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江小嶼,一個命比咖啡苦,血比冰美式還涼的Beta。
在“啟航科技”這座鋼筋水泥的叢林里,Beta就是食物鏈的底層。Alpha們易感期?
理直氣壯休假一周,工資照拿。Omega們發(fā)情熱?合理合法在家辦公,補貼照領(lǐng)。而我,
江小嶼,一個頂天立地的Beta,唯一的“生理特權(quán)”就是——感冒發(fā)燒超過39度,
還得提供三甲醫(yī)院的證明才能請半天假,還得看我們那位活閻王老板陸凜的臉色。陸凜,
陸總,Alpha中的Alpha。
頂級掠食者的信息素——據(jù)那些嗅覺靈敏的Omega同事私下形容,
是西伯利亞寒流裹著千年雪松的味道,冷冽、霸道、極具壓迫感。他那張臉,
雕刻出來就是用來詮釋“生人勿近”和“資本家剝削嘴臉”的。劍眉深目,
鼻梁高得像要戳破天花板,薄唇永遠抿成一條冷酷的直線,看人的眼神像X光,
能把你的靈魂連同偷懶摸魚的小心思一起掃描出來釘在恥辱柱上。此刻,
我就被這X光無情地掃射著。“江小嶼,”陸凜的聲音比會議室中央空調(diào)的冷風(fēng)還凍人,
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我那份熬了三個通宵趕出來的策劃案,“你管這個,
叫‘市場深度分析’?”我垂死掙扎:“陸總,數(shù)據(jù)模型是基于最新行業(yè)報告搭建的,
用戶畫像也涵蓋了……”“涵蓋?”他嗤笑一聲,指尖精準地戳在報告某一頁,
“目標(biāo)人群年齡層區(qū)間跨度超過二十年,消費習(xí)慣分析模糊不清,
核心痛點抓得跟隔靴搔癢一樣!你的深度,是馬里亞納海溝的反義詞嗎?
”文件夾被他“啪”地一聲合上,聲音不大,卻像驚堂木砸在我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,“重做。
下班前,我要看到清晰的邏輯和落地的方案。
不要拿這些糊弄幼兒園小孩的東西來浪費我的時間。”糊弄小孩?!
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在光可鑒人的會議桌上。三個通宵!頭發(fā)都薅掉了一把!
心里的小人已經(jīng)掀桌而起,把陸凜的等身抱枕扎成了篩子:周扒皮!陸扒皮!
冷酷無情的資本家!壓榨Beta剩余價值的萬惡之源!“好的,陸總?!爆F(xiàn)實里,
我只能把血淚和吐槽一起咽回肚子,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職業(yè)假笑,
雙手接過那份被批得一文不值的文件夾。指尖碰到他微涼的皮膚,
一股極淡、極冷冽的雪松氣息鉆進鼻腔,凍得我心頭一哆嗦。認命地滾回我那方寸工位,
屁股還沒坐熱,內(nèi)線電話又催命似的響了。
行政部甜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:“小嶼啊,陸總臨時有個緊急出差,
去鄰市談藍海項目的落地,點名要你帶上全套資料跟著。下午三點,車庫集合。”晴天霹靂!
