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地獄開局，偽裝開始那輛失控的貨車像一頭鋼鐵巨獸，沖我撞過來的時候，
我腦子里一片空白。再次有意識，是在醫(yī)院里。消毒水的味道嗆得我直惡心，
天花板的白熾燈晃得我眼睛疼?！袄钫?，你醒了？”我老婆張雅的聲音聽起來又沙啞又疲憊，
我轉了轉眼珠，看見她趴在我的病床邊，眼睛又紅又腫，像是哭了很久。我心里一暖，
想抬手摸摸她的臉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動不了。我的腿呢？我拼命想動，但腰部以下，
什么感覺都沒有。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，瞬間把我整個人都吞噬了。
我像個瘋子一樣掙扎起來，嘴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怪聲。醫(yī)生和護士沖了進來，把我按住，
給我打了一針鎮(zhèn)定劑。世界重新變得模糊，但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醫(yī)生對張雅說的話。
“……脊椎神經損傷嚴重，雙下肢截癱，下半輩子，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?！蔽业奶欤?/p>
塌了。那幾天，我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。不吃，不喝，不說一句話。
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，是個累贅。活著還有什么意思？不如死了算了。張雅每天都守著我，
給我擦臉、喂飯，端屎端尿。她在我面前哭，握著我的手發(fā)誓：“老公，你放心，
不管你變成什么樣，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。我們是夫妻，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?！蹦菚r候，
我真的信了。我看著她憔悴的臉，心里充滿了愧疚和感動。我覺得自己拖累了她，
是我毀了我們原本幸福的生活。我開始配合治療，努力吃飯，我想為了她，好好活下去。
可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，有些事情不對勁。出院回家后，張雅一開始確實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但那種照顧，越來越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。她給我喂飯的時候，眼神總是飄向別處，喂完了，
勺子往碗里一扔，轉身就走，多一秒都不愿意在我房間里待。她給我擦身子的時候，
動作很重，像是擦一件沒有生命的家具。我心里難受，但我告訴自己，要理解她。
照顧一個癱瘓的病人，誰都會累，都會煩。我不能要求她像個圣人一樣永遠充滿耐心。
直到那個叫王浩的男人出現(xiàn)。王浩是我以前的一個同事，后來自己出去單干了，
開了個小裝修公司。張雅說，他是來探望我的。他提著果籃，一臉同情地看著我，
說一些“兄弟，想開點，好好養(yǎng)病”的屁話。我當時還挺感激，
覺得這哥們兒挺有情有可nao?？蓮哪翘炱?，王浩來我家的次數(shù)，就越來越頻繁了。
他總是打著“幫忙”的旗號。今天說幫著修水管，明天說幫著扛袋米。
張雅也總能找到理由讓他留下吃飯。他們倆在我家，越來越隨意。一開始，
還只是在客廳里小聲說話。后來，聲音越來越大，笑得也越來越放肆。他們好像忘了，
主臥室里還躺著一個大活人。我躺在床上，像個真正的癱瘓病人一樣，一動不動。
但我耳朵沒聾，腦子也沒壞。我能聽到客廳里電視的聲音，能聽到他們倆碰杯的聲音，
還能聽到張雅那久違了的、發(fā)自內心的笑聲。那種笑聲，像一根根針，扎在我的心上。
自從我出事后，她在我面前，從來沒這么笑過。有一次，我半夜渴醒了，
想叫張雅給我倒杯水。我剛要開口，就聽到客廳里傳來他們倆壓低了聲音的對話?！把叛牛?/p>
你打算什么時候跟他攤牌??？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兒?！笔峭鹾频穆曇??！霸俚鹊劝?，
他現(xiàn)在情緒還不穩(wěn)定，我怕刺激到他?！睆堁诺穆曇衾飵е唤z猶豫。“刺激？
他現(xiàn)在就是個廢人，一個活死人！你還怕他什么？你看看你，照顧他瘦了多少？
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？”王浩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耐煩。一陣沉默。然后，
我聽到了張雅的嘆息聲：“我知道，我就是……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。畢竟夫妻一場。
”“對不起他？雅雅你醒醒吧！你為他做的夠多了！車禍又不是你造成的，
你憑什么要搭上自己一輩子？你才三十歲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！我們那套新房，
下個月就交房了，你難道想讓他也搬過去，天天看著我們？”新房？我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，
