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族晚宴上,養(yǎng)母當眾宣布將全部財產(chǎn)留給妹妹,她輕蔑地看著我:“你一個撿來的野丫頭,
能讓你姓顧就是天大的恩情了,別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。
”交往多年的男友立刻起身舉杯附和:“伯母英明!我早就覺得妹妹才更值得最好的,
某些鳩占鵲巢的人早該認清自己。”他說完,甚至當眾將我送他的訂婚戒指摘下,
戴到了妹妹手上。我沉默著點開一個名為“星海遺珠”的群,發(fā)了一張現(xiàn)場觥籌交錯的照片。
十分鐘后,宴會廳大門被推開,一群身著特殊家族徽章制服的人肅穆涌入,
為首的老管家淚流滿面,向我行古老的跪拜禮:“大小姐,老爺臨終前終于找到您了!
請您回去繼承萬億家產(chǎn)和世襲爵位,這些人的產(chǎn)業(yè)加起來,不及您庫房零頭。
”1顧家年度晚宴的主廳內(nèi),我穿著一身得體的晚禮服,安靜地站在角落。
養(yǎng)母李秀梅滿面紅光地走上主位臺。廳內(nèi)瞬間安靜下來。我以為這只是尋常的祝酒詞,
直到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一樣刺向我?!敖裉?,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?!彼D了頓,
享受著眾人的矚目,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我決定,將顧家目前所有的資產(chǎn),
在我百年之后,全部留給我的親生女兒,顧瑤。”全場嘩然,
無數(shù)道同情的、幸災(zāi)樂禍的、好奇的目光,瞬間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,耳邊只剩下嗡嗡的鳴響。因為顧家有兩個女兒,顧瑤和我。
李秀梅輕蔑地看著我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全場:“顧晚星,
你一個在孤兒院撿來的野丫頭,能讓你姓顧,在我們家錦衣玉食地長大,
已經(jīng)是天大的恩情了。你得知足,別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。”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
原來這么年的親情都是假的,我終究是那個陪小姐讀書的丫鬟。就在這時,
我交往了三年的男友,沈子昂,突然站了起來。我心中曾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期望,
期望他會為我說一句話。然而,他卻舉起了酒杯,高聲對李秀梅說:“伯母英明!
我早就覺得瑤瑤才更值得最好的,某些鳩占鵲巢的人,早該認清自己了!
”那絲期望瞬間被碾碎成粉末,滔天的怒火從冰冷的四肢涌向心臟。沈子昂說完,
甚至沒再看我一眼,他走到滿臉?gòu)尚叩拿妹妙櫖幟媲?,在眾人起哄的口哨聲中?/p>
利落地摘下了我送他的訂婚戒指。那枚戒指,是我用自己攢了整整兩年的設(shè)計獎金買的。
他將它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放在托盤上,然后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個更璀璨的鉆戒,單膝跪地,
戴到了顧瑤的手上。顧瑤欲拒還迎,柔聲說:“姐姐,你別生氣,子昂哥他沒有惡意的,
我們只是情投意合。我們都有權(quán)利選擇更優(yōu)秀的伴侶是吧?”她的話我聽不進去了,
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。他們的幸福,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話劇展示給眾人,
而我就是那個用來祭旗的、可笑的犧牲品。周圍的賓客們爆發(fā)出熱烈的掌聲,
恭喜著這對“天作之合”。2李秀梅、沈子昂、顧瑤,他們?nèi)齻€人的笑臉在我眼中扭曲,
像是一張梵高的畫。那股幾乎要將我理智燒毀的憤怒被我詭異地平息了下去,
轉(zhuǎn)而化為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。原來心死是這種感覺,沒有痛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我不再看他們,默默地退到更隱蔽的陰影里,垂下眼簾,
指尖冰涼但異常穩(wěn)定地滑開手機屏幕。我點開一個界面簡潔、沒有任何多余功能的聊天軟件,
找到了那個名為“星海遺珠”的群組。群里一片寂靜,上一次有消息還是一年前。
