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w-imagex-sign.byteimg.com老宅的紅漆門在我身后緩緩合攏,
發(fā)出沉悶的吱呀聲,像是老人疲憊的嘆息。這是我 “嫁” 進來的第七天。說是嫁,
不如說是一場交易 —— 我家那瀕臨破產(chǎn)的公司,
需要沈家這座靠山;而沈家那位年近三十、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過面的長子沈聿,
據(jù)說需要一位八字極陰的妻子來 “沖喜”?;槎Y簡單到近乎潦草,沒有宴席,沒有祝福,
只有一位面無表情的老管家接過我寒酸的行李箱。沈聿甚至沒有出現(xiàn),據(jù)說是身體不適。
我穿著租來的紅色旗袍,獨自走過這棟陰森宅邸長長的回廊,
每一步都踏在積年的灰塵和陰影上。他只在夜間出現(xiàn)。我的 “丈夫” 沈聿??偸窃谏钜?,
在我半夢半醒之間,他會悄無聲息地躺到我身邊。黑暗中,我只能依稀分辨一個模糊的輪廓,
感受到身旁床墊微微下陷,以及一股若有若無的、像是陳舊書籍混合著冷冽中藥的氣息。
他從不說話,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。我曾試圖開口,
卻被一種無形的、冰冷的壓力扼住了喉嚨。只有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,他會悄然離去,
仿佛從未存在過。而這棟宅子,總在哭泣。不是風聲,不是幻覺。是清晰的女人啜泣,
幽咽斷續(xù),仿佛從墻壁里滲透出來,從地板下漂浮上來。聲音有時在遙遠的西廂,有時,
近得就像貼在臥室的門板上。我曾壯著膽子循聲去找過,
走廊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和窗外搖曳的枯枝影。老宅的仆人們對此諱莫如深,眼神躲閃,
仿佛我只是一個觸碰了不該觸碰秘密的闖入者。第三天夜里,我假裝熟睡。
那只手又伸了過來,冰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,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流連。
恐懼讓我渾身僵硬,但我強迫自己記住每一個細節(jié)。他的指尖有一處異常堅硬的薄繭,
像是長期握筆留下的,而在虎口位置,有一道細微的、已經(jīng)平滑的疤痕。
這些觸感清晰地印在我的記憶里。1 夜中訪客夜,像一塊沉重的黑色幕布,
將整個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。老宅里的每一絲空氣,都仿佛被這黑暗浸透,
彌漫著壓抑與神秘的氣息。我躺在那張雕花的大床上,雙眼直直地盯著頭頂那暗沉的帳頂,
絲毫沒有睡意。嫁入沈家的這幾日,每一個夜晚都像是一場漫長而煎熬的折磨。窗外,
偶爾有風聲呼嘯而過,吹得窗欞嘎吱作響,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。我裹緊了被子,
試圖從這厚重的棉被中汲取一絲溫暖和安全感,可身體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迷迷糊糊間,突然感覺到身旁的床墊微微下陷。我的心猛地一緊,
瞬間清醒過來,全身的神經(jīng)都緊繃到了極致。我知道,
是他 —— 我的 “丈夫” 沈聿來了。黑暗中,我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緩緩靠近。
他的動作輕緩而無聲,就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。緊接著,
一股若有若無的、像是陳舊書籍混合著冷冽中藥的氣息鉆進了我的鼻腔。這股氣息,
在這幾個夜晚已經(jīng)變得熟悉又陌生,熟悉是因為它每晚都會準時出現(xiàn),
陌生則是因為它背后隱藏的秘密,我一無所知。他靜靜地躺在我身邊,沒有發(fā)出一點聲音,
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。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,卻又仿佛他并不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。
我曾無數(shù)次試圖在他出現(xiàn)時開口說話,可每次喉嚨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,
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黑暗中,我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著天花板,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。
這個從未在白天出現(xiàn)過的丈夫,究竟是怎樣一個人?他為何總是在深夜才現(xiàn)身,
又為何對我如此沉默不語?我微微動了動身子,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往他那邊靠近了一點,
試圖看清他的面容。可黑暗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,將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。
我只能看到他深邃的輪廓,以及那雙在黑暗中隱隱閃爍著幽光的眼睛。他的手突然伸了過來,
冰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,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流連。我嚇得渾身僵硬,大氣都不敢出,
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,仿佛要沖破胸膛??謶肿屛?guī)缀踔舷ⅲ?/p>
但我強迫自己記住這每一個細節(jié)。他的指尖有一處異常堅硬的薄繭,像是長期握筆留下的,
而在虎口位置,有一道細微的、已經(jīng)平滑的疤痕。這些觸感,清晰地印在我的記憶里,
