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魔交戰(zhàn),我遭魔物算計墜落魔淵時,以為會尸骨無存。
不料卻被一個隱居深淵的男子所救。 他總是冷漠,不近人情,
卻又總在我難受時默默遞來靈藥。 我納悶,這真是個奇怪的人,離開那天,我們不歡而散。
直到魔域大軍封淵堵路,他踏破虛空而來,身上散發(fā)出遮天蔽日的魔威,
在我祭出神格與墮魔同歸于盡時。 他耗盡半生修為護(hù)我神魂不滅,送入輪回。歷經(jīng)千載,
他滿頭銀霜,懷中輪回盤滾燙,他卻突然將那無意撞入他懷中的賣花女扯入懷中,
「終于……找到你了!!1 墜落深淵我從未想過,自己的墜落會如此狼狽。背后,
是撕裂般的劇痛,上古魔獸凝聚著腐毒與詛咒的爪痕,像烙鐵般烙印在我的神骨上。
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深入骨髓的痛楚。下方,是翻涌不息的深淵魔氣,
帶著刺骨的陰寒和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。完了。這個念頭絕望地滑過我混沌的意識。
神骨染魔毒,神力潰散如沙,
從九天之上墜入這魔障深淵……尸骨無存恐怕都算是最仁慈的結(jié)局?!妇瓦@樣……結(jié)束了嗎?
」我闔上沉重的眼皮,最后一點(diǎn)凝聚的神力在指尖微弱地閃爍了一下,終究熄滅,
任由黑暗徹底吞沒自己?!钊牍撬?,碾碎神魂般的痛楚,蝕骨之毒如同跗骨之蛆,
在我斷裂的神骨中瘋狂啃噬、這是我意識回歸最初的感覺。我本能地蜷縮。
喉嚨里全是血腥的鐵銹味,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伴隨著灼熱的刺痛,仿佛吸入了燒紅的炭粒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股異常清涼的氣息觸碰上了我干裂的唇。帶著奇異的草木芬芳,
瞬間壓下了喉間的灼痛與血腥。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,清潤的冰涼感順著喉嚨滑下,
所過之處,那肆虐的蝕骨之毒帶來的炙熱痛楚,竟被奇跡般撫平了一絲。我掙扎著,
費(fèi)盡力氣,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。視線模糊而晃動,像隔著一層水霧。最先映入眼簾的,
是一片規(guī)則不平的黑巖穹頂??諝庵袕浡睦滟龤庀?,這黑巖……恐怕并非凡物。
這里……不是魔淵底部?我混沌的思維艱難地轉(zhuǎn)動著。眼睛試圖看清周圍。
這是一個極其簡潔、甚至可以說是空曠的石洞。除了身下這張鋪著厚厚干草的石榻,
角落里一張同樣由黑石打磨而成的矮幾,上面隨意地放著一個盛水的粗糙陶碗,再無他物。
洞壁光滑,似乎被精心打磨過,唯一的入口被一簾水幕遮擋,準(zhǔn)確來說,是一個防御法陣。
從上面蘊(yùn)含的能量波動來看,倒是個十分精妙的玩意兒。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石榻邊。
一個身影靜靜地坐在那里,背對著我,身姿挺拔如孤峰。墨色的長發(fā)隨意束在腦后,
幾縷發(fā)絲垂落在肩頭,襯著一身同樣簡潔的玄色布衣。他微微低著頭,
似乎在專注地看著掌心。洞內(nèi)光線昏暗,只有水幕透入的微弱紫芒勾勒出他冷硬的側(cè)臉線條,
下頜繃緊,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疏離和深不見底的沉寂。是他救了我?我心中驚疑不定。
深淵之中,竟有生靈能在蝕骨爪下將我撈起?更詭異的是,這地方……竟如此“干凈”,
干凈得不像屬于魔淵。2 默默守護(hù)「咳……咳咳……」蝕骨之毒帶來的翻涌再次襲來,
我忍不住劇烈地咳嗽,每一次震動都讓我感覺自己快要散架,溫?zé)岬难z再次溢出唇角。
那個背影動了一下。他并未回頭,只是沉默地伸出手,將放在矮幾上的那個陶碗端起,
遞了過來。碗里盛著半碗清澈的液體,散發(fā)著和之前喂入她口中一樣的草木芬芳,
在昏暗的光線下,隱隱能看到碗底沉淀著幾縷極其細(xì)微的暗金色流光。
我看著那只伸到面前的手。手指修長,骨節(jié)分明,皮膚是冷玉般的色澤,
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。這不像是一雙屬于深淵魔物的手,
更不像屬于那些茹毛飲血的兇戾存在?!钢x……謝……」我艱難地吐出兩個字,
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。我嘗試抬起手臂去接碗,但手臂剛動了一下,