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。我們什么時候買了新房？我怎么不知道？
我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，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里。我恨不得立刻就從床上跳起來，
沖出去撕碎這對狗男女的臉！但我不能。我一動不動，甚至放緩了呼吸，
裝作睡得很沉的樣子。我聽到張雅小聲說：“新房的事，我還沒敢告訴他。我怕他受不了。
”“有什么受不了的？那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，用的是你這些年攢的錢，跟他有半毛錢關系？
雅雅，你就是心太軟了。聽我的，找個機會，跟他提離婚。他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，離了婚，
我們還能出于人道主義，每個月給他點生活費。要是鬧僵了，對誰都沒好處。
”張...雅...的...名...字？我渾身冰冷。我們家所有的積蓄，我的工資卡，
家里的房產，寫的全都是我的名字。張雅是家庭主婦，她哪來的錢買新房？唯一的解釋就是，
她動了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！那一刻，所有的感動和愧疚都煙消云散了。
我心里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。原來，她那些日日夜夜的守護，
那些聲淚俱下的誓言，全都是演給我看的！她不是怕我受刺激，她是怕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秘密！
她不是在照顧我，她是在穩(wěn)住我，等一個合適的時機，把我像一塊垃圾一樣踢開！
我閉上眼睛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，浸濕了枕頭。我不能倒下，
更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已經知道了真相。他們以為我是個任人宰割的廢人，
那我就演給他們看。我要讓他們在我這個“廢人”面前，徹底放松警惕，
把他們最丑陋、最真實的一面，全都暴露出來。從那天起，我開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我開始變得“遲鈍”。他們跟我說話，我總要隔個幾秒鐘才“費力”地轉過頭，眼神空洞，
像是沒聽清。我開始“記不清事”，有時候他們問我昨天吃了什么，我都會想半天，
然后胡亂說一個答案。我還開始“控制不住”自己的情緒，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發(fā)脾氣，
把床頭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，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。我的表演很成功。
張雅和王浩看我的眼神，從一開始的試探，慢慢變成了憐憫和厭惡。他們覺得，
這場車禍不僅毀了我的腿，還毀了我的腦子。我成了一個只有呼吸，沒有思想的軀殼。
在他們眼里，我已經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。于是，他們在我面前，越來越肆無忌憚。
我藏在床墊下面的舊手機，換上了新的大容量內存卡。那個被我偽裝成充電寶的錄音筆，
也被我悄悄地粘在了床頭柜的背面，正對著我每天躺著的位置。我的耳朵，我的大腦，
還有這些冰冷的電子設備，就是我反擊的武器。一場漫長而殘忍的戲劇，正式開演了。我，
是唯一的觀眾，也是最后的復仇者。第二章 臥薪嘗膽，地獄聽戲日子一天天過去，
我的房間，成了這對狗男女的專屬舞臺。而我，這個癱在床上的“活死人”，
就是他們最忠實的觀眾。每天，我都像在聽一出荒誕又惡心的人間喜劇。
王浩幾乎是長在我家了。他買了牙刷和毛巾，堂而皇之地放在衛(wèi)生間里。他的幾件換洗衣服，
就和張雅的晾在一起。他甚至還穿著我的拖鞋，坐在我的沙發(fā)上，看著我的電視，
吃著張雅用我的錢買回來的菜。他們當著我的面，討論著怎么把我們共同賬戶里的錢，
一筆一筆地轉出去?！敖裉旃墒行星椴诲e，我把李哲賬戶里那只科技股賣了，賺了三萬多。
”張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，她坐在我的床邊，一邊削著蘋果，
一邊和坐在椅子上的王浩說話。她甚至都沒看我一眼，好像我就是個擺設。那個蘋果，
削好了，她一瓣一瓣地喂給了王浩。王浩嚼著蘋果，含糊不清地說：“干得漂亮。
這錢別放你卡里，直接轉到我媽那兒去，就說是你孝敬她的。這樣就算以后有什么問題，
也查不到我們頭上?！薄班牛抑??！睆堁劈c點頭，“他書房里那幾幅畫，你找人看看，
能賣多少錢？我記得他說過，有兩幅是挺值錢的?！薄靶?，
我明天就叫個懂行的朋友過來瞧瞧。放心吧，雅雅，這些東西放在他這也是浪費。
等我們搬進新家，我給你買更好的?！蓖鹾普f著，伸手摸了摸張雅的臉，動作親昵又自然。
我躺在床上，面無表情，心里卻在滴血。那只科技股，是我研究了半年才下決心買的，
我曾經幻想過，等它翻倍了，就帶張雅去歐洲旅行。那幾幅畫，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，
