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不讓5歲孫子吃第三根雪糕,我被兒媳罵得狗血淋頭?!澳銈€老不死的,
我兒子吃點東西你也要管?!”她那張臉扭曲得像鬼。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
第二天就搬離了那個家。她以為我走了,她就能隨心所欲。可沒人想到,我搬走的第三天,
孫子就因為重癥肺炎進了ICU。醫(yī)生說,是長期飲食不當,抵抗力極差導(dǎo)致的。而她,
此刻正抱著我的腿,哭著哀求我救她的兒子。01我坐在出租屋那張吱嘎作響的舊沙發(fā)上,
陽光從沒擦干凈的窗戶里擠進來,在地上投下一塊斑駁的光影,灰塵在光柱里無聲地飛舞。
房間里空蕩蕩的,只有幾件最簡單的家具,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木料和潮濕混合的味道。
這三天,我試圖讓自己相信,這種空曠就是我追求的平靜。沒有兒媳王芳尖銳的指責(zé),
沒有兒子李強夾在中間為難的嘆息,更沒有我最疼愛的小明因為一塊糖跟我鬧別扭的哭聲。
可這種平靜是假的。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塊,那塊空洞里,全是孫子小明那張肉嘟嘟的小臉。
他現(xiàn)在在干什么?王芳有沒有又給他吃那些花花綠綠的垃圾食品?他晚上睡覺踢被子,
有沒有人給他蓋好?這些念頭像無數(shù)只螞蟻,啃噬著我的心。
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幕。小明舉著吃完的兩根雪糕棍,眼巴巴地看著冰箱,
奶聲奶氣地央求:“奶奶,再吃一根,就一根?!蔽叶紫律?,摸著他冰涼的小手,
柔聲說:“小明乖,今天吃了兩根了,肚子會受不了的。
”王芳當時正翹著腿在沙發(fā)上刷手機,聽到這話,手機“啪”地一聲摔在茶幾上。她沖過來,
一把將小明拽到身后,指著我的鼻子就開罵:“老不死的,你是有病吧?
我兒子吃根雪糕怎么了?吃你家大米了?你管天管地,連我兒子吃什么都要管,你算老幾?
”她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,因為憤怒而扭曲,眼睛里射出的光,怨毒又刻薄。
“我花錢買的雪糕,我兒子想吃幾根就吃幾根!你看不慣就滾!別在我家礙眼!
”“滾”這個字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扎進我心里。我看著她身后探出小腦袋,
眼神里帶著一絲害怕和不解的小明,心疼得無法呼吸。我再也無法忍受。在這個家里,
我不是婆婆,不是長輩,甚至不是一個有尊嚴的人。我只是一個免費的保姆,
一個可以被隨意辱罵的出氣筒。第二天,我收拾了幾件衣服,拖著那個舊皮箱,
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我曾經(jīng)以為是“家”的地方。這三天,沒有一個電話,沒有一條信息。
我像一顆被丟棄的石子,在他們生活的湖面沒有激起一絲漣漪。失落和心寒,像潮水一樣,
將我淹沒。就在我出神的時候,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,像一聲驚雷,在空曠的房間里炸開。
我渾身一顫,看到屏幕上跳動的“李強”兩個字,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。我深吸一口氣,
按下了接聽鍵?!皨?!”電話那頭,是我兒子李強從未有過的,帶著哭腔和顫抖的聲音。
我的心,瞬間提到了嗓子眼?!皨?!小明他……他進ICU了!”兒子的嘶吼,穿透聽筒,
像一道晴天霹靂,在我耳邊炸響。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,手里的手機差點滑落。ICU?
怎么會是ICU?我的小明,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家伙,怎么會……我的心猛地一沉,
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倒流,
四肢冰冷得像剛從冰水里撈出來。電話那頭,背景音里傳來王芳尖銳的哭喊聲,
那聲音凄厲又絕望,夾雜著“都是我不好”、“對不起”的自責(zé)??蛇@自責(zé),在我聽來,
只有無盡的諷刺。“怎么回事?到底怎么回事!”我沖著電話吼道,聲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(diào)。
“高燒不退……呼吸困難……醫(yī)生……醫(yī)生診斷是重癥肺炎……”李強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
充滿了無助和恐懼。重癥肺炎……這四個字,像四把錘子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
“醫(yī)生還問……”李強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和心虛,
“問小明是不是……是不是經(jīng)常吃冷飲、甜食……”轟的一聲。我明白了。我全都明白了。
那沒被我攔住的第三根雪糕,那些被我扔進垃圾桶又被王芳撿回來的薯片,
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……它們不是零食,它們是劊子手!它們在此刻,
化作了無數(shù)把刺向我孫子小明身體的利刃!我走了,他們就真的隨心所欲了。我走了,
那個家就再也沒有人會攔著她了??蛇@隨心所欲的代價,竟然是小明的命!