蝕骨之毒帶來的劇痛便讓我倒抽一口冷氣,冷汗瞬間浸濕了額發(fā)。那只手頓了一下,
似乎有些微不可察的遲疑。隨即,他微微側(cè)過身。我終于看清了他的正臉。
那是一種極具沖擊力的俊美,五官深邃如刀削斧鑿,每一筆都恰到好處。
膚色是一種常年不見天日的冷白,薄唇緊抿,透著一股近乎冷酷的漠然。然而,
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。那是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,眸色是極致的純黑,
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線,幽邃得令人心頭發(fā)顫。此刻,那深潭般的眼眸正看著我,
里面平靜得像結(jié)了冰的湖面??删驮谶@極致的冰冷之下,
我恍惚間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快閃過的……什么?羞澀?他沒有說話,
只是將碗沿更近地遞到我的唇邊,動作笨拙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。我遲疑了一下,
還是就著他的手,小口小口地啜飲著碗中的藥液。那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,
帶著微弱的草木生機(jī),絲絲縷縷地融入我殘破的身體,勉強(qiáng)壓制著蝕骨之毒的瘋狂反撲。
藥液里似乎還混雜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力量,
溫和卻又無比堅韌地護(hù)住了我即將潰散的心脈本源。我心中震驚,這究竟是什么東西?
竟如此神奇?一碗藥喝完,蝕骨之毒帶來的劇痛似乎被暫時壓制下去幾分,讓我得以喘息。
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抬眼看他,聲音依舊虛弱,但清晰了一些:「多謝閣下……救命之恩,
不知……此地何處?閣下……如何稱呼?」他收回陶碗,隨手放在矮幾上。動作干脆利落,
沒有一絲多余。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再次落在我臉上,帶著極致淡漠的平靜?!笭a淵?!?/p>
他的聲音響起,低沉而平緩,帶著一種奇特的磁性,沒有任何情緒起伏,也聽不出喜怒,
單從名字來看也辨不出身份。他看著水簾之外,緩緩?fù)鲁鏊膫€字「此地,深淵?!?/p>
深淵之底……竟有這樣一個地方?我心中疑竇更深。眼前這個自稱“燼淵”的男子,
氣息深沉內(nèi)斂,我重傷之下完全無法感知其深淺,但絕非尋常人物。
他身上沒有魔物那種暴戾嗜血的氣息,反而有種……淡泊的沉靜,甚至可以說是“干凈”。
而且,他給我喝的藥,那奇特的、能暫時壓制蝕骨之毒的力量……絕非魔淵產(chǎn)物?!改薰??!?/p>
我報上自己的名字,觀察著燼淵的反應(yīng)。神女霓光的名號,在深淵魔物之中,
應(yīng)該如同死敵的烙印。燼淵只是幾不可察地點(diǎn)了下頭,幽深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漣漪,
仿佛聽到的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名字。他站起身,
玄色的衣袍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與石洞的陰影融為一體?!胳o養(yǎng)?!顾粝聝蓚€字,
聲音依舊平淡無波,然后轉(zhuǎn)身走向那流動的水簾。水簾如同有生命般,
在他靠近時無聲地向兩側(cè)分開,隨即在他身后迅速合攏,將洞外與洞內(nèi)的氣息隔絕開來。
石洞內(nèi)再次恢復(fù)了死寂,只剩下自己粗重而痛苦的呼吸聲,
以及水簾流淌時發(fā)出的、如同低語的細(xì)微聲響。深淵之下,燼淵……我默念著這個名字,
疲憊地閉上眼。魔淵之下,竟還藏著一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?蝕骨之毒的糾纏,
如同跗骨之蛆,將時間拉得無比漫長而粘稠。我在昏沉與劇痛的交替中,
如同在無邊的苦海里沉浮。每一次意識短暫地掙脫黑暗的泥沼,
感受到的便是斷裂神骨處傳來的、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,
