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燈把宴會廳照得像盛滿碎鉆的海洋,我攥著婚紗裙擺站在香檳塔旁,
第無數(shù)次看手機 —— 距離約定的儀式開始時間,已經(jīng)過去四十分鐘了。
伴娘林薇薇走過來,指尖捏著塊繡著鈴蘭的手帕,語氣帶著刻意的安撫:“心心,
顧澤可能堵在路上了,你別著急,我再給他打個電話?!?她垂著眼簾,長長的睫毛顫了顫,
我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她耳垂上戴著的珍珠耳釘,和顧澤上個月說 “準(zhǔn)備給你個驚喜” 的那對,
款式一模一樣。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下,不疼,卻有點麻。我沒接她的話,
點開微信置頂?shù)?“未婚夫” 對話框。最后一條消息還停在兩小時前,他說 “寶貝等我,
今晚你是最漂亮的新娘”。往上翻,全是這三年來的甜言蜜語,從校園到職場,
他說要把我寵成公主,說會用一輩子補全我缺失的父愛。正愣神時,手機震了下,
是個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彩信。點開的瞬間,我手里的香檳杯 “哐當(dāng)” 砸在地毯上,
酒液暈開深色的印子,像塊洗不掉的疤。照片里,顧澤穿著我親自挑的定制西裝,
左手牽著林薇薇,右手拎著兩個登機箱,站在機場值機柜臺前。兩人笑得刺眼,
林薇薇頭上戴著的,是本該戴在我頭上的珍珠王冠 —— 那是顧澤媽媽傳下來的信物,
早上他親手放在我化妝臺上的。配文是林薇薇的字跡,帶著毫不掩飾的炫耀:“心心,
對不起啦,我和阿澤是真心相愛的。他說和你在一起太累了,還是我更懂他。
我們要去國外定居了,祝你早日找到下家哦~”周圍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,
有人探頭看我的手機,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。我爸唐志國匆匆走過來,臉色鐵青:“顧澤呢?
他家里人剛才打電話問儀式怎么還不開始!你是不是又耍小性子惹他生氣了?
”我看著這個從小就重男輕女、把我當(dāng)聯(lián)姻工具的父親,突然覺得特別好笑。
我扯了扯婚紗領(lǐng)口,把那枚礙眼的珍珠胸針摘下來,扔在他手里:“爸,別等了,
你的好女婿,跟我的好閨蜜,私奔了。”唐志國愣住了,捏著胸針的手指泛白:“你說什么?
唐心你別胡說!這門婚事要是黃了,我們唐家的臉往哪擱?你弟弟的留學(xué)費誰來出?
”又是弟弟。我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心里那點僅存的不舍已經(jīng)涼透了。我拿起手機,
撥通了一個三天前存下的號碼。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,那邊傳來清清爽爽的男聲,
帶著點笑意:“唐小姐?這么晚打電話,是想通約我吃飯了?”是三天前在畫廊偶遇的男生,
叫阿硯。那天我躲在角落看一幅刺繡畫,他湊過來跟我聊針法,說他奶奶也喜歡蘇繡,
還笑我看畫時皺著眉的樣子像只氣鼓鼓的小貓。臨走時他塞給我一張紙條,
上面寫著他的手機號:“要是哪天想找人說話,或者想報復(fù)誰,都可以找我。
”當(dāng)時我只當(dāng)是搭訕,沒放在心上,沒想到現(xiàn)在會真的打給他。我深吸一口氣,
對著電話說:“阿硯,你現(xiàn)在有空嗎?能不能來幫我個忙 —— 把我從這個訂婚宴上,
救出去?!彪娫捘穷^頓了下,隨即傳來更清晰的聲音,
帶著讓人安心的篤定:“發(fā)個定位給我,十分鐘到。另外,想穿什么風(fēng)格的衣服?
