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開半扇窗，潮濕的風(fēng)卷著雨絲撲進(jìn)來，打濕了我的鬢發(fā)。「殿下要是真那么念著柳姑娘，」

我回頭看他，眼神里沒了半分玩笑，「不如上奏父皇，廢了我這個(gè)太子妃，

讓柳姑娘的牌位陪您過一輩子？」他瞳孔驟縮，像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。「你……」

「我什么？」我打斷他，聲音陡然冷了下來，「殿下以為我蘇婉清是求著嫁進(jìn)東宮的？

若不是父皇賜婚，若不是為了蘇家滿門，你以為我愿意對著你這張冷臉？」

「柳如眉是你的白月光，可我蘇婉清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泥娃娃！」我越說越氣，

抓起窗臺上的青瓷瓶就往地上砸?！高旬?dāng)」一聲，碎片濺得到處都是。「你守你的舊帕子，

我當(dāng)我的太子妃，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？非要逼我？」「她死了三年了！蕭景淵！你醒醒吧！

」最后那句話像是耗盡了我所有力氣，我扶著窗臺大口喘氣，眼淚不知何時(shí)滾了下來。

蕭景淵站在原地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肩膀都垮了。他看著我，眼神復(fù)雜得像團(tuán)亂麻，

有震驚，有憤怒，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茫然。雨越下越大，把殿外的芭蕉打得沙沙響。

我抹了把臉，轉(zhuǎn)身坐回妝臺前，重新拿起眉黛?！傅钕乱菦]別的事，就請回吧?！?/p>

我對著鏡子，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，「我累了，要歇息了?！顾麤]走，也沒說話。

直到我卸了釵環(huán)，換上寢衣，他還站在原地，像尊沒了魂的石像。燭火搖曳，

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，投在地上，竟有幾分可憐。我鉆進(jìn)被窩，背對著他。

「要守著就守著吧，」我悶聲說，「別著涼了，染上風(fēng)寒，又要怪到我頭上。」

身后傳來他極輕的一聲嘆息，像是羽毛落在心尖上。然后，是漸行漸遠(yuǎn)的腳步聲。

殿門被輕輕帶上，留我一個(gè)人聽著窗外的雨聲。青禾怯生生地走進(jìn)來，想吹滅蠟燭。

「留一盞?！刮艺f。她應(yīng)了聲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。我睜著眼睛看著帳頂?shù)睦p枝蓮紋，

忽然覺得這東宮的夜，真長啊。但沒關(guān)系。再長的夜，也會有天亮的時(shí)候。柳如眉的時(shí)代，

該過去了。04第二日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