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讓他記起茉莉的名字嗎？能讓他回到七年前那個穿著褪色T恤的少年嗎？

能讓那盆枯死的花，重新活過來嗎？不能。什么都不能。我慢慢松開手，

碎片從指縫里掉出來，落在光潔的地磚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，像我心碎的聲音?！邦櫻陨睿?/p>

”我看著他，突然笑了，笑得比哭還難看，“你真行?！彼麤]說話，只是看著我，

眼神里沒有愧疚，沒有不舍，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平靜。好像我走了，

他就能徹底擺脫一件麻煩的舊物。我轉(zhuǎn)身，一步步走進電梯。電梯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，

我看到他彎腰，很自然地撿起那些碎片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。動作流暢得，

像在扔掉一塊沒用的垃圾。電梯往下掉，我的心也跟著往下掉，一直掉，

掉進一個黑漆漆的洞里，再也爬不上來了。他真的忘記茉莉了嗎？……走出小區(qū)時，

太陽已經(jīng)西斜了。巷口的老冰棍攤收了，老頭推著車往家走，嘴里哼著跑調(diào)的小曲。

我站在路邊，看著車水馬龍，突然不知道該往哪去。出租屋不能回了，那里全是騙我的謊話。

舊書店不能去了，那里有他新的婚書。這個城市那么大，卻沒有我的地方了。

手機又震了一下，是天氣預報，說明天有雨。我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，

他把粘好的電影票放在我枕頭邊，身上帶著雨水的味道，輕聲說：“晚晚，對不起。

”那時候的對不起，我信了?，F(xiàn)在才明白，有些人的對不起，從來都不是道歉。是通知。

通知你，你的愛情死了。通知你，你該滾了。我抬手抹了把臉，全是濕的。不知道是汗，

是淚，還是那根沒吃完的綠豆冰，化在臉上的水。反正，都一樣涼。從顧言深家出來那天，

我把那盆茉莉的碎片扔進了垃圾桶。可有些東西，比碎瓷片難扔多了。我開始像個小偷，

在自己的生活里鬼鬼祟祟。刷朋友圈時，手指會下意識點進共同好友的頁面，眼睛像雷達，

掃描每一張照片里有沒有他的影子。李姐發(fā)了張聚餐照，角落里的顧言深穿著西裝，

正給身邊的林薇夾菜。他手腕上的表，我認得，

是他以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