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節(jié)油潑上我為軍區(qū)匯展準(zhǔn)備的畫時,未婚夫周建軍正把他的“好妹妹”白曉蓮護(hù)在身后,
像護(hù)著什么稀世珍寶。畫上,我為他畫的軍裝英姿,被腐蝕得面目全非。他卻擰著眉,
對我吼:“小蓮不是故意的,姜禾你別嚇著她!”我笑了,當(dāng)著大院所有人的面,拿起畫筆,
蘸著那灘惡心的油彩,在他臉上畫了一只大王八?!爸芙ㄜ?,這門婚事,我不同意。另外,
你被我甩了,通知你一下。”01“刺啦——”一聲尖銳的撕裂聲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
捅進(jìn)我的心臟。我為軍區(qū)美展熬了三個月的心血——《衛(wèi)國者》,被一把裁紙刀從中斷開。
畫上,我未來的丈夫,周建軍,身著戎裝,英姿颯爽,此刻卻被攔腰斬斷,一分為二。
動手的人,是周建軍從鄉(xiāng)下帶來的“干妹妹”,白曉蓮。她手里還攥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刀,
臉上掛著淚,抖得像秋風(fēng)里的落葉?!敖探憬悖?/p>
對不起……我、我就是想幫你裁一下畫布邊,我不知道會這樣……”我還沒開口,
周建軍一個箭步?jīng)_過來,將白曉蓮整個護(hù)在身后,寬闊的后背像一堵墻,隔開了我和她。
他的聲音,比外面的北風(fēng)還冷:“你吼什么!她都說了不是故意的,你還想怎樣?
”我氣得發(fā)抖,指著被毀掉的畫:“周建軍,你眼瞎嗎?這是意外?她一個農(nóng)村來的丫頭,
認(rèn)識裁紙刀?還知道從畫最關(guān)鍵的人物部分下手?”這幅畫,是我沖擊全國美展,
為自己爭取一個進(jìn)文工團(tuán)名額的唯一機(jī)會。為了它,我三個月沒睡過一個好覺。
周建-軍卻看都不看那幅畫一眼,他的眼睛里,只有身后那個哭哭啼啼的白曉蓮?!敖?!
我讓你注意你的態(tài)度!小蓮她爹是為了救我爹才犧牲的,我答應(yīng)過叔叔要照顧她一輩子!
她剛來城里,什么都不懂,你跟她計較什么?”“計較?”我氣笑了,“我的前途被她毀了,
你讓我別計較?”“不就是一幅畫嗎!你再畫一幅不就行了!”周建-軍說得輕描淡寫,
“小蓮膽子小,你別嚇著她。”那一刻,我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。這就是我愛了五年,
即將要嫁的男人。我深吸一口氣,逼回眼里的淚。我叫姜禾,是軍區(qū)大院里出了名的辣椒。
我爹是軍區(qū)后勤部的,職位不高,但我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?!靶?,周建-軍,你說的。
”我看著他,“再畫一幅是吧?”他以為我服軟了,臉色緩和了些:“你能這么想最好。
”我點點頭,走到畫架邊,拿起調(diào)色盤,擠出最濃的綠色。
在周建-軍和白曉蓮錯愕的目光中,我走到他面前,用畫筆蘸滿了顏料,
在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,慢條斯理地畫了一只惟妙惟肖的綠毛王八?!爸芙?軍,
”我看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,“這幅新畫,你還滿意嗎?
”大院里聞聲而來看熱鬧的鄰居們,瞬間爆發(fā)出壓抑不住的哄笑聲。周建-軍的臉,
比我調(diào)色盤里的顏色還精彩。他伸手想抹,卻把那油彩抹得更花了,綠油油的一片,
滑稽又狼狽?!敖?!你瘋了!”他怒吼?!拔爷偭??”我舉起手,
亮出我被裁紙刀劃破的手指,血珠子正一顆顆往下掉,“我告訴你周建-軍,今天這事,
沒完?!蔽肄D(zhuǎn)身,目光鎖定在他身后還在瑟瑟發(fā)抖的白曉蓮身上?!斑€有你,”我指著她,
“別裝了。你那點上不得臺面的心思,以為我看不出來?想搶我的男人,毀我的前途?
你還嫩了點?!闭f完,我不再看他們,徑直走向大院門口。我爹的老戰(zhàn)友,
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陸政委家就在隔壁。今天這事,必須有個說法。周建-軍想攔我,
被鄰居張嬸一把拉?。骸敖ㄜ姲?,這事是你不對,姜禾那畫多金貴啊,怎么能說毀就毀呢?
