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奪回身體控制權的那天,正被我愛了十年的男人死死掐著脖子。他猩紅著眼,
罵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冒牌貨。我拼命想解釋,喉嚨里卻只能發(fā)出破碎的“嗬嗬”聲,
像個破舊的風箱。他不知道,三年前被他親手送進精神病院的“瘋子”才是真正的我。
而他懷里護著的那個,頂著我的臉,偷走我人生的穿越女,此刻正用最無辜的眼神,
對我施以最惡毒的凌遲。01“喬箏,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!
”冰冷刺骨的嗓音砸在我耳膜上,隨之而來的是脖頸處猛然收緊的力道。
我被一股巨力摜在墻上,后腦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眼前金星亂冒。窒息感瞬間淹沒了我,
我能聽見自己喉骨發(fā)出的不堪重負的咯吱聲。掐著我的人,是我愛了整整十年的裴珩。此刻,
他那張曾讓我無數(shù)次心動的臉上,布滿了嫌惡與暴怒,
漂亮的桃花眼里燃著兩簇要把我燒成灰的火。“你又在發(fā)什么瘋?
以為裝成三年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,我就會心軟?”他的聲音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要冷,
“我告訴你,你現(xiàn)在這副嘴臉,只會讓我覺得惡心!”我張著嘴,肺部火燒火燎地疼,
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我不是在裝。我就是三年前的喬箏。就在十分鐘前,
我的意識才沖破三年的禁錮,重新奪回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。
可我還沒來得及感受重獲新生的喜悅,就被裴珩扼住了命運的喉嚨。他的身后,
站著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。她穿著我最喜歡的香檳色吊帶裙,畫著精致的妝容,
此刻正依偎在裴珩為我打造的那個溫馨小家的門框邊,柔弱地垂著眼,肩膀微微發(fā)抖,
像一朵風雨中飄搖的小白花。那是我最熟悉不過的表情。三年來,
我像個幽靈一樣被困在這具身體的深處,眼睜睜看著這個叫秦瑤的穿越女,用我的臉,
我的身份,對我最愛的人做出種種不堪之事。
她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裴珩的寵愛和家里的資源,
一邊在外面養(yǎng)著好幾個“關系親密”的“好哥哥”。就在剛才,
她正準備和其中一個新勾搭上的富二代私奔,被提前回家的裴珩抓了個正著。
或許是刺激太大,也或許是我的靈魂在這三年里從未放棄過掙扎,
就在裴珩與她對峙的那一刻,我竟然奇跡般地沖破了束縛??晌一貋淼臅r機,實在糟糕透頂。
“珩……你別這樣,姐姐她不是故意的,”那個“我”怯生生地開口,聲音帶著哭腔,
“她只是……只是太沒有安全感了。你別怪她,都是我的錯。”瞧瞧,多經(jīng)典的綠茶語錄。
這三年來,她就是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把裴珩騙得團團轉(zhuǎn),把我的名聲搞得一塌糊涂。
裴珩果然吃這一套,聽到她的話,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。“喬箏,你聽見了嗎?
瑤瑤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你說話!”他咬著牙,一字一句地從齒縫里往外迸,
“你到底有什么不滿足的?我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,你卻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!
現(xiàn)在還想把臟水潑到瑤瑤身上?”訂婚?我的腦子嗡的一聲。原來,
他已經(jīng)準備和這個占據(jù)我身體的冒牌貨訂婚了。那我呢?真正的我,算什么?
