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善夜倒計時:二十四小時。
我站在落地窗前,俯瞰云京的夜景。 這座城市像一塊巨型主板,燈光是焊點,街道是走線,而我,正試圖改寫它的運行邏輯。
桌上,計劃書攤開:偽死藍圖 + 真相發(fā)布。 我會在慈善夜上先“死去一次”,再在混亂中拋出“洛維—Eidolon—浮島”的閉環(huán)證據。 這將是一次雙重打擊,足夠動搖系統(tǒng)的收束。
然而,視野右上角的系統(tǒng)提示忽然扭曲:
【檢測到用戶異常:身份標簽不穩(wěn)定】 【開始注入幻覺式備用驅動器】 【目標:動搖‘自我’定義 → 崩潰】
我猛地一怔。 系統(tǒng)不再滿足于物理事故,而是直接攻入了我的“記憶層”。
第一次異常,是在洗手間的鏡子前。 我盯著鏡中的自己,忽然發(fā)現——她眨眼的頻率比我慢半拍。 那張面孔仍是祁歧:鋒利、冷艷,可在她眼底,閃過一絲陌生的冷笑。
“你真覺得自己還是林歧?” 聲音在腦海中炸響,不屬于我,卻和我重疊。
我猛地后退,心跳加速。 鏡子里的祁歧卻沒有退,她貼近玻璃,唇形緩慢: “你不過是被寫進來的補丁。真正的祁歧已經死了?!?/p>
鏡面震顫,我抬手一拳砸碎,玻璃散落,鏡像消失。 呼吸急促,我死死捏著手指,掌心被劃破。 疼痛讓我確認:我還在。
第二次異常,發(fā)生在書房。 我打開日程表,發(fā)現上面多了一條陌生的記錄:
【Day -30】祁歧簽署“浮島合作協議”,并親手敲定吊點供應商“洛維”。
我愣住。 這條記錄像是我親手寫下的,可我清楚記得——我根本沒參與過那個會議。
系統(tǒng)的提示浮現:
【幻覺漏洞注入:記憶重寫成功率 12%】
“你在篡改歷史……”我喃喃。 但如果有人翻開這份記錄,就會認為“事故責任”確實源自祁歧。 我不僅要死,還要死得理所應當。
我迅速操作,把這條記錄導出,對比原始日志。 果然,時間戳對不上:原始日志是三個月前建立,篡改版的元數據卻只有三小時的歷史。 系統(tǒng)能篡改敘事,但它偽造不了最底層的時間戳。
我在紙上寫下: “若記憶出現沖突,查時間戳?!?/p>
這是給自己的錨點。
第三次異常,來自夢境。 我在凌晨三點驚醒,胸口被壓得透不過氣。 房間里很安靜,但耳邊有人低語:
“林歧,你為什么要抗拒?你本來就是祁歧。所有的記憶,都是借口。”
聲音像從無數音軌疊加而成,真假難辨。 我捂住耳朵,額頭滲出冷汗,卻還是聽得清楚:
“你不是修復者,你是異常。殺掉自己,系統(tǒng)就穩(wěn)定了?!?/p>
我?guī)缀跻焕M去,直到手機震動,把我拉回現實。
屏幕亮起,是少年的短信:
【別相信你的鏡子。別相信日程表。記憶會被污染,但邏輯不會。用邏輯當錨?!?/p>
我長長呼出一口氣,指尖在桌面敲擊三下,像在敲回車鍵。 邏輯,是我唯一的防火墻。
天快亮時,我對著空蕩的房間低聲道: “我是林歧,不是祁歧。 我是程序員,不是反派模板。 我修復 bug,不被 bug 修復。”
系統(tǒng)的提示閃爍,像是不甘的警告:
【幻覺漏洞注入失敗】 【收束強度 -9%】 【警告:系統(tǒng)將使用更高級的‘情感驅動器’】
我擦掉額頭的冷汗,眼神冷下來。 它要用“情感”來殺我?那正好。 反派大小姐的身份,本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情感符號。 ——我會反過來,把這層身份當成武器,反噬系統(tǒng)。
慈善夜,只剩最后二十四小時。 游戲的終極對局,終于要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