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像被卡車碾過又重組,一陣劇烈的消毒水味嗆得我猛地睜開眼。入目是刺眼的無影燈,
冰冷的金屬器械反射著寒光,
一個穿著藍綠色手術(shù)服、只露出兩只眼睛的醫(yī)生正拿著麻藥針準(zhǔn)備扎向我。旁邊,
站著一個穿著昂貴西裝、俊臉陰沉得能滴水的男人。他看我的眼神,就像看一塊礙眼的抹布,
夾雜著不耐煩和一種施舍般的高高在上?!傲洲鞭?,別擺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。
捐個腎而已,又不會死。等你救了柔柔,我會考慮讓你繼續(xù)留在顧家。
”大量不屬于我的記憶瘋狂涌入腦海,疼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。我操。我穿書了。
穿進昨晚熬夜吐槽的那本古早虐文里,
成了里面同名同姓的倒霉蛋惡毒女配——男主顧彥辰的舔狗未婚妻?,F(xiàn)在這情節(jié),
正是全書的第一個虐點高潮。男主的白月光女主蘇柔柔得了急性腎衰竭,需要換腎,
原主這個傻叉匹配上了。顧彥辰這狗男人就連哄帶騙加大棒,硬是把原主逼上了手術(shù)臺。
原著里,原主哭哭啼啼地被挖了腎,身體垮了,家產(chǎn)也被男主趁機吞并,
最后還得看著男女主HE,自己慘死街頭。去他媽的虐戀情深!去他媽的挖腎文學(xué)!
眼看那麻醉針尖就要扎下來,我不知哪來的力氣,猛地一抬手,直接打翻了醫(yī)生手里的針管!
“哐當(dāng)!”針管掉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一臉施舍的顧彥辰。
我撐著虛弱(餓的加氣的)的身體坐起來,環(huán)視一圈,
目光最后落在顧彥辰那張寫滿“爾等凡人還不跪謝”的俊臉上,
真誠地、帶著十足疑惑地開口:“顧彥辰,你要挖我的腎去救你的小情人?
”顧彥辰眉頭緊鎖,似乎沒想到我會反抗,語氣更冷:“林薇薇,你別鬧!
這是救柔柔唯一的辦法!你懂事一點!”我笑了,指了指自己腰側(cè):“挖我的腎?
問過它同意了嗎?它跟了我二十多年,沒功勞也有苦勞,你說挖就挖?經(jīng)過公證了嗎?
簽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了嗎?給它發(fā)安置費了嗎?”醫(yī)生:“???”護士:“???
”顧彥辰:“……林薇薇!你瘋了?!胡言亂語什么!”“我看瘋的是你!
”我瞬間收起笑容,眼神冷得像冰,“顧彥辰,你聽好了。這冤種誰愛當(dāng)誰當(dāng),
老子不伺候了!”說完,我根本不管手上還打著點滴,反手狠狠一扯!
“嘶啦——”輸液針被我粗暴地拔掉,手背上瞬間滲出血珠,疼得我齜牙咧嘴,
但心里爽翻了!我跳下手術(shù)臺,光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
指著顧彥辰的鼻子:“你不是覺得你的柔柔是稀世珍寶嗎?行啊,你自己怎么不捐?哦對了,
你倆型號不匹配是吧?那你就等著唄,等著老天開眼再給你掉下一個合適的腎源唄!
或者……”我上下打量他,露出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:“我看你腰子不錯,
割一個炒腰花給你家柔柔補補?以形補形嘛!”顧彥辰被我罵得臉色鐵青,額頭青筋暴起,
顯然從來沒受過這種氣:“林薇薇!你……你敢這么跟我說話!你不想救柔柔,
不想嫁進顧家了?!”“顧家?呵?!蔽亦托σ宦?,撿起地上原主的包,拍了拍灰,
“留著你的顧家給你和你的柔柔當(dāng)墳頭吧!祝你們鎖死,百年好合,千萬別出來禍害別人!
”我再沒看他們一眼,忍著虛弱和手背的疼痛,挺直脊背,光著腳,像個戰(zhàn)勝的將軍一樣,
一步一步走出了手術(shù)室。身后傳來顧彥辰氣急敗壞的怒吼和東西被砸碎的聲音。爽!
