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一天的課程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,但早上禮堂的風暴余波尚未平息,午后,一股更加冰冷、更具壓迫性的風暴降臨霍格沃茨。
盧修斯·馬爾福的到來像一條毒蛇滑進了溫暖的巢穴。
他昂著下巴,鉑金色的長發(fā)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,手中那根鑲嵌著蛇頭的黑刺李木魔杖仿佛是他肢體的一部分,散發(fā)著無聲的威壓。
昂貴的龍皮靴踏在古老的石板上,發(fā)出清脆而孤高的回響,每一步都讓沿途的學(xué)生噤若寒蟬,自動分開一條道路。
他那雙與德拉科如出一轍卻更加冰冷的灰藍色眼睛,精準地鎖定在剛剛走出變形課教室的維恩身上。
那目光,像淬了毒的冰錐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、厭惡以及一種居高臨下的裁決意味。
德拉科緊跟在他父親身后,蒼白的臉上混合著委屈、憤怒和一絲終于找到靠山的底氣,他看向維恩的眼神,仿佛在看一件即將被清理的垃圾。
是的……昨天晚上被維恩“欺負”后,他一大早就寫了一封信,用貓頭鷹寄了出去給他的爸爸。
他要告訴他爸爸這句話并不是一句空話!
他要給這個骯臟的瘋子一點顏色看看!
看到盧修斯后,維恩的腳步頓住了。
并非因為恐懼——她缺乏那種情緒——而是生存的本能在瘋狂報警。這個男人比孤兒院的老師危險無數(shù)倍。
她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,像一頭感知到致命威脅的小獸,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里的舊魔杖。
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尖銳響起:
【警告!檢測到極高威脅目標:盧修斯·馬爾福!(?°?°?)】
【目標情緒波動:極致憤怒、殺意(未激活)、強烈保護欲(對德拉科)。預(yù)估心跳值:無法量化(極度危險!建議規(guī)避?。?/p>
【早就說了讓宿主按正常方法來賺心跳值了,現(xiàn)在好吧?校董找上門來了!要被開除了!(??д??)】
腦海里的家伙越來越吵了,維恩想。
“維恩·維爾克斯?”盧修斯的聲音不高,卻像冰冷的金屬刮過石板,清晰地傳遍走廊,讓所有偷看的學(xué)生都縮了縮脖子?!案襾?。鄧布利多校長需要和你,好好談?wù)勀隳切钊俗鲊I的行為?!?/p>
他刻意加重了“令人作嘔”一詞,帶著濃濃的諷刺。
沒有反抗的余地。
在絕對的權(quán)勢和力量面前,維恩那點孤兒院練就的掙扎技巧毫無用處。
麥格教授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不遠處,臉色比平時更加嚴峻,她對維恩微微點了點頭,示意她跟上。
斯內(nèi)普教授如同一個巨大的、油膩的蝙蝠影子,悄無聲息地滑行在盧修斯身側(cè),黑袍翻滾,面無表情,只有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睛里,偶爾閃過一絲復(fù)雜難明的幽光。
校長辦公室的旋轉(zhuǎn)樓梯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。
自動旋轉(zhuǎn)的銀器發(fā)出輕柔的嗡鳴,墻上歷代校長的肖像畫都停止了假寐,好奇或嚴肅地注視著下方。
鳳凰??怂乖跅旧鲜崂碇鹈鸺t的尾羽像一簇燃燒的火焰。
鄧布利多坐在寬大的書桌后,半月形眼鏡后的藍眼睛平靜無波,仿佛早已預(yù)料到這一切。
他面前放著幾封信件——德拉科控訴信的復(fù)件,以及一封蓋著華麗馬爾福家徽的火漆印信件。
“盧修斯,請坐?!编嚥祭嗟穆曇魷睾?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?!熬S爾克斯先生,你也請坐?!?/p>
維恩沒有坐。
她像根釘子一樣杵在辦公室中央,目光掃過那些信件,又落回盧修斯那張因強壓怒火而顯得有些扭曲的俊臉上。
德拉科站在父親身邊,胸膛起伏。
“阿不思!”盧修斯甚至省略了客套的稱謂,直接用魔杖敲了敲桌面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“看看這個!看看你的好學(xué)生都對我的兒子做了什么!當眾羞辱!猥褻!襲擊同學(xué)!破壞財物!這簡直是霍格沃茨建校以來聞所未聞的丑聞!”
