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門大院,戒備森嚴(yán)。
沈未晞跟在引路管家身后,目不斜視,心中卻警惕到了極點(diǎn)。
病榻上的老婦人確實(shí)沉疴纏身,但更棘手的是,她長期服用的一些“滋補(bǔ)藥”與病癥相沖,積毒已深。
沈未晞施針用藥,手法精妙,暫時(shí)穩(wěn)住了病情,開了方子,卻隱晦地提點(diǎn)了幾句關(guān)于藥性相克之事。
那官員面色微變,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真正的重視和探究。
離去時(shí),在曲折的回廊上,她不期然遇見了前來“探病”的太子。
四目相對(duì)。
太子趙寰看著眼前這張清艷脫俗、卻莫名有幾分眼熟的臉,眼底閃過一抹驚艷和疑惑。
“這位是?”他問引路的官員。
官員連忙介紹:“殿下,這位便是近日京中盛傳的那位女神醫(yī),沈……”他卡了一下,似乎不知該如何稱呼。沈未晞已被沈家除名。
沈未晞垂眸,斂衽行禮,聲音平靜無波:“民女姓云,單名一個(gè)晞字?!庇昧四赣H的姓氏。
“云晞……”太子咀嚼著這個(gè)名字,目光在她身上流轉(zhuǎn)不去,“好名字。神醫(yī)妙手,不知可否請神醫(yī)也為孤請個(gè)平安脈?”
他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的施舍和一種隱晦的獵艷之意。
沈未晞心底冷笑,面上卻淡然:“民女才疏學(xué)淺,恐污了殿下貴體。今日天色已晚,不便久留,告辭?!?/p>
她行禮,干脆利落地轉(zhuǎn)身離去,脊背挺得筆直。
太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眼神漸漸變得深沉,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。
這一幕,恰好被隨后趕來、“偶遇”太子的蕭徹看在眼里。
他不動(dòng)聲色地與太子周旋幾句,告辭離開。
馬車上。
氣氛壓抑得可怕。
蕭徹周身散發(fā)的冷氣幾乎能將空氣凍結(jié)。
他猛地攥住沈未晞的手腕,力道大得驚人,眼底翻涌著駭人的墨色:“他看你的眼神,令人生厭?!?/p>
沈未晞吃痛,蹙眉,卻掙脫不開:“殿下似乎對(duì)每個(gè)略有姿色的女子都是那般眼神?!?/p>
“略有姿色?”蕭徹嗤笑,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腰,將她狠狠帶入懷中,兩人身體緊密相貼,鼻尖幾乎碰在一起,呼吸交錯(cuò)。
“沈未晞,你是在跟本官裝傻?”他聲音低啞危險(xiǎn),帶著濃濃的占有欲和戾氣,“離他遠(yuǎn)點(diǎn)!聽到?jīng)]有!”
沈未晞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和強(qiáng)勢弄得心頭也躥起一股火苗,仰頭瞪他:“大人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?盟友?還是上司?”
蕭徹盯著她因怒氣而亮得驚人的眸子,還有那近在咫尺、微微張合仿佛邀請的唇瓣,眼底最后一絲理智轟然斷裂。
他猛地低頭,狠狠攫取了那兩片柔軟!
“唔!”
這是一個(gè)帶著懲罰和濃烈占有欲的吻,霸道強(qiáng)勢,不容拒絕,幾乎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。
唇齒間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鐵銹味,不知是誰的唇被磕破。
沈未晞腦中一片空白,掙扎了幾下,卻被他更緊地禁錮在懷里。
他的氣息,冰冷又灼燙,帶著不容置喙的強(qiáng)勢,徹底將她席卷。
直到她快要窒息,軟倒在他懷中,蕭徹才緩緩松開她,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呼吸粗重滾燙,聲音暗啞得不成樣子:
“現(xiàn)在……知道是什么身份了么?”
沈未晞臉頰緋紅,氣息不穩(wěn),唇瓣紅腫,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來。
她瞪著他,眼底水光瀲滟,羞惱交加,一時(shí)竟說不出話。
蕭徹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,眼底的戾氣散去,轉(zhuǎn)化為一種更深沉、更炙熱的幽暗。
“乖乖,”他低喘著,再次吻了吻她的唇角,聲音含混而危險(xiǎn),“別再讓他那樣看你……我會(huì)控制不住,想殺人?!?/p>
馬車內(nèi),空氣黏稠得化不開。
沈未晞靠在他懷里,聽著他胸腔里同樣劇烈的心跳,忽然覺得,與虎謀皮,或許……早已不知不覺,把自己也賠了進(jìn)去。
但,似乎……并不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