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劉蕓？」
院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「就是那個說自己是貓頭鷹，天天倒掛在床上的病人？」
「是……」高護士的聲音細若蚊蠅，「我想著她除了認(rèn)為自己是貓頭鷹，其他一切都還正常，就……就答應(yīng)了她……」
「胡鬧！」院長氣得一拍桌子，「她是個神經(jīng)病！你讓一個神經(jīng)病幫你值班？你的腦子呢？」
高護士嚇得不敢再說話。
院長深呼吸，似乎在強壓怒火，他轉(zhuǎn)過頭，對一個護工說。
「去，把劉蕓給我?guī)н^來?！?/p>
沒過多久，換上病號服的女人被帶了進來。
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，脖子以一個奇特的角度扭著，一進門，一雙大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，直勾勾地掃視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。
最后，她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院長一臉的無語，但還是耐著性子問她。
「劉蕓，你值班的時候，有沒有看到他跑出去？」
劉蕓的腦袋緩緩轉(zhuǎn)了回來，正對著院長。
她異常干脆地回答。
「看到了。」
「看到了為什么不叫人？」院長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。
劉蕓歪了歪頭，用一種理所當(dāng)然的語氣說。
「因為我聽到他說‘看不見我’，那我得配合他才行?！?/p>
「我們貓頭鷹，最擅長在黑夜里保守秘密?！?/p>
配合我？
保守秘密？
我的大腦嗡的一聲，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。
我拼盡全力地嘶吼起來，聲帶因為用力而變得尖銳刺耳。
「不可能！你騙人！」
「我剛才隱身了！你肯定沒有看到我！你們都在騙我！」
我的超能力，我唯一的希望，我拯救林悅的依仗，在他們口中，竟然成了一個需要被「配合」的笑話。
不。
絕對不是這樣。
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。
他們聯(lián)合起來，在演一場戲，想讓我徹底崩潰。
「我沒有瘋！我真的能隱身！」
我瘋狂地扭動著身體，束縛帶在皮膚上勒出深深的紅痕。
院長冷漠地看著我發(fā)狂，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。
那種表情，就像是在觀察一只實驗用的小白鼠。
他不再理會我的嘶吼，轉(zhuǎn)而對身邊的護士下達了命令。
「妄想癥加劇，伴有嚴(yán)重的暴力傾向?！?/p>
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，精準(zhǔn)地扎進我的心臟。
「準(zhǔn)備三級『強化治療』?！?/p>
我的掙扎瞬間停止了。
三級強化治療……
那份文件上的紅字，再一次浮現(xiàn)在我的腦海里。
那是為林悅準(zhǔn)備的。
院長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，他緩緩走到我的床邊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。
「對了，為了防止妄想交叉感染，B-207的病人，也一起進行治療?！?/p>
「就在明天早上?！?/p>
他丟下這句話，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我呆呆地躺在床上，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。
我不僅沒能救出林悅，反而……親手把我們兩個一起推向了深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