滔天的怒火和蝕骨的悔恨,在我胸中瘋狂翻涌。我恨王芳的無知和自私,更恨我自己的離開!
我為什么要走?我為什么不留下來,哪怕是跟她打一架,也要護住我的孫子!
我猛地掛斷了電話,再也聽不下去他們?nèi)魏我痪湓?。手腳冰涼,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。眼淚,
終于無聲地滑落,滾燙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。02我用最快的速度沖下樓,攔了一輛出租車,
嘶啞著聲音報出醫(yī)院的名字。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,我的心卻像被架在火上烤,
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趕到醫(yī)院,ICU病房門口那幾個刺眼的紅色大字——“重癥監(jiān)護,
閑人免進”,像一把燒紅的刀,直直插進我的心臟。我腿一軟,差點跪倒在地。走廊里,
彌漫著消毒水和絕望混合的氣味。王芳披頭散發(fā)地癱坐在地上,
昂貴的連衣裙皺巴巴地沾滿了灰塵,臉上精心描畫的妝容被淚水沖得一塌糊涂,
露出下面蒼白又憔悴的皮膚。她雙眼紅腫得像兩個核桃,
哪里還有三天前半點囂張跋扈的影子?剩下的,只有無盡的狼狽和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她看到我,眼神先是猛地一怔,隨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
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?!皨?!媽你可來了!”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(diào),一把抱住我的腿,
哭聲震天動地。鼻涕眼淚糊了滿臉,全都蹭在了我的褲腿上。
她全然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,姿態(tài)卑微到了塵埃里?!皨專瑢Σ黄?,我錯了!
我真的錯了!你救救小明,你救救我兒子??!”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,
冰冷的淚水透過薄薄的褲料,浸濕了我的皮膚??晌业膬?nèi)心,卻是一片冰冷的死寂,
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。我用力掙脫她的手,向后退了一步。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
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她此刻這張扭曲的臉,
和我記憶里三天前那張罵我“老不死的”的鬼臉,緩緩重疊在一起。強烈的厭惡感,
從胃里翻涌上來?!澳阋詾槲易吡耍憔湍茈S心所欲?”我冷冷地開口,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聲音因為強壓的憤怒而微微顫抖。我的話,像一盆冰水,
兜頭澆在了王芳的頭上。她的哭聲戛然而止,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我,眼神里除了哀求,
又多了一絲難堪和羞憤。兒子李強站在一旁,低著頭,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他不敢看我,
也不敢去扶歇斯底里的王芳,那張臉上寫滿了無助、愧疚和深深的疲憊。我對他,
只剩下失望。一個男人,護不住自己的母親,也管不好自己的妻子,更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。
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。就在這時,ICU的門開了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(yī)生走了出來,
表情嚴肅。我們?nèi)齻€人像被按了暫停鍵,瞬間圍了上去。“誰是李明哲(小明)的家屬?
”“我們是!醫(yī)生,我兒子怎么樣了?”王芳搶先一步,聲音急切。醫(yī)生皺著眉看了她一眼,
語氣并不好:“情況很危急,重癥肺炎引發(fā)了急性呼吸窘迫綜合癥,還在搶救。
孩子的免疫系統(tǒng)幾乎是崩潰的,你們做父母的,平時到底是怎么帶孩子的?