我視若珍寶，連張雅平時碰一下，我都會心疼?，F(xiàn)在，這些承載著我的心血和記憶的東西，
在他們嘴里，變成了可以隨意變賣的數(shù)字。他們不僅偷我的錢，
還開始清理我在這個家里的痕跡。一天下午，我“睡著”了。
張雅和王浩開始動手收拾我的書房。我能聽到他們翻箱倒柜的聲音，還有毫不避諱的議論。
“他這些破書留著干嘛？又占地方又招灰。我看，不如當廢品賣了?！边@是王浩的聲音。
“別，有些書他挺寶貝的。賣了可惜，先打包放儲藏室吧?！睆堁胚€有一絲“良心”。
“你就是心軟。你看這件襯衫，都舊成這樣了還留著。扔了扔了！
”我聽到我最喜歡的一件格子襯衫被扔進垃圾袋的聲音。那是我和張雅第一次約會時穿的，
我一直舍不得扔?！斑€有這些照片，看著就煩。一個癱子，拍那么多照片干嘛。
”王浩的聲音里充滿了鄙夷。“嘶啦——”我聽到了相框玻璃破碎和相紙被撕裂的聲音。
我的心，也跟著碎了。那是我大學畢業(yè)時的照片，照片上的我，穿著學士服，笑得一臉燦爛，
對未來充滿了希望。他們把我存在過的一切，都當成了垃圾。最讓我惡心的是，
他們開始毫不避諱地在我面前親熱。有一次，張雅給我喂完飯，王浩從后面抱住她，
當著我的面，親吻她的脖子。張雅半推半就，嘴里說著“別鬧，他看著呢”，
身體卻軟在了王浩懷里。王浩的目光挑釁地掃過我，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。
他好像在對我說：你看，你的女人，現(xiàn)在是我的了。你的一切，都是我的了。而你，
什么都做不了。我死死地盯著天花板，眼眶發(fā)熱，但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流。我的憤怒和屈辱，
已經熬成了毒藥，在我的五臟六腑里翻滾。我告訴自己，忍住，李哲，一定要忍住。
現(xiàn)在流的每一滴淚，都是在浪費未來的子彈。夜里，隔壁房間總會傳來壓抑又放肆的聲響，
那是我的臥室，我的床。我曾經和張雅在那張床上，規(guī)劃著我們的未來，憧憬著孩子的模樣。
現(xiàn)在，它成了這對狗男女的淫樂窩。我戴上耳機，把音樂聲開到最大，但那些污穢的聲音，
還是像蛆一樣，拼命往我耳朵里鉆。我開始懷疑，我是不是真的會瘋掉。但復仇的念頭，
像一根鋼筋，死死地支撐著我。身體上的恢復，是我唯一的希望。每天夜里，
等他們都睡熟了，就是我秘密的康復時間。醫(yī)生說我的腿還有恢復的可能，
但過程會非常痛苦，而且希望渺茫?？晌也辉诤?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，嘗試著挪動我的腳趾。
一開始，它們像兩塊頑石，毫無反應。我急得滿頭大汗，用力到渾身顫抖。
汗水浸濕了我的睡衣，黏在身上，又冷又癢。我不敢發(fā)出一點聲音，只能咬著毛巾，
把所有的痛苦和嘶吼都咽回肚子里。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夜晚，終于有一天，我的右腳大拇指，
輕微地，動了一下。那一刻，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。那是希望！是黑暗中的第一縷光！
從那天起，我更加瘋狂地進行康復訓練。從腳趾，到腳踝，再到小腿。每一次肌肉的抽動，
每一次神經的刺痛，對我來說，都是最美妙的音樂。白天，
我是個意識模糊、任人擺布的癱子。晚上，我是在地獄里和死神角力的戰(zhàn)士。
我的演技也越來越精湛。我學會了如何控制眼神，讓它看起來空洞無神。
我學會了如何控制嘴角，做出癡呆的表情。我甚至研究過中風病人的反應，
偶爾會控制不住地流口水，讓自己的形象看起來更加凄慘。張雅和王浩對我，
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心。他們開始在我房間里討論新房的裝修方案。“客廳的地磚，
還是用我上次看中的那款淺灰色的吧，顯得敞亮?！睆堁拍弥謾C，翻著效果圖給王浩看。
“行，聽你的。主臥的衣柜要做成嵌入式的，能省不少空間?！蓖鹾茰愡^去，摟著張雅的腰。
“那兒童房呢？先刷成淡藍色怎么樣？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用。
”兒童房……我閉著眼睛，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用一把鈍刀子，一刀一刀地割著。
他們不僅要霸占我的財產，還要用我的錢，去孕育他們自己的孩子，組建他們自己的家庭。
而我，這個房子的男主人，就像一個即將被丟棄的舊家具，冷眼旁觀著這一切。
錄音筆里的內容，越來越豐富。從他們轉移財產的詳細計劃，到他們對我惡毒的嘲諷和辱罵，
再到他們對未來“美好生活”的甜蜜憧憬。每一段錄音，都是一把鋒利的刀，
也都是呈上法庭的鐵證。我把最重要的幾段錄音，加密上傳到了云端。我做了好幾個備份，
確保萬無一失。我像一個耐心的獵人，靜靜地趴在草叢里，
看著我的獵物一步步走進我設下的陷阱。我知道，時機就快到了。那天，張雅接了個電話，
是她媽打來的。她沒避諱我，直接按了免提?！把叛虐?，你跟媽說實話，你跟那個王浩，
到底是怎么回事？鄰居們都看見他天天往你家跑，說閑話的不少呢。
”張雅不耐煩地說：“媽，你別聽他們瞎說。王浩是李哲的朋友，看我們家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，
過來幫幫忙而已。”“幫忙？有天天往朋友老婆家里跑的嗎？雅雅，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！
