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圍剿毒販行動中痛失臥底兄弟阿杰。妻子蘇晴(法醫(yī))卻篡改尸檢報告。我被誣陷停職,
妻子卻沒有對我說一句安慰,我賭上一切追查。而法庭上面對蘇晴的跪地懺悔時,
我卻早已經心冷.......1“目標確認進入倉庫。重復,目標確認進入倉庫。
各組報告情況?!蔽业亩鷻C里傳來陳鋒冷靜的聲音。我趴在對面居民樓冰冷的空調外機上,
手指緊緊扣著狙擊步槍的扳機護圈。夜視瞄準鏡里,那個廢棄倉庫的門口像一張黑色的嘴。
“一組就位?!薄岸M就位,通道已封鎖?!薄叭M就位?!蔽姨蛄颂蚋闪训淖齑?,
低聲說:“狙擊點就位,視野清晰?!闭f完,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口袋,里面放著手機。
行動前,蘇晴發(fā)來短信:“小心點,完事了給你燉湯,等你回家。”后面跟著個小愛心。
我倆剛領證半年,還算是新婚。她是局里的法醫(yī),工作上冷靜得像塊冰,
生活里卻有點小迷糊,湯老是燉得有點咸,但我每次都喝得精光。心臟跳得有點快,
不是因為緊張,是因為興奮,還有一絲惦記。熬了這么久,阿杰在里面臥底了整整一年半,
終于等到收網的這一刻。這幫混蛋,這次一個都跑不掉。等這事完了,得好好休個假,
陪陪蘇晴,也緩緩勁兒。“保持耐心,等交易開始。”陳鋒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。“林峰,
尤其你,沒有我的命令,絕對不準開槍。”“明白?!蔽覊合滦念^那點焦躁。
我知道陳鋒的意思,他要人贓并獲,要鐵證如山。但一想到阿杰還在里面,
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,我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
倉庫里隱約有燈光晃動,有人影在動。耳機里只有輕微的電流聲和各自壓抑的呼吸聲。突然,
陳鋒的聲音響起:“行動!行動!行動!”幾乎在命令發(fā)出的同時,
我瞄準鏡里的倉庫大門猛地被撞開。幾輛車瘋了一樣沖出來!根本不是預想中的交易現(xiàn)場,
這他媽是毒販突圍!“怎么回事?!”我對著麥克風吼?!袄锩鏇]人交易!是空倉庫!
我們被耍了!攔截!攔截他們!”陳鋒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急促。槍聲瞬間炸響,爆豆一樣。
那幾輛車根本不管不顧,直接朝著二組設的路障撞過去。我的瞄準鏡里,
能看到車窗伸出的槍口噴出的火舌?!伴_槍!允許開槍!”陳鋒下令。我屏住呼吸,
瞄準第一輛車的駕駛員。十字準心穩(wěn)穩(wěn)套住那個模糊的人頭。砰!子彈穿透玻璃,
車輛猛地一歪,撞上了旁邊的護欄。但后面的車立刻繞開,繼續(xù)瘋狂逃竄。場面徹底亂了。
“阿杰呢?!看到阿杰了嗎?”我在頻道里大喊,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。阿杰是臥底,
他應該在里面接應,或者至少給我們信號。為什么里面是空的?他人呢?
頻道里一片混亂的槍聲和喊叫,沒人回答我?!瓣愱?!阿杰呢?”我又吼了一聲。
“……不知道!可能暴露了!可能被控制了!優(yōu)先攔截目標車輛!
”陳鋒的聲音夾雜著喘息和奔跑的風聲。不知道?我的心一下子沉到底。
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攥緊了我。接下來的幾分鐘像一場混亂的噩夢。那幫匪徒出奇地強悍,
火力猛,路線也刁鉆,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從哪里冒出來。我們的人被壓制得抬不起頭。
槍聲漸漸稀疏下去。頻道里傳來壓抑的痛哼和報告。
“目標車輛……跑了兩輛……”“我們傷了三個……”“媽的!他們怎么好像知道我們在哪!