我毫無表情,只是默默的將眼前這片觥籌交錯、人人笑意盈盈的虛偽場景,拍下了一張照片。
沒有配任何文字,直接發(fā)送了出去。照片發(fā)出的瞬間,
一位與顧家交好的世伯舉杯走到我身邊,假意安慰道:“晚星啊,別怪你母親,
她也是為了顧家好?!薄澳惝吘箾]有能力管理這么大的家業(yè),你的血統(tǒng)不純正,
也沒有繼承顧家那聰明的經(jīng)商基因?!蔽覜]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,
等待著那片沉寂的星海,為我亮起一道光。照片發(fā)出的三十秒后,死寂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。
不是一條消息,而是瞬間刷屏的、整齊劃一的指令。貼身保衛(wèi)組組長:坐標已確認。
家主衛(wèi)隊“銀輝”一組三分鐘內(nèi)抵達現(xiàn)場。暗中調(diào)度組組長:宴會廳外圍安保已接管。
清場協(xié)議啟動,所有賓客信息進行甄別。老管家:老爺?shù)氖紫蓭焾F隊已在待命。最后,
一個截然不同的金色頭像跳了出來,那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——“淵”。【淵】:阿星,
別怕。我馬上到。那位還在我身邊喋喋不休的世伯終于察覺到我的異樣,
他不自覺地閉上了嘴。這一刻,我感覺我才是最終掌控了全局??粗桑呷栉視颖斗钸€。
沈子昂正舉杯,意氣風發(fā)地要對顧瑤許下什么承諾。
宴會廳那兩扇雕刻著繁復花紋的沉重木門,卻被人從外面無聲地推開了。沒有巨響,
只有令人心悸的寂靜。一支十二人的隊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了進來,
他們身著墨黑色的特殊制服,胸口處用銀線繡著一枚星海與孤島的徽章。他們面容冷肅,
氣場強大,瞬間凍結(jié)了滿室的喧囂與音樂。為首的是一位頭發(fā)花白、身著老派燕尾服的管家,
他環(huán)視全場,目光最終精準地鎖定在了陰影中的我。他邁開腳步,無視所有人,
徑直向我走來。這突如其來的陣仗讓所有人都愣住了。養(yǎng)母李秀梅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
她那張因得意而漲紅的臉此刻因憤怒而扭曲:“保安呢!保安死哪兒去了?這些人是誰,
給我把他們轟出去!”沈子昂為了在新岳母和未婚妻面前表現(xiàn)自己,也立刻上前一步,
擋在隊伍面前,對著我厲聲呵斥:“顧晚星!你瘋了嗎?為了破壞瑤瑤的好日子,
你花錢請了些群眾演員來鬧事?你到底要下作到什么地步!真是可悲又可笑!”他的每句話,
都像是在我徹底死去的心上,再輕蔑地踩上一腳。老管家對沈子昂的叫囂充耳不聞,
仿佛他只是一粒礙事的塵埃。3他穿過人群,最終在我面前三步遠處停下。
他那雙飽經(jīng)風霜的眼睛里瞬間涌滿了淚水,嘴唇顫抖著,然后,
在全場賓客不可思議的注視下,他整理好衣襟,對我行了一個古老而又莊重的跪拜大禮。
“大小姐!”他的聲音沙啞,卻帶著足以讓整個大廳為之震動的悲慟與喜悅,“老奴來遲了!
老爺他……他臨終前終于找到您了!”他抬起頭,
淚流面地從懷中捧出一個通體由黑曜石打造的盒子,鄭重地打開。盒子里,
一枚雕刻著星海圖騰的徽章正靜靜地躺在深紅色的天鵝絨上,散發(fā)著威嚴而古老的氣息。
老管家仰視著我,一字一句地宣告:“請您回去繼承萬億家產(chǎn)和世襲爵位!”說完,
他才緩緩起身,那雙含淚的眼掃過已經(jīng)呆若木雞的李秀梅、沈子昂和顧瑤,
目光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?!爸劣谶@些人引以為傲的產(chǎn)業(yè)……”他頓了頓,
聲音里帶著絕對的輕蔑,“加起來,也不及您庫房里的一個零頭?!痹捯袈湎?,滿場死寂。
我伸出手,指尖輕輕觸碰到那枚冰涼的徽章,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名為“解脫”的感覺,
傳遍了我的四肢百骸?!傲泐^”這兩個字,像兩記無形的耳光,
抽在顧家和沈家的每一個人臉上。整個宴會廳死寂無聲,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。
我沒有理會那些由震驚、恐懼、貪婪和悔恨交織而成的目光,
只是靜靜地看著盒子里的那枚徽章。萬億家產(chǎn)、世襲爵位……這些詞匯太過龐大。
唯有這枚徽章的冰冷觸感,順著我的指尖,清晰地告訴我,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我平靜地將它拿起,握在掌心,那份沉甸甸的重量,是我前半生命運的打敗,
也是我后半生命運的開端。“啊——”寂靜被一聲尖利的嘶吼劃破。
養(yǎng)母李秀梅狀若瘋狂地撲了過來,卻被兩名護衛(wèi)精準地攔下?!安豢赡?!你們是騙子!
