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
裴驍川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茫然之色。
他從未想過，自己苦等十年，歷經(jīng)艱辛，拋棄自己萬人之上的帝位，不顧一切地回到現(xiàn)代，換來的竟會是江緋晚平淡的一句“分手”。
那他回來的意義，是什么？
這三千多個夜晚的悔恨與痛苦，算什么？
裴驍川因激動而發(fā)出陣陣嗆咳，蒼白的臉涌上一股潮 紅。
他瞬間慌了手腳，雙眼猩紅，句句逼問：
“為什么？”
“是因為柳含煙？”
“自你走后，我查到了一切真相，得知她竟害你至此，便下令廢后，將她打入地牢，受千刀萬剮之刑！”
“曾經(jīng)欺辱你的人，我已經(jīng)讓她付出了代價，替你報了仇！”
“我甚至不顧群臣反對，徹底廢除了三宮六院制度，在全國推行一夫一妻制?！迸狎敶p眼通紅，“只等著你有朝一日可以回到我的身邊......”
“緋晚，這一次，我是真的知道錯了?！?/p>
“你——”他抓住江緋晚的手腕，幾近哀求，“不要跟我分手，好嗎？”
江緋晚平靜地看著那只攥緊自己的手。
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譏諷的冷笑。
片刻后，江緋晚才輕輕搖頭，滿眼可悲：
“裴驍川，你看，有些事情，并非是你做不到，而是你不愿意去做?！?/p>
“你曾說朝臣阻礙，不可能推行一夫一妻制，可如今呢？你不也還是成功推行了？”
“你說要適應(yīng)古代的生活，不可能真真正正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，可那也不過是你為自己編造的借口。”
“你騙過了自己，騙過了天下人，只是沒想到，沒能騙過我。”
“如果我沒能離開那個地方，你會如何？”
“恐怕，我遲早會像那個世界的江緋晚，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，躺在潮濕惡心的泥土里，再不見天日！”
“所以裴驍川，我一點也不后悔離開了你?！?/p>
“而你，既然已經(jīng)選擇了另一個世界的生活，如今也別像條狗一樣在我身邊搖尾乞憐，這樣，只會讓我覺得你懦弱、卑劣、惡心，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！”
江緋晚抽回了手，讓裴驍川所有的力氣落了空，毫不留情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裴驍川一時不防，就這樣直接往前栽倒。
他渾身毫無力氣，癱軟在地，看上去，竟真的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。
一直到江緋晚進入單元門，她都沒有任何要回頭的意思。
裴驍川就這樣可憐的看著她。
眼底的希冀，慢慢地被消磨得一干二凈......
當昏暗明滅的路燈徹底暗下，裴驍川絕望地閉上雙眼，突然意識到。
江緋晚，好像真的不要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