我順便帶套女裝過來,總不能讓你穿著婚紗跑路。”掛了電話,
我無視唐志國的怒吼和賓客的議論,走到舞臺中央,拿起話筒。聚光燈打在我身上,
婚紗的裙擺泛著柔和的光,可我心里卻像淬了冰?!案魑粊碣e,很抱歉打擾大家的時間。
” 我的聲音透過音響傳遍整個宴會廳,“今天的訂婚儀式取消了,
因為我的未婚夫顧澤先生,和我的閨蜜林薇薇小姐,選擇在今天這個日子,
攜手出國追求真愛?!钡紫乱黄瑖W然,唐志國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我卻說不出話。
我看著人群里林薇薇那個同樣錯愕的媽媽,繼續(xù)說:“至于唐家的面子,
還有我弟弟的留學(xué)費,就不勞各位操心了。從今天起,我唐心的事,我自己說了算?!闭f完,
我把話筒往臺上一放,轉(zhuǎn)身走向大門。剛走到門口,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臺階下,
車窗降下,露出一張干凈俊朗的臉。阿硯穿著簡單的白 T 恤和牛仔褲,手里拎著個紙袋,
沖我笑:“唐小姐,上車嗎?帶你去吃全城最好吃的小龍蝦?!币癸L(fēng)拂過我的臉頰,
帶著夏末的涼意。我最后看了眼身后燈火輝煌的宴會廳,
那里曾承載著我對愛情和家庭的所有期待,如今卻只剩一地狼藉。我拉開車門坐進去,
把婚紗裙擺攏好,對阿硯說:“走吧,小龍蝦要蒜蓉味的?!避囎玉傠x酒店,
后視鏡里的燈光越來越遠。阿硯遞過來一瓶溫牛奶:“先喝點墊墊,小龍蝦還要等會兒。
” 我接過牛奶,指尖碰到他的手,溫?zé)岬?,很舒服?!澳憔筒缓闷妫?/p>
我為什么會在訂婚夜跑路嗎?” 我問他。阿硯握著方向盤,側(cè)頭看了我一眼,
眼神里沒有同情,只有平靜的理解:“每個人都有想逃的時候,重要的是,你逃出來了。
至于原因,你想說就說,不想說,我們就只聊小龍蝦。”那一刻,我忽然覺得,
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生,比我認(rèn)識了三年的顧澤,還要懂我。換好阿硯帶來的衣服,
我坐在小龍蝦店里,看著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蒜蓉小龍蝦,突然沒了胃口。阿硯沒催我,
自己剝了一只,蘸滿湯汁遞到我嘴邊:“嘗嘗,這家的蒜蓉醬是秘制的,不吃可惜了。
”我張嘴接住,鮮美的味道在嘴里散開,眼眶卻突然熱了。這三年來,
顧澤總說小龍蝦臟、吃起來麻煩,從來沒陪我吃過一次。而眼前這個剛認(rèn)識三天的男生,
卻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,帶我來吃我最想吃的東西,還耐心地幫我剝蝦?!霸趺纯蘖??
” 阿硯遞過來一張紙巾,語氣里帶著點慌,“是不是不好吃?那我們換別的?”“不是,
很好吃?!?我擦了擦眼淚,笑了笑,“就是覺得,有點委屈?!苯酉聛淼膬蓚€小時,
我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跟阿硯說了我和顧澤、林薇薇的故事。從大學(xué)時林薇薇說 “心心,
顧澤人超好,我?guī)湍阕匪?,到顧澤說 “心心,等我事業(yè)穩(wěn)定了就娶你”,
再到今天訂婚夜的背叛。我說得很平靜,像在說別人的故事,可阿硯卻聽得很認(rèn)真,
時不時幫我續(xù)上溫牛奶?!八?,你現(xiàn)在打算怎么辦?” 阿硯問我。“不知道。
” 我搖搖頭,“我爸肯定會逼我去找顧澤,我不想回去。工作的話,