成為我對他僅有的認知。他的觸摸讓我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上升起,我下意識地想要躲避,
卻又不敢有太大動作。我在心里默默祈禱著,希望黎明能夠快點到來,只有黎明的曙光,
才能驅(qū)散這無盡的黑暗和恐懼。就這樣,在極度的恐懼和緊張中,
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。每一夜,我都在期待著能揭開他神秘的面紗,
卻又害怕面對那未知的真相 。而這老宅里,除了他那神秘的身影,
似乎還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,那些秘密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,時刻窺視著我,
讓我不寒而栗。2 花園驚遇在這座被陰霾長久籠罩的老宅里,
每一寸空氣都仿佛彌漫著腐朽與壓抑的氣息,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。第五天的午后,
沉悶的氛圍愈發(fā)濃重,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,壓在我的心頭。
我實在無法再忍受那狹小房間里令人窒息的死寂,便決定到宅子荒廢的后花園去散散心,
期望能在那里尋得一絲喘息的空間。當我踏入后花園的那一刻,一股荒涼之感撲面而來。
雜草肆意地生長著,幾乎掩蓋了蜿蜒的小徑,那些曾經(jīng)或許嬌艷動人的花朵,
如今也只剩下殘敗的枝椏,在微風中孤獨地搖曳,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如今的落寞。
我沿著那幾乎被雜草淹沒的小徑緩緩前行,心情也如同這荒蕪的花園一般,雜亂而沉重。
就在這時,不遠處的一抹亮色吸引了我的目光。那是一個男人,他正靜靜地坐在畫板前寫生。
他身著淺色的毛衣,陽光輕柔地灑落在他柔軟的發(fā)梢上,為他勾勒出一圈溫暖的光暈,
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種溫潤的氣質(zhì),與這老宅的死氣沉沉形成了鮮明的、幾乎格格不入的對比。
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靠近,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畫筆,緩緩回過頭來。那一刻,
我看到了一張清俊溫和的臉,他的眼眸中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寧靜,
仿佛這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(guān)?!澳闶切聛淼摹?夫人?” 他站起身來,
動作間帶著些許局促,下意識地擦了擦沾了顏料的手,聲音溫和而低沉,
仿佛怕驚擾了這寧靜的花園,“我是沈聿的弟弟,沈珂。”聽到他的話,我不禁愣住了。
沈聿的弟弟?在這之前,竟從未聽人提起過他的存在。這座老宅,
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?沈珂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,嘴角微微上揚,
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陽,讓人感到一絲暖意:“我身體不好,
常年在外休養(yǎng),昨天剛回來。”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
那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與同情,“你…… 在這里還習慣嗎?
我大哥他…… 脾氣有些古怪,夜里尤其如此,希望沒有嚇到你?!薄耙估??
” 聽到他特意強調(diào) “夜里”,我的心猛地一跳,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開來。
他為何要特意提及夜晚?難道這其中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?沈珂欲言又止,
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,那聲嘆息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無奈與憂慮:“這宅子老,隔音也不好,
或許你會聽到些奇怪的聲音。別太在意?!闭f著,他彎腰從身旁的花叢中摘下一朵西府海棠,
那海棠在這陰霾的天氣里,竟依舊開得嬌艷動人,透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。他將花遞給我,
眼神里的情緒復(fù)雜得讓人難以捉摸,“早點離開這里,對誰都好?!蔽医舆^那朵海棠,
手指輕輕觸碰花瓣,感受著它細膩的質(zhì)感,心中卻滿是疑惑與不安。他的關(guān)心不像是作假,
可那句 “早點離開這里,對誰都好” 卻如同一個沉重的謎團,
在我心中投下了巨大的疑影。在這之后,我與沈珂又交談了幾句,但他的話語總是隱隱約約,
仿佛有所保留。每一個回答都像是在刻意回避著什么,
卻又在不經(jīng)意間透露出一些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的信息,這讓我對他的身份和來意更加懷疑,
也讓我對這老宅背后的秘密愈發(fā)好奇 。直到夕陽的余暉漸漸灑進花園,
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昏黃的色彩,我才與沈珂告別。離開花園時,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,
只見沈珂又坐回了畫板前,繼續(xù)著他的寫生,仿佛剛剛的交談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。
可手中那朵嬌艷的西府海棠,卻在提醒著我,這一切都是真實發(fā)生過的。
而這個突然出現(xiàn)的沈珂,以及他帶來的那些神秘的信息,究竟會將我引向何方?