沖出醫(yī)院,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,我差點哭出來。自由的味道!原主是個戀愛腦窮光蛋,
但我不是。我可是帶著全書劇本的女人!我知道顧彥辰那個看起來牛逼哄哄的家族企業(yè),
因為一個重大決策失誤和對手的精心算計,三個月后就會資金鏈斷裂,瀕臨破產(chǎn),
不得不瘋狂拋售核心資產(chǎn)套現(xiàn)!而那些資產(chǎn),在不久之后會價值翻倍暴漲!現(xiàn)在,
我需要第一桶金。我翻了翻原主的包,果然,只有幾張零錢和一張余額可憐的銀行卡。
倒是有一張顧彥辰之前施舍給她、她一直舍不得用的副卡。我咧嘴一笑。不用白不用。
我直接打車去了最大的彩票站,憑著記憶,買了下一期頭獎號碼——原著里提過一嘴,
這個獎一直沒人領(lǐng),最后做了慈善。等了三天,開獎。毫無懸念??弁甓?,
一大筆錢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躺進了我的新賬戶。接下來三個月,我隱姓埋名,像個潛伏的獵人,
密切關(guān)注著顧氏集團的動向。果然,他們開始撐不住了,先是偷偷拋售一些邊緣產(chǎn)業(yè),
后來漸漸開始動核心的優(yōu)質(zhì)資產(chǎn),價格低得令人發(fā)指。市場都在觀望,覺得顧家要完了,
不敢接盤。我笑了,果斷出手!用所有獎金,加上極限杠桿(謹(jǐn)慎模仿),
在他們拋售的最低點,瘋狂掃貨!
房產(chǎn)、地皮、專利、甚至他們旗下一個小破科技公司的全部股權(quán)!買買買!
顧家為了快速回血,根本顧不上調(diào)查我這個神秘買家的背景,手續(xù)辦得飛快。
三個月期限一到,顧氏集團正式宣布破產(chǎn)重組,登上財經(jīng)新聞頭條。而同一天,
我之前買下的那些資產(chǎn),因為幾條突如其來的政策利好消息和城市發(fā)展規(guī)劃,
價值坐著火箭往上竄!我,林薇薇,從前任惡毒女配,一躍成為身價驚人的隱形富婆!
陽光正好,我開著新提的亮粉色蘭博基尼,騷包地戴著墨鏡,
準(zhǔn)備去驗收我剛買下的市中心頂級公寓。等紅燈時,旁邊傳來壓抑的哭聲。我斜眼一看,
樂了。真是冤家路窄。路邊,顧彥辰穿著早已不是高定、甚至有些皺巴巴的西裝,頭發(fā)凌亂,
滿臉憔悴落魄,
穿著白色連衣裙、臉色蒼白(可能是沒了我那顆腎的緣故)、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拉拉扯扯。
正是蘇柔柔??礃幼?,男主破產(chǎn),女主這病秧子的醫(yī)藥費也成了問題,正在這上演苦情戲呢。
我的跑車引擎聲太炸街,成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。顧彥辰抬起頭,看到駕駛座上的我,
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!他臉上閃過震驚、難以置信、屈辱,
最后竟然變成了一絲詭異的……希望?他一把推開蘇柔柔,沖到我的車邊,
用力拍打著我的車窗。我慢悠悠地按下車窗。“薇薇……是你?真的是你?!
”顧彥辰眼睛通紅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聲音嘶啞又急切,
“那些資產(chǎn)……是你買走的對不對?你早就知道是不是?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?
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?我們重新開始!
我可以原諒你之前的任性……”我被他這番極度自信的言論逗笑了,緩緩摘下墨鏡,
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:“顧彥辰,幾個月不見,你這普信男的毛病怎么還嚴(yán)重了?
”我拍了拍我身邊副駕上剛買的愛馬仕喜馬拉雅限量款包包,語氣輕佻:“回到你身邊?
回去干嘛?跟你一起睡天橋洞嗎?看你表演怎么用愛發(fā)電給你小情人交醫(yī)藥費?
”顧彥辰的臉?biāo)查g慘白如紙,像是被狠狠抽了幾個耳光。我湊近了些,笑瞇瞇地說:“乖,
想求我辦事啊?來,叫句好聽的。叫句‘富婆姐姐’,我就考慮考慮,
手指縫里漏點小生意給你做做,怎么樣?”顧彥辰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我:“林薇薇!