”我頭也不回,身后是周建-軍氣急敗壞的怒吼和白曉蓮嚶嚶的哭泣。我知道,
從我提筆在他臉上畫下那只王八開始,我和周建-軍之間,就徹底完了。但我姜禾,
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。毀了我的畫,斷了我的路?那我就讓你們也嘗嘗,
從云端跌落泥潭是什么滋味。02我沖進(jìn)陸政委家時,他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。
見到我滿臉淚痕、手上還滴著血的樣子,陸伯伯“嚯”地一下站了起來?!把绢^,
這是怎么了?誰欺負(fù)你了?”陸伯伯和我爸是過命的交情,他和我爸一樣,
都是從槍林彈雨里走出來的,身上那股威嚴(yán)勁兒,
比周建-軍那樣的年輕軍官不知強(qiáng)了多少倍。他有個兒子叫陸驍,常年不在家,
在最艱苦的邊防部隊,聽說已經(jīng)是全軍最年輕的團(tuán)級干部之一了,
是整個大院所有家長口中“別人家的孩子”。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,
氣得陸伯-伯把報紙“啪”地拍在桌上?!盎熨~東西!周家那小子,我看他是昏了頭了!
”他當(dāng)即就要去找周建-軍的父親,軍區(qū)后勤部的周副部長。我攔住了他:“陸伯伯,
這事您先別聲張。家丑不可外揚,我不想讓大家看我們家的笑話?!薄澳窃趺葱校?/p>
你受了這么大委屈,就這么算了?”陸伯伯吹胡子瞪眼?!爱?dāng)然不能算。
”我眼里閃過一絲冷光,“但對付小人,得用小人的法子。硬碰硬,
只會讓周建-軍更護(hù)著那個白曉蓮,還會落個我得理不饒人的名聲?!边@個年代,
名聲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重要了。陸伯伯看著我,眼神里多了幾分贊許:“那你打算怎么辦?
”“白曉蓮不是說她不是故意的嗎?那我就讓她‘證明’一下。”我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盤算。
周家的門檻,很快就被踏破了。我爸媽、陸伯伯,
還有幾個和我們家關(guān)系好的叔叔阿姨都聚在周家客廳,周副部長和他愛人臉色鐵青。
周建-軍臉上的油彩已經(jīng)洗掉了,但還是留著淡淡的綠印子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晦氣得很。
白曉蓮躲在他身后,哭得梨花帶雨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?!敖ㄜ姼?,都是我的錯,
你別為了我跟姜禾姐姐吵架……”她一邊哭,一邊怯生生地看著我,“姜禾姐姐,
我真的不是故生的……我給你跪下道歉,行不行?”說著,她膝蓋一軟就要往下跪。
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。周建-軍立刻扶住她,心疼得不行:“你這是干什么!你沒有錯,
不用跪!”他轉(zhuǎn)頭對著我,又是那副不耐煩的表情:“姜禾,你到底想怎么樣?
小蓮都愿意給你下跪了,你還想把她逼死嗎?”我沒理他,徑直走到白曉蓮面前,
拉起她的手,笑得特別溫柔?!懊妹茫炱饋?,我怎么會怪你呢?”所有人都愣住了,
包括周建-軍。我親熱地挽著白曉蓮的胳膊,對眾人說:“叔叔阿姨,爸,媽,陸伯伯,
你們都誤會了。小蓮妹妹就是不小心,她心里也難過著呢。這事就這么算了吧,我不要她賠,
也不要她道歉?!敝芙?軍的臉色好看了一點,大概以為我被長輩們壓著,不得不服軟。
他剛想開口說幾句場面話,我卻話鋒一轉(zhuǎn)?!安贿^,”我看向白曉蓮,眼神依舊溫柔,
“妹妹,你毀了我的畫,讓姐姐沒法參加美展了。姐姐不要你賠,但你總得幫姐姐做點什么,
彌補(bǔ)一下吧?”白曉蓮被我看得心里發(fā)毛,小聲問:“姐,姐姐想讓我做什么?”“簡單。
”我打了個響指,“我聽說,軍區(qū)馬上要組織下鄉(xiāng)慰問演出了,正好缺個報幕的。
我看妹妹你人長得水靈,聲音也好聽,不如就去試試吧?”下鄉(xiāng)慰問演出,聽著風(fēng)光,
實際上苦得不行。要去最偏遠(yuǎn)的哨所,一去就是一兩個月,風(fēng)吹日曬,回來至少脫層皮。
白曉蓮的臉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,哪吃得了這個苦。
她求助地看向周建-軍。周建-軍立刻反對:“不行!小蓮身體不好,她怎么能去那種地方!