”醫(yī)生的每一句話,都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我們心上。王芳聽完,身體一晃,
幾乎癱軟在地,要不是李強扶著,她已經(jīng)滑落下去了。
她嘴里反復(fù)念叨著:“我的兒子……我的兒子……怎么會這樣……”那副絕望的模樣,
在我看來,滑稽又可恨。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?醫(yī)生又補充道:“后續(xù)的治療會很復(fù)雜,
康復(fù)難度也很大,費用更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,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?!蔽铱粗醴即丝痰睦仟N,
內(nèi)心沒有一絲復(fù)仇的快感。只有對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小明的深深擔(dān)憂,
和對眼前這一切的無盡疲憊。跟這兩個無知又自私的成年巨嬰,
我感到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生命。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和悲痛,轉(zhuǎn)身,
目光重新落回那扇緊閉的ICU大門。小明,奶奶來了。奶奶再也不會走了。
03王芳的哭聲還在繼續(xù),她抓著李強的胳膊,顛三倒四地哀求著,讓我去求醫(yī)生,
讓我去想辦法,仿佛我能手眼通天,憑空變出一個神醫(yī)來治好小明。這種毫無理智的依賴,
讓我感到荒謬至極。她才是孩子的母親,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嬰兒,只想把責(zé)任推給別人。
我示意兒子把幾近崩潰的王芳扶起來,站好。我的聲音不大,卻平靜得可怕,
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?!熬刃∶?,可以。但我有條件?!笨蘼曂A恕M醴济偷靥痤^,
紅腫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弱的希望,又帶著濃濃的警惕。她急切地問:“什么條件?媽,
只要能救小明,什么條件我都答應(yīng)!”她的話說得又快又急,生怕我反悔。我目光如炬,
像兩把手術(shù)刀,直直地剜著她的內(nèi)心?!暗谝唬瑥慕裉炱?,小明出院后,他所有的飲食起居,
由我全權(quán)負責(zé)。我說吃什么就吃什么,我說什么時候睡就什么時候睡,你,
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?!蔽业恼Z氣,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。王芳的臉色瞬間一僵,
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反駁。她平日里最恨我管東管西,這個條件,
等于剝奪了她作為母親對孩子的所有控制權(quán)。但她一轉(zhuǎn)頭,看到ICU那扇冰冷的門,
和門上那盞刺眼的紅燈,所有反抗的話都咽了回去。她咬著牙,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:“好。
”那眼神里的不甘和恐懼,交織成一團,丑陋不堪?!暗诙蔽依^續(xù)說,聲音更冷了,
“過去,你對我所有的辱罵和不尊重,我要你,現(xiàn)在,就在這里,當著我兒子,
當著來來往往所有人的面,給我跪下,道歉。并且保證,以后絕不再犯。”這個條件,
像一顆炸雷,在王芳的腦子里轟然炸開。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身體都開始發(fā)抖。
讓她當眾下跪道歉?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!她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和面子。
“媽……”兒子李強終于忍不住了,他猶豫著想開口替王芳說情。我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,
他立刻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。他知道,此刻這個家里,能做主的,只有我。他更知道,
小明的命,現(xiàn)在就懸在這幾個條件上。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靜。王芳站在那里,身體僵硬,
臉上的表情千變?nèi)f化,從震驚到屈辱,再到掙扎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
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她的自尊心。最終,對兒子可能死去的巨大恐懼,壓倒了一切。
她雙腿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,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。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,在安靜的走廊里,
顯得格外響亮?!皨尅瓕Α瓕Σ黄稹!彼穆曇艏毴粑孟墸錆M了顫抖和無盡的屈辱。
