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繁繁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"
周成燁猛地攥緊我的手腕,聲音帶著慌亂。
"昨晚是她抑郁癥犯了,抱著枕頭縮在病床上哭,我總不能一走了之,真的只是在床邊靠了幾個小時,睡著了,我們什么都沒做。"
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:"真的,你信我,我現(xiàn)在就給她打電話,繁繁,我周成燁發(fā)過誓,這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。"
眼淚早就糊了滿臉,我胡亂的抹了一把。
用盡力氣掙脫開周成燁的手,語氣竟然出奇的平靜:"不必了。"
我無視周成燁眼里的深情和悔悟,轉(zhuǎn)身拖著行李箱離開。
剛走到醫(yī)院門口的臺階,一抹熟悉的身影擋在那里。
鄒玲牽著她女兒,正向我揮手示意,看樣子是等了很久。
她的眼里再沒有上次那副泫然若泣的委屈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得逞的笑意。
"葉繁,我們公平競爭吧,賭他會選擇誰,賭輸了的人自覺離開。"
她身邊三四歲的小姑娘,手里抱著一個可愛的兔子,仰著臉好奇的看著我。
鄒玲低頭揉了揉女兒的頭發(fā):"我要是輸了,以后不會再出現(xiàn)你們面前,但……你要是輸了,也要離開。"
我沒應聲,只是俯身摸了摸小姑娘的臉。
如果沒有這些糾纏,我和周成燁或許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,會甜甜的喊我媽媽。
見我始終沉默,鄒玲的語氣又急切幾分:"葉繁,感情里沒有先來后到,這是上次失敗的婚姻教會我的,成燁是一個很好的人,也會是一個好父親,這次,我不想再錯過。"
她往前湊了半步,語氣里帶著挑釁:"你是不敢賭嗎?怕周成燁真的會選擇我?"
我終于收回落在她女兒身上的目光,抬眼看向她。
陪周成燁在律所摸爬滾打的幾年,我見過為了利益反目的親兄弟,見過把婚姻當籌碼的算計。
可當她冠冕堂皇的以過來人的身份說出感情沒有先來后到的時候,還是讓我胃里泛起惡心。
"不賭。"我冷漠開口,沒有半分情緒。
"繁繁,你等一下!你聽我解釋。"醫(yī)院走廊里,周成燁的聲音由遠及近,帶著明顯的焦灼。
鄒玲嘴角突然勾笑,她猛的貼近我,壓低聲音說:"你不想賭,但我想賭。"
話音未落,她猛地拽過旁邊路過的推車。
倒下的瞬間,她帶著我踉蹌著向后去,摔下了旁邊的臺階。
十幾級臺階,身體每一次撞擊都傳來鉆心的疼,骨頭像是要裂開。
耳邊是嘈雜的驚呼,周成燁的呼喊聲越來越近,可我的意識卻漸漸消散。
彌留之際,我看見周成燁瘋了一樣沖過來,眼眶赤紅地嘶吼:“繁繁!”
沖到我面前時,他摸到了我額頭上的鮮血,像只失控的野獸抱著我崩潰的嘶吼。
然后,我看見倒在不遠處的鄒玲緩緩抬起頭,臉上掛著淚痕,嘴唇顫抖著,低聲囁嚅:"你……贏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