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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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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了傅司年五年的地下情人,扮演他心中的白月光。他讓我穿她喜歡的裙子,學她彈鋼琴,

連笑起來的弧度都要一模一樣。所有人都笑我是個可悲的贗品。直到有一天,

真正的白月光回國,他遞給我一張支票:“她回來了,你該走了?!蔽医舆^支票,

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真心:“好啊?!?水晶吊燈的光芒像打碎的鉆石,

流淌在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,卻照不進人心??諝饫飶浡銠壍奶鹉伜兔鱾兲搨蔚牡驼Z,

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。我坐在那架斯坦威鋼琴前,指尖觸碰著冰涼的琴鍵。

身上這條白色的絲綢長裙,是傅司年親自挑選的,他說,她最喜歡這個顏色。

琴音如水銀瀉地般流出,是貝多芬的《月光奏鳴曲》。傅司年曾手把手地教我,

不是因為我不會,而是因為我的彈奏里,沒有“她”的味道。他會握住我的手,

一根一根地糾正我手指的力度,在我耳邊低語:“再柔一點,要像月光,而不是探照燈。

”五年,一千八百多個日夜,我早已將這首曲子刻進了骨子里。每一個音符,

都浸透著模仿和順從。臺下,傅司年站在人群最中央,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,

身姿挺拔如松,英俊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。他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,

審視著我這個由他親手打造的、最得意的作品。一曲將畢,

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清晰地刺穿了這片虛偽的祥和。“傅總真是情深義重啊,找的這個替身,

彈琴的姿勢都和蘇小姐當年一模一樣,真是惟妙惟肖?!闭f話的是傅司年的商業(yè)對手,

李家的二公子,他端著酒杯,語氣里的嘲諷不加掩飾。“可不是嘛,贗品做得再像,

也終究是贗品?!迸赃呌腥烁胶椭l(fā)出不大不小的竊笑聲。一瞬間,

全場的目光都像細密的針,齊刷刷地扎在我身上。有同情,有鄙夷,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。

我能感覺到背后的皮膚在這些目光的燒灼下,一陣陣發(fā)燙。我的指尖微微一頓,

一個音符彈錯了。傅司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下頜線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。

他撥開人群,大步流星地走到我身邊,手臂驟然收緊,摟住我的腰。

力道大得像要將我嵌進他的身體里,與其說是保護,不如說是一種帶著怒意的占有。

他對外宣示著主權(quán),姿態(tài)強硬,可我看清了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嫌惡。

那不是對冒犯者的憤怒,而是對自己心愛的藏品被當眾指出是贗品時的惱怒?!靶Α?/p>

”他低下頭,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,聲音卻冷得像冰,“像她一樣笑。

”我聽話地抬起頭,迎著滿場的目光,緩緩地,牽動嘴角,

露出了一個練習了上萬次的、最標準、最完美的微笑?;《炔淮蟛恍?,溫柔又疏離,

就像天邊那抹遙不可及的月光。傅司年滿意了。他以為這是我的順從。他不知道,

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。五年了,傅司年。我演得累了??旖Y(jié)束吧。我微笑著,

完成了最后一個音符的演奏。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,客套而敷衍。我站起身,優(yōu)雅地謝幕,

然后安靜地退到角落,像一個完成了任務的道具??诖锏氖謾C不易察覺地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
我垂下眼簾,借著裙擺的遮掩,拿出手機看了一眼。屏幕上是一條加密信息,

簡短得只有四個字:“時機已到?!蔽颐鏌o表情地盯著那四個字,幾秒后,指尖微動,

將信息徹底刪除。然后抬起頭,重新掛上那副溫順的面具,仿佛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。