你……你別太過分!”“這就過分了?”我冷笑,“比起你當(dāng)初逼我捐腎,
我覺得我簡直善良得像天使?!本驮谶@時,
一輛更加夸張霸氣的黑色布加迪威龍一個帥氣的甩尾,穩(wěn)穩(wěn)停在了我的跑車后面。車門打開,
一條包裹在高級西褲里的長腿邁了出來。男人身形高大挺拔,肩寬腰窄,
面容俊美得極具侵略性,一雙深邃的桃花眼似笑非笑,周身散發(fā)著一種慵懶卻強大的氣場。
是他!原著里最大的反派BOSS,神秘莫測,財力權(quán)勢深不見底,
連巔峰時期的顧彥辰都不敢輕易招惹的——傅沉舟。
傅沉舟看都沒看旁邊臉色煞白的顧彥辰和哭哭啼啼的蘇柔柔,徑直走到我的車旁,
非常自然地俯身,親昵地?fù)ё∥业难?,下巴輕輕抵在我的發(fā)頂。聲音低沉磁性,
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和笑意:“寶貝,玩夠了嗎?該回家數(shù)我們的第108套房產(chǎn)證了。
”我順勢靠在他懷里,沖已經(jīng)徹底石化的顧彥辰揮了揮我的鉆石美甲,笑容燦爛:“聽見沒?
姐姐我很忙的。下一位!”顧彥辰那張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俊臉,此刻像是被打翻的調(diào)色盤,
青白交錯,最后定格在一種極致的屈辱和不敢置信上。他死死盯著傅沉舟摟在我腰上的手,
眼珠子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。“傅……傅總?”他聲音干澀發(fā)顫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,
“您……您怎么會和她……”傅沉舟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,仿佛顧彥辰只是路邊的一粒塵埃。
他修長的手指漫不經(jīng)心地卷著我的一縷頭發(fā),低頭在我耳邊呵氣,聲音不大,
卻足以讓對面的人聽清:“路上撿了只可憐兮兮的小野貓,看著有趣,就帶回家養(yǎng)著了。
沒想到爪子還挺利,差點把某些人的眼珠子撓出來?!彼@話說得曖昧又輕佻,
把我剛才那通打臉完全歸結(jié)于他的“飼養(yǎng)”功勞,卻又明晃晃地透著對我的縱容和偏愛。
我配合地往他懷里蹭了蹭,抬起下巴,
沖著顧彥辰露出一個“有靠山就是了不起”的囂張笑容。顧彥辰呼吸猛地一窒,
胸口劇烈起伏,像是下一秒就要氣暈過去。他旁邊的蘇柔柔更是搖搖欲墜,
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,看著傅沉舟的眼神里帶著驚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。
“薇薇……你……”顧彥辰似乎還想掙扎著說什么,或許是還想維持他那可笑的自尊,
或許是還不肯接受現(xiàn)實。但傅沉舟已經(jīng)沒了耐心。他摟著我的腰,輕輕一帶,
將我半抱半扶地塞回駕駛座,動作自然親昵得像演練過無數(shù)次。然后他繞過車頭,坐進副駕,
那雙桃花眼終于施舍般地瞥向窗外僵立的兩人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?!邦櫳伲?/p>
”他聲音懶洋洋的,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,“看來破產(chǎn)并沒讓你學(xué)會怎么看人眼色。
擋著我女人的路了,麻煩讓讓?!迸苘囈姘l(fā)出低沉性感的轟鳴,像是野獸不耐煩的咆哮。
顧彥辰和蘇柔柔被那氣勢駭?shù)孟乱庾R后退兩步,狼狽不堪。傅沉舟升上車窗,
隔絕了外面那對苦命鴛鴦令人倒胃口的身影。他側(cè)過身,好整以暇地看著我,
眼底帶著玩味的笑意:“林富婆,下一站想去哪兒炫富?”我系好安全帶,一腳油門,
粉色蘭博基尼像一道閃電般躥了出去,只留給身后一個囂張的車屁股和尾氣。
“當(dāng)然是去接收戰(zhàn)利品!”我心情大好,方向盤一打,直接駛向顧氏集團原來的總部大樓。
那棟曾經(jīng)象征著顧家無上權(quán)勢的摩天大廈,
現(xiàn)在頂端已經(jīng)掛上了嶄新的“林氏集團”LOGO,在陽光下閃閃發(fā)光。而我,
就是它唯一的主人。車子停在大樓門口,我踩著高跟鞋,傅沉舟姿態(tài)閑適地跟在我身邊。
早已等候在此的新任助理和物業(yè)經(jīng)理立刻迎了上來,態(tài)度恭敬無比?!傲挚偤?!傅總好!