”我渾身發(fā)冷,依舊死死盯著倉庫。阿杰,阿杰你他媽到底在哪?!突然,我的手機震了。
是一個沒有存儲的號碼,但我認得。是阿杰的緊急聯(lián)絡號!我猛地抓起手機,接通,
壓低聲音:“阿杰?!你在哪?!”電話那頭沒有聲音,
只有一種奇怪的、像是破風箱拉扯的喘息聲,非常微弱,非常艱難。“阿杰?!說話!
你怎么了?!”我的聲音開始發(fā)抖。喘息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,然后,
一個極其微弱、幾乎聽不清的氣音,
夾雜著血沫似的模糊:“……峰……跑……有……”聲音戛然而止。緊接著,
電話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,還有男人模糊的咒罵和冷笑聲。然后,通訊徹底中斷。
我整個人僵在那里,血液好像瞬間凍成了冰?!皞}庫!搜查倉庫!快!”我對著麥克風嘶吼,
聲音完全變了調,自己都認不出來。我連狙擊槍都顧不上收,連滾帶爬地從樓頂沖下去,
瘋了一樣跑向對面的倉庫。陳鋒他們比我早到一步,倉庫大門敞開著,
里面一股濃重的灰塵和血腥味。倉庫中央,一個人被綁在椅子上。是阿杰。他低著頭,
身上……身上沒有一塊好肉。衣服被血浸透了,地上淌著一大灘暗紅色的、黏糊糊的東西。
他的手指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,指甲都沒了。我腿一軟,差點跪下去。陳鋒站在旁邊,
臉色鐵青,拳頭攥得死緊。我一步一步挪過去,手抖得厲害,輕輕碰了一下阿杰的肩膀。
他的身體還是溫的。我猛地抬頭,眼睛血紅地瞪著陳鋒,
聲音嘶啞得像砂紙:“你聽到我的報告了嗎?我讓你搜查倉庫!你為什么不下命令?
為什么直接行動?他剛才還給我打電話了!他還沒死!他還沒死透!”陳鋒避開我的目光,
下頜線繃得很緊:“行動時機稍縱即逝,我不能冒險。根據(jù)情報,
交易隨時可能發(fā)生……”“去你媽的情報!”我猛地揪住他的衣領,
周圍的同事趕緊上來拉我。“你的情報就是個屁!我們被耍了!阿杰被他們賣了!
是你害死他的!是你!”陳鋒一把推開我,眼神銳利而冰冷:“林峰!你冷靜點!
犧牲不可避免!我也很難過,但這是工作!”“工作?!”我看著他,像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我去你媽的工……”我的話沒說完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我沖到一邊,劇烈地嘔吐起來,
膽汁都嘔出來了,眼睛被生理性的淚水模糊。那天晚上,我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。2第二天,
法醫(yī)中心的停尸房。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也蓋不住那股淡淡的、冰冷的死亡氣息。
蘇晴穿著白大褂,戴著口罩和手套,站在解剖臺前。臺上躺著的是阿杰,已經被初步清理過,
但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依然猙獰。我站在旁邊,靠著冰冷的墻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。
我需要知道每一個細節(jié),每一個。我要知道阿杰最后經歷了什么。陳鋒也來了,
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,臉色依舊不好看。蘇晴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,低沉而專業(yè),
但仔細聽,能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?!笆w體表多處銳器傷、鈍器傷,部分深及骨骼。
指甲全部被拔除,指骨多處骨折。雙側膝蓋骨粉碎性骨折……死因初步判斷是失血性休克,
合并顱腦損傷……”她拿起解剖刀,動作頓了頓。我深吸一口氣,
走上前:“死亡時間能確定嗎?”蘇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她側過頭,看了陳鋒一眼,
雖然很快,但我捕捉到了。陳鋒幾不可察地輕輕搖了一下頭。蘇晴轉回頭,避開我的目光,
聲音更低了:“根據(jù)肝溫和尸僵程度……大致推斷是在行動開始前……一小時到半小時左右。
”行動開始前?我猛地皺眉:“不對!行動開始后我還接到他的電話!他那時候肯定還活著!
