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國十三區(qū)外,暮色四合。
五人此時早已遠(yuǎn)離十三區(qū)的邊界線,遠(yuǎn)離戟梟加強(qiáng)的巡邏,來到城外的森林內(nèi)部。
夕陽的余暉被古木的樹冠篩成細(xì)碎的金斑,落在五人疲憊的肩膀上。
"今夜在這里扎營。"維塔涅斯停下腳步,她的聲音依舊冷硬,但尾音已經(jīng)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虛浮。
體內(nèi)能量恢復(fù)地很快,可精神力因接連不斷的透支而難以恢復(fù)。腦域一陣陣刺痛。
星焰沉默地點(diǎn)頭,和其他三人開始清理營地。
灰隼用枯枝生起一小堆火,火光映照在維塔涅斯蒼白的臉上。她閉著眼靠在樹干上,呼吸比平時沉重。
她傷得很重。
星焰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匕首柄,目光掃過她的傷口——她也只是血肉之軀,會流血,會疼痛,甚至?xí)馈?/p>
但即便如此,她仍然強(qiáng)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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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,篝火漸弱。
維塔涅斯靠在火堆旁閉目養(yǎng)神。星焰、璇野、灰隼和白榆借著取水的借口,悄悄退到溪邊。
"基地就在森林北側(cè),再走半天就能到。"
"……但我們不能帶她過去。"
璇野壓低聲音,機(jī)械義肢的微光映出她緊繃的表情,。
"她一直在保護(hù)我們。"灰隼皺眉。
"而且她現(xiàn)在傷成這樣,我們直接走掉是不是……"
幾人陷入沉默。
"……她太危險了。"
"她一直在毫無理由地幫我們。而我們對她一無所知。"
白榆聲音很輕,手指在虛擬地圖上劃出一條路線。
星焰沉默地聽著,腦海中閃過銀刃擋在他面前的身影——她徒手捏碎機(jī)械獵犬的能源核心,血從她指縫間滴落,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他終于開口:
"我們可以利用她的傷。"
"她需要藥物,而這片森林里有麻痹草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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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曉時分,林間彌漫著淡紫色的霧氣。
維塔涅斯的臉色依舊蒼白。
她走在最前面,警惕地掃視四周。
"銀刃。"
星焰突然叫住她,遞過一只水壺,"喝點(diǎn)水,你臉色很差。"
她瞇起眼看他,琥珀色的瞳孔在晨霧中蒙起一層,瞧不真切。
漫長的對視后,她還是接過水壺,仰頭灌了一口。
——水里混了麻痹草汁。
星焰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
五分鐘后,她的步伐開始不穩(wěn)。
"你們……"
她猛地回頭,眼神驟然冰冷,但身體已經(jīng)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。
"對不起。"星焰低聲道,"可是我們不能冒險。"
維塔涅斯的手指扣住樹干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她的目光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,最后停在星焰身上。
那眼神讓星焰心臟狠狠一縮——不是憤怒,只有平靜。
然后,她轉(zhuǎn)身,踉蹌著走向森林深處。
"……別跟來。"
她的身影很快被樹影吞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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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沉默地站了很久。
"我們……做得對嗎?"璇野輕聲問。
沒有人回答。
星焰攥緊拳頭,掌心還殘留著水壺的溫度。他想起維塔涅斯最后看他的眼神,胃部絞緊成一團(tuán)。
但基地的安全高于一切。
"走吧,"他啞聲道,"回基地。"
森林寂靜,仿佛從未有人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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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公里外的斷崖邊,維塔涅斯斜靠著樹,指尖把玩著離子刃。
眼神清明,哪有絲毫被麻痹的樣子?
"演技有待提高啊,小朋友們。"她對著虛空輕笑,能量刃在掌心旋轉(zhuǎn)出炫目的光弧。
區(qū)區(qū)麻痹草汁,藥力在侵入身體的一瞬就被能量吞噬。
更何況,先不論星焰?zhèn)诶锼N下的追蹤器——她早在后半夜幾人熟睡時,探查到了基地的位置。
不過……想著看到的場景,她眼里閃過一絲玩味。
也算是給幾個小白眼狼一點(diǎn)驚喜吧。
離巢的鳥兒,終于還是要落入她的手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