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啦!”基物望著開走的貨車:“到了東莞,現(xiàn)在沒有事了吧!”
有意地等了幾秒鐘,看看有什么反應。在車上那位藥店的經理想盡一切辦法想去同她搭訕。就是一句不吭,弄得那人極不好意思,一到東莞,就急著催她下車,想起那位經理的狼狽樣著實令好笑。但現(xiàn)在他的麻煩也來了,如果又不吭一聲的話,這可真讓他沒轍。
等了一秒又一秒。他失去耐心,只好避開話題:“喔!小姐!現(xiàn)在到你想到的地方,你不能總是一句不哼,你也應該說一說,老實告訴你,我對這種方式十分惱火,煩透了,我從來沒見到過像你這樣的人。好了該回到我工作的地方?!闭f完轉身就走。不想再遭受冷漠的對待,不想,只想立即回到藥鋪去。
但后面?zhèn)鱽斫袉舅穆曇簦骸罢埖纫坏龋锵壬?!?/p>
他沒有去應聲,決定不理。只是擔心一件事來,從新認識的同事那兒聽到這個藥廠的情況整個心房都涼了半截。多么想找到一份工作,這也是南下的決定,認真干活,得到老板的器重,把好友介紹到身邊一起工作。關心照顧他。一想起何文紅,就心酸落淚。
“請等一等,基物先生!”女郎跑來挽著他的手臂,這下不得不停下步?!皩Σ黄穑 彼僖淮蔚卣f:“我知道,我的表現(xiàn)讓你很生氣?!?/p>
“我不生氣?!彼卮穑骸昂昧?,阿娟!別過分地感激什么??旎丶野?!也許你的家里人正四處找你,也許……?!边€想說許多,包括一些猜測。可是知道這些是用的東西?!澳阒榔囌驹谀膬簡??”他放眼掃視,這地方對他來說是陌生的。
女郎將手臂挽得更緊,不用說,是害怕的表現(xiàn)?!澳闼臀业骄频旰脝??”她顫抖地說。
“你住在酒店里?”基物興趣地望著她,敏悟到她的另面信息:“那么是那個酒店呢?”
“對面的酒店。”她說。
走入酒店后,立即被酒店里的富麗堂皇的裝飾弄傻了眼。住上一宿恐怕要不少的錢。又一次地告訴自己得記住與她到酒店中的任何舉止,以便在猜測她的性質方面上有依據(jù)。同她乘電梯上樓,來到了較高的層次,猜測的思緒鉆進了腦海里,認為她可能是一個富家女,或者是一個太太,也許因與家中的某事鬧別扭,可能水庫上的一幕是一場鬧劇。如果猜測屬實,覺得是一件較為糟糕的事,不想卷入到別人的家事里去。
在寬敞明亮的走廊中,阿娟用一個無可挑剔的禮節(jié)手勢叫住服務小姐,手勢在基物看來,體現(xiàn)出見多識廣的經驗。“小姐!我忘了房門的鎖匙!”她朝對方道:“真抱歉。也許它放在房里?!?/p>
服務小姐抱以職業(yè)微笑,“您只需稍等一下,我去拿一把備用的來,請稍等!”
他在走廊中來回走著,走到走廊盡頭一扇窗邊,登高遠望總是令人心曠神怡。突然,好像聽出身邊不遠發(fā)出低沉,微弱的呻吟。轉過身去讓驚的合不攏嘴。兩個人挾持著阿娟朝另一邊走廊走去,阿娟拼命徒勞地反抗,一名大漢用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。
一個撇下來對付基物,站在走廊中間擺出搏擊的姿勢,在缺了一名挾持者的情況下,阿娟的反抗有一點起色,大漢顯得有點力不從心?;锍巳藳_去,那人對準沖來的人狠狠地一拳打來,沒想到被他靈巧地低頭躲過,在躲避的拳頭的同時,并不是僅僅只做著躲閃,而是在躲閃的同時進行攻擊,低頭沉身,有力的上鉤拳狠狠地擊在大漢的腰間,此人負痛地倒向一邊,越過大漢,朝拖著阿娟的大漢猛撲過去。此人見勢不好,立即甩開女郎就跑。才跑了幾步,該大漢想用一種回馬槍的招式來攻擊,在對方快接近身邊時,突然一個轉身,有力的直拳直朝對方的面部搗來。但僅一秒鐘就感到后悔,已經來不及。陌生人靈活的像一個猴子,有力的直拳伸出,竟被對方的手臂搭住,就在想往外擺的時候,感到手臂將自己撬起,不自然地腳尖點地?;锎钭】焖贀魜淼娜^,一推一拖,順勢一個倒地,抓住對方的手臂僅沒放,讓對方失去重心的剎那,倒地的牽引力使此人往前撲,由于倒地雙腳正好派上了用場,雙腳像踢皮球一樣,將他踢得摔出幾米遠。奮起直追另一個大漢。然而那人見狀后立即放棄當初的想法,朝走廊的另一頭逃去,下樓梯的速度如同滾動的球。當他回來尋找另一人時也無蹤影。