酒會還在繼續(xù),觥籌交錯,衣香鬢影。傅司年被一群人簇擁著,談笑風生,

仿佛早已忘了角落里的我。我端起一杯香檳,隔著喧鬧的人群,最后一次,

深深地看了他一眼。再見了,我的提線木偶先生。這場由你導演的戲,該我來謝幕了。

2回到我們同居的那間頂層公寓時,已經(jīng)是深夜。這里更像一個精心設計的展廳,

而不是一個家。黑白灰的極簡色調(diào),昂貴卻冰冷的家具,每一件物品都擺放在最精確的位置,

一絲人氣也無。就像我和傅司年的關(guān)系,精準,昂貴,卻毫無溫度。傅司年扯下領(lǐng)帶,

隨意地扔在沙發(fā)上,然后從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,倒了半杯。

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里晃動,折射出他臉上晦暗不明的神情。他沒有看我,

只是盯著窗外的城市夜景,沉默了很久。我也沒有說話,安靜地換下高跟鞋,等著他的宣判。

我知道,這一天終究會來。終于,他轉(zhuǎn)過身,從西裝內(nèi)袋里拿出一個信封,

推到了我面前的茶幾上。動作很輕,卻像一塊巨石砸進了死寂的空氣里?!巴硗砘貋砹?。

”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,像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(guān)的事實,“下周的飛機?!蔽业皖^,

看著那個信封。“這里面是一張支票,五千萬?!彼^續(xù)說,語氣里帶著一絲施舍般的慷慨,

“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。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,開始新生活吧。”他以為我會哭,

會鬧,會像過去無數(shù)次我“不聽話”時那樣,卑微地抱著他的腿,求他不要趕我走。畢竟,

這五年來,我一直扮演著那個愛他如生命的角色。然而,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支票,然后,

慢慢地抬起頭,對他笑了。不是那種練習了上萬次的、屬于“她”的微笑。

而是一個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,燦爛到甚至有些刺眼的笑。眼角眉梢,都染上了如釋重負的輕松。

“好啊。”我說,聲音清脆。傅司年的動作停住了。他端著酒杯的手懸在半空,

英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毫不掩飾的錯愕。他大概從未想過,我會是這樣的反應。我伸出手,

拿起那薄薄的信封,將里面的支票抽了出來。對著燈光,

像鑒賞一件藝術(shù)品似的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數(shù)字,然后滿意地點了點頭?!案悼偪犊?。

”我甚至還彬彬有禮地向他道謝,將支票小心地折好,放進口袋,“謝謝你。

”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,眼神里滿是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。

他習慣了我的順從和依賴,卻沒預料到我此刻的平靜和干脆。

一個提線木偶突然自己剪斷了線,這讓掌控者感到了失控?!澳憔蜎]什么想說的?”他問,

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。我想了想,很認真地回答:“沒有。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,

你付錢,我辦事。現(xiàn)在合同到期,我們兩清了?!薄敖灰??”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

冷笑一聲,“姜月初,你把這五年當成一場交易?”他第一次叫了我的本名,

而不是那些屬于白月光的昵稱。我迎上他的目光,毫不退縮:“不然呢?傅總,

你難道以為是愛情嗎?”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,臉色鐵青。我不再理會他,轉(zhuǎn)身走進臥室。

幾分鐘后,我拖著一個很小的行李箱走了出來。那是我五年前剛來這里時帶的箱子,

里面也只裝著我自己的幾件舊衣服。這五年里,

他送給我的所有名牌包、高定禮服、璀璨珠寶,我一件都沒有碰。

它們被整齊地陳列在衣帽間里,像獻給另一個女人的祭品。我拖著箱子走到玄關(guān),

將那串我從未真正擁有過的公寓鑰匙,輕輕地放在了柜子上。金屬碰撞大理石臺面,

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聲響,像一聲訣別的鐘鳴。“傅司年。”我最后一次回頭看他,

那個站在落地窗前,被城市燈火勾勒出孤獨剪影的男人。“祝你和你的白月光……百年好合。

”說完,我拉開門,走了出去。門在我身后“咔噠”一聲關(guān)上,隔絕了兩個世界。

門外是我的新生,門內(nèi),是他的舊夢。我不知道的是,在我走后,

傅司年在那片死寂里站了很久很久。他猛地將手中的水晶杯砸向墻壁,杯子瞬間四分五裂,

昂貴的威士忌順著墻壁流下,像一道道褐色的淚痕。他煩躁地扯開襯衫的領(lǐng)口,胸口處,

那股莫名的空洞和煩悶感,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。他以為他會感到輕松,感到得償所愿。