3 真相初現(xiàn)“啪!”暖黃的光線瞬間驅(qū)散了黑暗,卻也將我拖入了更深的恐懼深淵。
燈光下,我看清了 “他” 的臉。那是一張極其英俊卻蒼白無比的面孔,毫無血色,
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氣息。眉眼深邃,與白天的沈珂有五六分相似,但更顯成熟冷峻,
只是這份冷峻此刻被無盡的詭異所籠罩。然而,讓我血液幾乎凍結(jié)的不是這張臉,
而是他脖頸上那道清晰的、泛著詭異青黑色的指痕。那指痕深陷皮肉,顏色暗沉得近乎發(fā)黑,
絕非活人該有的痕跡,就像是被一雙來自地獄的手,狠狠扼住了咽喉,直至生命消逝。
更讓我頭皮發(fā)麻的是,他看向我的眼神空洞無比,瞳孔渙散,沒有絲毫神采,
仿佛兩潭深不見底的死水,沒有一絲波瀾,又像是一具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,徒有其表,
內(nèi)里卻空無一物。而幾乎在燈光亮起的同一瞬間,那幽幽的女人啜泣聲又突兀地響起,
這一次,聲音近在咫尺,仿佛就貼著我的耳朵,發(fā)出一聲聲絕望又哀怨的哭號,
那聲音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震碎。我驚恐地瞪著眼前的 “沈聿”,大腦一片空白,
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。無數(shù)念頭在我腦海中瘋狂閃過,卻又無法拼湊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所嫁的丈夫,為何會是這般模樣?是活人,還是…… 死人?
那夜夜的幽會,究竟是真實發(fā)生,還是一場被精心策劃的噩夢?我死死地盯著他,
試圖從他那毫無生氣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,可看到的只有無盡的陌生與恐懼。
他的嘴唇微微張開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嚨,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訴說。
我的手依舊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,可那肩膀上的觸感冰冷僵硬,沒有一絲溫度,
也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,仿佛我按住的只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尸體。我想尖叫,
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,可喉嚨像是被死死掐住,雙腿也軟得無法挪動分毫。突然,
他的手臂毫無征兆地抬起,動作僵硬而遲緩,向著我的臉緩緩伸來。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,
想要躲避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恐懼牢牢釘在了原地,動彈不得。那只冰冷的手越來越近,
我甚至能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寒意,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一并凍結(jié)。
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我的臉頰時,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
伴隨著老管家那低沉的呼喊聲:“夫人!夫人!”4 秘密漸顯聽到老管家的呼喊,
“沈聿” 原本伸向我的手猛地一僵,動作戛然而止。他那空洞無神的眼睛里,
竟閃過一絲慌亂,像是被人撞破秘密的竊賊。就在這一瞬間,他的身體突然向后倒去,
動作僵硬而急促,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他。我驚恐地看著他,手還停留在半空中,
剛才那冰冷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,讓我忍不住顫抖。老管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
很快就到了門口。門被猛地推開,老管家站在門口,手中拿著一盞油燈,
昏黃的燈光在他手中搖曳,映出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焦急?!胺蛉?,您沒事吧?
” 老管家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,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。他的目光在房間里快速掃視著,
最后落在我蒼白的臉上。我張了張嘴,想要說話,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
我只能用顫抖的手指了指床上已經(jīng) “昏迷” 過去的 “沈聿”。
老管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他手中的油燈險些掉落。他踉蹌著走到床邊,看著沈聿,
嘴唇顫抖著,似乎想說什么,卻又被恐懼哽住了喉嚨?!斑@…… 這是怎么回事?
”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聲音顫抖得厲害。老管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
他只是慌亂地搖著頭,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。他將油燈放在床頭,雙手顫抖著伸向沈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