一個已經(jīng)被世界拋棄的孤魂野鬼嗎?強烈的悲憤與不甘化作一股力量,我用盡全身力氣,
抬手抓住了裴珩的手腕。我的指甲不長,甚至因為這三年被秦瑤疏于打理而有些粗糙,
但此刻卻用盡了生命力,在他的手腕上劃出了幾道清晰的紅痕。裴珩吃痛,
手上的力D鬆了些許。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里,我劇烈地咳嗽起來,眼淚生理性地往下掉。
“我……不是她?!蔽医K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。
裴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,低頭看著我。他的眼神里沒有探究,沒有疑惑,
只有更深的不耐和嘲諷?!坝謥磉@套?”他松開我,像是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,
抽出紙巾擦了擦手,“三年前你就用這招騙我,把我耍得團團轉(zhuǎn),害得瑤瑤吃了那么多苦。
怎么,現(xiàn)在看事情敗露,又想裝成受害者博取同情?”他口中的“瑤瑤”,
是秦瑤給自己編造的身份——一個從小走失,吃盡苦頭才被找回來的,我的“雙胞胎妹妹”。
多么可笑又狗血的借口。可我的父母,我的愛人,全都信了。
他們把我當成了一個因為嫉妒“妹妹”而心理扭曲的瘋子,親手把我送進了那座地獄。
而現(xiàn)在,歷史似乎又要重演?!芭徵?,”那個“我”走了過來,小心翼翼地拉住裴珩的衣角,
“你別生氣了,我相信姐姐只是一時糊涂。我們……我們不要訂婚了好不好?
我把一切都還給她,我離開,只要你們好好的?!彼f著,
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。好一招以退為進。我冷冷地看著她表演,心里一片冰涼。
果然,裴珩更加暴怒了。他一把將那個“我”扯到自己身后護住,
指著我的鼻子罵道:“喬箏,你做個人吧!看看你把瑤瑤逼成什么樣了!我告訴你,這個婚,
我訂定了!下個月,就在親朋好友面前,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我裴珩要娶的人是秦瑤,
不是你這個水性楊為的女人!”他的每個字,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扎進我的心臟。
我看著他維護那個冒牌貨的樣子,看著他對我毫不掩飾的憎惡,一股邪火從心底直沖天靈蓋。
憑什么?憑什么我苦苦守候的愛情,要被一個外來者竊???憑什么我的人生,
要被她搞得亂七八糟,最后還要我來背鍋?就在這時,
我的余光瞥見了玄關柜上的一把水果刀。那是裴珩平時用來拆快遞的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成型。既然講道理沒人信,那就來點直接的。我猛地沖過去,
抓起那把水果刀,在裴珩和秦瑤驚恐的注視下,毫不猶豫地對準了自己的手腕。
“你們不是都覺得我是她嗎?”我笑了起來,眼淚卻流得更兇,“那好啊,
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,到底誰才是真的,誰才是假的!”刀鋒冰冷,緊貼著我的皮膚。
我能感覺到裴珩身體瞬間的僵硬,和他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慌亂。很好,
他還是在乎這具身體的。這就夠了?!澳愀遥 迸徵竦穆曇舭l(fā)顫?!澳憧次腋也桓摇?/p>
”我將刀尖又往下壓了幾分,血珠順著刀刃滲了出來,“裴珩,我最后問你一次,三年前,
在游樂園的摩天輪上,你對我許下的第一個承諾,是什么?”這是只屬于我和裴珩的秘密,
那個冒牌貨,絕對不可能知道。這就是我的魚鉤,也是我的賭注。我賭他對我,
還殘存著最后一分信任。02裴珩的瞳孔猛地收縮,那張盛怒的臉龐上,
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龜裂的痕跡。他死死地盯著我,嘴唇翕動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他身后的秦瑤,
臉色也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她顯然沒想到,我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她知識盲區(qū)里的問題。
三年前,我剛上大一,裴珩已經(jīng)創(chuàng)業(yè)小有所成。他包下了整個游樂園,
在最高最亮的摩天輪里,握著我的手,鄭重地許下承諾。他說:“箏箏,等我公司上市,
我就把股份都轉(zhuǎn)到你名下,然后風風光光地娶你回家?!蹦翘斓臒熁ê苊?,
他的眼神比煙花還要亮。這個承諾,除了天知地地知,就只有我和他知道。
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,這是我心底最珍貴的寶藏。秦瑤占據(jù)我身體的這三年,
模仿我的言行,窺探我的生活,甚至翻遍了我所有的日記和社交平臺,
但她絕對找不到關于這個承諾的只言片語。因為最私密的東西,我只記在腦子里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我能清晰地看到裴珩眼中的震驚、懷疑、以及一絲被他強行壓制的動搖。
“你……”他喉結滾動,聲音艱澀,“你怎么會……”“我怎么會知道,是嗎?
