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班回家,迎接我的不是溫熱的飯菜,而是沖天的火光和刺鼻的濃煙。
我婚前全款買下的小洋樓,我親手設計裝修的每一個角落,此刻正被烈焰吞噬,
燒成一片焦黑的廢墟。消防車邊,我那個結(jié)婚一年的丈夫林偉,正摟著他媽張?zhí)m,輕聲安慰。
看到我,張?zhí)m連一絲愧疚都沒有,反而嫌惡地撇撇嘴:“一個死過人的房子,晦氣,
燒了正好?!绷謧ジc頭:“別鬧了,曉君。媽也是為了我們好。你先去酒店住幾天,
我們重新開始?!蔽铱粗麄兝硭斎坏淖炷槪呐K一瞬間冷得像冰。
他們以為燒了我的房子,我就只能凈身出戶,任他們拿捏。他們不知道,當晚,
我潛入張?zhí)m的臥室,抱走了她供在床頭,視為命根子的——我那死鬼公公的骨灰盒。
1“燒了正好?林偉,你再說一遍?!蔽业穆曇艉芷届o,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。
周圍是消防員忙碌奔走的聲音,水龍噴射的嘶吼聲,還有鄰居們的竊竊私語,但在我耳中,
一切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我的世界里,只剩下眼前這對母子那令人作嘔的臉。
林偉皺起眉頭,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:“陳曉君,你能不能懂點事?
現(xiàn)在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嗎?房子沒了可以再買,人沒事就是萬幸?!彼磉叺膹?zhí)m,
我名義上的婆婆,用她那雙精明的三角眼上下打量我,像是審視一件失去價值的商品。
“哭喪著臉給誰看?這房子本來就風水不好,前房主是得癌死的,你買的時候我就不同意!
住在這種地方,早晚會影響我們家阿偉的運勢!我這是替天行道,幫你除了晦氣,
你不感謝我就算了,還擺臉色?”替天行道?我氣得發(fā)笑,笑聲從喉嚨里擠出來,
干澀又尖銳?!拔业姆孔樱一ㄥX買的,房產(chǎn)證上寫的是我陳曉君一個人的名字,
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替天行道了?”“你!”張?zhí)m被我頂?shù)靡豢跉鉀]上來,指著我的鼻子罵,
“嫁到我們林家,你的人就是我們林家的,你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林家的!我燒我家的東西,
關你屁事!”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,讓周圍的鄰居都發(fā)出了壓抑的驚呼。我看向林偉,
我曾經(jīng)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。“這也是你的想法?”他躲開我的視線,
含糊其辭:“媽也是心直口快,她沒惡意的。曉君,我們先處理好眼前的事,
別讓外人看笑話。”外人?我環(huán)顧四周,那些同情的、好奇的、鄙夷的目光,
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。原來,在他們眼里,我才是那個“外人”。我深吸一口氣,
壓下喉頭的血腥味,拿出手機,當著他們的面,撥通了110?!拔?,警察同志嗎?
我要報警。我懷疑有人縱火,燒了我的房子?!彪娫捘穷^傳來公式化的詢問,
我冷靜地報上地址,然后,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張?zhí)m的臉上。“嫌疑人,我懷疑是我婆婆,
張?zhí)m?!睆?zhí)m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林偉又驚又怒地沖過來,
想搶我的手機:“陳曉君你瘋了!你報警抓你媽?!”我側(cè)身躲開,
聲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林偉,從今天起,她不再是我媽。而你,”我看著他,
“很快就不再是我丈夫了。”2警察來得很快。面對穿著制服的民警,
張?zhí)m立刻換上了一副受害者的嘴臉,哭天搶地?!熬焱景。銈円獮槲易鲋靼?!