”“哦?”我故作驚訝,“身體不好?我看妹妹你剛才哭得中氣十足,
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啊。再說了,這可是為人民服務(wù)的機(jī)會,是好事。建軍,你作為軍人,
思想覺悟不能這么低吧?”我一頂高帽子扣下去,周建-軍頓時啞口無言。
周圍的長輩們也紛紛點頭?!敖陶f得對,讓小蓮去鍛煉鍛煉也好。”“是啊,年輕人,
不能總想著享福。”周副部長為了平息事態(tài),也只能點頭:“建軍,就按姜禾說的辦。小蓮,
這也是個機(jī)會,你要好好把握?!卑讜陨徰劾锏臏I水瞬間變成了絕望。我心里冷笑。
白蓮花不是喜歡裝可憐博同情嗎?那我就把你放到最需要“奉獻(xiàn)”和“吃苦”的位置上,
讓你裝個夠。這只是第一步。游戲,才剛剛開始。03白曉蓮被趕鴨子上架,
第二天就跟著慰問演出的隊伍下鄉(xiāng)了。我特意去送了她??粗┲缓仙淼呐f軍裝,
臉上涂著厚厚的粉,卻依然掩不住那股子不情不愿的喪氣,我心情好極了?!懊妹茫?/p>
到了鄉(xiāng)下,要好好表現(xiàn),別辜負(fù)了大家對你的期望?!蔽依氖?,語重心長。
她勉強(qiáng)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。周建-軍站在一邊,臉色黑得像鍋底。他想說什么,
但在我爸和陸伯伯的雙重注視下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送走了白曉蓮,大院里清凈了不少。
周建-軍來找過我?guī)状危捓镌捦舛际亲屛野阉樕袭嬐醢四鞘陆o忘了,
然后把婚事繼續(xù)辦下去?!敖?,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幅畫生氣。但小蓮已經(jīng)去吃苦了,
你也該消氣了。我們的婚期都定了,請柬也發(fā)出去了,現(xiàn)在悔婚,我們兩家面子上都不好看。
”他站在我家門口,話說得理所當(dāng)然,仿佛我發(fā)脾氣只是在無理取鬧。我靠在門框上,
抱著手臂看他:“周建-軍,你是不是覺得,我姜禾這輩子非你不可?”他愣了一下,
隨即皺起眉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就是,婚不結(jié)了。”我平靜地通知他,
“請柬發(fā)出去了可以收回來,面子那東西,在你護(hù)著別人毀我前途的時候,我就不打算要了。
”“你!”他氣結(jié),“你別后悔!”“我最后悔的,就是答應(yīng)了你的求婚。
”我“砰”地一聲關(guān)上了門,隔絕了他那張寫滿不可思議的臉?;诨榈氖拢?/p>
在大院里掀起了軒然大波。周家覺得丟了面子,周建-軍的媽媽跑到我家來,
明里暗里地說我不懂事,說周建-軍為了我,連提干的機(jī)會都往后推了。
我媽當(dāng)場就懟了回去:“他提干是他的事,跟我家姜禾有什么關(guān)系?他要是真有本事,
還需要靠女人讓路?再說了,是他對不起我們家禾禾在先,現(xiàn)在倒打一耙,
你們周家就是這么教育兒子的?”兩家鬧得不可開交,婚事徹底告吹。我雖然心里痛快,
但也知道,這事還沒完。周建-軍這個人,心高氣傲,被我當(dāng)眾悔婚,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。
果然,沒過幾天,大院里就開始傳一些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。說我驕縱跋扈,容不下一個孤女。
說我嫌貧愛富,看周建-軍這次提干沒戲了,就立刻甩了他。甚至還有人說,
我早就跟別人好上了,悔婚只是找個借口。這些話,要多難聽有多難聽。我知道,
這背后肯定是周建-軍和周家在搗鬼。他們想把臟水都潑到我身上,把我搞臭。那段時間,
我走到哪兒都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眼光。我沒去辯解。因為我知道,語言是最蒼白無力的。
我要做的,是拿出實力,狠狠地打他們的臉。美展的截止日期,還有一個月。
所有人都以為我放棄了。我把自己關(guān)在畫室里,沒日沒夜地構(gòu)思新的作品。
被毀掉的《衛(wèi)國者》,是以周建-軍為原型?,F(xiàn)在,我看著他就惡心,自然不可能再畫他。
我需要一個新的主題,一個新的靈感。一天晚上,我熬得眼睛都紅了,還是沒有頭緒,
煩躁地走出家門想透透氣。大院的訓(xùn)練場上,有個身影還在不知疲倦地練習(xí)著格斗。
夜色很深,我看不清他的臉,只能看到他矯健的身姿,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感,
干脆利落,沒有一絲多余的花哨。那是一種純粹的,屬于軍人的力與美。我看得有些出神,
一個靈感猛地撞進(jìn)了我的腦海。為什么不畫他們?畫這些默默無聞,在訓(xùn)練場上揮灑汗水,
在邊防線上守護(hù)家國的普通士兵?他們才是真正的衛(wèi)國者。我激動得心臟怦怦直跳,