我之前在顧澤的公司做設(shè)計,現(xiàn)在也不想去了?!卑⒊幭肓讼?,
說:“那你有沒有想做的事情?比如,一直想做卻沒機會做的?!蔽毅读讼拢?/p>
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小時候外婆教我刺繡的場景。外婆是蘇繡藝人,小時候我總跟著她坐在院子里,
看她用細細的絲線在綢緞上繡出花鳥魚蟲。后來外婆走了,我就把繡針和絲線收了起來,
再后來遇到顧澤,他說 “女孩子搞刺繡沒前途,不如來我公司幫我”,
我就徹底把這個愛好丟了。“我想做手工刺繡,開個自己的小店?!?我小聲說,
有點不確定,“可是我沒經(jīng)驗,也沒啟動資金?!薄斑@有什么難的?” 阿硯眼睛亮了,
“經(jīng)驗可以學(xué),資金的話,我可以幫你。至于店面,我認(rèn)識個朋友,
他有間臨街的工作室要轉(zhuǎn)租,地段好,租金還便宜。”我看著他,
有點不敢相信:“你這么幫我,不怕我是騙子嗎?”阿硯笑了,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,
看起來特別乖巧:“我看人很準(zhǔn)的,唐小姐不是那樣的人。再說了,就算你是騙子,
我也認(rèn)了 —— 畢竟,能在訂婚夜穿著婚紗跑路的女生,也太酷了?!苯酉聛淼囊恢?,
阿硯真的幫我把所有事情都理順了。他帶我去看工作室,那間屋子在老街區(qū)里,有個小院子,
陽光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,特別適合做刺繡。房東是個和藹的老奶奶,
看到我就笑:“阿硯說你是個有靈氣的姑娘,想做蘇繡,這屋子給你用,我放心。
”租金確實比市場價低了一半,老奶奶說 “就當(dāng)是支持年輕人追夢”。我后來才知道,
那間工作室根本不是轉(zhuǎn)租,是阿硯直接買下來的,又拜托老奶奶演了一場戲,
怕我有心理負(fù)擔(dān)。啟動資金的問題,阿硯說 “就當(dāng)是我投資你的,等你賺錢了再還我”,
還幫我聯(lián)系了蘇繡界的老前輩,讓我去拜師學(xué)藝。我本來想拒絕,覺得太麻煩他了,
可他卻說:“唐心,你不用覺得欠我什么。我?guī)湍悖且驗槲蚁霂湍悖?/p>
也因為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刺繡做好?!彼€幫我處理了顧澤和林薇薇留下的爛攤子。
顧澤的媽媽打電話來罵我 “不知好歹”,阿硯接過電話,幾句話就把對方噎得說不出話,
最后還讓她把顧澤放在我這里的東西全部拿走。唐志國逼我回家,阿硯直接陪我回去,
當(dāng)著唐志國的面說 “唐心現(xiàn)在跟我在一起,她的事我會負(fù)責(zé),您就別再逼她了”,
唐志國看著阿硯身上那股莫名的壓迫感,竟然沒敢再說話。我越來越覺得阿硯不簡單。
他看起來像個剛畢業(yè)的大學(xué)生,可做事卻滴水不漏,人脈也廣得驚人。
有一次我問他是做什么的,他笑著說 “無業(yè)游民,靠家里養(yǎng)著”,我再追問,
他就轉(zhuǎn)移話題,說 “先管好你的刺繡,等你出師了,我第一個來買你的作品”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我的刺繡技藝越來越熟練,工作室也慢慢有了雛形。阿硯每天都會來陪我,
有時候幫我整理絲線,有時候就坐在旁邊看我刺繡,偶爾還會給我提些建議,
比如 “這里的配色可以再亮一點”“這個圖案要是改成圓形會不會更好看”,
沒想到他還懂這些。有天晚上,我加班到很晚,阿硯來接我。走在老街區(qū)的石板路上,