在走廊的兩頭看了看,下到另一層找了找,沒有了人影,失望地回到那間旅館的走廊,來到套間的門口,門開著,不見女郎,在浴室里找到她,她全身裸體,他立即將頭扭到了一邊退了出來,隨之走到陽臺,放眼街面,想搜尋那個跑走的人,說不定此人已在大街上!大街的行人,川流不息的車輛,很快看花眼??v然有十個該找的人在下面也不能夠眼尖地認出來。腦海里浮現(xiàn)剛才看到的情景,女郎殿部位置上有一種像是人頭蛇身的紋身像,盡管匆匆地看了一眼,但對那紋身像圖像精美與色彩的鮮艷,不是一般紋身藝人能做到的。在廣東見過不少紋過身的女郎,一般總是紋在經常裸露的地方。像她這樣紋在臀部上,除非穿比基尼游泳裝,才能體現(xiàn)酷味來。他覺得女郎有太多的地方讓人去猜想。
女郎纏繞著浴巾出來,正好來了服務生。“小姐!您還有什么吩咐,我會盡力去做的?!?/p>
看到基物一臉的怒火,感到吃驚。她在一旁趕緊道:“好了!我沒有其他的吩咐,你可以走了,我要與這位先生談談話?!?/p>
侍者禮貌地瞟了一眼進來的男人,“小姐!如有吩咐請撥打內部電話?!?/p>
“謝謝!”她說。侍者帶上門出去。
“真他媽的混蛋!需要幫助的時候,不知道上哪兒去了?!被锪R罵咧咧的。
“謝謝你的幫助,基物先生!”郝慧芝對他道。
“阿娟小姐!就讓我這么叫你吧,事實上我知道您并不喚該名字。”他不想隱瞞懷疑,不相信,如果說先前的那次以令他懷疑,經歷這次事件,頭腦里就十分地清醒。“我想有些事您沒有告訴我!”
而基物馬上看到,她的臉上升起猶豫不決的表情。他不想顧及她的沉默?!案嬖V我這倆人是什么人,為什么盯著你不放?”口氣里有了絕對、強制的音質:“解釋一下!”熟悉的沉默神態(tài)降臨在她的臉上,他一把將女郎拽了過來,雙手幾乎將她撐了起來,這一接觸,他才感到,女郎的鎮(zhèn)靜是裝出來的,事實上瑟瑟地發(fā)抖。將她柔和地放開,走了幾步。
“我受夠你的這一態(tài)度。”他說:“反正將你送到可能是你出走的原地,已經幫不上忙,有什么事,你可以報警!我走了,再見!不!還是不見為好?!?/p>
“別走!別撇下我!報警沒有用,我不能報警,我……?!?/p>
他有一點絕望,還是立住步?!拔艺f過,不想去打探別人的身世,只想了解遇到的不明行為,只要你回答,他們?yōu)槭裁匆夷愕穆闊???/p>
“他們是夜總會的打手!”女郎說,還以為自己是在香港。當她從恍惚里解脫出來后,才知道自己是在夢囈。夜總會的確是最恨又最傷心的地方,在那里認識劉義勇,是他將自己拉入罪惡得勾當中。
“現(xiàn)在你怎么辦?”基物了解被人加害的起因,社會上坑害人的地方太多,夜總會就是一個害人的火坑。結合自己的分析覺得是真實的。“你好像處在他們的控制之中。”
“基物!求你幫助我,幫助擺脫他們。”她來到他的身邊依偎在他的肩頭上。
“你的家人呢!”他說,話一出口,就感到自己在說蠢話,難道家人愿意看到自己的親人受他們的折磨,她的家人或許沒有能力,或者沒有了家人。
“我沒有家人!”她說。
哦!我的天!果然沒有猜錯,是一個值得可憐的女人。她沒有淚水,只從眼睛里投射出一種仇恨的目光。女人不可能沒有淚水,沒有淚水的情況只能這么去解釋,經歷了刻骨銘心的傷害。身體微微顫抖就已經說明這一點。
“可是我沒有能力來幫你呀!”基物力不從心地說,不知道她要什么樣的幫助?!罢f說你的打算!事實上你是知道我有多大的能力,這一切你全都知道。”
“能給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嗎?”她問道。
安全的地方!此話引起對她的身份好奇起來,他有原則,從不做無理的事,也更不會與犯罪惹上關系,不會助紂為虐?!澳銢]有熟人,沒有任何的熟人?”
