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憑什么覺得我會配合？”我冷冷地看著他們。
陸澤從口袋里掏出我的學生證，在指間拋了拋。
“就憑這個。你要是不配合，明天學校的論壇上，就會出現(xiàn)校草沈歸勤工儉學時偷竊的帖子，人證物證俱全?！?/p>
他笑得像個毒蛇：“你那個相依為命的奶奶，要是知道自己最驕傲的孫子是個小偷，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中風?！?/p>
他們調(diào)查得很清楚。
奶奶是我唯一的軟肋。
我沉默了。
秦曼走上前，語氣放軟了些：“沈歸，就當幫我最后一次。過了今晚，我們就兩清了，我會讓陸澤給你一筆錢，足夠你和你奶奶下半輩子衣食無憂?！?/p>
她還想像以前一樣來拉我的手，被我側(cè)身躲開。
她的手僵在半空，臉上閃過一絲難堪。
“別碰我?！?/p>
我的聲音很平靜，平靜得不像我自己。
陸澤不耐煩地催促：“行了，別跟他廢話了，吉時快到了?！?/p>
他拉著秦曼走到江邊，將那盞寫著我名字的引魂燈小心翼翼地點燃。
燭火搖曳，映著他們二人滿是期盼的臉。
“沈歸，你過來?！标憹沙艺惺郑罢窘c，誠心點?！?/p>
我一步一步走過去，站在他們身后。
江風吹過，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秦曼將燈放入水中，雙手合十，嘴里念念有詞。
“瀾月江神在上，信女秦曼，今獻祭品沈歸，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人，求江神帶走災厄，保佑陸澤平安順遂?！?/p>
陸澤也跟著默念。
那盞蓮花燈，承載著對我的詛咒，悠悠地順著水流漂向江心。
我看著那點昏黃的光，心里那點殘存的溫情，也跟著一起沉入了江底。
五年的感情，原來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。
也好。
這樣，我便再無牽掛了。
“成了！”陸澤興奮地喊了一聲，緊緊抱住秦曼。
“小曼，我們成功了！我感覺身體都輕松了不少！”
秦曼也喜極而泣：“太好了，阿澤，我們以后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?！?/p>
他們相擁慶祝，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。
我看著江心那盞越來越遠的燈，忽然冷笑一聲。
“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?！?/p>
我的聲音不大，卻讓他們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他們回頭看我，眼神里帶著疑惑和警惕。
我挑眉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如果，你們請的這位江神，不收這份祭品呢？”
陸澤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。
“你在胡說什么？這可是天師府的張?zhí)鞄熡H手畫的符，開過光的燈，萬無一失！”
秦曼也皺起了眉：“沈歸，事已至此，你說這些沒意思。”
“是嗎？”
我抬起手，對著江心，輕輕打了個響指。
啪。
聲音清脆。
江心那盞原本漂得正穩(wěn)的引魂燈，燭火猛地一晃，滅了。
蓮花燈瞬間被江水浸濕，打著旋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