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！葉塵覺得自己眼球快被自己摳出來了。
他縮在西郊墓園那棵老梧桐樹底下，指甲縫里全是泥和血痂，眼眶燙得像塞了兩塊燒紅的炭。夜風(fēng)嗚咽著刮過墓碑，帶起紙錢灰糊了他一臉——呸！這鬼地方陰氣重得能養(yǎng)出僵尸來。
「媽的...媽的...」他喘著粗氣捶地，指關(guān)節(jié)砸在樹根上哐哐響。腦子里跟過電影似的閃回那些爛事：銀刃的假笑、凌風(fēng)的疤臉、還有黑瞳那深淵似的眼眶...最操蛋的是父母燒焦的遺照，活像烙鐵燙在視網(wǎng)膜上。
眼眶突然針扎似的疼起來！金色絲線不受控制地炸開，視野瞬間撕裂——
三秒后有只野貓會踹翻貢品盤、五秒后守墓人的手電光會掃過來、十秒后...十秒后他自己會嘔出口黑血，瞳力透支得跟被抽干的水泵似的！
「呃?。 顾鎻澭铝?。酸臭的胃液混著血絲滴在落葉上，滋啦冒出白煙——瞳力暴走連體液都帶腐蝕性了？
「廢物...」他抹著嘴罵自己，瞳孔金芒亂竄。這破能力簡直像癲癇，動不動就抽風(fēng)似的預(yù)判未來，完事還頭疼得想撞墻。但比起被全世界當(dāng)猴耍，頭疼算個屁！
他哆嗦著掏出那枚染血芯片。凌風(fēng)死前塞過來的玩意，邊緣還粘著點心臟碎肉。瞳力聚焦的瞬間，金光嗡地灌入——
【小雨的病房號：703...化療記錄造假...教主用她當(dāng)人體電池...】
「操！」葉塵猛地攥緊芯片，棱角割破掌心。血珠滴落時竟在空中凝成金色軌跡——等等？以前預(yù)判頂多三五行代碼似的畫面，現(xiàn)在居然能拖出殘影了？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血珠軌跡。嗡！腦漿像被攪拌機狠攪，劇痛中看見更長的未來碎片：守墓人會在三分鐘后發(fā)現(xiàn)他、凌晨四點有批暗瞳教徒來挖墳、甚至...明天報紙角落會登出醫(yī)院火災(zāi)新聞，配圖里小雨的病床燒得焦黑！
「不行...得阻止...」他掙扎著想爬起，眼眶卻灼痛到撕裂。更多金色洪流洶涌砸來——這次竟是守墓人腦內(nèi)的恐懼念頭：「那樹底下小子眼睛會發(fā)光！得報告六爺...」
咦？！以前只能看死物軌跡，現(xiàn)在連活人思維都能窺探了？
葉塵喘著粗氣癱回樹根。瞳術(shù)突破到第二層了？代價是太陽穴突突跳得像有電鉆在里頭開趴體。他想起銀刃的警告：「透支瞳力會變白癡」——去她媽的白癡！現(xiàn)在滿世界都是影帝，不如瘋得坦蕩點。
夜霧濃得化不開。他蜷在樹洞里啃壓縮餅干，嘎嘣聲吵得自己心煩。金色視野不受控制地掃描四周：螞蟻搬家的路線、地下水脈流向、甚至...地下三米埋著的棺材板紋路？
「嘖...停不下來啊...」他煩躁地揉眼，指縫間漏出的金光照亮殘碑上的刻字——葉氏祖墳？操！凌風(fēng)臨死前指的坐標(biāo)竟是他家祖墳！
瘋了吧？暗瞳教連死人都不放過？
他瞳力猛地聚焦。金光穿透土層，清晰看見棺材里陪葬的青銅匣——匣面刻著梧桐圖騰，內(nèi)部洶涌著熟悉的瞳力波動！
「爸...媽的遺物...？」他喉嚨發(fā)緊，徒手就開始刨土。指甲翻裂了也顧不上，血混著泥濘往下滴。直到指尖觸到冰涼的青銅——
咔嗒。匣蓋彈開的瞬間，金色光柱沖天而起！無數(shù)記憶碎片洪流般灌入他腦海：嬰兒時期被注射藥劑的刺痛、父母實驗室里爭吵的片段、甚至...黑瞳年輕時竟長著和他七分像的臉？！
「呃啊啊??！」他抱頭嘶吼。瞳核像被熔巖澆灌，劇痛中第二層瞳術(shù)徹底覺醒——未來預(yù)知延長到十分鐘，思維窺探能覆蓋方圓百米！
