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殿,殿下,是,是中毒……】
【焉支山獨有的斷魂草,無色無味,三日內(nèi)與常人無異,三日后毒發(fā),一刻斃命,無藥可醫(yī)。】
蕭妄氣得青筋暴起,一腳踹翻了太醫(yī)。
【庸醫(yī)!胡說八道什么?!】
【三天前你不是給未央診過脈嗎?!】
【那時候都沒發(fā)現(xiàn)她中毒,如今為了逃避責罰,就開始胡編亂造嗎?!】
姜太醫(yī)突然想起了我的異樣。
他跪行到蕭妄腳下,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。
【殿下恕罪,那天太子妃死活不讓臣診脈,說自己已無大礙?!?/p>
【臣不敢以下犯上,只能離開了?!?/p>
【臣也沒想到會這樣?。 ?/p>
蕭妄眉心一跳,不敢相信地問:【你什么意思?】
【莫非想告訴孤,那時候未央已經(jīng)知道自己中毒了?】
姜太醫(yī)看著蕭妄眼眶紅得像頭即將發(fā)瘋的獅子,哪里還敢妄言?
【臣不敢胡說!】
【還請殿下再查查!】
蕭妄拳頭緊握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【沒錯,未央不會舍得離開孤的。】
【一定是有人害她!】
【來人,去把照顧太子妃的丫鬟都給孤提過來!】
不大一會兒,親衛(wèi)便氣喘吁吁地折返回來。
他驚恐地回稟蕭妄:【殿下,沒,沒了?!?/p>
【太子妃兩日前遣散了所有下人。】
【大伙兒早都拿著賣身契離開太子府了……】
蕭妄認定了我是被人害死的。
派出了一半的府兵去尋找我從前的下人。
另外一半,則被他安排去了各個地方。
不管名氣大小,只要是大夫,全都請來太子府。
他再顧不得皇帝的吩咐,更顧不得會不會惹人懷疑,一門心思只想將我從鬼門關(guān)拉回來。
等待的日子最是讓人揪心。
為了不讓我的尸體腐敗,蕭妄將我放進了冰窖。
寒氣入骨的冰窖里,蕭妄日夜不離地守著我,染了風寒也不肯離開半步。
親衛(wèi)見他咳嗽得越來越厲害,擔憂地勸道:【殿下,先出去養(yǎng)病吧?!?/p>
【屬下替您陪著太子妃?!?/p>
【若是有消息,屬下定第一時間回報?!?/p>
蕭妄猛烈地咳出一口血,染紅了雪白的絹帕。
可他依舊固執(zhí)。
【不行,害未央的人還沒查到,萬一他再動手怎么辦?】
【再說了,如果有人能治好未央,她醒來第一時間定是想看見孤的?!?/p>
【所以孤不能離開,孤得守著?!?/p>
可惜,蕭妄遲遲沒有等到這一天。
在第二百九十九個大夫說出無能為力時,蕭妄的防線徹底崩潰了。
他忍了好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。
他抱著我僵硬的尸體,無助地自言自語:【未央,孤該怎么救你???】
我坐在冰棺上,苦澀地看著眼前的一幕,雙眼潮濕。
我不明白,人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失去了,才會知道后悔?
正出神,蕭妄突然擦了一把眼淚,病急亂投醫(yī)道:【去,把司天監(jiān)的人給孤叫來!】
【他們不是自稱活神仙嗎?一定會有法子救未央的!】
親衛(wèi)神色黯淡地嘆了口氣,壯著膽子道:【殿下,別再折騰太子妃了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