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初遇心動的他蘇妄凝喜歡了沈硯之十年。蘇妄凝給沈硯之表白,沈硯之卻以為她在胡鬧。
那年,蘇妄凝上六年級。來了一個轉(zhuǎn)校生——沈硯之。
蘇妄凝見到沈硯之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了他?;蛟S那會不知道什么是喜歡。
只知道看見沈硯之笑得那一刻蘇妄凝便沒有了煩惱。他的笑如沐春風(fēng),
化解了蘇妄凝片刻的不開心。沈硯之來到了蘇妄凝的班級,坐在了蘇妄凝的后面,
和蘇妄凝成了好朋友。沈硯之在最后一排,他沒有同桌。蘇妄凝在倒數(shù)第二排,
而她的同桌話少,不問世事。所以倆人成了前后桌的好朋友。沈硯之的學(xué)習(xí)很好,每次考試,
數(shù)學(xué)和英語總是滿分。他經(jīng)常給蘇妄凝補數(shù)學(xué)。倆人還在學(xué)校一起報了美術(shù)興趣班。
他回答問題時的專注眼神、被陽光照著的側(cè)臉讓她心跳驟停。
從此蘇妄凝的日記本里開始頻繁出現(xiàn)他的名字。兩人是同班同學(xué),
蘇妄凝總借著問問題、借筆記的機會靠近。沈硯之的優(yōu)秀和善解人意讓老師和同學(xué)都喜歡他。
蘇妄凝也喜歡他。所以沈硯之只當她是普通同學(xué),溫和卻有距離。
蘇妄凝之所以喜歡吃水果糖。是因為她第一次和沈硯之打招呼,沈硯之給了她一顆水果糖。
那糖那么甜,甜的心發(fā)慌。上了初一,蘇妄凝和沈硯之同校不同班,同一棟樓卻不在同一層。
只有每次考試才可以遇見,偶爾閑聊幾句。然后又是考試鈴聲響起,倆人匆匆告別。
蘇妄凝看著沈硯之背著又大又重的書包為他感到心疼。
但是這個所謂又大又重的書包里裝的都是他的知識,他的努力和優(yōu)秀。
蘇妄凝望著沈硯之略顯矮小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,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書包帶。
那書包帶磨得發(fā)亮,邊角的布料都起了毛球,卻像座沉甸甸的山。
壓著他凌晨五點的臺燈、深夜未涼的咖啡,還有草稿紙上反復(fù)演算的公式。到了初二,
換了班級,都在一層樓,中間隔了一個班。蘇妄凝總是以借書的名義去偶遇沈硯之。
這樣一天又一天。轉(zhuǎn)眼上了初三,沈硯之被分到了重點班。而蘇妄凝只在普通班。
升學(xué)壓力劇增,蘇妄凝怕畢業(yè)后再也沒機會。在一次晚自習(xí)后攔住沈硯之,
在教學(xué)樓的走廊里,紅著臉說“我喜歡你”?!斑€有,
這個給你”蘇妄凝說著給沈硯之的手里塞了一根筆。蘇妄凝買了兩根情侶筆,
上面刻有榜上有名的字樣。風(fēng)從走廊窗戶鉆進來,掀起她額前的碎發(fā)。
蘇妄凝把對折的信紙遞過去。沈硯之看完笑了笑。筆他收了,心意他卻拒絕了。
沈硯之愣了愣,以為是青春期的玩笑。又看著她手里的模擬試卷。沈硯之轉(zhuǎn)過頭,
額前碎發(fā)被風(fēng)吹得微動。沈硯之眼里盛著少年人漫不經(jīng)心的光。輕聲說:“別鬧了,蘇妄凝,
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中考,你上次模擬考都沒有進前兩百名,別想這些了,好好做題。
”她忽然覺得,自己那點心事在沈硯之眼里,大概和課堂上亂飛的紙飛機沒什么區(qū)別。
蘇妄凝攥緊試卷,將情書裝到了自己口袋。指尖燙的像攥了團火,發(fā)燙的要命,沒敢再說。
只覺得那句拒絕像冰錐,扎進心里卻沒讓喜歡熄滅??诖锏那闀吔潜缓菇瘢?/p>
后來她把它夾在畢業(yè)紀念冊最厚的那一頁,壓得平平整整。這一喜歡,
就從蟬鳴的盛夏走到了又一個蟬鳴的盛夏。2 暗戀成疾上了高中后,
蘇妄凝和沈硯之考上了兩所不同的高中,雖然都是普通高中。沈硯之的高中是封閉式學(xué)校,
而蘇妄凝的學(xué)校在商業(yè)中心街,學(xué)校管的很松,大多都靠自己的自律性。
蘇妄凝上了高中也沒有好好學(xué)習(xí)。所以蘇妄凝成績中等。沈硯之的成績名列學(xué)校前茅。
她偶爾從同學(xué)那聽到他的消息。默默把“和他考去同一個城市”當成目標。
但是蘇妄凝的成績有點差,就跟一個天大的窟窿一樣,補也補不上。高中三年,