立刻跑回家,鋪開新的畫布。就在我準(zhǔn)備動筆的時候,家里的電話響了。
是我爸的司機(jī)張叔打來的,聲音焦急:“姜禾,你爸在倉庫盤點的時候,
被掉下來的箱子砸到腿了,現(xiàn)在送到軍區(qū)醫(yī)院了,你快過來!”我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
什么靈感、什么畫,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。04我瘋了一樣沖到軍區(qū)醫(yī)院,
手術(shù)室的燈還亮著。我媽坐在長椅上,眼睛通紅。“媽,我爸怎么樣了?”我的聲音都在抖。
“說是骨折,還在做手術(shù)?!蔽覌屪プ∥业氖郑鶝鲆黄?。我在手術(shù)室外來回踱步,
心亂如麻。我爸是家里的頂梁柱,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這個家就塌了。不知過了多久,
手術(shù)室的門開了。醫(yī)生摘下口罩,一臉疲憊:“手術(shù)很成功,腿保住了。不過是粉碎性骨折,
得好好休養(yǎng),至少半年下不了床?!蔽液臀覌屚瑫r松了一口氣。人沒事就好。可緊接著,
新的問題就來了。我爸是后勤部倉庫的主任,他這一倒下,工作怎么辦?周副部長,
也就是周建-軍他爸,很快就來醫(yī)院“探望”了。他假惺惺地說了幾句慰問的話,
然后話鋒一轉(zhuǎn),就提到了工作。“老姜啊,你這腿傷得不輕,得好好養(yǎng)著。倉庫那邊的工作,
不能沒人管。你放心,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讓建軍暫時接替你的位置,
保證給你管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?!蔽倚睦铩翱┼狻币幌隆_@哪是探望,這分明是來奪權(quán)的!
我爸管的那個倉庫,是整個軍區(qū)最重要的物資中轉(zhuǎn)站,油水足,位置也關(guān)鍵。
周家早就對此虎視眈眈了?,F(xiàn)在我爸一出事,他們立刻就迫不及待地伸手了。
我爸氣得臉色發(fā)白,卻又無可奈何。他現(xiàn)在是個病號,確實沒法工作?!鞍郑銊e急,
好好養(yǎng)傷?!蔽野醋∥野值氖郑粗芨辈块L,笑得一臉無害,“周伯伯,
讓我哥接替我爸的位置,這不合規(guī)矩吧?我哥可不是后勤系統(tǒng)的?!敝芙?軍是作戰(zhàn)部隊的,
把他調(diào)到后勤,這屬于違規(guī)操作。周副部長老奸巨猾,呵呵一笑:“特殊情況,特殊處理嘛。
建軍也是想為老領(lǐng)導(dǎo)分憂。再說了,這也是組織上的決定。
”他把“組織”兩個字咬得特別重。我明白,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把我爸的位置搶過去。
一旦讓周建-軍坐穩(wěn)了,等我爸傷好了,恐怕也回不去了。這家人,真是趕盡殺絕。
從醫(yī)院回家的路上,我腦子飛速運轉(zhuǎn)。硬碰硬肯定不行,周副部長的級別比我爸高。
我需要一個破局的辦法。路過訓(xùn)練場時,我又看到了那個在夜色中訓(xùn)練的身影。這次,
他好像是練完了,正拿著毛巾擦汗,往宿舍樓走。路過燈下時,光線照亮了他的側(cè)臉,
輪廓分明,鼻梁高挺。最引人注目的是,他左邊太陽穴附近,有一道很淺的疤痕,
像一道彎月。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?!巴荆埖纫幌?!”我開口叫住了他。他回過頭,
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。很英俊,但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。他的眼神像鷹一樣銳利,
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才開口,聲音低沉:“有事?”“我叫姜禾,住在前邊的三號樓。
”我做了個自我介紹,“我剛才看你訓(xùn)練,覺得……特別好。我想給你畫張像,可以嗎?
”我這個請求,唐突又冒昧。他皺了皺眉,顯然覺得我莫名其妙。“我不是模特。
”他冷冷地拒絕?!安徊徊?,你誤會了?!蔽亿s緊解釋,“我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美展,
我想畫一幅關(guān)于軍人的畫。我覺得你身上的氣質(zhì),特別符合我想要的感覺。
”我把被毀掉的畫,還有我爸住院,周家趁機(jī)奪權(quán)的事,簡明扼要地跟他說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??赡苁撬请p眼睛,雖然冷,但很干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