”我凄然一笑,手腕上的刀又逼近一分,“因為我才是喬箏!那個在榕樹下等你回家,
那個陪你吃了一個月泡面,那個因為你一句話就開心一整天的喬箏!”“而她!
”我用眼神凌視著那個瑟瑟發(fā)抖的冒牌貨,“她是個騙子!是個小偷!她偷走了我的人生!
”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,每一個字都帶著泣血的控訴。裴珩被我問得啞口無言,
他看向秦瑤,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審視的意味。秦瑤慌了。她眼珠子亂轉(zhuǎn),
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對策。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
哭得更梨花帶雨了:“姐姐……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聽到了我和阿珩的悄悄話?
那天在書房,阿珩是跟我提起過這件事……他說,他想把當年沒能為你實現(xiàn)的承諾,
在我身上實現(xiàn)……姐姐,你是不是都聽到了,所以才……”好一個“聽到了”。
她這是在暗示裴珩,我是個躲在門外偷聽的卑鄙小人。這一招,不可謂不高明。
它瞬間就為她的“不知道”找到了合理的解釋,并且,再次將我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。
果然,裴珩眼中剛剛升起的那點動搖,瞬間就被更洶涌的怒火所取代?!霸瓉硎沁@樣。
”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,看我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堆無可救藥的垃圾,“喬箏,
你真是越來越?jīng)]下限了。”我的心,徹底沉入了谷底。我輸了。
我用我們之間最珍貴的秘密做賭注,結果輸?shù)靡粩⊥康?。手腕上的力道一松?/p>
水果刀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沿著墻壁緩緩滑坐下去。原來,
他不是不記得那個承諾。他只是,已經(jīng)決定要把那個承諾,送給另一個人了?!鞍㈢?,
你快看看姐姐有沒有事?!鼻噩幯b模作樣地跑過來,想要扶我?!皠e碰我!
”我猛地揮開她的手,用盡最后的力氣吼道。我的反應太過激烈,秦瑤被我推得一個趔趄,
柔弱地摔倒在地,手肘“砰”的一聲磕在了茶幾角上。“嘶……”她倒抽一口冷氣,
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手肘,那里迅速紅了一片。這下,我徹底坐實了“惡毒”的罪名。
“喬箏!”裴珩一個箭步?jīng)_上來,小心翼翼地將秦瑤扶起來,緊張地檢查她的傷口,
“怎么樣?有沒有事?我送你去醫(yī)院!”他從頭到尾,都沒有再看我一眼。
仿佛我不是那個拿著刀差點自殘的人,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瘋子。他抱著秦瑤,
與我擦肩而過。在經(jīng)過我身邊的時候,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,獨屬于秦瑤的香水味。
那是一款價格不菲的絕版沙龍香,是她用我的錢買的。而我記得,三年前的喬箏,
對所有香水都過敏。我的大腦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。對,過敏!
這是一個絕佳的記憶錨點,一個秦瑤絕對模仿不來的生理特征!“裴珩,等等!
”我沖著他的背影喊道。裴珩的腳步頓住了,但他沒有回頭?!拔覄衲阕詈冒卜贮c,
”他的聲音冷得掉渣,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?!薄澳阕屗?,”我指著他懷里的秦瑤,
一字一句地說,“現(xiàn)在,立刻,去卸妝。用我以前最常用的那款深層清潔卸妝油,
仔仔細細地卸?!蹦强钚秺y油里,含有微量的水楊酸成分。以前的我,皮膚屏障健康,
用著自然沒事。但秦瑤這三年,為了追求上鏡好看,頻繁地刷酸,
早就把這張臉的角質(zhì)層搞得一塌糊涂,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敏感肌。只要她敢用那瓶卸妝油,
不出十分鐘,這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,就會紅腫、刺痛,甚至冒出大片的疹子。
這是任何言語都無法辯駁的,最直接的生理證據(jù)。裴珩終于回過頭,眉頭緊鎖地看著我,
似乎不明白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秦瑤的身體,卻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她的眼神里,
閃過一抹清晰的恐慌。03秦瑤的慌亂只持續(xù)了不到兩秒,就被她完美地掩飾了過去。
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,用一種被深深傷害了的眼神看著我:“姐姐,你又想做什么?
