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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緋晚猛然睜開了雙眼。
眼前一片漆黑,她大口呼吸著,毒藥蔓延到全身上下的痛苦讓她遲遲不能松弛下來。
一直到房門被人推開,江緋晚才如大夢初醒般看過去。
“緋晚,你醒了!”
閨蜜莫雁陶連忙沖上來,激動得滿臉通紅:
“你終于醒了!你都昏迷快一周了!”
江緋晚渾身一抖,將莫雁陶緊緊擁入懷中,極大的安全感瞬間席卷了她,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。
“我終于回家了?!苯p晚嘶啞著嗓音,幾近哽咽。
聽莫雁陶說完,江緋晚才得知她和裴驍川是一起被街邊突然砸落的樹枝搞得腦震蕩,并一起陷入昏迷,裴驍川傷得比她更重,如今還在icu里沒有醒來。
“你要不要去看看他?”莫雁陶問道,“裴家人來過好幾次,裴母哭得不行了,說如果裴驍川能醒過來,就再也不阻止你們倆在一起了,他想和誰結(jié)婚都行!”
莫雁陶滿臉開心:“緋晚,恭喜你們,終于得到家長的認(rèn)可了!”
可江緋晚的表情卻十分難看。
僅僅只是聽到“裴驍川”這個名字,她的胸口便涌上一股反胃作嘔的感覺。
等到莫雁陶說完最后一句,她已經(jīng)捂住自己的腹部,側(cè)身吐了出來。
冷靜下來后,江緋晚直接掀開了被子,堅定開口:
“雁陶,你之前不是說想讓我跟你一起去拍旅游短視頻嗎?”
“我想現(xiàn)在就出發(fā)?!?/p>
莫雁陶奇怪地看著她:“緋晚,你到底怎么了?你不是要為了裴驍川留下來嗎?以前提到他你滿臉幸福,現(xiàn)在得知她還躺在icu,怎么不去看看他?”
江緋晚抬眼,雙眼冷漠至極:
“說來話長,我只能告訴你,他出軌了?!?/p>
“無論他還能不能回來,還想不想回來,哪怕他只是躺在icu的一具軀殼,我也要離他越遠(yuǎn)越好。”
在莫雁陶的幫助之下,江緋晚連夜收拾了自己的所有必需品,購買了各種大巴票、高鐵票、火車票......唯恐被裴驍川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任何蹤跡。
哪怕一丁點(diǎn)的可能性,她也不想有。
江緋晚沒帶任何和裴驍川有關(guān)的東西。
甚至在裴母打來電話時,異常冷漠:
“伯母,我和裴驍川已經(jīng)分手了。”
然后,拉黑了和裴驍川有關(guān)的一切聯(lián)系方式,徹底消失不見!
而另一頭,當(dāng)看到江緋晚在自己的面前倒下,裴驍川臉色驟然一白,神情慌張至極:“江緋晚,你怎么了?”
他推開柳含煙拉著自己的手,抬腿就要去扶江緋晚。
柳含煙卻兩眼通紅,委屈地哭出聲音:
“緋晚,我知道你不愿我做這皇后,大不了我不做便是,你何苦用這種方式來破壞封后大典!”
“萬千子民都等著看這一國之盛典,眼看著時間就快要來不及了,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留下裴驍川,就不怕誤了正事嗎?”
“撲通”一聲!柳含煙直接跪了下去。
她一連朝裴驍川磕了三個響頭:
“陛下,臣妾知曉您最為關(guān)懷緋晚,可封后大典斷不可耽誤,否則恐會影響整個緋國的氣運(yùn)啊!”
“您放心,臣妾馬上讓太醫(yī)過來照看貴妃,臣妾向您保證,絕不會讓她出任何問題!”
裴驍川聞言,早已面色陰沉,怒火攻心。
“江緋晚,你真是越發(fā)不可理喻了!”
“傷敵八百自損三千,你就不怕朕真的不管你?”
江緋晚躺在地上,巋然不動,泛著青紫色的臉沒有絲毫反應(yīng)。
裴驍川更是被氣得臉色鐵青:“好,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再起來!”
“太醫(yī)就不用喊了,朕倒要看看,她還要裝多久!”
裴驍川拂袖而去。
封后大典在萬眾矚目之下順利舉辦,忙完一切已是子時。
柳含煙伺候完裴驍川后,正要為他寬衣解帶。
裴驍川卻突然問道:“江緋晚那邊如何了?”
柳含煙臉色微緊:“陛下不是說不用喊太醫(yī)......”
裴驍川臉色大變,猛然起身,連外衣都顧不得穿,迅速朝殿外走去:“快,傳太醫(yī)!”
太醫(yī)比裴驍川先一步抵達(dá)。
當(dāng)裴驍川穿過長長的走廊,停在門口時,已然調(diào)整好了表情,冷聲開口:“江緋晚,你知錯了嗎?”
他邁過臺階,往里看去。
狹窄的屋子里,跪了一地的奴才。
太醫(yī)聞言渾身一顫,扯著嗓子吼道:“回陛下,貴妃娘娘她,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