”我點點頭,在一眾敬畏的目光中,昂首走進大廳。內(nèi)部裝修極盡奢華,
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,但因為之前的動蕩,顯得有些冷清。
乘坐專屬電梯直達頂樓總裁辦公室。推開門,一整面落地窗將大半個城市的景色盡收眼底。
辦公室寬敞得可以跑馬,裝修是顧彥辰以前喜歡的冷硬奢華風(fēng),看著就礙眼。我皺了皺眉,
對助理吩咐:“把這屋里所有東西,包括那張丑爆了的辦公桌,全部清空!換新的!
風(fēng)格要……嗯,暴發(fā)戶怎么奢華怎么來,但要有品位的那種奢華,懂?
”助理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,但立刻專業(yè)地點頭:“明白,林總!立刻安排!
”傅沉舟低笑出聲,走到落地窗前,俯瞰著城市:“品味獨特啊,林總?!蔽易叩剿磉叄?/p>
得意地?fù)P眉:“那是!以前是沒條件,現(xiàn)在有錢了,還不許我任性一把?”正說著,
我的手機響了。是一個海外號碼。我接起來,對面?zhèn)鱽砉Ь吹挠⑽膯柡颉!傲峙浚谩?/p>
您之前委托我們競拍的位于南太平洋的私人島嶼‘琉璃之心’,已經(jīng)成功拿下。
相關(guān)手續(xù)正在辦理中?!蔽议_了免提,讓那好消息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辦公室里?!斑€有,
您感興趣的英超球隊‘藍獅’,對方俱樂部主席表示愿意進一步洽談收購事宜?!薄傲硗?,
蘇富比拍賣行發(fā)來邀約,
詢問您是否對下個月即將拍賣的‘希望之心’藍鉆有興趣……”我一個接一個地聽著,
面不改色地應(yīng)著:“嗯,島嶼不錯,買了。球隊談?wù)効矗瑑r格不是問題。藍鉆?聽著還行,
去看看?!睊鞌嚯娫挘乙慌ゎ^,發(fā)現(xiàn)傅沉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?!霸趺戳耍俊蔽覇?。
“沒什么,”他慢悠悠地說,“就是覺得,你這‘報復(fù)性消費’的力度,稍微有點大。
”我哼了一聲:“這才哪到哪?顧彥辰以前不是總嘲笑我上不了臺面,只配背A貨嗎?
我現(xiàn)在就讓他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頂級玩家!”接下來的日子,
我充分體驗到了什么叫“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”。我真的買下了那座私人島嶼,
偶爾飛去度個假,躺在潔白沙灘上,喝著冰鎮(zhèn)果汁,看著碧海藍天,
感覺以前被挖腎的噩夢都淡了不少。我還以個人名義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慈善晚宴,
幾乎邀請了全市所有名流。當(dāng)然,
也給顧彥辰和蘇柔柔發(fā)了邀請函——我就想看看他們敢不敢來。晚宴當(dāng)晚,
我身穿價值千萬的星空裙,戴著那枚剛剛拍下的、閃瞎人眼的“希望之心”藍鉆,
挽著傅沉舟的手臂驚艷亮相,成了全場絕對的焦點。顧彥辰和蘇柔柔果然來了。
他們穿著過季的禮服,擠在光鮮亮麗的人群里,顯得格格不入,局促又難堪。尤其是顧彥辰,
看著我被眾人簇?fù)砉ЬS,看著傅沉舟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,
眼神里的嫉妒和悔恨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。我端著酒杯,施施然走到他們面前,故作驚訝:“呀,
顧少,蘇小姐,你們也來了?最近在哪高就?。柯犝f蘇小姐身體不太好,醫(yī)藥費還夠嗎?
要不要我以基金會的名義捐助一點?”蘇柔柔眼圈瞬間紅了,死死咬著嘴唇。
顧彥辰臉色鐵青,從牙縫里擠出聲音:“林薇薇,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!