”蘇晴低下頭,繼續(xù)手里的動作:“可能……可能是我判斷有誤。
環(huán)境溫度、失血程度都會影響判斷。只能是個大概范圍?!薄按蟾欧秶?/p>
”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。“蘇晴!你看清楚!這很重要!這關系到他到底是怎么死的!
是在我們行動前就被處理了,還是在我們行動的時候因為……”因為我沒及時救他?
因為陳鋒錯誤的指揮?后面的話我沒說出口,但所有人都明白。陳鋒走上前,
按住我的肩膀:“林峰,你冷靜點。蘇醫(yī)生是專業(yè)的,我們要相信她的判斷。我知道你難過,
但別干擾法醫(yī)工作。”我甩開他的手,眼睛死死盯著蘇晴:“我要看詳細報告。
每一個細節(jié)我都要看?!碧K晴沉默地點點頭。報告第二天就出來了,放在我的辦公桌上。
我迫不及待地翻開,逐字逐句地看。越看,我的眉頭皺得越緊。報告寫的和蘇晴說的差不多,
死亡時間模糊處理為“行動開始前一段時間”。對一些傷痕的描述也很模糊,
“疑似某種工具造成”,“可能為掙扎所致”。這不像蘇晴平時的風格。
她是我們局里最較真、最細致的法醫(yī),她的報告向來精確到分鐘,
推斷大膽但證據(jù)鏈極其扎實。我拿著報告直接沖進了她的辦公室?!疤K晴,這報告怎么回事?
”我把報告拍在她桌上。她正在寫東西,被嚇了一跳,抬起頭,
眼神有些閃爍:“什么怎么回事?就是最終的尸檢報告啊?!薄八劳鰰r間為什么這么模糊?
還有,這幾處傷,明明像是特種繩索造成的勒痕,為什么只寫‘帶狀皮下出血’?
還有這個傷口邊緣,明顯有二次撕裂的痕跡,報告里為什么沒提?”我指著報告上的幾處,
“這不像你寫的?!碧K晴的臉色白了白,她深吸一口氣,站起來:“林峰,
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(yè)能力嗎?”“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,我是覺得這報告有問題!
”我盯著她?!鞍⒔苁窃谛袆娱_始后給我打的電話,我聽到了他的聲音!
你的報告卻說他在行動前就死了?這說不通!”“尸檢是有科學依據(jù)的!
你的耳朵比儀器還準嗎?”蘇晴的聲音也提了起來,帶著一種被冒犯的激動。
“也許你聽錯了!也許那是你太緊張產生的幻覺!你知道行動失敗戰(zhàn)友犧牲,
對你造成多大心理沖擊嗎?你需要休息,林峰!”“放屁!”我火了,“我他媽沒幻聽!
我很清醒!”“清醒?你看看你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!”蘇晴指著我的臉,眼圈有點紅,
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別的。“從行動結束到現(xiàn)在,你睡過一個整覺嗎?你逮著誰就跟誰吵!
你懷疑行動,懷疑指揮,現(xiàn)在連我的尸檢報告都懷疑!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有問題,
就你一個人是對的?!”“阿杰死了!他死得不明不白!”我吼回去?!拔抑皇窍胫勒嫦啵?/p>
”“真相就是行動出現(xiàn)了意外!情報有誤!我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!”蘇晴也提高了音量,
聲音里帶上了哭腔?!瓣愱犓日l都難受!他承擔了所有的壓力!你還要怎么樣?
非要找個人來 blame(責怪)嗎?非要證明是陳隊的指揮害死了阿杰,你才滿意嗎?
這樣阿杰就能活過來嗎?!”我看著她,突然覺得有點陌生。她一直在維護陳鋒。
從行動結束那天起就是?!八?,你修改了報告,是嗎?”我聲音冷了下來。
“為了維護你的陳隊?為了不讓他的指揮失誤顯得那么致命?”蘇晴像是被扇了一巴掌,
猛地后退一步,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,但立刻被憤怒覆蓋:“林峰!你胡說八道什么!