這個惡毒的女人,她污蔑我!我一把年紀了,怎么會做這種傷天理的事情啊!”她一邊哭,
一邊捶著胸口,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。林偉也在一旁幫腔:“警察同志,這肯定是個誤會。
我媽剛才就是跟我老婆開了個玩笑,她膽子小,嚇壞了,才會胡言亂語??赡苁请娋€老化,
意外,絕對是意外!”他試圖將一切都推給“意外”。我冷眼看著他們母子倆一唱一和,
內(nèi)心毫無波瀾。為首的民警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姓王,眼神很銳利。他聽完林偉的話,
轉(zhuǎn)向我:“陳女士,你為什么懷疑是人為縱火,而且是你婆婆?”“王警官,
”我條理清晰地開口,“第一,這棟房子是我婚前全款購買,所有線路都在一年前新?lián)Q過,
不存在老化問題。第二,我和我婆婆張?zhí)m一直有矛盾,她多次表示不喜歡這棟房子,
想讓我們賣掉,用我的錢去給她兒子,也就是林偉,換一套寫他名字的大平層,
我一直沒有同意?!薄暗谌彩亲钪匾囊稽c,”我頓了頓,拋出重磅炸彈,
“今天下午五點,她給我發(fā)了條微信,說‘今晚就讓你那晦氣的破房子從地球上消失’。
我有聊天記錄為證?!边@句話一出,張?zhí)m的哭聲戛然而止。林偉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。
王警官神情嚴肅起來:“陳女士,請把聊天記錄給我們看一下?!蔽医怄i手機,
調(diào)出那條充滿威脅的微信,遞了過去。林偉沖過來,想要辯解:“警察同志,我媽她不識字,
微信都是語音,她就是隨口抱怨一句,怎么可能真的去放火!”“不識字?”我冷笑一聲,
“給她兒子轉(zhuǎn)錢的時候怎么就識字了?在業(yè)主群里跟人吵架的時候怎么就識字了?林偉,
你為了給你媽脫罪,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?”王警官將手機還給我,
對身邊的同事說:“把他們兩個都帶回所里,分開問話。消防那邊出結(jié)果后,
第一時間通知我?!睆?zhí)m一聽要去警察局,頓時慌了神,死死抓住林偉的胳膊:“兒子,
兒子救我!我不要去警察局!我沒放火,我真的沒放火!”林偉也是一臉焦急,
卻被兩名警察攔住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媽被帶走。他轉(zhuǎn)過頭,
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怨毒眼神看著我:“陳曉君,你真行啊!為了套房子,
連自己的媽都送進去!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?”我看著他,
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我只怕引火燒身的惡人,得不到報應?!?我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。
熱水從花灑中噴涌而出,沖刷著我身上嗆人的煙味,卻洗不掉我心里的寒意。
我和林偉是大學同學,自由戀愛。畢業(yè)后,我進了外企,憑著一股拼勁,
兩年就做到了部門主管。而他,考了個事業(yè)單位的編制,拿著不高不低的工資,
過著朝九晚五的安穩(wěn)日子。是我爸媽,心疼我一個女孩子在外打拼,拿出他們的畢生積蓄,
又添上了我的所有獎金,全款給我買了這套小洋樓。他們說,這是我的底氣,是我永遠的家。
結(jié)婚時,林偉家說沒錢,彩禮一分沒給。我爸媽也沒計較,說只要他對你好就行?,F(xiàn)在想來,
真是可笑?;楹?,張?zhí)m就搬了過來,美其名曰“照顧我們”??伤龅模睦锸钦疹??
她嫌我買的菜不合她兒子胃口,嫌我做的家務不干凈,嫌我加班太晚影響她兒子休息。
她會偷偷翻我的包,查看我的消費記錄,然后指責我花錢大手大腳,不知道給他們林家攢錢。
她甚至會在林偉面前給我上眼藥,說我一個女人家事業(yè)心那么重,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。
而林偉呢?他永遠只有一句話:“我媽是長輩,她也是為我們好,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嗎?
”我讓了。我為了這個家,一退再退。我以為我的忍讓能換來家庭和睦,卻沒想到,
換來的是他們變本加厲的索取和今天的彌天大禍。房子……我親手布置的家,
我所有心血和念想的寄托,就這么沒了。我關掉花灑,用浴巾裹住身體,
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蒼白、眼神空洞的女人,忽然覺得陌生。不,不能就這么算了。
他們毀了我的家,我也要毀掉他們最珍視的東西。一個瘋狂的念頭,在我腦海里迅速成型。
張?zhí)m最珍視的是什么?除了她那個寶貝兒子林偉,就是她那個已經(jīng)去世了十年的丈夫,
我的死鬼公公。她幾乎是病態(tài)地思念著那個男人。他的照片擺滿了屋子,
他的衣服她一件都舍不得扔,甚至……她把他的骨灰盒,就供奉在自己的臥室床頭,
每天早晚三炷香,比對活人還親。她說,那是他們林家的根,是林家的念想,誰都不能碰。
我擦干身體,換上衣服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張?zhí)m,你燒了我的房子。
那我就……抱走你的“根”。4張?zhí)m和林偉的家,我再熟悉不過。