我絕望地看了一眼窗外。厚重的鉛灰色云層沉沉地壓在城市上空,
醞釀著一場蓄謀已久的風(fēng)暴。天氣預(yù)報碩大的紅色暴雨預(yù)警圖標(biāo)刺眼地掛在手機屏幕上。
這種鬼天氣出差?陸扒皮!你是真的不做人??!下午三點,車庫。
陸凜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庫里南像一頭蟄伏的猛獸。他坐在后座,車窗降下一半,
側(cè)臉冷硬如冰雕,指尖夾著一份文件,頭也沒抬:“磨蹭什么?上車。
”我抱著沉重的資料箱,像抱著自己的棺材,認命地拉開副駕的門。車子無聲地滑出地庫,
一頭扎進瓢潑大雨之中。密集的雨點瘋狂砸在車頂和車窗上,發(fā)出沉悶而持續(xù)的轟鳴,
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水里下沉。雨刮器開到最大檔,
也只能徒勞地在玻璃上劃開兩道短暫而模糊的視野,很快又被洶涌的雨水淹沒。高速公路上,
車流像垂死的蠕蟲般緩慢挪動。車載廣播里,女主播的聲音帶著強裝的鎮(zhèn)定,
反復(fù)播報著氣象臺升級的紅色暴雨預(yù)警和多個低洼地段嚴重積水的消息。陸凜一直閉目養(yǎng)神,
車廂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和越來越濃的、幾乎凝成實質(zhì)的冷冽雪松味,
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胸口。天色徹底黑透,雨勢沒有絲毫減弱,反而變本加厲。
導(dǎo)航屏幕上代表我們位置的小箭頭,最終在一片象征嚴重積水的深紅色區(qū)域邊緣停了下來。
司機老陳的聲音發(fā)干:“陸總,江助理,前面……徹底淹了,路封死了。最近的出口下去,
只有一家酒店還能落腳?!标憚C終于睜開眼,眼底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,
只吐出一個字:“去?!本频甏筇脽艋鹜?,卻擠滿了和我們一樣狼狽的避雨者,
嘈雜得像菜市場??諝饫锘祀s著濕衣服的餿味、各種信息素的浮躁氣息和人群的焦慮。
前臺小姐焦頭爛額,對著對講機語速飛快:“……是是是,知道!最后兩間!
總統(tǒng)套和……和它隔壁的行政套!剛退出來的!”陸凜眉頭都沒皺一下,直接遞上黑卡,
聲音不高,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:“開?!鼻芭_被他的氣勢懾住,手忙腳亂地辦手續(xù)。
我抱著資料箱,看著房卡上燙金的“總統(tǒng)套房”字樣,眼皮直跳。資本家!
這種時候了還要享受!我默默捏緊了自己那張行政套的房卡。電梯里只有我們兩人。
密閉的空間像一個加壓的罐頭,陸凜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信息素濃度陡然飆升,
如同實質(zhì)的冰針,刺得我裸露的皮膚微微發(fā)疼,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。他緊抿著唇,
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,額角似乎有細密的汗?jié)B出,被他粗暴地用手背蹭掉。
他刻意站在電梯最角落,與我拉開最大的距離,視線死死盯著不斷上升的樓層數(shù)字,
側(cè)臉的線條繃得死緊。他不對勁。非常不對勁。
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電般劈進我的腦?!赘衅??!“叮!”電梯門開,
我?guī)缀跏翘右菜频臎_向自己的行政套房門,手指哆嗦著刷卡?!敖Z。
”陸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,嘶啞得厲害,像砂紙磨過粗糲的巖石。我身體一僵,沒敢回頭,
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刷開房門,“砰”地一聲把自己關(guān)了進去,后背死死抵住冰涼的門板,
心臟狂跳得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。一門之隔,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沉重壓抑的呼吸聲,
還有一聲極力克制的、類似痛苦的悶哼。完了。外面是滅世般的狂風(fēng)暴雨,
里面是隨時可能爆發(fā)的頂級Alpha。我癱坐在地毯上,背靠著門板,祈禱這扇門夠結(jié)實,
祈禱陸凜的理智夠堅強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像鈍刀子割肉。
窗外的雨聲成了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許一小時,也許兩小時,
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眩暈毫無征兆地擊中了我,胃里翻江倒海。
是長時間緊張和低血糖帶來的生理反應(yīng)。我掙扎著爬起來,像踩在棉花上,
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到小吧臺邊。指尖剛碰到一瓶礦泉水的冰涼瓶身——“轟隆——!
”一聲近在咫尺、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了雨夜!房間里的燈光瞬間熄滅,
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!幾乎是同時,
一聲沉重的撞擊聲和木料碎裂的刺耳聲響從與總統(tǒng)套房相連的那面墻傳來!“嘩啦——!
