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合約男友(下午,
某咖啡館內(nèi))林曉曉煩躁地劃掉手機日歷上又一個被紅色圓圈標記的“催婚日”。
母親王秀芬的電話如同追魂鈴,內(nèi)容千篇一律:“曉曉啊,
隔壁李阿姨的兒子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氣,對著坐在對面的閨蜜蘇蔓吐槽:“我快瘋了!
再這樣下去,我干脆租個男朋友回家算了!”蘇蔓眼睛一亮:“哎!這說不定是個辦法!
我好像聽說過有這種平臺……”病急亂投醫(yī)。
林曉曉真的在一個看起來不太正規(guī)的網(wǎng)站上發(fā)布了需求:“租男友,見父母,應付催婚,
要求形象氣質(zhì)佳,演技好,價格面議?!焙芸欤粋€ID叫“沉默是金”的人聯(lián)系了她。
見面地點約在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。當看到陳默本人時,林曉曉有些意外。
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出眾——身高腿長,穿著簡約但很有質(zhì)感,眉眼清朗,氣質(zhì)沉穩(wěn),
完全不像是從事這種“職業(yè)”的人。“你好,林小姐?我是陳默?!彼穆曇粢埠芎寐?。
“你…你好?!绷謺詴杂行┚o張地遞過自己精心準備的“劇本”,
“這是我們的‘戀愛經(jīng)歷’,你看一下,記個大概就好。我爸媽就是普通老百姓,
人很和善的,應該不會太為難你……”陳默接過劇本,粗略地掃了一眼(相識于朋友的聚會,
交往三個月,感情穩(wěn)定),嘴角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,但沒有評價劇本的拙劣。
他反而將目光投向曉曉,問道:“冒昧問一句,林小姐是因為什么原因,
需要采取這種方式呢?只是單純應付催婚嗎?”林曉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
含糊道:“嗯…差不多吧。壓力太大了。”她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,
“那個…費用就按平臺中介說的,一天一千,先付三分之一定金,事后結(jié)清??梢詥幔?/p>
”陳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沒有糾結(jié)費用問題,
反而又問了幾個關于她父母性格、喜好、家庭氛圍的問題。
林曉曉心里嘀咕:這人怎么不關心劇本,老問這些?但看他一副專業(yè)又認真的樣子,
還是回答了。她預付了定金,心里卻莫名有些打鼓:這個人,真的能演好嗎?
他看起來…太不像需要賺這種錢的人了。陳默收起定金,微笑道:“好的,林小姐。
明天我會準時到的?!?--2 天價考驗(第二天傍晚,
林曉曉家客廳)陳默提著名貴水果和保健品準時登門。王秀芬一見陳默就喜笑顏開,
熱情地把他迎進屋,不住地打量,眼里滿是滿意。相比之下,父親林建國就顯得嚴肅很多。
他坐在沙發(fā)上,只是微微頷首,目光如炬地在陳默身上掃視。“小陳是吧?做什么工作的?
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?一個月收入多少?”飯桌上,林建國的問題一個接一個,像是審訊。
陳默應對得體,按照曉曉給的“普通白領”人設回答,語氣不卑不亢。
林曉曉在一旁緊張地捏著筷子,不斷給父親使眼色,試圖活躍氣氛,但效果甚微。酒過三巡,
林建國突然放下酒杯,重重地咳了一聲??蛷d瞬間安靜下來?!靶£?,”他盯著陳默,
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,“我就曉曉這么一個女兒。你們既然在談朋友,
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想娶我女兒,可以,拿出50萬聘禮。少一分,這事就別提了!
”“啪嗒!”林曉曉的筷子掉在桌上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
血液“嗡”地一下沖上頭頂。“爸!你說什么胡話呢!”她猛地站起來,聲音因憤怒而顫抖,
“50萬?你怎么不去搶!陳默他才工作多久,哪有那么多錢?你這是在賣女兒嗎?!
”陳默也明顯愣住了,眉頭微蹙,顯然這個情況完全超出了“劇本”范疇。
他試圖冷靜溝通:“叔叔,聘禮是應該的,
但這個數(shù)額…是否有些…我們可以再商量…”“商量?沒得商量!”林建國猛地一拍桌子,
碗碟震得哐當作響,“我養(yǎng)她二十多年,供她吃穿讀書,50萬多嗎?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,
你拿什么保證我女兒以后不受苦????!”王秀芬嚇得趕緊去拉丈夫:“老林!你喝多了!
