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,林家的兩個衛(wèi)生間,成了最繁忙的戰(zhàn)場。
三個人輪番沖鋒陷陣,直到后半夜,才精疲力竭地消停下來。第二天早上,三個人都頂著黑眼圈,面色蠟黃地出現(xiàn)在餐桌上。
“林知夏!”林宇有氣無力地指著我,“是不是你昨晚做的飯有問題?你看我們拉了一晚上!”
【要不是今天還要問她要錢,我非得把桌子掀了!】
我垂下眼簾,一臉的自責(zé)和委屈:“對不起,小宇??赡苁俏姨脹]做飯,手生了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?!?/p>
“行了行了!”王麗芬不耐煩地打斷,“都少說兩句!知夏也不是故意的。她自己不也吃了,怎么就沒事?”
【這個廢物,一點小事都辦不好,差點耽誤了我的大事。還好今天看著精神還行?!?/p>
她轉(zhuǎn)向我,語氣緩和了一些:“知夏,今天張阿姨給你介紹了個朋友,你收拾一下,下午跟媽去見個面?!?/p>
我心里冷笑,正戲終于來了。
“媽,我……我才剛出院,身體還很虛?!蔽已b作柔弱的樣子。
“就是因為你身體虛,才要多認識點朋友?!蓖觖惙也蝗葜绵沟卣f,“對方條件很好,自己開公司的,比你大十幾歲,懂得疼人。你什么都不用操心,過去見個面,聊聊天就行?!?/p>
【三十萬彩禮,絕對不能泡湯。今天必須讓她去!】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有可是!”王麗芬的臉沉了下來,“這件事,我說了算!你下午必須去!”
我“被迫”答應(yīng)了。
下午,我被王麗芬打扮得像個待價而沽的商品,帶到了一個高檔茶樓。
那個所謂的“張老板”,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,地中海,啤酒肚,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欲望。
【喲,這小丫頭片子長得還真不錯,病懨懨的樣子,看著就讓人有保護欲。三十萬,值了。】
我端起茶杯,微笑著聽著他內(nèi)心的污言穢語,胃里一陣翻騰。
整個見面過程,王麗芬都在極力地推銷我,夸我溫順、聽話、懂事,是做老婆的最佳人選。
我全程保持著微笑,偶爾點頭,扮演著一個害羞內(nèi)向的角色。
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,我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。
回家后,王麗芬對我的表現(xiàn)很滿意。
【看來這丫頭還是聽話的。等彩禮到手,就趕緊把她嫁出去,省得在家里礙眼?!?/p>
我回到房間,聽著那段錄音,王麗芬諂媚的聲音,張老板猥瑣的聲音,還有他們內(nèi)心那些不堪入耳的想法,交織在一起。
我面無表情地將錄音保存好,然后拿出了紙和筆。
是時候,為我的家人們,量身定做他們的專屬地獄了。
第一個,就從我最“親愛”的弟弟,林宇開始。
林宇,二十歲,大二學(xué)生。被寵壞的巨嬰,眼高手低,極度虛榮,對物質(zhì)有著近乎病態(tài)的追求。他想要我的手機,想要最新款的球鞋,想要在同學(xué)面前炫耀。
他的欲望,就是他最致命的弱點。
而我,要做的,就是將他的欲望,放大到極致,然后,看著他被自己親手點燃的火焰,燒成灰燼。
周末,林宇的幾個同學(xué)來家里玩。
我聽到他們在房間里高談闊論,林宇又在吹牛。
“我跟你們說,最近新出的那款‘星環(huán)’游戲機,我姐說了,等我生日就給我買一臺!”
一個同學(xué)羨慕地說:“哇,宇哥,你姐對你真好??!”
另一個同學(xué)則在心里偷笑:【切,又吹牛。誰不知道他姐是個藥罐子,他家什么情況,我們還不清楚嗎?】
我端著一盤水果,敲開了林宇的房門。
“小宇,和同學(xué)玩呢?吃點水果吧?!蔽倚Φ脺厝?。
“知道了,放那吧?!绷钟铑^也不回。
我放下果盤,狀似無意地開口:“對了,小宇,你不是一直想要那臺‘星環(huán)’游戲機嗎?我看了一下,要五千多呢。我最近手頭有點緊,可能……”
林宇的臉色立刻就變了。
他那幾個同學(xué)的眼神,也變得玩味起來。
我能聽到他內(nèi)心的咆哮:【林知夏你個賤人!你敢在老子同學(xué)面前拆我的臺!你給我等著!】
我假裝沒看到他的臉色,繼續(xù)“善解人意”地說:“不過,我前幾天看到一個App,叫‘青春貸’,說是專門給大學(xué)生提供助學(xué)金的,利息很低,審核也快。你要是真想要,可以去看看,就當(dāng)是……提前預(yù)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了?!?/p>
我說完,就在他同學(xué)憋著笑的目光中,和林宇瞬間亮起來的眼神中,微笑著退出了房間。
我的好弟弟,通往地獄的大門,我已經(jīng)為你打開了。
手機好玩嗎?
不,欲望的深淵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