你明知道……明知道我這幾年皮膚變得很敏感,
醫(yī)生說不能再用以前那些刺激性強的護膚品了。你為什么……要這樣逼我?
”她巧妙地將“不能用”歸結為“后天皮膚變敏感”,而不是“從來就不能用”。這個女人,
腦子轉(zhuǎn)得真快。我冷笑一聲,從地上站了起來,一步步逼近她:“怎么,不敢了?
你不是說你就是喬箏嗎?區(qū)區(qū)一瓶卸妝油而已,你怕什么?”我的目光像錐子一樣,
牢牢地釘在她臉上?!斑€是說,你根本就知道,你只要用了,這張臉就會立刻報廢?
”“我沒有!”秦瑤下意識地反駁,聲音尖銳了一瞬,但立刻又軟了下來,委屈地看向裴珩,
“阿珩,我沒有……我只是害怕……我的臉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?!迸徵竦拿碱^皺得更深了。
他低頭看著懷里哭得瑟瑟發(fā)抖的女人,又抬頭看看咄咄逼逼的我,眼神里的天平,
再次發(fā)生了傾斜。在他看來,我這無疑又是在無理取鬧,用一種近乎惡毒的方式,
欺負他可憐的“瑤瑤”。“夠了,喬箏?!迸徵竦穆曇衾锍錆M了疲憊和失望,
“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?瑤瑤的臉是什么狀況,你比誰都清楚。
你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什么,不覺得很可笑嗎?”“可笑?”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
“裴珩,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!到底誰才是真的,誰才是假的!她不敢用,
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我!我的皮膚,從來就不怕那瓶卸妝油!”為了增加說服力,
我轉(zhuǎn)身沖進洗手間,從鏡柜里翻出了那瓶被秦瑤束之高閣的深層清潔卸妝油。
瓶身上已經(jīng)落了薄薄的一層灰。我擰開蓋子,擠了一大坨在手心,然后當著他們兩個的面,
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臉上糊。冰涼的卸妝油接觸到皮膚,我沒有感到任何不適。
我一邊用力地揉搓,一邊死死地盯著裴珩的眼睛:“你看清楚了!我用就沒事!
因為我才是真的!她是個冒牌貨!”秦瑤在我臉上畫的那些精致妝容,被我粗暴地揉成一團,
黑的紅的糊了我滿臉,看上去狼狽又滑稽。可我不在乎。我只想撕開這個冒牌貨的偽裝,
只想讓裴珩看清真相。裴珩的表情,是我從未見過的復雜。
他看著我這張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臉,看著我堅定而瘋狂的眼神,喉結再次艱難地滾動了一下。
或許是我的行為太過震撼,他一時間竟然沒有阻止。秦瑤徹底慌了神。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,
我會用這種自毀八百,傷敵一千的方式來“自證”。
“瘋了……你真是瘋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眼神里滿是恐懼。“對,我就是瘋了!