我沒有立刻讓她起來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跪在我腳下。我內(nèi)心五味雜陳。這遲來的道歉,
里面摻雜了多少真心,又裹挾了多少無奈和恐懼?我不知道。我只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。
“第三,”我看著她,拋出了最實際,也是最沉重的條件,“小明這次住院所有的醫(yī)療費用,
以及后續(xù)的康復(fù)費用,還有我回來照顧小明的一切生活開銷,全部由你和李強承擔(dān)。
我不會出一分錢?!蔽也皇窃谏塘浚沂窃谕ㄖ?。王芳和李強聽到這話,猛地抬起頭,
面面相覷。他們臉上的為難和肉痛,毫不掩飾。他們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,
這筆突如其來的巨額開銷,對他們來說,無疑是沉重的負擔(dān)。但我內(nèi)心毫無波瀾。
這是他們?yōu)樽约旱臒o知、愚蠢和自私,必須付出的代價。我不是來開慈善堂的。他們的面子,
他們的錢,都比不上我孫子的命重要??粗麄儎e無選擇、只能點頭的樣子,我轉(zhuǎn)過身,
不再看他們一眼。我的目光,重新投向那扇緊閉的ICU大門。里面的戰(zhàn)斗,才剛剛開始。
而外面的戰(zhàn)斗,我已經(jīng)贏得了第一回合。04我暫時搬回了兒子家。
但我沒有住回原來的房間,而是選擇了客房。那間小小的客房,
成了我在這個家里的一座孤島。我和王芳,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,
卻像是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。她對我,畢恭畢敬,甚至可以說是卑躬屈膝。早上我起床,
她已經(jīng)把溫水遞到我手邊。我出門去醫(yī)院,她會提前幫我叫好車。
她說話的聲音總是小心翼翼,態(tài)度恭順得讓人感到一種詭異的不適。但我能清晰地看到,
她低眉順眼的姿態(tài)下,眼神深處偶爾閃過的一絲怨恨與不甘。我知道,她的順從,
只是因為小明還在ICU。這是一種被恐懼綁架的表演。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。每天清晨,
天還沒亮透,我就趕到醫(yī)院。我不能進去,就守在ICU的探視窗外。隔著厚厚的玻璃,
我凝望著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小明。他小小的身體,在寬大的病床上,
顯得那么脆弱。我的心,像被刀子反復(fù)切割,痛得麻木。我一遍遍在心里祈禱,
一遍遍跟他說著話,希望他能感受到奶奶就在外面陪著他。醫(yī)生每次出來,
我都會第一個沖上去,詳細詢問小明的每一個指標變化。我不再像以前那樣,只是被動地聽。
我開始查閱大量關(guān)于兒童重癥肺炎、免疫系統(tǒng)重建和后期營養(yǎng)康復(fù)的資料。
我把筆記本記得密密麻麻,甚至能就一些治療方案的細節(jié),和醫(yī)生進行簡單的探討。
我的冷靜和認真,讓醫(yī)生都有些意外。他看著我的眼神,從最初的例行公事,多了一絲尊重。
他告訴我:“阿姨,您這么用心,對孩子的康復(fù)非常重要?!边@句話,給了我巨大的力量。
我必須成為小明康復(fù)路上最堅實的后盾,因為他那對父母,根本指望不上。
王芳偶爾也會來醫(yī)院。但她待不住。她無法像我一樣,在走廊里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她總是焦躁不安,一會兒看看手機,一會兒來回踱步,那副浮躁的樣子,讓我更加確信,
把小明交給她,就是一場災(zāi)難。她幾次三番地嘗試與我搭話,說一些無關(guān)痛癢的話,
試圖緩和我們之間冰凍的關(guān)系?!皨?,您喝水?!薄皨專哿税?,要不您先回去歇會兒?
”我的回應(yīng),總是簡短而冷淡?!安挥谩!薄拔也焕??!蔽业睦淠褚欢聼o形的墻,
讓她一次次地知難而退。我不想,也不需要給她任何虛假的希望。我們之間,除了小明,
再無別的話可說。李強夾在我們中間,更是左右為難。他想討好我,給我買來飯菜,
卻被我一句“我吃不下”頂了回去。他又怕惹怒了脆弱敏感的王芳,連說話都看著她的臉色。
他那種唯唯諾諾,試圖和稀泥的樣子,讓我僅存的一點母子情分,都在慢慢消磨。一天下午,
王芳看著繳費單上那一長串的數(shù)字,終于忍不住了。她在我身邊坐下,唉聲嘆氣地說:“媽,
這費用也太高了,我們倆的工資……您看……”她話沒說完,但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她想讓我這個有退休金的老人,也分擔(dān)一部分。我轉(zhuǎn)過頭,
冷冷地看著她:“這是你們的責(zé)任?!蔽业恼Z氣,沒有一絲溫度,不給她留任何幻想的余地。
“當初你們是怎么對我的,現(xiàn)在就怎么為自己的行為買單。一分一毫,都該你們自己出。
”王芳的臉,瞬間白了。小明的病情,時好時壞。每次醫(yī)生從里面出來,
說一句“情況暫時穩(wěn)定了”,我懸著的心就能稍微放下一點??蓻]過多久,
又可能因為某個指標波動,再次被叫去談話。這種反復(fù)的折磨,讓我夜不能寐,
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。一天,我去水房打水,回來時,
無意中看到王芳在走廊盡頭偷偷打電話。她的聲音壓得很低,語氣里充滿了抱怨和不忿。
“……她現(xiàn)在就跟個活閻王一樣……油鹽不進……我跪也跪了,錯了也認了,
她還想怎么樣……”“……等小明好了,你看我怎么收拾她……”我的腳步,停在了拐角。
心,一點點沉了下去。我早就知道,她的悔過是假的,她的順從是裝的。我沒有當場戳破她。
只是默默地轉(zhuǎn)身離開,內(nèi)心的警惕提到了最高。我知道,真正的挑戰(zhàn),還在后面。這場戰(zhàn)爭,
