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菜市場的「砍價名場面」成了全網(wǎng)爆款，連帶著林悠三個月前直播嗦粉噴汁的視頻都被扒了出來，剪輯成「癲王進化史」合集，播放量破億，成了網(wǎng)友們的快樂源泉。網(wǎng)友們給她起了個新外號——「鋼化玻璃恐龍」，說她看著瘋瘋癲癲，實則堅硬得很，打不碎，錘不爛。
林悠對此毫不在意，她正忙著研究沈珩送的煤氣罐。「你說這玩意兒能當(dāng)啞鈴用嗎？」她舉著煤氣罐在屋里轉(zhuǎn)圈，恐龍尾巴差點掃倒花瓶，里面的玫瑰花掉了一地，「練出肌肉，以后砍價更有底氣，誰不服就直接扛著煤氣罐跟他理論。」她覺得有肌肉挺好，不容易被欺負。
李姐把一份合同拍在桌上，頭都大了：「別練了，廚具品牌找你代言了！還有消防總局的公益片，說讓你演個『安全宣傳員』，扛著煤氣罐教大家注意事項，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?！?/p>
「代言煤氣罐？」林悠眼睛一亮，像只發(fā)現(xiàn)了骨頭的小狗，「有代言費嗎？？能買一卡車嗎？」她覺得要是能代言煤氣罐，以后買煤氣罐就能打折了。
「代言費七位數(shù)！」李姐敲了敲她的腦袋，恨鐵不成鋼，「夠你買一火車的螺螄粉了！還有，沈氏集團的律師函撤了，他們特助說，沈總覺得『肖像權(quán)使用很有創(chuàng)意』，不追究了，還說下次可以提前打個招呼，給個授權(quán)。」
林悠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：「他是不是想請我當(dāng)砍價代言人？專門負責(zé)幫他公司砍價，能省不少錢呢，我這技術(shù)，絕對專業(yè)。」她覺得這是個好主意，雙贏。
「你能不能別總惦記砍價？」李姐翻出件新衣服，往她身上比劃，「明天『心意互選』，穿這個，別再穿你的恐龍服了，正經(jīng)點，給男嘉賓留點好印象。」
那是件淡藍色的連衣裙，領(lǐng)口繡著小雛菊，看著清新又乖巧，跟林悠平時的風(fēng)格完全不符。林悠捏著裙子下擺轉(zhuǎn)了圈，皺著眉頭：「這能揣下保溫桶嗎？我怕餓?！?/p>
「不能！」李姐咬牙，一字一句地說，「明天不準帶你的螺螄粉！也不準提煤氣罐！乖乖的，像個女孩子！」
第二天一早，「心意互選」環(huán)節(jié)在花園舉行。嘉賓們要把寫給心儀對象的卡片放進對方的信箱，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。蘇淼淼穿著白色長裙，手里捏著粉色信封，站在沈珩的信箱前，擺了半天姿勢，就等鏡頭掃過來，想營造一種歲月靜好的氛圍。她昨晚讓助理查了，沈珩的信箱位置是固定的，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沈珩看到她的信。
林悠卻蹲在地上，用樹枝在泥里畫煤氣罐，畫得還挺像，旁邊還畫了個小人扛著它，看起來自得其樂。陸予安走過來，遞給她一張卡片，推了推眼鏡：「林老師，該投信了，這是流程。」
「投給誰?。俊沽钟铺ь^，一臉茫然，「許爍太吵，你太悶，剩下的都是女的……要不投給你？你雖然悶，但至少不坑人?！顾钦嫘挠X得陸予安人不錯，就是太死板了。
陸予安的臉瞬間紅了，像煮熟的蝦子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：「林老師，這是流程，不是選合作伙伴……」
林悠嘆了口氣，從口袋里掏出張皺巴巴的紙，上面用鉛筆寫著：「誰能幫我扛煤氣罐，我就選誰。力氣大的優(yōu)先，會修煤氣灶的加分?！顾戳巳Γ鸭埲M了沈珩的信箱——反正他是老板，扛煤氣罐是應(yīng)該的，而且他看起來力氣就挺大。
蘇淼淼看到這一幕，嘴角勾起抹冷笑，眼里閃過一絲算計。她等林悠走遠，悄悄把自己的信封塞進去，又把林悠那張紙抽出來，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，動作迅速，像只偷東西的貓。她不能讓林悠這種人玷污了沈珩的信箱。
觀察室里，沈珩看著監(jiān)控畫面，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，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聲響，眼神深邃，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助理低聲說：「沈總，蘇小姐把林小姐的卡片扔了?！?/p>
沈珩沒說話，只是按下了對講機：「把花園角落的監(jiān)控調(diào)出來，放大。我要看清楚?！顾挂纯矗@只恐龍又寫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。
畫面里，林悠正蹲在假山后，用手機拍螞蟻搬家，看得津津有味。她嘴里念念有詞：「搬家要齊心協(xié)力，就像扛煤氣罐，一個人不行，得兩個人……人多力量大，螞蟻都懂的道理，有些人就是不懂?！顾钦娴挠X得螞蟻很厲害，那么小的個子，能搬動比自己大好幾倍的東西。
沈珩看著她認真的側(cè)臉，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陰影，竟有種說不出的可愛。他突然對助理說：「去把法務(wù)部那批新到的《燃氣安全手冊》拿來，送下去給林小姐。全套的，最新版的?！?/p>
助理懵了：「現(xiàn)在？這時候？送這個？」
「現(xiàn)在?！股蜱竦恼Z氣不容置疑，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，「告訴她，這是考試范圍，下次抽查，考不過扣工資?！顾X得林悠既然這么喜歡研究煤氣罐，不如讓她系統(tǒng)學(xué)學(xué)，省得哪天真出什么事。
沒過多久，工作人員就捧著一摞厚厚的手冊找到林悠。她抱著手冊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笑得合不攏嘴：「真的給我的？這么多？夠我看好久了，比那些情情愛愛有意思多了?！顾钦娴膶@些感興趣，覺得能學(xué)到東西。
「沈總說，讓您好好學(xué)，下次要考的?！构ぷ魅藛T憋笑，覺得這倆人的互動實在太奇怪了。
林悠立刻盤腿坐下，翻開手冊看，看得十分認真，還拿出筆在上面做筆記，像個聽話的好學(xué)生。
蘇淼淼看著這一幕，氣得差點把手里的信封撕了，指尖都在發(fā)抖。她走到林悠面前，假惺惺地說：「林老師還在看書啊？是不是沒人選你，心情不好，只能靠看書打發(fā)時間？」
林悠頭也沒抬，翻了一頁書：「我在研究怎么安全使用煤氣罐，比看你們談戀愛有用多了，至少能保命?！?/p>
就在這時，沈珩突然從二樓走了下來。嘉賓們都愣住了，連主持人都忘了流程，全場一片寂靜，只能聽到風(fēng)吹過樹葉的聲音。沈珩徑直走到林悠面前，彎腰拿起她手里的手冊：「看到哪了？看得懂嗎？」
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下來，大概是看她對著手冊傻笑的樣子，覺得有點刺眼。
林悠指著一頁，認真地說：「這里，說要定期檢查減壓閥，三個月一次，這個很重要，不然容易爆炸。我家以前那個就沒檢查，差點出事?！顾肫鹨郧白獾姆孔樱簹夤尥蝗宦?，嚇得她一夜沒敢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