我知道他們習慣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地墊下面那個不起眼的凹槽里。此刻是深夜十一點,
他們大概還在警局接受盤問,或者,林偉已經(jīng)被放出來,正在四處托關系想把他媽撈出來。
無論是哪種情況,家里現(xiàn)在肯定沒人。我戴上帽子和口罩,壓低帽檐,
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那扇門。屋子里一片漆黑,彌漫著一股常年不通風的沉悶氣味。
我沒有開燈,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,徑直走向張?zhí)m的臥室。推開門,
一股濃郁的香灰味撲面而來。我精準地找到了床頭柜。那個黑色的,
由上好金絲楠木打造的骨灰盒,就安安靜靜地擺放在那里。
盒子上用隸書刻著一個名字——林建國。我那從未謀面的公公。
張?zhí)m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炫耀,說這個盒子是她托了多少關系,花了多少錢才求來的,
冬暖夏涼,能保佑老林在下面過得舒坦,也能保佑他們林家子孫興旺。此刻,
這所謂的“興旺”之源,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。我深吸一口氣,伸出手,
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木盒。沒有絲毫猶豫,我將它整個抱了起來。比想象中要沉。
我找了一個張?zhí)m平時買菜用的、最不起眼的環(huán)保袋,小心翼翼地將骨灰盒放了進去,
又用一件她的舊衣服蓋在上面,偽裝成普通物品的樣子。做完這一切,我沒有立刻離開。
我走到客廳,看著墻上掛著的林偉的全家福。照片上,年輕的張?zhí)m和林建國抱著年幼的林偉,
笑得一臉幸福。我拿出手機,對著那張照片拍了一張,然后,
又拍了一張被我裝在環(huán)保袋里的骨灰盒。然后,我轉(zhuǎn)身,悄無聲息地離開。就像我來時一樣。
門被我輕輕帶上,發(fā)出“咔噠”一聲輕響。在這寂靜的深夜里,像是為這場荒唐的婚姻,
敲響了最后的喪鐘。5我沒有回酒店。我直接去了高鐵站,買了最早一班去南方的車票。
這座城市,我一秒鐘都不想再多待。坐在空曠的車廂里,天邊泛起了魚肚白。
我把那個沉甸甸的環(huán)保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,仿佛那里面裝的不是一個逝者的骨灰,
而是我全部的復仇希望。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林偉打來的電話。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,
毫不猶豫地按了靜音,然后拉黑。接著,是他的短信。“陳曉君,你到底在哪?
我媽被拘留了,你滿意了?你快去跟警察說清楚,說你是在開玩笑!聽到?jīng)]有!
”“你別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,我告訴你,這件事沒完!”“你是不是瘋了?快給我回電話!
”我一條條看完,然后面無表情地全部刪除。沒完?不,林偉,這才剛剛開始。
高鐵緩緩啟動,窗外的城市在晨光中逐漸遠去,那些熟悉的街道、建筑,
都變成了模糊的色塊。過去三十年的人生,仿佛也隨著這趟列車,被我遠遠地拋在了身后。
我打開手機相冊,看著那張骨灰盒的照片,又看了看那張全家福。然后,
我登錄了一個很久不用的微博小號,編輯了一條新的微博?!颈救伺?,程序員,
婚前全款購房。結(jié)婚一年,婆婆以‘房子風水不好,影響兒子運勢’為由,
一把火將我的房子燒成廢墟。丈夫不僅不為我出頭,反而指責我不懂事,讓我體諒他媽。
報警后,丈夫讓我撤案,說我‘不孝’。請問,這樣的婚姻,還有必要繼續(xù)嗎?
】我沒有指名道姓,但配上了兩張圖。一張是消防車在廢墟前工作的照片,濃煙滾滾,
觸目驚心。另一張,是我和林偉的結(jié)婚證,關鍵信息打了碼,
但名字的最后一個字和照片的輪廓依稀可見。做完這一切,我關掉手機,靠在椅背上,
閉上了眼睛。列車飛馳,將我?guī)蛞粋€未知的未來。而一場輿論的風暴,
即將在我身后那座城市,悄然醞釀。6我在南方的一座海濱小城安頓了下來。
用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,租了一間能看到海的公寓。我把那個裝著林建國的環(huán)保袋,
暫時放在了衣柜的最頂層。開機后,手機差點被無數(shù)的消息和來電提醒卡到死機。
我的微博火了。短短兩天時間,轉(zhuǎn)發(fā)量超過了十萬,評論區(qū)更是炸開了鍋?!?024年了,
還有這種惡婆婆和愚孝男?刷新三觀!”“婚前全款房都敢燒,這已經(jīng)不是家庭矛盾,
是刑事犯罪了吧?支持小姐姐報警!”“心疼po主,快跑!這種家庭就是個無底洞,
千萬別回頭!”“求深扒!這種人渣就不該打碼!”網(wǎng)友們義憤填膺,
強大的“人肉”能力很快就發(fā)揮了作用。不知道是誰,
通過我結(jié)婚證上模糊的信息和那張火災現(xiàn)場的照片,精準地定位到了我和林偉的身份信息,
以及他工作的那個事業(yè)單位。林偉的電話、單位地址,甚至張?zhí)m跳廣場舞的公園,
全都被扒了出來。輿論的潮水,以一種我始料未及的速度,兇猛地涌向了他們。
我的手機再次響起,這次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。我猶豫了一下,接了起來。“陳曉君!