遠沒有結(jié)束。05在ICU里煎熬了整整半個月后,小明的病情終于穩(wěn)定下來,
成功轉(zhuǎn)入了普通病房。當護士推著小明的病床出來,我看到他蒼白但安詳?shù)男∧槙r,
緊繃了半個月的神經(jīng),終于松懈下來。我的腿一軟,扶著墻,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。
主治醫(yī)生特意走過來,拍了拍我的肩膀?!鞍⒁蹋@段時間辛苦您了。說實話,
孩子能恢復(fù)得這么快,和您在外面堅持不懈的守護,還有對我們醫(yī)囑的嚴格執(zhí)行,
有很大關(guān)系。您是個了不起的奶奶?!贬t(yī)生的這番話,
是對我這半個月來所有煎熬和付出的最大肯定。我擦干眼淚,看著小明逐漸恢復(fù)紅潤的臉蛋,
內(nèi)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。所有的付出,都值得了。王芳和李強也圍了上來,看到小明好轉(zhuǎn),
他們喜極而泣。王芳抱著李強,哭得梨花帶雨。但我注意到,她的眼神在掠過我和小明時,
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(fù)雜情緒。那不是純粹的喜悅。小明麻藥過后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眼神有些迷茫,當他看到我時,那雙大眼睛瞬間亮了。
“奶奶……”他虛弱地叫了一聲,伸出那只沒有打針的小手。我立刻俯下身,握住他的手,
柔聲說:“小明乖,奶奶在呢。”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,仿佛抓住了全世界,
把頭埋進我的懷里,再也不肯松開。那一刻,我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。
王芳看到小明對我如此依賴,甚至完全忽略了她這個母親,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那絲不自然,稍縱即逝,很快就被強顏歡笑所掩蓋。但我捕捉到了。那是嫉妒。
她試圖從小明手里接過一個護士送來的蘋果,笑著說:“小明,來,媽媽給你削蘋果吃。
”小明卻下意識地把身子往我這邊縮了縮,把頭埋得更深,用行動表達了拒絕。
王芳伸在半空中的手,尷尬地停在那里。李強趕緊打圓場,拿過蘋果:“我來削,我來削。
”病房里的氣氛,一度有些微妙。我心里有些復(fù)雜,但更多的是堅定。
我開始按照營養(yǎng)師的建議,每天回家親手給小明準備營養(yǎng)均衡的三餐。清淡的魚肉粥,
軟爛的蔬菜泥,富含蛋白質(zhì)的蛋羹。我拒絕一切不健康的零食,
也嚴格控制著親戚朋友來探視時帶來的各種禮物。所有可能危害小明健康的東西,
我都不允許出現(xiàn)在病房里。王芳對此,開始表現(xiàn)出不滿。有兩次,
我發(fā)現(xiàn)她趁我下樓打水的功夫,想偷偷給小明塞糖果。都被我及時發(fā)現(xiàn)并制止了。
“你想讓他再進一次ICU嗎?”我當著她的面,把糖果扔進了垃圾桶,聲音冷得掉渣。
她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,不滿幾乎要從眼睛里溢出來。她不敢當面跟我沖突,
就開始在李強面前吹枕邊風(fēng)。晚上我回家休息時,隱約能聽到他們房間傳來爭吵聲。
“你媽現(xiàn)在是瘋了!把小明當犯人管!這也不讓吃,那也不讓碰!
孩子都快被她養(yǎng)成苦行僧了!”“她那是虐待!是心理變態(tài)!仗著小明生病,
就在家里作威作福!”李強的聲音,總是帶著猶豫和為難。
“媽也是為了小明好……”“好什么好!她就是想奪走我的兒子!你看看小明現(xiàn)在,
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?他只認那個老太婆!”李強被她吵得沒辦法,
對我的態(tài)度也開始變得敷衍和逃避。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樣,試圖在我面前說好話,
也不敢反駁王芳。他選擇了一種最懦弱的方式——躲。我心里,對這個兒子,失望透頂。
我清楚地知道,王芳的嫉妒和不甘,已經(jīng)在她心里生根發(fā)芽。一場新的風(fēng)暴,正在醞釀。
而我,必須嚴陣以待,絕不退讓。06小明終于出院回家了。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
但心里的弦,卻一刻也不敢放松。我繼續(xù)按照醫(yī)生的囑咐,像個嚴苛的管家,
嚴格管理著小明的一切。每天三餐,定時定量,營養(yǎng)均衡。每天的戶外活動時間,睡眠時間,
都有嚴格的規(guī)定。王芳表面上對我言聽計從,甚至?xí)鲃訂栁遥骸皨?,今天給小明做什么?
”但背地里,她的小動作,從未停止。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,她偷偷給小明買來了大量的零食,
巧克力、薯片、果凍,全都藏在她自己房間的衣柜深處。她趁我出門買菜,
或者在廚房忙碌的時候,就偷偷拿出來,像做賊一樣塞給小明?!翱斐裕瑒e讓你奶奶看見。
”小明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。他雖然聽我的話,知道那些東西不能吃。
但面對母親的縱容和零食的誘惑,他根本無法抵擋。他開始偷偷地吃。
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。小明正餐的食欲明顯下降,有時候喂他吃一口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