可為什么,心會這么空呢?3一周后,海城國際機場。傅司年站在VIP通道的出口,

心跳快得有些失控。這是十年來,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緊張和期待。十年了,

他尋找了整整十年的女孩,終于要回來了。當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視野中時,

傅司年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。是她。那張臉,和他記憶深處的那張臉幾乎完全重合。

一樣的杏眼,一樣的鼻梁,笑起來的時候,嘴角也有一個淺淺的梨渦?!鞍⒛?!

”蘇晚晚看到他,眼睛一亮,扔下行李箱,像一只蝴蝶般撲進他懷里。溫香軟玉在懷,

傅司年緊緊地抱著她,感覺心中那個空了十年的缺口,終于被填滿了。他低頭,

嗅著她發(fā)間的香氣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沙啞:“晚晚,歡迎回來?!薄拔液孟肽?,阿年,

我每天都在想你。”蘇晚晚在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,惹人憐愛。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場夢。

為了慶祝蘇晚晚回國,傅司年包下了全城最頂級的一家法式餐廳。璀璨的水晶燈,

悠揚的小提琴,桌上擺著最新鮮的白玫瑰。他要給他心中的月光,全世界最好的東西。

他體貼地為蘇晚晚拉開椅子,將菜單遞給她?!跋氤允裁矗S便點?!彼崧曊f。

蘇晚晚接過菜單,興致勃勃地翻看著。當看到甜品那一頁時,她指著其中一款芒果慕斯蛋糕,

眼睛亮晶晶地問:“這個看起來好好吃,我們點這個好不好?我最喜歡吃芒果了!

”傅司年的笑容,僵在了臉上。一個微小卻尖銳的念頭像針一樣,刺進他構(gòu)建了十年的美夢。

他記得清清楚楚。十年前那個夏天,在孤兒院里,

那個倔強的小女孩因為誤食了一口芒果布丁,渾身起滿了紅疹,呼吸急促地被送進醫(yī)院。

那是他記憶里為數(shù)不多的恐慌。從那以后,他便記住了,她芒果嚴重過敏。這五年來,

他和姜月初的餐桌上,也從未出現(xiàn)過任何與芒果有關(guān)的東西。

他不動聲色地壓下心底那絲異樣,狀似隨意地問:“你的過敏……好了?

”蘇晚晚點單的手指頓了一下,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慌亂,但她立刻掩飾過去,

笑著說:“是啊,在國外治好了。現(xiàn)在的醫(yī)療技術(shù)多發(fā)達呀?!薄笆菃??那很好。

”傅司年微笑著,將那道甜品劃掉了,“不過剛回國,還是先別吃這些刺激性的東西了。

”他將這歸結(jié)為自己太過緊張。十年了,有些小習慣改變了,也很正常。然而,

當晚回到那間頂層公寓時,第二個裂痕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了。他帶著蘇晚晚,

像炫耀珍寶一樣,走到了那架斯坦威鋼琴前?!斑€記得嗎?這是我們當年的約定。

”他期待地看著她,“彈一首《月光》給我聽聽,好嗎?”蘇晚晚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,

但還是順從地坐了下來。當她的指尖落在琴鍵上時,傅司年皺起了眉。叮叮當當。不成曲調(diào)。

她的指法生疏,錯漏百出,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靈氣和情感。那首被姜月初彈奏了五年,

如月光般皎潔憂傷的曲子,在蘇晚晚的手下,變得破碎而廉價?!疤脹]練了,手生了。

”蘇晚晚尷尬地停下來,吐了吐舌頭,試圖用撒嬌蒙混過關(guān)?!皼]關(guān)系,以后我再教你。

”傅司年安慰著她,心中那股說不出的怪異感卻越來越重。他將這歸結(jié)為,

十年分離造成的隔閡。他不斷地告訴自己,眼前這個人,

就是他找了十年、愛了十年的白月光。她回來了,這就夠了??蔀槭裁?,當他擁抱著蘇晚晚,

聞著她身上昂貴的香水味時,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閃過另一個身影?那個穿著舊T恤,