”是林偉的聲音,他似乎換了號碼,聲音里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暴怒?!笆悄愀傻?,對不對?
網(wǎng)上的那些東西,都是你發(fā)的!”我平靜地“嗯”了一聲。他像是被我的冷靜激怒了,
在電話那頭咆哮:“你為什么要這么做?!你知不知道因為你,我現(xiàn)在工作都快保不住了!
單位領導都在找我談話!我走到哪都有人對我指指點點!你把我們家全毀了!
”“毀了你們家的,不是我?!蔽依淅涞卮驍嗨?,“是張?zhí)m放的那把火,和你那可笑的愚孝。
”“我媽已經(jīng)被拘留了!你還想怎么樣?非要逼死我們?nèi)夷悴鸥市膯??”“逼死?/p>
”我笑了,笑聲里帶著無盡的悲涼,“林偉,當我的房子被燒成灰燼,
你讓我‘懂點事’的時候,你怎么沒想過,你正在逼死我?”電話那頭,是長久的沉默。
我不想再跟他廢話,直接說道:“我給你打電話,不是來聽你質(zhì)問的。三件事。第一,
準備好離婚協(xié)議,我只要我的房子,其他的,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。第二,
讓張?zhí)m在里面好好待著,接受法律的制裁。第三……”我停頓了一下,一字一句,
清晰地說道:“如果你們再敢來煩我,我不保證,你爸的骨灰,會發(fā)生什么事。
”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林偉的聲音瞬間變了調(diào),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?!拔艺f,
”我放慢了語速,確保他能聽清每一個字,“林建國的骨灰盒,現(xiàn)在,在我這里。
”7電話那頭,死一般的寂靜。我甚至能聽到林偉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,
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。過了足足半分鐘,他才用一種顫抖到變形的聲音問:“陳曉君……你,
你把我爸的骨灰怎么了?”“沒怎么,”我輕描淡寫地說,“就是覺得那個盒子挺好看的,
金絲楠木,拿來當個儲物盒不錯。或者,種點花花草草也行,畢竟,‘化作春泥更護花’嘛。
”“你敢!”林偉發(fā)出了野獸般的嘶吼,“你這個瘋子!你這個惡毒的女人!
你快把我爸還回來!你快還回來!”“可以啊。”我慢悠悠地說,“讓張?zhí)m以縱火罪被判刑,
你凈身出戶,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字。等法院的判決書下來,我自然會考慮,
讓你爸‘入土為安’?!薄澳氵@是敲詐!是勒索!我要報警抓你!”他氣急八壞地喊道。
“去啊?!蔽覠o所謂地笑了,“你去報警,就說你前妻偷了你爸的骨灰。你看警察是抓我,
還是把你當神經(jīng)病抓起來?順便,我還可以跟警察聊聊,你和你媽是怎么合謀,
想把燒房子的事栽贓成意外的?!薄澳恪恪绷謧氐妆晃叶碌谜f不出話來。我知道,
我抓住了他們的死穴。對于張?zhí)m那種極端迷信和重視“香火傳承”的人來說,丈夫的骨灰,
就是她的命,是她的天。房子燒了,她可以無所謂。兒子被網(wǎng)暴,她可以覺得是別人嫉妒。
但如果丈夫的骨灰沒了,那等于刨了她的祖墳,斷了她的念想。她會瘋的?!傲謧?,
我的耐心有限?!蔽蚁铝俗詈笸海鞍盐业脑?,原封不動地告訴你媽。三天之內(nèi),
我看不到你們的誠意,我就把林建國的骨灰,揚到海里去。我說到,做到?!闭f完,
我直接掛斷了電話。海風從窗戶吹進來,帶著咸濕的氣息。我看著窗外蔚藍的大海,
心中第一次沒有了迷茫和痛苦,只剩下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。是你們,一步一步,
把我逼成了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那么接下來,就準備好,迎接一個瘋子的報復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