”我抹了一把臉,沖她咧開一個猙獰的笑,“三年前,你們把我送進精神病院,
不就是因為我瘋了嗎?今天,我就讓你們看看,一個真正的瘋子,會做出什么事!”說著,
我端起那瓶卸妝油,就朝秦瑤走了過去?!澳銊e過來!”秦瑤尖叫著往后躲,一不小心,
再次撞到了身后的裴珩。裴珩下意識地扶住她,但他的目光,卻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。
我能感覺到,他的信念,正在一點點地崩塌。這是一個好現(xiàn)象。我停下腳步,
將那瓶卸妝油“砰”的一聲頓在茶幾上,發(fā)出的巨響讓秦瑤又是一個哆嗦?!艾F(xiàn)在,
給你兩個選擇?!蔽依淅涞亻_口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,“一,
你自己把妝卸了,我們看看會發(fā)生什么。二,我?guī)湍阈?,不過我的手沒輕沒重,
到時候弄花了你這張漂亮的臉蛋,可別怪我?!蔽业闹戈P節(jié)捏得咯咯作響,
擺出了一副“你今天不卸也得卸”的架勢。
這是我從一個最近很火的“發(fā)瘋文學”里學來的招數(shù)。對付小人,
有時候就得比她更不講道理。秦瑤的臉,已經(jīng)白得像一張紙。她求助地看向裴珩,
希望他能像之前一樣,站出來維護她。但這一次,裴珩沉默了。他只是看著我,眼神幽深,
像是在重新認識一個闊別已久的陌生人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客廳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。
秦瑤的額頭上,已經(jīng)滲出了細密的冷汗。她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無路可退。
就在我以為她會選擇狗急跳墻的時候,她卻忽然做出了一個出乎我意料的舉動。
她松開裴珩的衣袖,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顫抖著手,伸向了那瓶卸妝油。
“好……我卸。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,卻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?!拔倚读?,你就承認,
你是在無理取鬧,是在嫉妒我,對不對?”我瞇起了眼睛。事出反常必有妖。她這么爽快,
一定有詐。04秦瑤拿起卸妝油,動作決絕地擠在化妝棉上,然后,閉上眼,
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擦去。一下,兩下……她擦得很用力,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臉,
而是一塊頑固的污漬。我和裴珩都屏住了呼吸,死死地盯著她的臉。一分鐘過去了。
五分鐘過去了。十分鐘過去了。預想中紅腫、起疹子的過敏反應,并沒有出現(xiàn)。
秦瑤的臉蛋在卸掉了厚重的妝容后,露出了原本的皮膚。雖然因為常年化妝,膚色有些暗沉,
但光潔平滑,沒有任何過敏的跡象。怎么會這樣?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這不科學!
我明明記得,三年前,我只是不小心用了一次含有酒精的爽膚水,半張臉都腫了起來。
而秦瑤這三年為了追求速效美白,用的護膚品比我那時候猛烈多了,皮膚只會更脆弱,
怎么可能對含有水楊酸的卸妝油毫無反應?“看清楚了嗎?”秦瑤扔掉手里的化妝棉,
抬起那張干凈的臉,淚水無聲地滑落,眼神里充滿了被冤枉的委屈和悲憤?!艾F(xiàn)在,
你滿意了嗎?喬箏?”她第一次,連“姐姐”都懶得叫了。我呆呆地看著她,
又看了看那瓶卸D油,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難道……是我記錯了?不,不可能!
我對什么東西過敏,我自己最清楚不過!“喬箏?!迸徵竦穆曇?,像是一盆冰水,
從我的頭頂澆下,讓我從里到外涼了個透。“你鬧夠了沒有?”我抬起頭,
對上他失望透頂?shù)难凵?。那里面,剛剛才燃起的一點點信任的火苗,已經(jīng)徹底熄滅了,
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燼?!拔摇蔽覐埩藦堊欤瑓s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辯解是如此的蒼白無力。
事實就擺在眼前。秦瑤用了卸妝油,但她沒事。我所有的指控,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。
我成了一個為了陷害“妹妹”,不惜裝瘋賣傻,丑態(tài)百出的惡毒女人?!鞍㈢瘢覀冏甙?。
”秦瑤拉了拉裴珩的袖子,聲音哽咽,“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了。
我怕……我真的怕姐姐會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來。”裴珩沒有說話,
只是用一種看死人般的眼神,最后看了我一眼。然后,他攬著秦瑤,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。
“砰!”防盜門被重重地關上,發(fā)出的巨響震得我心臟一縮。整個世界,都安靜了。
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里,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丑。
為什么……到底是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了問題?我不甘心,拿起那瓶卸妝油,湊到鼻子前聞了聞。
沒有刺鼻的酒精味,只有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。我猛地想起了什么,沖到垃圾桶邊,
翻出了剛才秦瑤用過的那張化妝棉。上面殘留的液體,也是一樣的味道。不對!