李哲現(xiàn)在是可憐，但你們畢竟是夫妻，你這么做，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！”“可憐？
他可憐我就不可憐嗎？”張雅的聲調瞬間拔高，充滿了委屈和怨恨，“媽，
你知不知道我過的什么日子？我每天都要給他端屎端尿，伺候一個活死人！我才三十歲，
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守著一個癱子過嗎？憑什么！我受夠了！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！”她吼完，
就把電話掛了。房間里一片死寂。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那目光里，
沒有了偽裝的溫柔，只剩下冰冷的嫌惡。我繼續(xù)扮演著我的癡呆角色，嘴巴半張，
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。她盯著我看了很久，突然冷笑了一聲，那笑聲里充滿了決絕。我知道，
她終于下定決心了。我離收網的日子，不遠了。第三章 圖窮匕見，殺意浮現(xiàn)張雅的耐心，
終于被耗盡了。那天她掛了她媽的電話后，整個下午都沉著臉，家里的氣壓低得嚇人。
王浩晚上過來的時候，一眼就看出了她不對勁。“怎么了，寶貝？誰惹你不高興了？
”王浩摟著她的肩膀，柔聲問道。他們就在我床邊，以為我聽不見。
張雅把和我媽的通話內容說了一遍，最后咬牙切齒地說：“我真是受夠了！
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守著他，覺得我離開他就是狼心狗肺！可誰替我想過？我這么熬下去，
什么時候是個頭？”王浩沉默了一會兒，聲音變得陰沉起來：“既然這么痛苦，
那就早點了結?！蔽业男拿偷匾惶Ａ私Y？怎么了結？張雅似乎也愣住了，
聲音有些顫抖：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“雅雅，你聽我說，”王浩的聲音壓得更低了，
像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，“離婚這條路，太慢了，而且麻煩。他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，
腦子也不清楚，就算上了法庭，法官看他可憐，財產分割上，我們未必能占到便宜。
萬一他到時候鬧起來，把事情捅到他單位去，我們的名聲也毀了?！薄澳恰窃趺崔k？
”張雅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恐懼。“你忘了他有心臟病史嗎？”王浩的聲音充滿了誘惑，
“醫(yī)生不是說了，他現(xiàn)在身體這么虛弱，情緒不能受太大刺激。萬一哪天，他不小心，
從床上‘摔’下來，或者吃藥的時候，不小心‘吃錯’了劑量……那不都是很正常的意外嗎？
”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！這對狗男女！他們不僅要我的錢，現(xiàn)在，他們還要我的命！
我死死地咬住后槽牙，才沒讓自己發(fā)出聲音。我的心臟狂跳，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。
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真真切切的恐懼。我以為他們只是貪婪，沒想到，他們已經泯滅了人性。
張雅沒有立刻回答。房間里安靜得可怕，我只能聽到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。過了好久，
我聽到她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：“這樣……這樣能行嗎？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了……”“發(fā)現(xiàn)什么？
”王浩冷笑一聲，“一個癱瘓在床、神志不清的病人，發(fā)生點意外，誰會懷疑？到時候，
你就是悲痛欲絕的寡婦，他所有的財產，包括那份高額的意外保險，就全都是你的了。雅雅，
我們不用再偷偷摸摸了，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，過我們想過的生活。這，
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?！币馔獗ｋU……我想起來了。車禍前，
我確實給自己買了一份高額意外險，受益人寫的是張雅。我當時想的是，萬一我出了什么事，
至少能給她和未來的孩子留下一份保障。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！我為她準備的退路，
現(xiàn)在成了催我上路的毒藥！“讓……讓我想想……”張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“好，
你慢慢想。但你要知道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王浩親了她一下，結束了這個話題。
那天晚上，我一夜沒睡。我睜著眼睛，看著天花板，后背全是冷汗。恐懼過后，
是火山爆發(fā)般的憤怒。我本以為，我只需要在法庭上拿回屬于我的一切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