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他突然牽住我的手,指尖溫?zé)?,帶著點小心翼翼:“唐心,
我知道現(xiàn)在說這個可能有點早,但是我喜歡你。不是同情,也不是一時興起,是真的喜歡你。
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?”我停下腳步,看著他。月光下,他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盛滿了星星,
里面全是我的影子。這一個月來,他陪我度過了最黑暗的時光,
幫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愛好和勇氣。我知道自己對他早就不是感激那么簡單了。我點點頭,
聲音有點輕:“我愿意?!卑⒊幮α耍盐覔磉M懷里,下巴抵在我的發(fā)頂:“太好了,唐心。
以后,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。”那天晚上,我做了個夢,夢到外婆坐在院子里教我刺繡,
阿硯站在旁邊,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,笑著看我。醒來的時候,我摸了摸嘴角,還帶著笑意。
我想,也許老天爺是公平的,它拿走了不屬于我的愛情和親情,卻給了我更好的人。
我的刺繡工作室 “錦心” 終于開業(yè)了。開業(yè)那天,阿硯幫我邀請了很多朋友,
連之前教我蘇繡的張老師都來了??粗⌒〉墓ぷ魇依飻D滿了人,我心里又激動又忐忑。
阿硯把我拉到身邊,對著大家說:“這是我女朋友唐心,‘錦心’是她的心血,
希望大家以后多支持。” 所有人都鼓掌,我看著阿硯溫柔的眼神,覺得特別安心。開業(yè)后,
“錦心” 的生意慢慢好起來。我主要做定制刺繡,從衣服上的小圖案到家里的裝飾畫,
每一件作品都用心完成。客人們都很喜歡我的作品,說我的刺繡里有 “溫度”,
還有人把我推薦給了身邊的朋友。就在我以為生活終于步入正軌的時候,
唐志國又找上門來了。那天我正在工作室里繡一幅《百鳥朝鳳》,唐志國推門進來,
身上帶著一股酒氣,臉色通紅?!疤菩?,你給我點錢!” 他直奔主題,語氣理所當(dāng)然,
“你弟弟在國外要交學(xué)費了,我手頭緊,你先給我十萬?!蔽曳畔吕C針,
皺著眉:“我上個月才給你打了五萬,那是我所有的積蓄了。工作室剛開業(yè),需要錢周轉(zhuǎn),
我沒有多余的錢了?!薄澳銢]有?” 唐志國冷笑一聲,走到展示架前,
拿起一件我剛繡好的旗袍,“你這衣服賣得那么貴,怎么會沒有錢?唐心,我告訴你,
你弟弟可是唐家唯一的根,你必須幫他!不然我就砸了你的工作室,讓你做不成生意!
”他的話像一把刀,扎在我心上。從小到大,他眼里只有弟弟,從來沒問過我想要什么。
我以為經(jīng)過訂婚夜的事,他會對我好一點,沒想到還是這樣?!拔艺娴臎]有錢。
” 我咬著牙,強忍著眼淚,“你要是敢砸我的工作室,我就報警?!薄澳愀?!
” 唐志國抬手就要打我,我閉緊眼睛,卻沒等來預(yù)想中的疼痛。睜開眼,
看到阿硯站在我面前,抓住了唐志國的手腕。阿硯的臉色很冷,和平常的乖巧樣子完全不同,
眼神里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意:“唐先生,你想干什么?”唐志國被他抓得手腕生疼,
掙扎了幾下沒掙脫,色厲內(nèi)荏地說:“這是我們唐家的家事,跟你沒關(guān)系!你趕緊放開我!