你出去!你現(xiàn)在就給我出去!”她指著門口,胸口劇烈起伏。我死死盯著她看了幾秒,
拿起那份報告,轉身就走。信任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裂痕。3我不可能就這么算了。
我拿著報告去找了副局,找了督察,把我所有的疑點都說了。死亡時間不對,傷痕描述模糊,
還有行動前那個詭異的、像是被泄露的安排。副局聽完,嘆了口氣:“林峰啊,
你的心情我理解。阿杰是個好同志,犧牲了,我們都痛心。但是,行動失敗的原因很復雜,
陳鋒同志作為指揮,確實有考慮不周的地方,但也在情理之中。至于蘇醫(yī)生的報告,
她是權威,我們要尊重科學嘛?!倍讲斓膽B(tài)度更公式化:“林峰同志,
你反映的情況我們記錄了。但僅憑你的感覺和一份尸檢報告上的細微差別,
無法認定指揮失誤或報告造假。這件事,暫時先到這里。你需要調整一下心態(tài)?!毙膽B(tài)?
去他媽的心態(tài)!我一次又一次地申訴,一次又一次地被駁回。隊里的氣氛也開始變得奇怪。
以前勾肩搭背的兄弟,現(xiàn)在看到我,眼神都有些躲閃。拍拍我的肩膀,
說些“想開點”、“別鉆牛角尖”的話。有一次在食堂,我聽到兩個別的隊的同事小聲議論。
“……就是那個林峰,魔怔了,非說是陳隊害死了他兄弟。”“唉,也能理解,受刺激了嘛。
不過老是這么鬧,確實影響不好……”我猛地看過去,那兩人立刻低頭吃飯,不說話了。
連我最信任的蘇晴,也徹底站到了我的對立面。有一次開會,討論另一個案子,
我忍不住又提到了阿杰案子里的疑點。陳鋒坐在主位,面無表情。蘇晴突然開口,
聲音清晰而冰冷:“林隊,我覺得我們現(xiàn)在應該聚焦當前的案子。過去的事情,
上級已經有了結論。我們應該相信組織,相信戰(zhàn)友。總是抱著懷疑和仇恨的心態(tài),
不利于團結,也不利于工作?!彼腥硕伎聪蛭?。那目光像針一樣扎人。我看著她,
她毫不回避地看著我,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……憐憫和責備?
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、破壞大局的人。會后,我攔住她?!疤K晴,你剛才什么意思?
”“我沒什么意思,就是覺得你應該向前看?!碧K晴抱著文件夾,語氣平靜。
“阿杰死得不明不白,你讓我向前看?”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?!澳阋郧安皇沁@樣的。
你忘了我們三個以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了?阿杰還開玩笑說以后要你給他女朋友當伴娘!
”蘇晴的眼圈一下子紅了,她別過頭:“別提以前了!人已經死了!
活著的人還要繼續(xù)生活和工作!林峰,算我求你了,別再查了行不行?對你沒好處!
”“對我沒好處?對誰有好處?對陳鋒有好處嗎?”我逼問。“你!”蘇晴猛地轉回頭,
眼淚掉了下來?!澳阍趺醋兊眠@么偏執(zhí)!不可理喻!”她推開我,跑開了。我看著她的背影,
心里一片冰涼。偏執(zhí)?不可理喻?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。晚上回到家,蘇晴做了飯,
但誰都沒動幾口。“林峰,你今天在會上太沖動了?!碧K晴放下筷子,
“陳隊他……”“又是陳隊!”我猛地打斷她,壓抑了一天的怒火和悲痛又再次爆發(fā)。
“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的陳隊?死的那個是阿杰!是我過命的兄弟!他死得那么慘!
現(xiàn)在連死因都不明不白!我追問真相,有錯嗎?!”蘇晴眼圈紅了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!
我當然難過!可是你這樣鬧,只會讓事情更糟!陳隊是行動指揮,他比誰都壓力大!