胡說八道什么!快給孩子道歉!”她又焦急地看向陳默和曉曉,“小陳,曉曉,別聽你爸的,
他糊涂了…”但林建國像是被點燃的炮仗,根本攔不住,臉紅脖子粗地繼續(xù)吼著。
場面徹底失控。林曉曉看著父親陌生的臉,聽著那些刺耳的話,
委屈、憤怒、羞辱感瞬間淹沒了她。她再也忍不住,眼淚奪眶而出,
一把拉起還在試圖維持冷靜的陳默,沖進了自己的臥室,“砰”地一聲關上了門。
---3 真相與眼淚(林曉曉臥室內(nèi))門隔絕了客廳的咆哮和母親的勸慰聲。
林曉曉背靠著門板,身體微微發(fā)抖,眼淚止不住地流。“對不起…對不起陳默…”她哽咽著,
甚至不敢看陳默的臉,
“我真的…我真的不知道我爸會這樣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…他簡直是瘋了!”她深吸一口氣,
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:“這戲沒法演了,太離譜了!尾款我現(xiàn)在就結(jié)給你,你趕緊走吧,
今天真的太對不起了,讓你受這種羞辱…”她手忙腳亂地要去拿手機轉(zhuǎn)賬?!把輵??
”陳默的聲音平靜地響起。林曉曉的動作僵住了,心臟猛地一沉。完了,說漏嘴了。
她豁出去了,帶著哭腔坦白:“對…對不起,我騙了你,也騙了我爸媽。
你…你不是我男朋友,是我實在沒辦法,
花錢請來…假扮的…就因為被催婚逼得太緊了…對不起!”她深深鞠躬。
預想中的憤怒或嘲諷并沒有到來。陳默沉默了幾秒,然后輕輕嘆了口氣:“我知道。
”林曉曉瞬間抬頭,臉上還掛著淚珠,滿是驚愕:“你知道???”“嗯,”陳默看著她,
眼神復雜,“從你跟我對劇本時緊張的樣子,還有那些過于刻意的‘甜蜜細節(jié)’,
就猜到了七八分。這行…我有點經(jīng)驗。
”(他含糊地解釋了自己的洞察力)“那你為什么還…”林曉曉更困惑了。
“可能是因為…”陳默話未說完,門外響起了急促又輕微的敲門聲,
伴隨著王秀芬壓抑的哭泣聲?!皶詴浴_開門…是媽…媽有話跟你說…”林曉曉猶豫了一下,
擦干眼淚,打開了門。王秀芬紅著眼圈沖進來,看到屋內(nèi)的情形,尤其是女兒哭花的臉,
再也忍不住,抱住曉曉也哭了起來。
“曉曉…我的女兒…你別恨你爸…他…他…”王秀芬泣不成聲,艱難地說道,
“他上個月查出…肝癌…晚期了…醫(yī)生說…可能就…就這半年了…”“轟——!
”如同晴天霹靂,林曉曉徹底呆立在原地,大腦一片空白,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。
她愣愣地看著母親一張一合的嘴,無法理解那幾個字組合在一起的意思。
晚期…肝癌…半年…王秀芬流著淚繼續(xù)道:“他不是真要錢…他是怕啊!怕他走了以后,
你一個人沒依靠,
被人欺負…他想用這50萬嚇跑那些虛情假意、沒擔當?shù)娜恕朐陂]眼之前,拼盡全力,
給你逼出一個他能放心托付的人啊!
他那是…那是用他的方式…在給你找后半生的保障啊傻閨女!”真相如同最鈍的刀子,
緩慢而殘忍地割開了林曉曉的心。
所有的憤怒和委屈瞬間化為鋪天蓋地的愧疚和撕心裂肺的痛楚。她腿一軟,癱倒在地,
發(fā)出痛苦的嗚咽聲,眼淚決堤般涌出。她錯了,她錯得那么離譜!
她居然那樣指責用生命最后時光為自己謀劃的父親!陳默站在一旁,看著崩潰的母女倆,
聽著那殘酷的真相,一貫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巨大的震驚和動容。他看向門外客廳的方向,
眼神變得深沉而復雜。---4 他的承諾(客廳)林曉曉不知哪來的力氣,
猛地從地上爬起來,沖出了臥室??蛷d里,林建國沒有像之前那樣暴怒,
他只是頹然地坐在沙發(fā)上,背影佝僂,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,
只剩下一個蒼老脆弱的軀殼。聽到腳步聲,他也沒有回頭。“爸——!