但視野邊緣開始模糊...像是老電視雪花噪點，金色絲線纏繞出焦糊的軌跡。副作用來了？
「...塵兒？」沙啞的呼喚突然從背后響起。
葉塵渾身僵住。這聲音...不可能！他猛地回頭——
凌風(fēng)拄著斷軍刀靠在墓碑上，半個身子被血浸透，胸口那個大洞居然用金屬片潦草焊著?！高€沒死透...咳...」他咳出口黑血，「教主的替身傀儡術(shù)...老子心臟里藏了備用能源...」
葉塵瞳孔驟縮！金色視野瘋狂掃描：確實是凌風(fēng)的生物信號，但腦波紊亂得像被絞肉機攪過。思維碎片里翻涌著「小雨」「叛徒」「贖罪」的雜音。
「你他媽...」葉塵抄起青銅匣就要砸，眼眶卻突突預(yù)判出畫面——凌風(fēng)三秒后會癱跪在地、五秒后泄露暗瞳教全球計劃、十秒后...瞳孔會爆開血霧徹底失明！
「停手吧小子...」凌風(fēng)真撲通跪倒，疤痕臉在月光下慘白，「他們要在黎明會議發(fā)動『全視之眼』...把全人類改造成瞳力電池...」
葉塵僵在原地。思維窺探被動觸發(fā)——海量信息砸進腦海：暗瞳教在全球埋了108處瞳術(shù)放大器、用挖來的眼球做核心、甚至...黑瞳準(zhǔn)備獻祭小雨來啟動最終儀式！
「畜生...」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，青銅匣在掌心燙得灼人。
凌風(fēng)突然暴起撲來！不是攻擊，而是死死抱住他小腿：「合作！老子知道放大器坐標(biāo)...有后門密碼...」血淚從這混蛋眼角淌下，「但再用瞳力你會瞎！看見你視野邊緣的黑斑沒？那是虹膜崩解的前兆——」
葉塵一腳踹開他。金色預(yù)判自發(fā)運轉(zhuǎn)：凌風(fēng)沒說謊，但腦子里還埋著自爆指令——黑瞳遠程操控的傀儡！
「信任你的瞳孔...」母親遺言鬼似的在耳邊響。葉塵突然獰笑：「行啊，那就玩票大的。」
他瞳力全開！金芒如實質(zhì)般刺入凌風(fēng)太陽穴，暴力篡改那些自爆代碼。劇痛讓兩人同時慘叫——葉塵視野里的黑斑瘋狂擴散，凌風(fēng)七竅噴出電火花！
「坐標(biāo)...西伯利亞B-12基地...密碼是小雨生日倒序...」凌風(fēng)癱成爛泥喘息，「但小子...你瞳孔在流血...」
葉塵抹了把臉，滿手鮮紅。視野已經(jīng)模糊得像隔了毛玻璃，但更長遠的未來碎片洶涌而來：他看見自己站在廢墟中瞳術(shù)全開、黑瞳的眼罩崩裂露出腐爛眼眶、無數(shù)平民像割麥子似的倒下...最后畫面凝固成一雙徹底灰白的眼睛——是他自己的失明瞳孔！
「...操?！顾麊÷曅α恕Ｃ鰤嚎s餅干掰半塊扔給凌風(fēng)：「死前幫個忙——把你知道的放大器位置刻樹上。」
凌風(fēng)哆嗦著用刀尖劃拉樹皮。月光下那些坐標(biāo)像垂死蜈蚣的爬痕。葉塵靠著墓碑喘氣，瞳力不受控制地窺探未來——這次是終極對決：血月當(dāng)空，他徒手摳出黑瞳的眼球塞進自己眼眶，兩人的瞳術(shù)對轟炸穿大氣層...但勝利的代價是永墮黑暗。
「...值得么？」凌風(fēng)突然問。這老混蛋居然在笑，嘴角血沫子噗噗冒泡。
葉塵沒答話。他正用流血的眼瞳凝視東方——第一縷曙光刺破云層，卻染著不祥的金紅色。全球瞳術(shù)災(zāi)難...黎明時分爆發(fā)。
「走了?！顾鸢c軟的凌風(fēng)，青銅匣在懷里嗡鳴作響，「該去砸爛那些該死的眼球了。」
視野徹底陷入灰蒙前，他最后看見的——是無數(shù)烏鴉匯成六邊形，正朝著朝陽俯沖。仿佛末日狂歡的倒計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