在廚房里為他默默熬粥的身影。那個坐在鋼琴前,彈奏著完美《月光》的清冷側(cè)臉。

那個拿著五千萬支票,笑得一臉燦爛,對他說“我們兩清了”的決絕眼神。

傅司年煩躁地閉上眼。一個贗品而已,他想。丟了就丟了,有什么好在意的。4瑞士,

日內(nèi)瓦湖畔。一家全球頂級的私人療養(yǎng)院里,我正躺在一張舒適的治療椅上。

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,溫暖而和煦,窗外是雪山和碧湖,美得像一幅畫。

我的主治醫(yī)生,顧言之,正坐在我對面。他穿著一身白大褂,氣質(zhì)溫潤如玉,

眼神清澈而專注。“準備好了嗎,月初?”他輕聲問。我點了點頭。這五年,

我飽受間歇性頭痛和記憶碎片的折磨。傅司年只當我是體弱多病,

卻不知這是我當年在那場大火中留下的后遺癥。我用他給我的那五千萬,作為啟動資金,

聯(lián)系上了腦科領(lǐng)域的權(quán)威顧言之,接受了最后階段的治療。在顧言之溫和的引導聲中,

我閉上眼睛,意識逐漸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。那些糾纏了我多年的碎片,

開始像電影鏡頭一樣,一幀一幀地閃現(xiàn),然后慢慢拼接在一起。是火。沖天的火光,

滾滾的濃煙,燒得人皮膚刺痛。是哭喊?!霸略?!快跑!別管我們!

”那是媽媽撕心裂肺的聲音?!氨Wo好自己!活下去!”那是爸爸最后的叮囑。然后,

是一個小男孩。他被倒下的房梁壓住了腿,嗆得直咳嗽,臉上滿是黑灰,

眼神里卻透著一股不屬于他那個年紀的倔強?!皠e怕,我救你出去。

”我聽見自己稚嫩的聲音說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,半拖半拽地將他從火場里拉了出來。

在把他交給救援人員之前,我猶豫了一下,

將脖子上掛著的一枚溫熱的、雕刻著復雜花紋的檀木護身符,塞進了他的手心。“這個給你,

是我媽媽給我的,能保平安?!薄澳憬惺裁疵??”他啞著嗓子問?!拔医小鲁?。

”轟——所有的記憶,在這一刻,如決堤的洪水,轟然涌入我的腦海。我猛地睜開眼,

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。我不是孤兒姜月。我是姜月初。

京市頂級豪門姜家,十年前在一場人為縱“火案中失蹤的唯一繼承人。而傅司年,

那個我扮演了他白月光五年的男人,就是當年那個被我從火場里救出來的小男孩。多可笑。

真是天大的笑話?!跋肫饋砹耍俊鳖櫻灾f給我一杯溫水,眼神里帶著一絲了然。我接過水,

指尖還在微微顫抖。我看著水杯里自己模糊的倒影,那張臉,這張被傅司年用五年的時間,

精心雕琢成他白月光模樣的臉……可笑的是,這正是我失憶前,身為姜月初的真實樣貌。

他按照記憶里救命恩人的樣子,把我“改造”了一遍,卻不知道,他只是把我變回了我自己。

他找了十年的人,一直就在他身邊。他卻把她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,肆意踐踏,棄如敝履。

一周后,一位頭發(fā)花白、精神矍鑠的老人,在顧言之的陪同下,走進了我的病房。

他是我外公,姜氏集團的掌舵人,姜振國。在看到我的那一刻,

這位在商場上叱咤風云了一輩子的老人,瞬間紅了眼眶,老淚縱橫。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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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23 04:12:5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