女郎點點頭。情況令他感到難辦:“只要換一個地方就行,我想找份工作?!?/p>
“是一個很好的想法。”她找工作不會是一件難事,只是不敢相信她能吃苦。
將套房退了,一起乘車回藥鎮(zhèn),想在他工作最近的地方找事做。乘上去新塘方向的公交汽車。在車上女郎告訴他,只要與他在一起,就感到安全,不再感到害怕。還告訴他,會做許多的事,對即將去工作做好吃苦的準備。公交車行駛到新塘鎮(zhèn)的時候,一名騎摩托車與公交車相撞,交通事故使車被迫停置。乘客得另找一輛車。說真的,一個城市里,如果摩托車數(shù)量不加以限制任其增多,交通事故將會大幅地攀升,兩人小心地穿過了馬路,走過一間發(fā)廊的時候,基物差一點與一位正從發(fā)廊走出來的人迎面相撞。
陌生人剛想發(fā)火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興奮點:“是你!”好奇又驚訝。上下不停地掃視基物。好像是在確定眼前的事物。最終確定無誤?!盎?!是您!”
他也認出是周伯國。臉上仍留著傷痕。形態(tài)與昨天形成鮮明對比。顯得有幾分精明。
“我說老弟!在哪里找到了工作?”
“一家藥材廠?!彼ゎ^掃視整個發(fā)廊,在他的眼中可以說是一家大型的發(fā)廊,而且裝修入時,一大群小姐為顧客剪發(fā)或者做面部按摩??磥砩馀d隆。
“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?”
她是個神秘人,一連串不能理解的遭遇讓他理不清頭緒?!耙晃黄胀ǖ呐笥眩 ?/p>
“她在哪里工作?”周伯國問。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思,很漂亮,特別是她的氣質將他深深迷住。只是有一點能夠看出來,女郎有一點憂愁。
如果當初沒有這個想法,知道他在此開發(fā)廊之后,想法就強烈起來。當然,在另一方面上,并不知道這個叫阿娟的女郎會不會接受他的建議。能被周伯國欣賞是一個極好的前提。
“目前她正想另找份工作。”基物告知道。
周伯國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的欣喜神色?!八郧笆窃谑裁垂纠锶温毮??”
“我不太清楚,好像是一家大型的公司吧!事實上我與她認識不久?!?/p>
“認識不久!”對方不信任地朝他搖搖頭。
“你這里還需要人手嗎?”
“你是指這位小姐!”
基物點點頭。周伯國立即眉開眼笑起來:“女郎在我這里工作沒問題,我會好好地照顧她,你就放心好了?!?/p>
“我去與她談一下?!彼麃淼桨⒕晟磉叀!拔医o你找到了一個工作的地方?!?/p>
“什么地方?”
“在這里!”基物說:“發(fā)廊里如何?”
能看得出她內心的擔憂,“如果你不想在此工作。”他沒有說出猜測,只告訴她另一方面的事,發(fā)廊老板是熟人。“這地方離我那兒不遠,有事可以來一個電話,我一到藥鋪就給你來電話,告知藥鋪的電話號碼?!?/p>
她信任地點點頭。在基物離開的時候,周伯國來到他身邊,“基物兄弟真對不起!”邊說邊從皮包里拿出二張鈔票來,將它塞到對方手中,“你的幫助我是永不忘的,這點小意思你就收下吧!”
“你當天的做法確實讓人難以理解?!被锊幌腚[瞞那天對他行為的不滿。
“真對不起!”周伯國說。
“這怎么行!”基物拒絕接受他的錢:“那是碰巧!那算什么!”
“我不是為幫助而感謝,但那次的幫助是不能憑區(qū)區(qū)的貳佰元就能夠感謝的,我只能以后慢慢地來感謝你?!贝蛳念檻]明確地說:“這是幫我找小姐的費用,因為每找到一個,愿到發(fā)廊來做事的小姐,我慣常的方式是獎勵介紹者貳佰元?!?/p>
“這不行!”基物仍然固執(zhí)不拿。
“好啦!就算是幫我一個忙,收下吧!”他說,將錢硬塞在他的手中,當看到有一輛車正駛來時,立即跑到街上去為他攔車。
在天黑時回到藥鋪。成償與阿方從藥鋪一側鐵大門旁的小門里走出來,本來是想到街上溜達。然后回來睡覺,沒有娛樂,因沒有錢。只能看看別人,遠遠地欣賞他們快樂幸福的消費。大多數(shù)南下打工的人同他倆在本質上沒有多大的區(qū)別,對一般的打工者而言,別人過著寬裕的生活,只能是他們深藏于腦海里的一種期待與幻想的夢而已。對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,如天上與地下的另一類人,他們僅僅只帶著羨慕的平靜心情去加以接受。
倆人認出是同事。高大的體格,健壯的身軀,街道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平滑的鐵門上,巨大的身影遮住這扇偏門。這時候回來,倆人感到驚訝,送藥是用不這么久。基物告訴他倆,辦了一點私事。他有點困,實際上十分地疲倦,自從那晚身份證被那類專盯外地人的人騙了之后,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好好地合過眼,想起與周伯國在山頭上的那一夜,被蚊蟲鬧得睡不安。他來到工棚就倒在睡鋪上,呼呼大睡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