她就是個孤兒,是我從孤兒院撿回來的野種!”她瘋狂地叫著。
而沈子昂的臉色則由慘白轉(zhuǎn)為鐵青,他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,
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嗤笑。他上前一步,指著老管家的鼻子,言語間滿是鄙夷:“老東西,
你又是哪個劇組請來的?演得還真像那么回事!還萬億家產(chǎn),世襲爵位?顧晚星,
你是不是被刺激得失心瘋了,在這里給我們上演一出豪門認親的戲碼?”他轉(zhuǎn)向我,
眼神里是淬了毒的憐憫:“你以為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,就能讓我后悔?
只會讓我覺得你更可悲!一個沒人要的孤兒,永遠也變不成鳳凰。別再癡心妄妄想了,
你這輩子都配不上我!”他的話音未落,身側(cè)的老管家眼他并未動怒,
甚至連語調(diào)都沒有絲毫起伏,只是淡淡地瞥了沈子昂一眼,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螻蟻。
林伯轉(zhuǎn)向眾賓客,將手中的黑曜石盒子舉至胸前,
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: “這位先生或許無知,但在場的各位想必不乏有見識的人。
此盒名為‘鎮(zhèn)星之匣’,三年前在日內(nèi)瓦蘇富比拍賣會上,
由我家老爺以九位數(shù)美金的價格拍下,贈予他唯一的血脈。其成交記錄,至今仍是公開資訊,
諸位可隨時查證?!?此言一出,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和手機解鎖的微光。
不過幾秒,一位賓客就失聲驚呼:“天?。∈钦娴?!我查到了,九千八百萬美金!
買家信息確實是,那位傳說中的存在!”這聲驚呼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沈子昂的天靈蓋上。
他臉上的嘲痕瞬間凝固、碎裂,血色盡失,只剩下死一般的慘白。那不是演戲,
那也不是他能想象的財富。他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,雙腿一軟,踉蹌著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
他臉色則由慘白轉(zhuǎn)為一種病態(tài)的潮紅,他幾步?jīng)_到我面前,聲音顫抖,
眼神里滿是貪婪與乞求:“晚星……不,大小姐!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!剛才都是誤會,
是我錯了,你原諒我好不好?我們重新開始!”我終于抬眼,第一次正視他,眼神里沒有恨,
也沒有愛,只有看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舊物的漠然?!吧蛳壬?,”我平靜地開口,
“從你摘下戒指的那一刻起,我們之間,就只剩誤會了?!崩瞎芗?,林伯,微微躬身,
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:“大小姐,這些人……該如何處置?”全場的焦點再次回到我身上。
我的答案,將決定他們的命運。我看著沈子昂那張寫滿乞求與貪婪的臉,只覺得無比諷刺,
正欲開口,陳淵卻先一步動了。他緩步上前,
脫下自己身上那件質(zhì)地考究、沒有任何標識卻價值不菲的黑色風衣。輕輕披在了我的肩上,
隔絕了周圍所有的寒意和不善的目光。他的動作溫柔而專注,
仿佛此刻我們并非身處風暴中心,而是在某個靜謐的庭院?!棒[劇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
”他的聲音很輕,卻只對我說,“別讓這些跳梁小丑,臟了你的眼?!标悳Y的舉動,
讓沈子昂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那是極致的嫉妒與不甘。而妹妹顧瑤,則看準時機,
突然掙脫了鉗制,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向我爬了兩步,凄厲地哭喊起來:“姐姐!
你真的要這么狠心嗎?我們是一家人??!“再說我顧家養(yǎng)了你這么多年,也花了不少錢的。
”就算沒有血緣,也總有二十年的情分吧?媽媽她養(yǎng)了你二十年,
你就忍心看著她晚景凄涼嗎?”她的哭訴字字泣血,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