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野被變形的擋風(fēng)玻璃和縱橫的雨水割裂。我的右手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卡在方向盤下，

劇痛讓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左手更糟，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深嵌進(jìn)掌心，血混著冷雨，

把手機(jī)屏幕糊成一片絕望的猩紅。我拼命想抬起手指撥號，

每一次嘗試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。電話終于通了，

我卻聽到那頭傳來蘇月嬌嗔的聲音：“凜洲，

你看Snowy都不肯吃東西……”接著是他溫柔帶笑的回應(yīng)：“乖，我哄它，

你……”我張著嘴，喉嚨里卻擠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(jié)。冰冷的雨水順著額角流進(jìn)眼睛，

澀得發(fā)痛。我聽著電話那頭他對一只貓溫言軟語，聽著蘇月滿足的輕笑，

聽著電話被干脆利落掛斷后的忙音。那忙音尖銳得像針，密密麻麻扎進(jìn)早已麻木的心臟。

那一刻，身體的疼痛反而模糊了，只剩下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、徹骨的寒冷。后來，

是路過的貨車司機(jī)砸開了車窗，是救護(hù)車的鳴笛撕裂雨幕。在手術(shù)同意書上簽字時，

麻藥還沒完全起效，我咬著牙，用那只沒受傷的手，歪歪扭扭寫下自己的名字。每一筆，

都像在心口凌遲。麻藥勁過去疼醒時，病房空得像一口冰冷的井。床頭的手機(jī)屏幕亮著，

推送他剛發(fā)的朋友圈：蘇月抱著新得的布偶貓，他修長的手指正撓著貓下巴，

配文：“小月亮，要乖乖?！睆埮螕?dān)憂的眼神將我拉回喧囂的酒吧。我猛地灌下杯中殘酒，

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，卻暖不了那顆被回憶凍僵的心。“跟他學(xué)的。

”我咽下喉間翻涌的苦澀。從那一刻起，所有的愛，就真的涼透了。

4公寓的門被砸得砰砰作響。門外站著傅凜洲的母親，傅夫人。她看我的眼神一向淬著毒，

此刻卻多了幾分罕見的焦急。“沈窈！你還有臉躲清靜！凜洲快不行了！”我倚著門框，

沒什么表情：“要死了？恭喜。喪葬費我可以出一半?！薄澳?！”傅夫人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

“是不是你害他得的胃癌？是不是你天天在湯里下了東西！”我?guī)缀跻Τ雎暎骸案捣蛉耍?/p>

您太高看我了。我昨天就熬了碗湯，要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