以及蝕骨之毒在經(jīng)脈中瘋狂啃噬蔓延的灼熱和冰冷交織的折磨。每一次沉重的呼吸,
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喉嚨深處火燒火燎的痛楚。然而,總有一道沉默的身影,
在她被痛苦折磨得瀕臨崩潰的邊緣出現(xiàn)。燼淵。他像一道無聲無息的影子。
有時是我在劇痛中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、意識模糊時,唇邊會觸碰到溫潤的陶碗邊緣,
那股帶著奇異草木清香的藥液滑入喉嚨,如同甘霖,暫時澆熄蝕骨之毒燃起的烈焰。
有時是我咳得撕心裂肺,神血染紅干草,痛苦蜷縮時,一只微涼的手會輕輕托住我的后頸,
助我稍稍直起身,方便我喘息,然后將一枚散發(fā)著微弱清氣的不知名墨綠色葉片放在我舌下。
那葉片入口即化作一道清涼的細(xì)流,瞬間撫平喉間如刀割般的灼痛。他從不言語。
遞藥的動作穩(wěn)定而精準(zhǔn),沒有一絲多余,也從不觸碰我身體的其他地方。
深潭般的眼眸里也尋不到一絲關(guān)切或憐憫的痕跡。仿佛這一切,
都只是某種刻板的、無需思考的例行公事。有時候我時常在想,這樣的人究竟為何會救我?
我虛弱地靠在石壁上,看著燼淵將一枚新的、帶著露水的暗紫色漿果放在矮幾上,
又沉默地轉(zhuǎn)身走向水簾。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峭,玄衣幾乎融入石壁的陰影?!笭a淵……」
我的聲音依舊嘶啞,帶著重傷未愈的虛弱,「你……為何救我?」
這個問題在我心中盤桓已久。他是什么身份,為何會在魔淵底部?
又為何能將這里的魔氣處理得這么干凈?神秘而強(qiáng)大,讓我忍不住想要去探究。
燼淵的腳步在水簾前頓住。他沒有回頭,只是沉默地立在那里,像一尊凝固的石像。
洞內(nèi)只有水簾上流淌的細(xì)微聲響。過了許久,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,
他那低沉平緩的聲音才響起,沒有任何情緒波瀾,
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(guān)的事實:「墜落于此,便救了。」理由簡單得近乎敷衍,
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(dāng)然的漠然。說完,水簾無聲分開,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。
我望著那重新合攏的水簾,心中疑云更重。墜落于此便救?這深淵每日墜落的生靈不知凡幾,
難道他個個都救?這解釋不通。我低頭,
看著自己依舊被蝕骨之毒侵蝕、泛著不祥暗色的掌心。
若非燼淵那奇特的藥和藥液中那堅韌的力量護(hù)持,
我恐怕早已在魔毒與傷勢的雙重折磨下神格崩解。他究竟是誰?
那藥液里……到底是什么力量?就在這時,石洞外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騷動。
那并非魔物常見的狂躁嘶吼,是什么人在外面?我心中一動,強(qiáng)忍著劇痛,
掙扎著挪到靠近水簾的石壁邊緣,透過那流動的光暈,小心地向外望去。
3 奇怪女子只見洞外不遠(yuǎn)處,一個身影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。那是一個女子,
身形窈窕,穿著一身明顯不合時宜、甚至有些破損的淺紫色紗裙,
此刻沾滿了污濁的泥濘和暗綠色的魔物汁液,狼狽不堪。她有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,
此刻卻因極度的執(zhí)拗而顯得有些扭曲,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燼淵消失的方向,
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癡迷和不顧一切的渴望。她似乎想強(qiáng)行闖過那道無形的屏障,
一次次嘗試,又一次次被柔和卻無可抗拒的力量彈開,跌倒在地。每一次摔倒,她都咬著牙,
指甲深深摳進(jìn)身下的黑色泥土里,留下道道血痕,然后掙扎著爬起來,再次嘗試。
那淺紫色的裙擺被尖銳的石棱劃破,滲出點(diǎn)點(diǎn)猩紅?!笭a淵……讓我進(jìn)去……求求您……」
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壓抑地響起,充滿了卑微的乞求,
“我……我知道錯了……我以后再也不受別人蠱惑……傷害你……!!
