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忌的愛是暗河,表面平靜無波,卻在巖層深處蝕刻出新的峽谷 。
沈西樓曾用長輩身份筑起堤壩,卻在吳瑤離開后聽見每塊磚石崩裂的回響。
——原來所有清醒自持的拒絕,不過是恐懼自己比她更早溺亡于洶涌的暗流。01.酒吧內(nèi),
鐳射燈閃爍不停,宛如碎裂的彩虹,在擁擠不堪的舞池里肆意潑灑著流動變幻的光斑。
強(qiáng)勁的音樂聲震得人耳膜生疼,人們在舞池中瘋狂扭動著身軀,
歡聲笑語、呼喊聲交織在一起,形成一片沸騰的喧囂。吳瑤雙眼紅腫,
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,滿心的委屈與憤懣。三個小時前,她在電話里和父母激烈爭吵,
關(guān)于留學(xué)計劃的事徹底談崩,心情糟糕透頂。此時被閨蜜林橘硬生生拽進(jìn)這喧鬧的酒吧,
她顯得格格不入,身體微微抗拒著,腳步也有些拖沓。林橘興奮得滿臉通紅,
扯著嗓子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大聲喊道:“瑤瑤,別這么垂頭喪氣的啦!
就當(dāng)來這兒療傷了!”說著,不由分說地把一杯莫吉托塞進(jìn)吳瑤手里,
冰涼的觸感讓吳瑤微微一怔。林橘的水晶指甲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,她用力點(diǎn)向二樓的卡座,
提高音量說道:“看那兒!我小叔叔居然也在!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他,走,
咱們上去打個招呼!”一邊說著,林橘一邊緊緊拉住吳瑤的手,不由分說地朝卡座方向擠去。
02.吳瑤抬眼望去,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和那彌漫的煙霧,向二樓卡座探尋。
只見男人慵懶地陷在絲絨沙發(fā)里,姿態(tài)閑適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矜貴。
“這就是林橘的小叔叔?”吳瑤的視線黏在他身上,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嘀咕,
“和林橘說的一樣,確實挺有魅力?!蹦腥私鸾z鏡片后的目光,銳利且清冷,
穿透那迷離煙霧,像孤絕的雪山突然撞進(jìn)熱帶雨林,帶著一種奇異的違和感卻又無比吸引人。
他黑色襯衫的袖口隨意挽起,露出一截冷白腕骨,
腕間的銀色表盤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閃爍著光澤。他的指尖夾著一杯威士忌,
杯中的冰塊正緩慢融化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聲響,卻仿佛在吳瑤心里敲出了鼓點(diǎn)。不經(jīng)意間,
男人的視線掃過舞池,與吳瑤的目光相撞。吳瑤的心猛地一顫,
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揪住,呼吸也在瞬間停滯。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,
下唇被牙齒輕輕碾過,傳來輕微的痛感,卻依然無法讓她移開目光。
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莫吉托杯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,
“砰砰砰”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發(fā)疼?!霸趺磿@樣……”吳瑤的腦海里一片混亂,
“不過是對視一眼,怎么感覺像是被他看穿了所有心思?!彼胍獎e過頭去,
躲開這讓她心慌意亂的視線,可脖子卻像是被釘住了一般,不聽使喚,
只能直愣愣地與他對視著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。03.林橘醉酒后撥通電話撒嬌:"小叔叔,
瑤瑤家正在裝修……收留她三個月嘛!"沈西樓沉默良久,
喉結(jié)滾動如困獸掙扎:"明早八點(diǎn),帶她到云麓山莊。
"04.沈西樓的別墅靜立在城西山麓,四周被蔥郁的樹木環(huán)繞,仿若塵世喧囂被隔絕在外。
推開窗,整片松林仿若一幅淡墨山水畫,浸在輕柔的晨霧里,如夢似幻。三個月前,
吳瑤拖著沉重的行李箱,站在玄關(guān)處,行李箱的輪子在光潔的地板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
仿佛她此刻緊張又忐忑的心跳。林橘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:“小叔叔你家空房間多嘛,
吳瑤最近有點(diǎn)不方便,想在你這兒借住一陣兒?!鄙蛭鳂俏⑽⑻裘?,
目光從林橘身上移到吳瑤臉上,那眼神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?!靶邪?。
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,隨后轉(zhuǎn)身走向一旁的抽屜,拿出一把備用鑰匙。
他的動作優(yōu)雅而流暢,修長的手指捏著鑰匙,走向吳瑤。吳瑤赤腳踩上冰涼的大理石地磚,
看沈西樓將備用鑰匙推到她面前:"二樓客房,別進(jìn)書房。"指尖相距毫厘,卻如隔深淵。
吳瑤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接過鑰匙,她的手指不小心擦過他的掌心,那一瞬間,
她感覺自己的皮膚像是被電流擊中,一陣酥麻。她的心跳陡然加快,臉上泛起一抹紅暈。
寄居的日子里,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(jìn)餐廳。吳瑤坐在餐桌前,
面前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。沈西樓坐在她對面,專注地看著晨報,
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在晨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英俊。吳瑤偷偷抬眼,目光剛觸碰到他的臉,
便像做賊心虛一般迅速低下頭,緊緊盯著碗里的粥。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勺子,
心里既緊張又有些莫名的期待,像是懷揣著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,隨時都可能蹦跶出來。
她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(wěn)下來,可那不爭氣的心跳卻怎么也控制不住。“粥,還合口味嗎?
