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“玉蘭公主未免太小人之心了,浪費(fèi)了牡丹公主對你的姐妹之情?!?/p>
林修遠(yuǎn)語氣不忿,看著我滿眼失望。
若是之前,我定會自慚形穢,立刻道歉。
可現(xiàn)在,我冷笑。
“小侯爺,我們姐妹的事,自有母后做主,你急什么?”
“聽說你在院中中了各色牡丹,莫非……”
林修遠(yuǎn)心虛的轉(zhuǎn)過頭,不敢答話。
對祁牡丹有情的男子忍不住嘲諷。
“一個破落戶的庶子,還敢肖想公主?”
“誰說的?”幾個官家小姐掩面而笑。
“若是那樣的出身,倒是絕配了?!?/p>
譏諷的聲音讓林修遠(yuǎn)和祁牡丹臉色青白。
林修遠(yuǎn)忍不住斥責(zé)我。
“夠了,我對牡丹公主的才名崇敬,不像你,粗鄙低劣,讓人惡心。”
我眼神驟然陰寒,那種窒息的絕望再次席卷而來。
他根本不知道,祁牡丹傳出才名的字畫文章都是我代筆。
為色所迷,還裝出一副清高模樣。
他忘了,當(dāng)年他和母親被趕出府,是我賣了唯一的玉釵讓他讀書,他突發(fā)寒疾,是我去太醫(yī)院偷藥給他治病。
可現(xiàn)在,我才知白眼狼是喂不熟的。
我冷笑一聲。
“小侯爺真是風(fēng)光霽月,可欠我的五十兩藥錢和束庸還沒還呢?”
“我倒是想問問,姐姐有什么樣的魅力,能讓小侯爺對著恩人口誅筆伐?”
所有人的眼神都染上厭惡。
“水性楊花,也配稱什么才女?”
“連恩情都不顧,這真是禍水啊?!?/p>
“聽說玉蘭公主之前過的也不容易,竟然還賴賬,妄稱大丈夫?!?/p>
祁牡丹終于意識到不好,摘下面紗竟跪在我面前。
“妹妹,姐姐雖然不知道錯在哪里,可還是希望你能顧全大局?!?/p>
“至于小侯爺,謠言止于智者,我們并不相識。”
說完,她竟姿態(tài)優(yōu)美的暈了過去。
林修遠(yuǎn)的臉上一片慘然,嘴唇張了合,顯然是傷心了。
母親終于忍不住,一把將我推開。
我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倒,頭重重的嗑在桌上,血流不止。
可她完全看不見,只冷冷呵斥我。
“滾回去,別再出現(xiàn)在牡丹面前!”
我頂著渾身的血,冷冷一笑。
走出庭院,林修遠(yuǎn)站在一邊。
他將五十兩銀子和一枚玉釵砸在我身上,眼神憤恨。
“今天牡丹的話都是你逼的,你怎么如此惡毒?!?/p>
“欠你的我都還你了,以后我們恩斷義絕?!?/p>
我嗤笑一聲,將簪子摔得粉碎。
想死,那我一定成全你。
回到院里,母親的貼身侍女竟等在那。
“公主,皇后娘娘讓我給您送了藥,還有這個?!?/p>
我看著托盤里的蹴鞠和香包,有些失神。
少時懿皇后還在,我還是母親最愛的女兒。
我貪玩,她竟偷偷用稻草編蹴鞠給我,手上劃了不少口子。
至于香包,更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繡的,里面的香料都是玉蘭花。
門被推開,母親看向我。
“蘭兒,可還喜歡嗎?”
我的手攥了又松,沒有說話。
她長嘆一口氣。
“你們都是我的女兒,我一樣放在心上。”
“只是,我想讓你把霍家的聘禮留下一半做牡丹的嫁妝?!?/p>
“你知道的,近些年國庫空虛……”
后來的話我已經(jīng)聽不清,只覺得血越來越冷。
她想過,一個沒有嫁妝,聘禮都不能盡數(shù)帶回的女子,會受到怎樣的冷眼和銼磨嗎?
可她不在乎,她心里只有祁牡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