”“唐心是我女朋友,她的事就是我的事?!?阿硯的力氣很大,唐志國的臉都白了,
“你想要錢可以,但不能逼唐心。還有,以后不準(zhǔn)你再來騷擾她,否則后果自負(fù)?!闭f完,
阿硯松開手,唐志國踉蹌著后退了幾步,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,轉(zhuǎn)身走了。臨走前,
他放下一句狠話:“唐心,你給我等著,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!”唐志國走后,
我再也忍不住,靠在阿硯懷里哭了。阿硯輕輕拍著我的背,安慰我:“沒事了,有我在,
他不敢再來找你麻煩了?!薄鞍⒊帲瑸槭裁次視羞@樣的爸爸?” 我哽咽著問,
“我到底做錯了什么?”“你沒做錯什么?!?阿硯捧起我的臉,幫我擦去眼淚,
“是他不配做你的爸爸。以后,我會把你當(dāng)成最重要的人,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。
”那天晚上,阿硯沒走,留在工作室陪我。他幫我整理好被唐志國弄亂的絲線,
又給我煮了碗姜湯。我坐在他身邊,看著他認(rèn)真的側(cè)臉,忍不住問:“阿硯,
你到底是什么人???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什么都能解決?”阿硯停下手里的動作,轉(zhuǎn)頭看我,
眼神里帶著點復(fù)雜:“唐心,我現(xiàn)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,但是我向你保證,我沒有騙你,
也沒有害你的心思。等時機成熟了,我一定會告訴你?!蔽尹c點頭,沒有再追問。我相信他,
不管他是什么身份,他對我的好都是真的。沒過多久,“錦心” 就遇到了麻煩。
有個叫 “繡韻” 的刺繡品牌,突然推出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作品,還比我賣得便宜。
很多客戶都來問我是不是抄襲,還有人取消了訂單。我看著 “繡韻” 官網(wǎng)的圖片,
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那些作品,全是我之前發(fā)布在社交平臺上的原創(chuàng)設(shè)計,
有的甚至是我還沒完成的作品,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偷去的。阿硯看到我愁眉苦臉的樣子,
問清楚了情況,安慰我說:“別著急,我?guī)湍悴?。抄襲這種事,不能就這么算了。
”他聯(lián)系了律師,還幫我找了證據(jù),證明我的設(shè)計早于 “繡韻” 發(fā)布,
而且 “繡韻” 的設(shè)計師之前還關(guān)注過我的社交賬號,甚至私信問過我設(shè)計細節(jié)。
證據(jù)確鑿,律師函寄到 “繡韻” 后,他們很快就下架了所有抄襲作品,還公開向我道歉,
賠償了我的損失。解決了抄襲的事,我對阿硯更加依賴了。我發(fā)現(xiàn)他不僅人脈廣,
還特別懂商業(yè)運作,他給我提了很多建議,
比如注冊自己的商標(biāo)、開通線上店鋪、和一些服裝品牌合作推出聯(lián)名款。在他的幫助下,
“錦心” 的名氣越來越大,甚至有媒體來采訪我,稱我為 “新生代蘇繡傳承人”。
有一次,我和阿硯去參加一個商業(yè)酒會,遇到了顧澤的朋友。那個朋友看到我,
陰陽怪氣地說:“唐心,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,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太得意,
顧澤在國外發(fā)展得很好,林薇薇也懷了他的孩子,你不過是找了個沒什么背景的小白臉,
能跟顧澤比嗎?”阿硯臉色一沉,正要說話,我拉住了他。我端起一杯香檳,
走到那個朋友面前,笑著說:“我現(xiàn)在過得好不好,不需要你操心。顧澤再好,
也是我不要的人。至于我男朋友,他比顧澤好一千倍一萬倍,
至少他不會在訂婚夜跟別人跑了?!蹦莻€朋友被我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,悻悻地走了。
阿硯攬住我的腰,低聲說:“做得好,不過下次別跟這種人浪費口舌,有我在呢。
”我靠在他懷里,看著酒會上衣香鬢影的人群,突然覺得很踏實。
不管未來還會遇到什么困難,只要有阿硯在身邊,我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“錦心” 和一家知名服裝品牌的聯(lián)名款上線后,銷量火爆,我忙得腳不沾地。阿硯心疼我,
每天都來工作室?guī)臀?,還雇了兩個助理幫我打理日常事務(wù)。這天,
我正在工作室里和助理討論新的設(shè)計方案,
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:“心心?!蔽颐偷靥ь^,看到顧澤站在門口。
他瘦了點,穿著昂貴的西裝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,看起來比以前成熟了些,
可眼神里的自私和虛偽,還是沒變。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。
阿硯立刻走到我身邊,握住我的手,眼神警惕地看著顧澤?!澳阍趺椿貋砹??