”當(dāng)女子再次被無形的力量彈開,重重摔在一塊尖銳的黑石上,悶哼一聲,
肩頭的衣衫瞬間被劃破,鮮血染紅了淺紫色的紗。她蜷縮在地上,
身體因疼痛和絕望而微微顫抖,眼淚混著臉上的污濁流下,卻依舊死死盯著石洞的方向,
不肯離去。那眼神里的癡纏與不顧一切,讓我這個旁觀者都感到一陣心驚。青嬈。
我從她破碎的哭訴中,捕捉到了這個名字。日子在傷痛與藥香中緩慢流淌。
蝕骨之毒的兇焰在燼淵那奇特藥液的持續(xù)壓制下,終于被勉強(qiáng)束縛住,不再瘋狂反撲。
斷裂的神骨雖然依舊傳來陣陣隱痛,但至少不再時刻威脅著我的神智。
我的臉色依舊蒼白如雪,但眼中已恢復(fù)了幾分神采。這日,燼淵如往常一樣,
在洞內(nèi)無聲地忙碌片刻后,便轉(zhuǎn)身欲離開?!笭a淵,」我開口叫住了他,
聲音比之前清亮了許多,帶著一絲遲疑,「我能……出去看看嗎?就在洞口附近。」
我指了指那隔絕外界的水簾。被困在這石洞中養(yǎng)傷許久,
對外界的好奇和對這深淵異樣“平靜”的探究,讓我忍不住提出請求。燼淵的腳步頓住,
沒有回頭。洞內(nèi)一片寂靜,只有水幕流淌的微響。
就在我以為他又會像之前那樣沉默地拒絕或直接離開時,他低沉的聲音響起:「不可遠(yuǎn)離?!?/p>
依舊是簡潔的四個字。水簾無聲地向兩側(cè)分開,我扶著冰冷的石壁,小心翼翼地踏出石洞。
4 淵息星曇眼前的景象讓我微微一怔。并非想象中的美好和平靜,
這是一片位于巨大黑色峭壁凹陷處的平臺,平臺邊緣便是深不見底的幽暗懸崖。
腳下的土地是深沉的紅褐色,寸草不生。幾塊巨大的、形態(tài)奇異的黑色怪石散落在平臺邊緣,
成為天然的屏障。然而令我意外的是,這樣一個頹敗之地,在靠近石洞入口的崖壁縫隙間,
竟頑強(qiáng)地生長著一小片植物。那是一種低矮的藤蔓,葉片呈墨綠色,
脈絡(luò)間流淌著極淡的暗紫色微光。藤蔓間零星點(diǎn)綴著幾朵碗口大的花,花瓣是半透明的,
層層疊疊,花蕊處卻凝聚著一小團(tuán)柔和純凈的乳白色光芒,如同微縮的星辰,
在濃重的頹敗背景中,散發(fā)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美感??諝饫飶浡还汕遒湎?,
正是燼淵藥液中的那種草木氣息。我走到那花叢邊,蹲下身,指尖輕輕拂過那冰涼的花瓣,
感受著那微弱卻純凈的光芒中蘊(yùn)含的一絲奇異的生命力。這絕非魔淵能自然孕育之物。
「它們叫‘淵息星曇’?!?fàn)a淵低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。我回頭,
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幾步之外,目光也落在那片奇異的花叢上。
他手中拿著一個同樣是黑色巖石打磨的粗糙容器,
里面盛著半碗清澈的、散發(fā)著微弱靈氣的泉水。「生于絕地,向死而生?!?fàn)a淵走到花叢旁,
俯身,將石碗中的靈泉水極其小心、均勻地澆灌在星曇的根部。他的動作專注而穩(wěn)定,
仿佛在進(jìn)行某種神圣的儀式。那冰冷的、線條冷硬的側(cè)臉,在星曇微弱光芒的映照下,
似乎也柔和了極其微小的一絲弧度?!负苊溃皇菃??」
我看著那努力在黑暗中綻放微光的花朵,由衷地輕嘆。我抬頭看向燼淵,
試圖從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捕捉一絲認(rèn)同或別的情緒。燼淵澆完水,直起身。
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深潭般的眼眸掃過我依舊帶著病容的臉,
眉頭似乎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,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。他收回目光,