”“怎么是假惺惺呢?”我眨眨眼,“我是真心想幫助你們啊。畢竟……”我拖長了調(diào)子,
聲音不大,卻確保周圍豎著耳朵聽八卦的人都能聽見,“畢竟顧少當(dāng)初可是大手筆,
為了紅顏一笑,差點把我這個正牌未婚妻的腎都挖了呢。這點小錢,
算是我謝您當(dāng)年不娶之恩?”周圍瞬間響起一陣壓抑的抽氣和竊竊私語。
顧彥辰和蘇柔柔的臉色徹底慘白,像是被當(dāng)眾扒光了衣服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傅沉舟適時地走過來,攬住我的腰,語氣寵溺又帶著一絲警告:“寶貝,
跟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說這么多干嘛?王總和李董還在那邊等你呢。
”他輕描淡寫地就把顧彥辰定性為“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”,徹底碾碎了他最后一絲尊嚴(yán)。
我看著那兩人狼狽逃離會場的背影,心里那口憋了三年的惡氣,總算徹徹底底地吐了出來。
晚宴結(jié)束后,我微醺地靠在傅沉舟的車上,看著窗外流轉(zhuǎn)的霓虹。“開心了?
”傅沉舟側(cè)頭看我,眼底映著窗外的光,看不清情緒?!班藕撸 蔽抑刂攸c頭,
隨即又有點蔫了下來,“不過……爽是爽了,好像也就那樣?!被ㄥX買來的快樂,
似乎總隔著一層什么。傅沉舟低笑,發(fā)動了車子:“帶你去個地方。
”車子沒有開回我的豪華公寓或者他的別墅,而是七拐八繞,
停在了一條煙火氣十足的夜市街口。我驚訝地看著他?!跋聛??!彼氏认萝?,
很自然地向我伸出手。我懵懵地被他拉下車,被他牽著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小吃混雜的香味,嘈雜的叫賣聲、談笑聲不絕于耳。
傅大總裁……居然帶我來逛夜市?他熟門熟路地買了兩份烤冷面,加蛋加腸,塞給我一份。
又拉著我去排一家據(jù)說很好喝的糖水鋪子。我們像最普通的情侶一樣,擠在塑料小桌子旁,
吃著便宜卻熱氣騰騰的小吃。我嘴角沾了醬汁,他居然很自然地抽出紙巾幫我擦掉。
周圍沒人認(rèn)識我們,沒人關(guān)注我們是身價億萬的富豪還是普通人。
這種久違的、真實的、帶著油煙味的熱鬧,讓我心里某個冰冷角落悄悄融化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我咬著吸管,小聲問。“查的?!备党林壅f得理所當(dāng)然,
“你大學(xué)時打工賺了錢,最喜歡和室友來這條街吃烤冷面?!蔽毅蹲×恕KB這個都知道?
“林薇薇,”他看著我的眼睛,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里顯得格外清晰,“打臉渣男是挺爽,
但別讓那點破事成了你生活的全部。你的世界,應(yīng)該更大?!蔽业男拿偷匾惶?。那一刻,
我看著他在夜市暖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的側(cè)臉,突然覺得,
這個傳言中心狠手辣、深不可測的大反派,好像……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。然而,
就在我心頭那點微妙的情緒剛剛萌芽時,一個穿著外賣服、行色匆匆的男人經(jīng)過我們桌旁,
手臂“不小心”猛地撞掉了桌上的糖水碗!“啪嚓!”碗摔得粉碎,糖水濺了我一身。
“對不起對不起!”那男人慌忙道歉,低頭收拾。傅沉舟臉色一沉,剛想說什么,
我卻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。我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個外賣員迅速離開的背影上,
以及他塞進我手里的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紙條。心臟,驟然沉了下去。
一種熟悉的、冰冷的預(yù)感攫住了我。傅沉舟察覺到我臉色不對,
眼神瞬間銳利起來:“怎么了?”我沒有回答,只是手指微微顫抖著,在桌下,
慢慢展開了那張紙條。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宋體字:“游戲才剛剛開始。你的腎,
暫時保管好?!碧撬酿つ佭€沾在裙擺上,冰涼的觸感卻遠不及我心底冒起的寒意。
那張紙條像一塊燒紅的烙鐵,燙得我指尖發(fā)麻?!澳愕哪I,暫時保管好?!贝蛴〉乃误w字,
冰冷,精準(zhǔn),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威脅。游戲才剛剛開始?誰的游戲?