”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。顧澤沒理會阿硯,徑直走到我面前,
臉上帶著愧疚的表情:“心心,我知道錯了,我不該在訂婚夜跟薇薇走。這幾個月在國外,
我每天都在想你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最愛的人還是你。薇薇她…… 她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,
她很任性,還總是跟我吵架。心心,你原諒我好不好?我們重新開始?!蔽铱粗?,
覺得特別可笑。當(dāng)初是他毫不猶豫地跟林薇薇走,現(xiàn)在又回來找我,把我當(dāng)什么了?
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嗎?“顧澤,你是不是搞錯了?” 我冷笑一聲,
“我們早就結(jié)束了,在你和林薇薇拿著我的訂婚戒指去機場的時候,就結(jié)束了。
”“我知道你還在生氣,” 顧澤上前一步,想拉我的手,被阿硯攔住了,“心心,
我知道你找了新男朋友,但是他能給你什么?他不過是個沒背景的普通人,
而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,我們唐家的公司也需要我回去幫忙,我們結(jié)婚后,你就是顧太太,
再也不用這么辛苦地做刺繡了。”他的話讓我更生氣了:“顧澤,你從來都不了解我,
也從來沒尊重過我的愛好。我喜歡刺繡,我想把‘錦心’做好,這不是辛苦,是我的夢想。
還有,阿硯比你好一萬倍,他至少不會把我當(dāng)成附屬品,不會覺得我的夢想一文不值。
”顧澤的臉色變了,看向阿硯的眼神里帶著敵意:“你是誰?我和心心說話,有你什么事?
”“我是她男朋友?!?阿硯的語氣很冷淡,“顧先生,唐心已經(jīng)說得很清楚了,
你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請你不要再來騷擾她?!薄澳信笥眩俊?顧澤嗤笑一聲,
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我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,你能給心心什么?錢?地位?
你什么都給不了她!”“我能給她尊重,給她陪伴,給她她想要的一切。
” 阿硯的眼神很堅定,“這些,你都給不了?!鳖櫇蛇€想說什么,
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支票,放在他面前:“顧澤,這是五十萬,
算是我對你這三年感情的補償。我們之間,到此為止,以后不要再聯(lián)系了?!边@五十萬,
是 “錦心” 這幾個月賺的錢,我不想再和顧澤有任何牽扯,這五十萬,就當(dāng)是徹底了斷。
顧澤看著支票,臉色鐵青:“唐心,你把我當(dāng)什么了?我顧澤差你這五十萬嗎?
你以為你找了個小白臉,就能過得很好嗎?我告訴你,沒有我,你什么都不是!
”“我是不是什么都不是,不用你管?!?我把支票推到他面前,“這錢你要么拿著,
要么就扔了,總之,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?!鳖櫇蓺獾脺喩戆l(fā)抖,拿起支票撕得粉碎,
扔在我臉上:“唐心,你會后悔的!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!”說完,他轉(zhuǎn)身走了。
碎紙片落在我身上,我卻覺得無比輕松。阿硯幫我拂去身上的紙片,
心疼地說:“別跟他生氣,不值得?!薄拔覜]生氣,” 我笑了笑,“我只是覺得,
終于徹底擺脫他了?!鳖櫇勺吆鬀]幾天,林薇薇就來找我了。她穿著一身名牌,
肚子微微隆起,看起來過得不錯。她坐在我對面,喝著我泡的茶,語氣帶著炫耀:“心心,
我知道阿澤來找過你了,你還是別再纏著他了,我已經(jīng)懷了他的孩子,我們很快就要結(jié)婚了。
”我看著她,覺得很陌生。以前的林薇薇,總是跟在我身后,說 “心心你真好”,
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。“我沒有纏著他,是他自己來找我的?!?我平靜地說,“還有,
我已經(jīng)有男朋友了,我很愛他,不會再和顧澤有任何牽扯。”“你男朋友?
” 林薇薇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嗤笑一聲,“就是那個幫你打理工作室的小白臉?心心,
我勸你還是現(xiàn)實一點,男人沒有錢和地位,是給不了你幸福的。阿澤雖然之前對不起你,
但他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,你要是愿意回頭,他還是會對你好的?!薄拔业男腋?,我自己定義,
不需要你教我?!?我站起身,“林小姐,如果沒別的事,你可以走了,我還要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