語氣恢復(fù)了慣常的平淡:「此地尚有濁氣,久留無益。回?!拐f完,他不再停留,
拿著空了的石碗,轉(zhuǎn)身走向石洞。我看著他的背影,
又低頭看了看腳邊在魔氣中靜靜吐露微光的星曇,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。
這個沉默寡言、氣息莫測的男人,在這污濁的深淵絕地,竟開辟出這樣一方奇異的“凈土”,
還照料著如此脆弱而美麗的生命。我對他的戒備和疑慮,不知不覺中,又悄然松動了幾分。
就在我準(zhǔn)備跟隨燼淵返回石洞時,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平臺邊緣一塊巨大黑石的陰影處,
似乎有東西動了一下!5 青嬈的怨恨我心頭一凜,猛地轉(zhuǎn)頭望去。只見那塊巨大黑石背后,
半張臉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。正是之前見過的那個淺紫色紗裙女子——青嬈!
她顯然躲在那里很久了,衣裙還是那一套,但明顯潔凈了很多。此刻,
她那雙原本楚楚可憐的眼睛,正直勾勾地、死死地盯著我,
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、淬毒般的嫉妒和怨恨!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,
瞬間纏繞上我的心頭,讓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。青嬈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,
我卻清晰地讀出了那口型——充滿了惡毒的詛咒:「賤人!」我瞳孔微縮,
下意識地后退半步,脊背繃緊。沒想到青嬈竟執(zhí)著至此,一直潛伏在附近窺視。
青嬈發(fā)現(xiàn)我看到了她,非但沒有躲閃,眼中的怨恨反而更加熾烈瘋狂。她死死地剜了我一眼,
那眼神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,然后才猛地縮回黑石之后,
一陣細(xì)碎的、帶著倉惶和恨意的腳步聲迅速遠(yuǎn)去,消失在平臺邊緣嶙峋的石筍群中。平臺上,
只剩下頹敗的景象和星曇微弱的冷香。我站在原地,
方才因星曇而起的些微波瀾瞬間被青嬈那淬毒的眼神凍結(jié)。深淵之中,危機(jī)果然無處不在。
蝕骨之毒的陰影終于被驅(qū)離到神骨深處最頑固的角落,雖未根除,卻已無法再撼動我的根本。
神骨上的裂痕在神力緩慢而持續(xù)的滋養(yǎng)下,開始彌合。體內(nèi)沉寂的神力源泉,
如同解凍的冰河,重新煥發(fā)出微弱卻堅定的生機(jī),
涓涓細(xì)流開始沿著受損的經(jīng)脈艱難地循環(huán)往復(fù)。力量回歸的感覺,讓我?guī)缀跻湎聹I來。
我嘗試著調(diào)動一絲神力,指尖凝聚起一點(diǎn)微弱卻純凈的淡金色光芒,雖然轉(zhuǎn)瞬即逝,
卻足以照亮我心中積壓已久的陰霾。我必須離開這里了!6 離開然而,
每次我嘗試向燼淵提及離開的意愿,得到的回應(yīng)總是那深潭般的沉默,
或是極其簡短、毫無商量余地的兩個字:「未愈?!?/p>
他依舊定時送來藥液和那種能補(bǔ)充微弱神力的暗紫色漿果,但態(tài)度卻比之前更加疏離。
那雙純黑的眼眸,在她試圖靠近洞口或提出離開時,會變得更加深邃冰冷,仿佛無聲的警告。
這種無形的禁錮感,讓我心中的疑慮和不安重新翻涌上來。他到底是誰?為何要救我?
又為何……不讓我離開?那藥液中奇異的力量,這深淵中不正常的“凈土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