咖啡當水,到現(xiàn)在都心悸精神衰弱。
后來好不容易熬讓他打起精神,我又要陪著葉景然參加大小宴會,不僅要記下那一張張臉對應的姓名職務提醒他,還要踩著磨破腳跟的高跟鞋,穿著不敢多喝半口水的禮服,小心翼翼時刻緊張他隨時崩塌的情緒…
不是一天、一月、一年,
這樣的“?!蔽艺砹耸?。
但我已無法再爭辯這些。
就算是我抗衡了在海市只手遮天的葉家,也沒辦法一個個告訴別人我終究已經失去的十年。
算了。
當真心毫無保留的捧出去時,受到傷害。
毫無后手,只能算了。
我去葉家拿東西,我和爸媽為數(shù)不多的照片還在里面。
往日一口一個少夫人叫著我的管家擋在門前,語氣清冷,
“少爺吩咐以后你不許再踏進葉家,你身上的騷氣會惡心到唐小姐?!?/p>
給葉景然打去電話,十年來二十四小時的專屬號碼被掛斷,
冷冷兩字,
【打字?!?/p>
我回復,
【我要拿我的東西?!?/p>
一個好友驗證信息發(fā)來,通過后是唐曼,
【一個做了景天十年蛀蟲的人,也有臉說出‘你的東西’?】
【景天不計較,可我作為葉家未來的女主人卻不能不計較,那些奢侈品原本也不是你配擁有的,至于你帶到葉家來的,我請管家給你打包了。】
【姜婉,擅自聯(lián)系別人男友是很婊的行為,請你自尊自愛下不為例?!?/p>
管教將一個紙箱子扔給我,立刻摔上門。
不遠處草叢中幾聲快門聲,最近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有狗仔跟隨。
撿起跌落在地的紙箱時,我大驚失色。
照片被剪的七零八碎,拼湊起的爸媽都被畫上醒目紅叉!
明明已經占盡上風!為什么還要這么對待我!
顫抖的手播不通葉景然的電話,把照片發(fā)過去,卻只有一個紅色嘆號。
原本就陰沉的天空,越來越暗。
幾聲悶雷后,傾盆大雨落下。
裹著紗布的手第一時間將照片碎片護在懷中,
悶頭剛走到路中央,一輛黑車飛速行駛直奔我而來。
就在我即將來不及躲避時,橫沖出一輛超跑毫不減速沖向黑車。
黑車被迫急打方向,從我身邊蹭過,但急速的氣流還是將我卷倒。
照片碎片撒了一地,我跪在地上徒勞去撿,但爸爸的臉蹭滿泥污,媽媽被雨水沖進下水口。
再也忍不住的眼淚借著雨水往下,一把黑色大傘撐到我頭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