你非要把他逼死嗎?我們……我們還要在這個系統(tǒng)里待下去?。 薄按氯??”我看著她,
覺得無比陌生?!叭绻@個系統(tǒng)連真相都容不下,待下去還有什么意思?蘇晴,
你是我的妻子,你現(xiàn)在是在幫誰說話?”“我不是幫誰!我是為這個家考慮!”蘇晴哭了。
“我不想看你把自己毀掉!我不想失去你!”“家?”我環(huán)顧著這個曾經充滿溫馨的小屋,
此刻卻只覺得冰冷和諷刺?!叭绻B最基本的信任和真相都沒有,這個家還算是家嗎?
”我摔門而出,留下蘇晴一個人在屋里痛哭。我卻不知道真正的打擊還在后面。
大概過了兩周,一天早上,我剛到隊里,就被督察的人攔住了?!傲址逋荆埬闩浜弦幌?,
我們要檢查你的個人儲物柜和車輛?!蔽倚睦镆怀粒骸皺z查什么?”“我們接到匿名舉報,
說你私藏違禁品?!倍讲斓娜斯鹿k?!盎闹?!”我嘴上說著,
但一種巨大的不安攥緊了我。他們當著我的面,打開了我的柜子,仔細翻查。什么都沒有。
然后去了停車場,檢查我的車。在后備箱的備胎下面,一個很隱蔽的縫隙里,
他們摸出了一個小密封袋,里面裝著幾克白色的粉末。我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,
又瞬間褪得干干凈凈?!斑@不是我的!”我立刻說?!皬哪丬嚴锼殉鰜淼摹?/p>
”督察的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?!傲址逋?,從現(xiàn)在起,你被停職接受審查。
”周圍有同事遠遠地看著,指指點點,眼神復雜。我看到陳鋒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后面,
看著樓下的一幕,看不清表情。蘇晴也聞訊趕來,站在人群邊緣,臉色蒼白,看著我被帶走。
她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、失望,還有一絲……恐懼?我突然明白了。匿名舉報?藏東西?
這手法太下三濫,但也太有效了。是誰干的,我心里清清楚楚。誰能這么輕易地接近我的車?
誰最怕我繼續(xù)查下去?誰有能力指使別人做這種事?陳鋒。而蘇晴,她知道嗎?她參與了嗎?
還是僅僅選擇了閉上眼睛,繼續(xù)維護她心目中那個“楷模”?我被帶走了。警服被要求脫下。
那一刻,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。不僅僅是憤怒,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冰冷和絕望。
我被自己視為兄弟、戰(zhàn)友的人,從背后狠狠捅了一刀。而那個我曾經深愛過、信任過的女人,
或許也成了幫兇。4停職在家的日子,像活在沼澤里。每一天都窒息而緩慢。
外面流言蜚語傳成什么樣,我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。以前稱兄道弟的人,
沒一個打電話來問候。世態(tài)炎涼,不過如此。我整天對著阿杰的照片喝酒。他笑得沒心沒肺,
摟著我的肩膀?!靶值?,我他媽對不起你?!蔽覍χ掌哉Z。
“我連給你討個公道都做不到,還把自己搭進去了?!蔽也恍盼揖瓦@么完了。
我不能這么完了。我強打起精神,開始整理阿杰的遺物。他的東西大部分都被局里收走了,
說是調查需要,只送回了一些私人物品給家屬。我把他父母送來的那個小箱子打開,
里面是一些衣服、幾本書、一個舊手機(早就沒電了)、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。
我一件一件地翻看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都是回憶。拿起一件他常穿的夾克,
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。空的。我不死心,又仔細捏了捏衣服的邊角。
在夾克內襯的一個極其隱蔽的小口袋里,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小東西。
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阿杰是臥底,他習慣性地會在各種地方留后手。
我小心翼翼地拆開那個縫線。里面掉出來一枚紐扣。很普通,像是從某件衣服上掉下來的。
我拿起紐扣,對著光仔細看。材質似乎有點不一樣,比普通紐扣稍厚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