我三年前用的那款卸D油,明明是有一股很明顯的,獨屬于水楊酸的特殊氣味的!
我立刻跑回洗手間,在鏡柜的最深處,翻出了一個還沒來得及扔掉的,同款卸妝油的舊空瓶。
我擰開蓋子,把鼻子湊了過去。就是這個味道!一股淡淡的,帶著些許刺激性的酸味!
兩瓶卸妝油,包裝一模一樣,出產(chǎn)日期也相近,但里面的內(nèi)容物,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東西!
有人把它掉包了!是秦瑤!一定是她!這個女人的心機,遠比我想象的要深沉得多!
她早就料到我可能會拿過敏這件事來做文章,所以提前準備,
將這瓶對我而言是“證據(jù)”的卸妝油,換成了性質(zhì)溫和的普通款!她是什么時候換的?
我努力回想。這三年來,我的意識雖然被壓制,但對外界并非一無所知。我記得,
大概半年前,秦瑤有一次在直播帶貨的時候,不小心說漏了嘴,提到了自己是敏感肌。
當時彈幕里就有人質(zhì)疑,說她之前不是一直宣稱自己是“城墻皮”嗎?
那次小小的直播事故后,秦瑤有好幾天都心神不寧??峙戮褪菑哪莻€時候開始,
她就開始為今天這一幕做準備了。她不僅換了卸妝油,甚至可能……連家里的其他東西,
那些能夠證明我身份的,帶有我個人印記的東西,都已經(jīng)被她悄悄地清理掉了。這個認知,
讓我不寒而栗。我面對的,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穿越女。她是一個心思縝密,
步步為營的頂級玩家。而我,赤手空拳,孤立無援。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,
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。我該怎么辦?我還能怎么辦?就在這時,我的手機響了。
是一個陌生的號碼。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按下了接聽鍵。“喂?”電話那頭,
傳來一個帶著電流聲的,經(jīng)過處理的男人聲音?!皢坦~小姐,想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嗎?
”他的聲音很低,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篤定?!白鰝€交易吧。我知道你的秘密,
也能幫你解決掉那個冒牌貨。而我想要的,很簡單?!薄芭徵??!?5“你是誰?
”我的心臟狂跳起來,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繃緊。一個知道我秘密的陌生人,
一個目標是裴珩的神秘電話。這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?!拔沂钦l不重要。
”電話那頭的聲音波瀾不驚,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,“重要的是,我知道,
你不是‘她’?!边@個“她”,指的自然是秦瑤?!拔覒{什么相信你?
”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經(jīng)歷了剛才的大起大落,我已經(jīng)不再是那個沖動易怒的喬箏了。
對方輕笑了一聲,笑聲也經(jīng)過了處理,聽上去有些失真:“就憑我知道,秦瑤,原名李翠花,
來自一個十八線外的貧困小縣城。三年前,她因為網(wǎng)貸堵伯,被追債的人逼得跳了河,
醒來后,就成了你?!蹦腥说脑?,像一顆重磅炸彈,在我腦中轟然炸開。
李翠花……這個充滿了時代印記的名字,和我高貴冷艷的“妹妹”秦瑤,形成了強烈的反差。
如果他說的是真的,那他掌握的情報,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?!澳阏{(diào)查她?
”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戒備?!安?,我調(diào)查的是你,以及你身邊所有的人?!蹦腥颂谷怀姓J,
“包括裴珩?!薄澳愕降紫胱鍪裁??”“我說了,一個交易。
”男人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誘惑的意味,“我?guī)湍?,把那個叫李翠花的女人,從你的身體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