他指著德拉科,“我唯一的兒子,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,在斯萊特林,在他自己的寢室里,遭受了這種……這種下流、骯臟、精神錯亂的攻擊!還有扎比尼和諾特家的孩子!證據(jù)確鑿!這種危險分子,這種……默然者!”
他幾乎是咆哮著吐出這個詞,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、對未知力量的忌憚?!氨仨毩⒖涕_除!交由魔法部處置!圣芒戈的精神科病房才是他該待的地方!”
“默然者”三個字像一塊冰砸進辦公室。
麥格倒吸一口冷氣,斯內(nèi)普的嘴唇抿成一條更細的線,肖像畫上的校長們發(fā)出了低低的驚呼。
鄧布利多的眼神銳利了一瞬。
維恩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
這個詞觸動了她腦海里更深層的警報,也讓她模糊地意識到,自己體內(nèi)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,似乎有著一個被世人所知且畏懼的名字。
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攥得更緊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“盧修斯,指控需要謹慎?!编嚥祭嗟穆曇粢琅f平穩(wěn),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?!熬S爾克斯先生的行為確實……異于常人,造成了嚴重的困擾和傷害。但‘默然者’的標簽,在沒有確鑿證據(jù)和全面檢查之前,不能輕易加諸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身上?!?/p>
他看向維恩,目光深邃,“至于開除……霍格沃茨接收每一個有魔法能力的孩子,并致力于教導(dǎo)他們,而非輕易放棄他們。維爾克斯先生展現(xiàn)出的魔法天賦,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麥格和弗立維,后者不知何時也出現(xiàn)在門口,擔憂地看著,“是顯而易見的。我相信,在正確的引導(dǎo)下……”
“引導(dǎo)?!”盧修斯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嗤笑,打斷了鄧布利多。“引導(dǎo)什么?引導(dǎo)他如何更精準地偷竊同學(xué)的內(nèi)衣褲?還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猥褻他人?阿不思!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博愛!他就是一個定時炸彈!一個瘋子!留他在學(xué)校,就是對所有純血家族繼承人安全的巨大威脅!是對霍格沃茨聲譽的玷污!我今天來,不是來和你討論的!是來通知你!”
他猛地站起身,身體前傾,幾乎要越過書桌,強大的壓迫感彌漫開來?!耙?,你今天開除他,由我親自將他押送魔法部;要么……”他冰冷的目光掃過辦公室,帶著赤裸裸的威脅,“霍格沃茨董事會不會再對某些……不合理的預(yù)算開支保持沉默。魁地奇球場的修繕?圖書館的新禁書區(qū)防護?甚至……某些教授的研究經(jīng)費?”
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斯內(nèi)普。
辦公室的氣氛降到了冰點。
這是赤裸裸的威脅,以霍格沃茨的資源和未來為要挾。麥格教授氣得臉色發(fā)青,弗立維擔憂地絞著手指,斯內(nèi)普的表情隱藏在陰影里,看不出情緒。
德拉科臉上則閃過一絲得意。
鄧布利多沉默了。
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,半月形眼鏡反射著爐火的光芒,看不清他的眼神??諝夥路鹉塘恕?/p>
幾秒鐘,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。
終于,鄧布利多緩緩開口,聲音依然平靜,卻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:“霍格沃茨的每一個學(xué)生,都享有接受教育的權(quán)利,無論其出身或……特殊狀況。開除,不是解決之道?!?/p>
盧修斯眼中寒光大盛,魔杖似乎要抬起。
“但是,”鄧布利多話鋒一轉(zhuǎn),目光看向一直像根木頭一樣站著的維恩,“維爾克斯先生的行為,確實對馬爾福先生、扎比尼先生、諾特先生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傷害和困擾,也嚴重破壞了斯萊特林內(nèi)部的和諧與信任。作為懲戒,并出于……安全考慮,”
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,“維爾克斯先生將即刻搬離原先的宿舍。”
維恩沒什么反應(yīng),只是眨了眨眼。
“西弗勒斯,”鄧布利多看向斯內(nèi)普,“我記得地窖底層,靠近守門人房間的走廊盡頭,有一間閑置的舊儲藏室?稍加清理,應(yīng)該可以作為一個臨時的……單人宿舍?!?/p>
斯內(nèi)普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下撇了一下,仿佛聞到了什么惡臭,但他還是用那絲滑而冰冷的聲音應(yīng)道:“是的,校長。那地方……足夠‘安靜’?!?/p>
安靜到幾乎與世隔絕,陰暗潮濕,緊挨著黑湖的區(qū)域之一。
“很好?!编嚥祭帱c點頭?!胞湼窠淌?,請協(xié)助斯內(nèi)普教授安排維爾克斯先生搬離。即刻執(zhí)行?!?/p>
“單人宿舍?!”德拉科失聲叫了出來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更深的屈辱。
他父親大張旗鼓地來施壓,結(jié)果只是讓這個瘋子搬出去單獨???這算什么懲罰?這簡直是變相的保護!