蘇妄凝沒有給沈硯之發(fā)過一條信息。而沈硯之好像也慢慢忘了蘇妄凝的存在一樣。
因為她害怕沈硯之不理她了。她想把這份喜歡當成自己的秘密永遠藏在心底。高考后,
蘇妄凝主動加了沈硯之的微信。蘇妄凝卻在高考時失利,只考上本地一所大專。
而沈硯之的名字,總出現(xiàn)在省狀元榜、名校錄取通知書的照片里,像一顆遙遠的星,
亮得她不敢直視。蘇妄凝在朋友圈繼而刷到沈硯之發(fā)的名牌大學(xué)錄取通知書,
紅色燙金的校徽刺得她眼睛發(fā)酸。蘇妄凝悄悄設(shè)了“不看他的朋友圈”。
卻總在深夜忍不住點進沈硯之的頭像。沈硯之的頭像是自己本人,蘇妄凝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把他的朋友圈刷了一遍又一遍。卻沒有點一個贊,評論一句話。
看他分享的實驗室照片、辯論賽視頻。手機屏幕的光映在蘇妄凝臉上,
明明滅滅得像她沒說出口的心跳。沈硯之發(fā)的辯論賽視頻里,他站在臺上舉著話筒。
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的小臂線條在聚光燈下格外清晰——那是她從前總愛偷偷描摹的弧度。
她手指懸在屏幕上方,差點就點了暫停。從前看他辯論,她總坐在第一排,
結(jié)束后會遞上擰開瓶蓋的水,聽他笑著說“剛才那個反駁是不是很厲害”。
現(xiàn)在視頻里的他鞠躬時,臺下掌聲雷動,卻沒有一個身影是她。退出視頻,
往下滑是他拍的雪山。配文很簡單:“終于看到了?!碧K妄凝記得他說過,
以后要和喜歡的人去看一次日照金山。照片里的雪山頂染著金邊,亮得晃眼。
她卻盯著山腳空蕩蕩的觀景臺看了很久。好像能從那里找出一點自己存在過的痕跡。
凌晨三點,她終于退出朋友圈。卻在鎖屏前鬼使神差地截了張他的頭像。
照片里的沈硯之站在學(xué)校里的哈哈鏡邊拍的對鏡自拍照。陽光落在他發(fā)梢,
嘴角彎著淺淺的笑。她把這張圖設(shè)成了手機壁紙,又在幾秒鐘后換成了純色背景。
就像她無數(shù)次點開他的主頁,又在天亮前刪掉所有訪問痕跡。還有沈硯之拍的風(fēng)景大片,
像她只能站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。看一場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盛大煙火。捂著耳朵看,
連一句“好看”都不敢說出口。倆人的距離漸行漸遠。倆人在微信上閑聊幾句。
蘇妄凝不敢跟沈硯之說自己上了一個大專。蘇妄凝害怕沈硯之嘲笑她。不理她了。
大專校園里,蘇妄凝遇到同級顧銘。顧銘主動追求,蘇妄凝以為這是“放下沈硯之”的開始,
便答應(yīng)了交往。剛開始,顧銘會主動在下雨天給蘇妄凝撐傘。會記得她吃飯不吃香菜,
而且會認真的挑出飯里面的香菜。會周末帶她出去玩,給她買零食,買水果。久而久之,
顧銘嘴里對蘇妄凝的評價從可愛,甜美,乖巧變成了:矯情,物質(zhì),無理取鬧。
可只有蘇妄凝知道,他看她的眼神里,總帶著點“你也就配得上我”的輕蔑。
他會在爭吵時摔碎她的玻璃杯,會在她對著沈硯之的朋友圈發(fā)呆時,
一把搶過手機罵“癩蛤蟆想吃天鵝肉”。甚至顧銘脾氣暴躁起來,就吵架,常因小事指責(zé)她。
在蘇妄凝提分手時威脅、貶低。那天蘇妄凝發(fā)著燒躺在病床上,顧銘打來電話,
語氣不耐煩:“你能不能別總裝???我跟朋友喝酒呢,煩不煩。”她掛了電話,
拉黑了那個號碼,也順手刪掉了顧銘的微信。一年半后,蘇妄凝和顧銘終于分手了。
顧銘長期的精神打壓讓蘇妄凝患上抑郁癥。抑郁像藤蔓悄悄纏上來時,蘇妄凝想自殺,
想結(jié)束自己。最嚴重的時候,蘇妄凝手腕上多了道淺淺的疤。蘇妄凝也刪掉了沈硯之的微信。
不是賭氣,是覺得自己像團爛泥,不配再望著那顆星。窗外的銀杏葉黃了又落,
蘇妄凝開始整夜失眠,對著天花板數(shù)羊,數(shù)到沈硯之的名字就卡住。
數(shù)到第七百三十三只羊時,蘇妄凝蜷起手指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手腕上的疤在月光下泛著淺白,像條褪色的線,把過去和現(xiàn)在割成兩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