”伴隨著玻璃器皿碎裂的脆響,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撞在我面前的吧臺上!
冰冷、堅硬、帶著驚人熱度的男性軀體重重地壓了下來!
帶著席卷一切的、如同雪崩般的頂級Alpha信息素,
瞬間將我牢牢地釘在了冰冷的吧臺邊緣!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雪松氣息,
混雜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近乎絕望的焦渴,鋪天蓋地,將我徹底淹沒。
“呃……”沉重的呼吸帶著滾燙的氣息,灼燒著我的耳廓和頸側(cè)脆弱的皮膚。是陸凜!
他撞破了連通兩個套房的那扇該死的門!黑暗中,我看不清他的臉,
只感覺他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困獸,滾燙的額頭死死抵著我的肩窩,
沉重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側(cè),激起一片戰(zhàn)栗。那雙在會議室里能洞穿一切謊言的手,
此刻帶著驚人的熱度,像燒紅的鐵鉗,緊緊箍著我的腰,力量大得幾乎要將我攔腰折斷。
“陸…陸總!”我嚇得魂飛魄散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
雙手徒勞地推拒著他如烙鐵般堅硬的胸膛,“您清醒點!我是江小嶼!Beta!江小嶼!
” 我試圖喚醒他的理智。箍在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,勒得我眼前發(fā)黑,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他滾燙的唇幾乎貼上了我的耳垂,
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我從未聽過的、近乎崩潰的委屈,
悶悶地砸進我的耳膜: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就是不開竅……”什么?開什么竅?
我整個人都懵了,大腦被濃烈的信息素和這詭異的控訴攪成了一團漿糊。
“文件……故意扣下三次……”他的額頭在我頸窩里煩躁地蹭了蹭,像尋求安慰的大型犬,
灼熱的呼吸燙得我皮膚發(fā)麻,“就想……多看你兩眼……多聽你說幾句話……”扣文件?
我猛地想起那幾次,策劃案明明沒問題,他卻硬是雞蛋里挑骨頭讓我反復(fù)修改,
每次我抱著文件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走進他辦公室,他都板著臉,眼神卻好像……有點飄忽?
我當(dāng)時只覺得這資本家吹毛求疵到了變態(tài)的地步!
“加班……送你回家……”他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滾燙的唇無意識地擦過我的頸動脈,
“每次都繞……半個城……你坐在旁邊……睡得流口水……很吵……但不想?!鞭Z!
一股熱血直沖頭頂!那些加完班累成狗的日子,他冷著臉說“順路”,我坐在豪車副駕,
睡得昏天黑地毫無形象!原來每次“順路”,都是他精心計算過的繞遠?!
就為了看我流口水?!“還有……那個實習(xí)生……”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咬牙切齒,
箍著我的手臂又緊了緊,勒得我肋骨生疼,
“天天給你帶咖啡……還笑那么甜……你居然……還夸他……咖啡好喝!” 他猛地抬起頭,
黑暗中,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兇狠瞪視的目光,“我給你的……你嫌苦……從來……只喝一口!
”信息量太大,我的CPU徹底燒干了!
那個Omega實習(xí)生確實總給我?guī)窍驴Х鹊甑慕固乾斊娑?,齁甜,但提神??!陸凜呢?
他偶爾“施舍”給我的,是純黑美式,苦得能讓人靈魂出竅!
我每次都只敢象征性抿一口……他居然因為這個……吃醋?!在易感期里翻舊賬?!
“我……”我張了張嘴,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(jié)。世界在崩塌,又在重組。
強迫加班、假公濟私的“順路”、莫名其妙的挑剔……此刻被易感期燒糊涂的陸凜親手扒開,
露出了底下滾燙、笨拙、又帶著點幼稚的……真心?原來那些冰冷審視的目光背后,
藏著想多看幾眼的渴望? 原來那些深夜的“順路”,是繞了半個城市的繾綣?
