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字路口中央,秦洪勝的魂魄對我緩緩地鞠了一躬。
然后,他的身影也漸漸變淡,最終消散在夜色里。
忠叔站在原地,身體還在微微顫抖。
“林……林大師……”
“都結(jié)束了?”
我點了點頭,“結(jié)束了,訂單完成,客戶很滿意。”
忠叔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。
“老爺他……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少爺?!?/p>
“這不是放不放過的問題,這是因果,秦朗種下了因,就要承擔(dān)這個果。”
我頓了頓,又補充道:
“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,以他犯下的那些事,就算今天我不送他下去,他也活不了多久,到了下面,判官審起來,只會比現(xiàn)在更痛苦?!?/p>
忠叔沉默了。
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。
秦朗這些年仗著家里的權(quán)勢,胡作非為,手上沾染的臟事,遠(yuǎn)比外人知道的要多。
“那……那個……”
忠叔指了指地上光頭男的尸體。
“這個怎么辦?”
我瞥了一眼那具干尸,淡淡道:“天亮之后,自然會有人來處理,你就當(dāng)什么都沒看見,什么都不知道?!?/p>
忠叔點了點頭,從懷里掏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,雙手遞給我。
“這是老爺生前就準(zhǔn)備好的,說是無論如何,都要請您收下?!?/p>
我沒有接。
“秦董的報酬,已經(jīng)結(jié)清了。”
地府有地府的貨幣,比陽間的任何金錢都要貴重。
“忠叔,你是個好人,秦家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以后,就靠你多費心了。”
秦朗一死,秦家的龐大產(chǎn)業(yè)必然會引起一場腥風(fēng)血雨。
忠叔嘆了口氣,眼中滿是疲憊。
“我會的,我會守好老爺一輩子的心血。”
我正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,刺耳的剎車聲再次劃破夜空。
十幾輛黑色的豪車將整個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。
車門齊刷刷地打開,一群黑衣保鏢迅速下車,列成兩隊。
最后一輛豪車的車門被推開,一個穿著華貴皮草,珠光寶氣的女人走了下來。
她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上,此刻寫滿了焦急與憤怒。
“朗兒!我的朗兒!”
女人一眼就看到了癱在地上的忠叔,
“我的兒子呢!你把我的兒子弄到哪里去了!”
忠叔嘴唇哆嗦,“夫人……少爺他……他已經(jīng)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你說話啊!”
我平靜地看著她,“你就是秦夫人吧?!?/p>
女人猛地轉(zhuǎn)頭,惡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樣落在我身上。
“是你!是你害了我兒子!”
她胸前佩戴的一塊血色玉佩,忽然發(fā)出一陣微弱的紅光。
那紅光形成一道屏障,將她牢牢護住。
我眉頭微挑。
這玉佩,有點意思。
“哪里來的野道士,敢動我秦家的人!”
秦夫人指著我,聲音狠戾。
“忠叔!你這個老不死的,是不是你聯(lián)合外人,想謀害我兒子,霸占秦家家產(chǎn)!”
忠叔臉色慘白,連連搖頭,“夫人,您誤會了,是老爺……是老爺?shù)拿??!?/p>
“放屁!”秦夫人破口大罵,
“我丈夫尸骨未寒,你們就敢拿他當(dāng)借口!他生前最疼朗兒,怎么可能害他!”
她身后的保鏢們接到眼色,立刻朝我圍了過來。
我沒動,只是看著她胸前那塊越來越亮的血玉。
“夫人,我勸你冷靜一點,你胸前那東西,可撐不了多久?!?/p>
“少廢話!把他給我拿下!記住留口氣,我要親自審問!”
保鏢們一擁而上。
我輕輕跺了跺腳。
一股無形的波紋以我為中心散開。
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保鏢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墻,慘叫著倒飛出去,疊成一團。
秦夫人臉色一變,但看到胸前的血玉光芒更盛,又有了底氣。
“果然有兩下子,難怪敢這么猖狂!”
她冷笑一聲,“不過,在我請來的高人面前,你這點微末道行,根本不夠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