”林曉曉撲通一聲跪倒在父親腿邊,緊緊抱住他的腿,放聲痛哭,“爸!對不起!對不起!
我錯了!
…我真的不知道…爸…你別有事…你別丟下我啊爸…”女兒的哭聲像針一樣扎在林建國心上。
他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緩緩地、極其艱難地轉(zhuǎn)過身。那雙曾經(jīng)嚴厲的眼睛此刻渾濁不堪,
充滿了淚水和無盡的悲涼。他顫抖的手抬起,想摸摸女兒的頭,最終卻無力地落下,
只是重重地、沉重地嘆了口氣,
聲音沙啞得厲害:“傻閨女…起來…爸…爸也是…沒辦法了啊…”這時,
陳默跟著王秀芬走了出來。他站在客廳中央,目光掃過痛哭的曉曉,悲傷的林母,
以及瞬間蒼老了的林父。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。片刻后,陳默深吸一口氣,走向林建國,
步伐穩(wěn)定而堅定?!笆迨?。”他開口,聲音清晰地打破了室內(nèi)的悲泣。
林建國抬起朦朧的淚眼,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年輕人,眼神復雜,有審視,有疲憊,
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。陳默從口袋里拿出手機,熟練地操作了幾下,
然后將其屏幕轉(zhuǎn)向林建國。屏幕上,銀行APP的賬戶余額頁面,
一長串零的數(shù)字清晰得刺眼——遠遠不止50萬。林家三口,連同剛剛止住哭泣的曉曉,
全都驚呆了,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串數(shù)字,又看向陳默。林曉曉腦子更亂了,
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問:“陳…陳默?你…你哪來…這…?”他不是普通白領嗎?陳默收回手機,
目光沉靜而堅定地看著林建國,語氣真誠無比:“叔叔,50萬,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轉(zhuǎn)給您。
但這筆錢,不是您要的聘禮?!彼D了頓,環(huán)視三人,
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這是我給您的**承諾金**。我向您承諾,
無論未來我和曉曉關系如何,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好她,讓她生活無憂。更重要的是,
”他轉(zhuǎn)向曉曉,目光變得溫柔而認真,“我承認,最初答應曉曉假扮男友,
有一部分原因是好奇。但在見到她,見到您和阿姨之后,
我發(fā)現(xiàn)她身上的真誠和善良非常吸引我。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,
更讓我理解了您作為父親的深愛和擔憂。叔叔,我理解并尊重您的做法。所以,這50萬,
是讓您安心的**押金**,證明我有這個能力。而我這個人,我的真心,
希望您能給我時間,讓我和曉曉慢慢相處,由她來檢驗。我會用行動向您證明,
您今天的選擇沒有錯,我會讓她幸福?!边@番話,擲地有聲。不僅解決了錢的難題,
更重構(gòu)了這件事的意義——從一場金錢交易,變成了一個基于理解和尊重的沉重承諾。
林建國徹底愣住了,他死死地盯著陳默的眼睛,似乎想從中找出絲毫的虛偽和欺騙。
但他看到的只有坦誠、堅定和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(wěn)與擔當。他頑固了一輩子的心防,
在這一刻,被這種意想不到的真誠和強大的實力,撞擊出了一絲深刻的裂縫。他張了張嘴,
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,只是眼神劇烈地閃爍著。
---5 迷霧重重(接下來的幾天)“聘禮”風波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暫時平息了。
陳默沒有離開,反而以一種更自然、更深入的方式留在了林家。他不再僅僅是“假男友”,
更像是一個主動承擔起責任的“準女婿”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(lián)系醫(yī)院和專家。
他幾個電話出去,就為林建國預約上了本市最好醫(yī)院的權(quán)威專家號,
甚至提到了國內(nèi)外正在進行臨床試驗的新藥方案,這種效率和能量,
讓林曉曉和她母親瞠目結(jié)舌。林曉曉內(nèi)心的混亂達到了頂點。
父親的病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,而陳默的存在則像一個巨大的謎團。他到底是誰?
一個能隨手拿出五十萬、一個電話就能搞定頂尖醫(yī)療資源的人,
怎么會去“兼職”做租借男友?她幾次試圖旁敲側(cè)擊:“陳默,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啊?
感覺你認識好多人…”“陳默,那筆錢…是你所有的積蓄嗎?其實不用的…”每次,
陳默要么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(“以前做點小投資,有些朋友?!保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