原來他嫌我咖啡喝得不對,是因為……嫉妒?!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
又酸又麻,還有一種荒謬絕倫的震撼。高高在上、冷酷無情的陸總,
像個情竇初開又不得其法的毛頭小子,用最別扭的方式,小心翼翼地……喜歡著我?而我,
罵了他整整兩年“狗資本家”?!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巨大的沖擊讓我語無倫次,
身體因為震驚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而微微發(fā)抖。箍著我的手臂似乎感受到我的顫抖,
力道稍微松了一點點,但滾燙的體溫和濃烈的信息素依舊將我嚴密包裹。黑暗中,
他灼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,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迷茫和脆弱,
聲音低啞得近乎破碎:“那……現(xiàn)在……知道了嗎?”放大。陸凜沉重滾燙的呼吸近在咫尺,
像帶著小鉤子,一下下刮蹭著我頸側(cè)敏感的皮膚。那股霸道冷冽的雪松信息素,
此刻失去了平日的攻擊性,如同被烈火炙烤的冰川,
蒸騰起一種奇異的、帶著絕望渴求的暖霧,將我密不透風(fēng)地包裹。
“知……知道了……”我喉嚨發(fā)緊,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。
知道了這位“狗資本家”冷硬外殼下,藏著一顆笨拙又卑微的戀愛腦。
知道了那些讓我咬牙切齒的“壓迫”,全是這個頂級Alpha別別扭扭的千層套路。
“知道……就好。”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,緊繃的身體微微松懈,
滾燙的額頭重新沉沉地抵回我的肩窩,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疲憊,更像某種無聲的依賴。
箍在我腰間的雙臂力道也卸去大半,但依舊固執(zhí)地圈著,
仿佛我是狂風(fēng)暴雨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他滾燙的臉頰無意識地在我頸側(cè)的衣料上蹭了蹭,
像只終于找到安心之所的大型動物,發(fā)出一聲模糊的喟嘆。那沉重的呼吸漸漸趨于平穩(wěn),
灼人的體溫似乎也降下少許。黑暗中,他摸索著,微涼的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
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,一觸即分,像被燙到,又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確認?!啊?。
”沙啞的聲音低不可聞,帶著易感期特有的虛弱和濃重的懊惱。隨即是踉蹌的腳步聲,
摸索著,退回了隔壁那一片狼藉的總統(tǒng)套房。那扇被他撞開的連通門,
在黑暗中留下一個沉默而曖昧的豁口。我順著冰冷的吧臺滑坐在地毯上,背靠著柜體,
渾身脫力。黑暗中,我抬起手,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頸側(cè)被他滾燙呼吸灼燒過的地方,
那里似乎還殘留著驚心動魄的溫度。
空氣里彌漫著破碎酒水的味道和他留下的、濃稠未散的雪松氣息。洪水肆虐了三天,
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去。回到公司,空氣里飄蕩著劫后余生的松弛感,唯獨我和陸凜之間,
隔著一道無形的、由暴雨、黑暗和那個驚心動魄的易感期筑起的高墻。
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總,西裝筆挺,一絲不茍,下達指令簡潔冰冷,
開會時目光銳利如鷹隼。但有些東西,終究不一樣了。他不再輕易扣我的文件讓我返工。
偶爾我拿著報告進去,他甚至?xí)谖曳畔挛募r,指尖“不小心”輕輕擦過我的手背,
快得像錯覺。等我觸電般縮回手,抬眼看他,他卻早已垂下眼簾,專注地盯著屏幕,
只有那冷峻的耳根,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一點點染上可疑的薄紅。他看我的眼神,
似乎也變了。不再是那種純粹的審視和評估,而是多了些別的、更深沉的東西。
當(dāng)我不經(jīng)意抬頭,有時會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,那里面的情緒濃得像化不開的墨,