“父親!”德拉科急切地看向盧修斯。
盧修斯的臉色鐵青。
鄧布利多的處理方式,看似懲罰,實則是在他最強硬的威脅下,依然保住了這個禍害!這等于當眾打了馬爾福家的臉!
他盯著鄧布利多,灰藍色的眼睛里翻涌著怒火和算計。顯然,鄧布利多對這個“默然者”的重視程度超出了他的預(yù)估。
硬碰硬看來不行了。
“哼?!北R修斯從鼻子里發(fā)出一聲冷哼,重新挺直了背脊,恢復(fù)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。“希望這間‘單人宿舍’能關(guān)得住你的好學(xué)生,阿不思。至于安全……”
他冰冷的目光再次刺向維恩,“如果我的兒子,或者任何一位斯萊特林的學(xué)生,再因為這個瘋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,我保證,下一次,就不會是‘談話’這么簡單了?!?/p>
他語帶雙關(guān),威脅之意溢于言表。
他猛地轉(zhuǎn)身,華麗的斗篷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。“德拉科,我們走。”
盧修斯甚至沒有再看鄧布利多一眼。
德拉科不甘地狠狠瞪了維恩一眼,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,才快步跟上父親。
經(jīng)過維恩身邊時,盧修斯腳步微頓,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帶著風聲,精準地、帶著侮辱性地砸在維恩破舊的袍子上,發(fā)出沉悶的叮當聲。
“給你的‘安家費’,維爾克斯?!北R修斯的聲音冰冷刺骨,“買點像樣的……內(nèi)衣褲。別再碰我兒子的東西?!?/p>
話音未落,他已大步流星地離開,留下那袋沉甸甸的金加隆滾落在維恩腳邊,像一灘刺眼的污穢。
辦公室內(nèi)一片沉寂。
肖像畫上的校長們面面相覷。福克斯發(fā)出一聲清越的鳴叫。
鄧布利多疲憊地揉了揉眉心。麥格教授看著地上的錢袋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斯內(nèi)普的黑眸深不見底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維恩低頭看了看腳邊那袋金加隆,又抬頭看了看鄧布利多。
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在她腦中再次響起:
【目標:盧修斯·馬爾福。行為判定:威脅、侮辱性贈金。心跳值波動:極致憤怒、屈辱感(針對鄧布利多的無力)、強烈維護欲(對德拉科)(+95!)】
【目標:德拉科·馬爾福。行為判定:目睹父親未達目的。心跳值波動:極度失望、屈辱、憤怒(+65?。?/p>
【目標:圍觀者(校長室內(nèi)外)。行為判定:目睹權(quán)力交鋒與羞辱場面。心跳值波動:緊張、震驚、復(fù)雜(群體心跳值+120?。?/p>
【學(xué)年任務(wù)進度更新:當前進度:530/10,000】
【宿主你是提前給鄧布利多下了迷魂湯嗎?怎么這都沒被開除?(?∑(O_O;)】
她彎腰,面無表情地撿起那個冰冷的錢袋。金加隆的觸感堅硬而陌生。
維恩將錢袋隨意地塞進袍子口袋。
馬爾福的爸爸給了她錢……他是好人,維恩這么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