傅沉舟的臉色已經(jīng)徹底沉了下來。他周身那股在夜市煙火氣中剛剛?cè)岷拖聛淼臍庀⑺查g收斂,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冰冷的壓迫感。他沒有去看那張紙條,
但顯然從我驟變的臉色和僵硬的姿態(tài)讀出了一切。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,力道不大,
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,將我迅速帶離了喧囂的夜市。他的步伐很快,
我?guī)缀跏切∨苤拍芨?,心臟在胸腔里狂跳,分不清是因為剛才的驚嚇,
還是因為他此刻身上散發(fā)出的、近乎危險的氣息。他沒有開那輛招搖的布加迪,
而是拉著我拐進夜市旁一條昏暗僻靜的小巷。
一輛看似普通的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到我們面前停下?!吧宪??!彼_車門,將我塞進后座,
自己也緊跟著坐進來,對前排的司機簡潔下令,“回公館?!避囎悠椒€(wěn)地駛出,
車窗外的霓虹流光被深色車窗過濾,變得模糊不清。車廂內(nèi)氣氛凝滯得讓人窒息。
傅沉舟沒有立刻追問,他只是側(cè)著頭,目光沉靜地看著我,那眼神深邃得像寒潭,
仿佛能洞穿我所有的慌亂和恐懼。他伸出手,指尖輕輕拂過我還沾著糖漬的手背,
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,卻又讓人無端地感到緊張?!艾F(xiàn)在,告訴我。
”他的聲音低沉,在封閉的車廂里顯得格外清晰,“怎么回事?”我深吸一口氣,
努力壓下喉嚨里的干澀,將那張已經(jīng)被我捏得發(fā)皺的紙條遞給他。傅沉舟接過,只看了一眼,
眼神瞬間結(jié)冰。他周身的氣壓更低了,連前排的司機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。
“什么時候收到的?”他問,聲音里聽不出情緒。
“就剛才……那個外賣員……”我聲音還有些發(fā)顫?!翱辞迥樍藛??”我努力回憶,
卻只記得一個模糊的側(cè)影和那頂壓得低低的鴨舌帽。“沒有……他動作很快,撞了我就走,
塞了紙條……”傅沉舟沉默了片刻,拿出手機,撥了個號碼,對著那邊冷聲吩咐:“查。
城南星光夜市,三號入口附近,十五分鐘前,身穿‘快送達人’藍色外賣服,身高約175,
體型偏瘦,男性。我要他所有的活動軌跡和背景。立刻。”他掛斷電話,
車廂內(nèi)再次陷入沉默。他靠回椅背,閉上眼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,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我看著他冷硬的側(cè)臉輪廓,心里亂成一團麻。是誰?顧彥辰還不死心?不可能,
他現(xiàn)在自身難保,哪有這個能力和膽子?那是……蘇柔柔?更不像。或者是……我瘋狂斂財,
擋了誰的路?還是……沖著我這“預(yù)知未來”的能力來的?“害怕了?”傅沉舟忽然開口,
眼睛依舊閉著。我下意識地挺直腰板:“……有一點?!痹谒媲埃?/p>
偽裝堅強似乎沒什么意義。他睜開眼,側(cè)頭看我,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,
但眼神依舊冷冽:“知道怕就好。說明你還沒被錢燒糊涂。”他傾身過來,
手指捏住我的下巴,迫使我對上他的視線。他的指尖微涼,帶著淡淡的煙草味?!傲洲鞭?,
你以為踩著顧家上位,買幾個島幾顆鉆石,就是贏了?”他語氣平淡,卻字字砸在我心上,
“這個圈子里的游戲,比你想象的要臟得多,也深得多。顧彥辰那種貨色,
頂多算個入門級的蠢貨?!彼砷_手,重新靠回去,目光望向窗外飛速掠過的夜景。
“從現(xiàn)在開始,你身邊我會加派人手。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(zhǔn)單獨行動。那張紙條的事,
交給我處理?!彼陌才艓е蝗葜靡傻恼瓶赜?,若是平時,我大概會跳起來反駁。但此刻,
聽著他冷靜沉穩(wěn)的聲音,那股縈繞不散的恐懼竟奇異地被壓下去了一些。“你……知道是誰?
”我忍不住問。傅沉舟眼底掠過一絲晦暗難明的光:“有幾個猜測。但需要證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