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廟漢白玉階被暴雨砸得噼啪亂響,水珠子濺起來有半人高,活像老天爺端著盆往下潑。
元老們跪在積水里,紫檀木的宗族譜舉過頭頂,淋得跟落湯雞似的哆嗦。
顧滄海那老嗓子劈叉得厲害:“蘇女士!顧家血脈不能斷啊——!”聲兒夾在雷聲里,
凄慘得像夜貓子叫。蘇曉嗤笑一聲,指甲“刺啦”撕開假結(jié)婚協(xié)議,
紙片子往狂風里一拋——嘩啦啦!碎紙瞬間被雨砸進泥水里,糊了元老們滿臉?!把輭驔]?
”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虎牙在閃電里亮得瘆人,“撫養(yǎng)費結(jié)一下?現(xiàn)金!
老娘趕著帶娃移民!”顧霆突然鐵青著臉拽過她手腕,“咔噠!
”軍婚鎖的金屬扣死死銬住兩人,冰涼的觸感激得蘇曉一哆嗦?!暗崮夏菢尠ね?,
”他聲音啞得跟砂紙磨過似的,“你就別想摘干凈?!庇晁樦骂M線往下淌,
滴在蘇曉手背上,燙得她心口一跳?!鞍职中咝?!”小寶突然掙脫保姆的手,
肉丸子似的滾向祖廟銅缸。小短腿啪嗒踩進水洼,濺起老高泥點子:“缸缸亮啦!
”奶音穿透雨幕,所有人心頭猛地一揪——三米高的千年銅缸竟從底部透出詭異的金光,
映得雨水都泛著黃暈!“攔住那小雜種!”顧滄海瘋撲過去,卻被顧霆殘腿一掃——“哐當!
”老東西直接栽進積水里啃了滿嘴泥。幾個軍官掄起槍托猛砸缸壁,咚!咚!咚!
震得人耳膜發(fā)麻。銅銹簌簌往下掉,混著雨水糊成暗紅的泥湯?!扒碎_!”顧霆暴喝,
軍靴猛踹缸底裂縫。嘎吱——!青銅碎塊崩飛,里頭滾出個鐵皮盒,銹得跟蜂窩似的。
小寶踮腳掏出本冊子,紙頁黃得發(fā)脆:“爸爸畫畫!”童聲剛落,
閃電劈亮紙頁——蠟筆涂鴉著十歲男孩被按在手術(shù)臺,注射器扎進腰眼,
旁白歪扭寫著:“二叔公說打針能當大將軍……”死寂。只剩暴雨砸在銅渣上的噼啪聲。
顧霆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殘腿舊傷突突狂跳——那注射位置跟他腰眼疤分毫不差!
五年了……原來絕嗣是自家人下的黑手!“哈哈哈!”顧滄海突然從泥水里掙起來,
遙控器高舉過頭,“都別活!”拇指狠狠摁下紅色按鈕——嘀!?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