帶著一種專注的、幾乎要將人吸進去的引力,看得我心頭一跳,慌忙移開視線時,
卻又能瞥見他唇角一閃而逝的、極淡的弧度。加班依舊有,但不再頻繁到令人發(fā)指。
每次加完班,他依舊會面無表情地說一句:“很晚了,順路?!比缓舐氏茸呦蜍噹?。
我默默跟上,坐進副駕。車子平穩(wěn)地匯入夜晚的車流,
他卻再也沒走過那條繞城半周的“經(jīng)典路線”,而是沉默地選擇最近的路徑。車廂里很安靜,
只有舒緩的輕音樂流淌。我假裝閉目養(yǎng)神,
眼角的余光卻總?cè)滩蛔☆┫蛩罩较虮P的、骨節(jié)分明的手,
還有在儀表盤微光下顯得格外冷硬流暢的側(cè)臉輪廓。心跳,在靜謐中擂鼓。偶爾,
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,帶著一種沉甸甸的重量,當(dāng)我忍不住想睜眼確認時,
那目光又會若無其事地移開。那個總給我?guī)鹂Х鹊腛mega實習(xí)生被調(diào)去了別的項目組。
行政部突然“整頓風(fēng)氣”,嚴禁同事間“過度熱情的飲品往來”。
陸凜的秘書Lisa姐有天神秘兮兮地湊過來:“小嶼,陸總最近口味好奇怪哦,
訂了全城最難喝的那家‘苦行僧’咖啡,還一訂就是雙份,另一杯放他桌上,一口都不動,
涼透了就讓保潔收走,嘖嘖,
資本家真浪費……”我端著手里那杯只喝了一口的、苦得靈魂顫抖的“苦行僧”黑咖,
默默走開,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往上翹。幼稚鬼。那道無形的墻,
心”觸碰、在深夜“順路”的沉默車廂、在Lisa姐的八卦和那杯苦得刻骨銘心的咖啡里,
悄然溶解,變成了一層薄薄的、一戳就破的窗戶紙。直到一個周五的黃昏。
夕陽的金輝透過巨大的落地窗,給總裁辦公室鍍上一層暖金色。
我剛匯報完下周的一個重要行程,正要轉(zhuǎn)身離開?!敖Z?!彼凶∥?,
聲音聽起來與往常無異?!瓣懣??”我停步回頭。他沒看我,目光落在窗外燃燒的晚霞上,
下頜線繃得有些緊。然后,
他拉開了辦公桌最底下的一個抽屜——那個據(jù)說放著公司重要印章和機密文件的抽屜。
他拿出來的,不是印章,也不是文件。而是一個……深紅色的、巴掌大的小本子。
他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個小本子,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站起身,繞過寬大的辦公桌,
一步步朝我走來。夕陽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,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跳上。
他的眼神專注地落在我臉上,那里面翻涌的情緒太過復(fù)雜,太過直白,
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小心翼翼的探尋。他在我面前站定,
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、被陽光曬暖了的雪松氣息,不再有易感期的狂暴,
只剩下一種沉穩(wěn)的、令人心安的木香。他伸出手,將那個深紅色的小本子,
不容置疑地塞進了我手里。觸手微涼,硬質(zhì)封皮。我下意識低頭。封面上,燙金的國徽下,
是三個清晰無比的黑體大字——【不動產(chǎn)權(quán)證書】。我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什么意思?年終獎發(fā)套房?這規(guī)格是不是有點離譜了?“打開?!彼穆曇舻统粒?/p>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。我像個提線木偶,手指僵硬地翻開硬質(zhì)的封面。內(nèi)頁,
權(quán)利人一欄,
:【陸凜】【江小嶼】地址:本市最頂級、安保最森嚴、價格能嚇?biāo)朗畟€江小嶼的云頂華府。
面積:大得足夠在里面開運動會。共有情況:共同共有。我猛地抬起頭,撞進他的眼睛里。
那雙總是盛著寒冰和審視的深邃眼眸,
此刻翻涌著無比復(fù)雜而濃烈的情緒——有破釜沉舟的決絕,有小心翼翼的期待,
有深不見底的認真,甚至……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、近乎脆弱的卑微。
他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我,仿佛在等待最終的審判,又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千言萬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