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衿搬出了江熾的公寓。
她沒有地方可去，最后是嚴柯幫她找了一個酒店式公寓，暫時住了下來。
“謝謝你，嚴醫(yī)生?！?/p>
“叫我嚴柯吧?！眹揽聨退研欣钕浞藕?，“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蘇衿坐在沙發(fā)上，看著窗外陌生的街景，眼神有些茫然，“走一步看一步吧?！?/p>
她和江熾的事，在網(wǎng)上鬧得沸沸揚揚。
先是測謊儀事件，接著又是他們分手的消息被爆出。
江熾的公司股價大跌。
關(guān)于他的人品，他的過去，各種猜測和謠言滿天飛。
蘇衿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對象。
每天都有無數(shù)的私信涌進她的社交賬號，有安慰她的，有罵江熾的，也有勸他們復(fù)合的。
她一條都沒看，直接卸載了所有軟件。
她需要時間，讓自己靜一靜。
嚴柯沒有多打擾她，只是每天會給她發(fā)一條信息，問她好不好。
有時候是一句簡單的“晚安”，有時候是一個冷笑話。
他的關(guān)心，像一杯溫水，不燙，卻能慢慢地暖和她那顆冰冷的心。
相比于蘇衿的平靜，江熾那邊，則是徹底的失控。
蘇衿走后的第一天，他把自己灌得爛醉。
第二天，他像個瘋子一樣，開著車在城市里亂逛，一遍一遍地撥打蘇衿的電話。
但他不知道，蘇衿早就換了號碼。
第三天，他開始不去公司，整天把自己鎖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家里，抽煙，喝酒。
助理和公司高管的電話，他一個都不接。
他像一座孤島，隔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(lián)系。
直到第四天，一個人的到來，打破了這種死寂。
是凌霜。
她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了江熾家里的密碼，直接就進來了。
一進門，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和煙草混合的餿味。
江熾倒在沙發(fā)上，人事不省。
地上全是空的酒瓶和煙頭。
凌霜皺了皺眉，走過去，踢了踢他。
“喂，死了沒有？”
江熾沒反應(yīng)。
凌霜冷笑一聲，轉(zhuǎn)身走進洗手間，接了一盆冷水，直接就潑在了江熾的臉上。
“咳……咳咳！”
江熾被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，猛地坐起身。
他睜開眼，看到凌霜那張幸災(zāi)樂禍的臉。
“你來干什么？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。
“來看看你有多狼狽?！绷杷谒麑γ娴膯稳松嘲l(fā)上坐下，點了一根煙，“江熾，你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，真是讓我……太開心了?！?/p>
“滾。”江熾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。
“滾？”凌-霜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，“我為什么要滾？我等這一天，等了十年了?！?/p>
她湊過來，看著江熾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看著你失去最愛的人，看著你痛苦，看著你崩潰……這比殺了我還讓我痛快?！?/p>
“她不是我最愛的人?！苯瓱胝f。
“哦？”凌霜挑了挑眉，“是嗎？那你現(xiàn)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，是給誰看的？”
江熾沒有說話。
“江熾，你別自欺欺人了。”凌霜的眼神變得惡毒起來，“你早就愛上她了。在你看著她笑的時候，在你給她做飯的時候，在你……像條狗一樣求她別走的時候?！?/p>
“你愛她，愛到已經(jīng)忘了凌雪長什么樣子了。”
“你閉嘴！”江熾猛地站起來，一把掐住了凌霜的脖子，將她死死地按在沙發(fā)上。
他的眼睛里，充滿了血紅的殺意。
“我讓你閉嘴！”他咆哮著。
凌霜被他掐得臉色漲紅，呼吸困難。
但她沒有掙扎，反而笑了。
“怎么？說到你的痛處了？”她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聲音，“你就是個懦夫，江熾。你不敢承認你愛她，就像你當年，不敢承認你希望江源去死一樣?！?/p>
“你這個……自私又虛偽的……雜種。”
“砰！”
江熾的理智，在那一刻，徹底崩斷。
他松開手，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，就朝凌霜的頭上砸了下去。
一下。
兩下。
三下。
鮮血，順著凌霜的額頭流了下來，染紅了她的臉。
也染紅了江熾的眼睛。
紅色。
又是紅色。
他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，看著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凌霜，整個人，都傻了。
他……他都干了什么？
他殺了人？
不……
他沒有。
他猛地扔掉手里的煙灰缸，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，然后轉(zhuǎn)身，像個瘋子一樣，沖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