”沈西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,吳瑤嚇了一跳,手中的勺子差點(diǎn)掉進(jìn)粥里。
“啊……還、還不錯?!彼Y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回答,頭埋得更低了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06.住進(jìn)沈西樓濱江公寓的第三周,吳瑤在凌晨兩點(diǎn)撞見他倚著陽臺吞云吐霧。
月光切開他側(cè)臉的輪廓,煙蒂明滅間,她看清了他眼下淡淡的青影。"睡不著?
"他突然開口,驚得她差點(diǎn)打翻水杯。他竟記得她畏寒,
次日客廳多了條羊絨毯;她發(fā)燒昏沉?xí)r,他默不作聲熬了白粥壓在保溫墊上 。
那些細(xì)碎的溫柔像藤蔓,悄然纏上她的心跳。06.裂痕始于那個電閃雷鳴的暴雨夜。
窗外狂風(fēng)呼嘯,豆大的雨點(diǎn)猛烈地拍打著窗戶,發(fā)出噼里啪啦的聲響。
吳瑤獨(dú)自縮在柔軟的沙發(fā)里,手中捧著那本已經(jīng)有些陳舊的《傲慢與偏見》,
正沉浸在伊麗莎白與達(dá)西先生的愛恨糾葛中。突然,“啪”的一聲,
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。吳瑤的心猛地一緊,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,
恐懼如潮水般迅速涌上心頭。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,眼睛睜得大大的,
努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周圍的一切,可除了無邊的漆黑,什么也看不到。
她的手指緊緊地抓住沙發(fā)的邊緣,關(guān)節(jié)都因用力而泛白。就在她感到無比害怕和無助的時候,
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夜空,短暫地照亮了房間。借著這瞬間的光亮,
她看到了沈西樓舉著蠟燭的身影。那跳動的燭光在他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,
讓他看起來既熟悉又有些陌生?!芭潞??”他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而平靜,聽不出絲毫情緒。
吳瑤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微微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,發(fā)不出聲音。
沈西樓邁著沉穩(wěn)的步伐,緩緩走到她身邊,穩(wěn)穩(wěn)地把燭臺放在她腳邊的地毯上。燭光搖曳,
溫暖的光芒驅(qū)散了周圍的黑暗,也讓吳瑤感到了一絲安心。那一刻,
吳瑤靜靜地望著他的身影,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溫暖。
這溫暖不同于家人給予的那種毫無保留的關(guān)懷,而是一種帶著些許羞澀和心動的感覺。
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,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亂撞。那晚,他們坐在燭光下,
開始聊起了達(dá)西先生的《傲慢》。吳瑤微微側(cè)著頭,眼神專注地看著沈西樓,
聽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分析著書中的情節(jié)。說到精彩之處,
她還會忍不住插上幾句自己的見解,而沈西樓也會耐心地傾聽,偶爾給出一些獨(dú)到的看法。
他們又聊到了他書架上收藏的絕版《雪國》,吳瑤的眼中閃爍著好奇和興奮的光芒,
不斷地向他詢問著關(guān)于這本書的故事。沈西樓則微微瞇起眼睛,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,
耐心地為她解答。不知不覺中,雨停了,外面的世界重新恢復(fù)了寧靜。從那以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