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作為宿舍管理員,我每晚都要巡查空無一人的走廊,
>直到在409寢室門縫下發(fā)現(xiàn)一張字跡潦草的紙條:“救救我,他們冒充你們”。
>驚慌中我打開監(jiān)控,卻看見409室內(nèi)四個“學(xué)生”正齊聲向我打招呼:“老師,查寢嗎?
”>而真正的409學(xué)生,三小時前剛被登記集體溺亡于學(xué)校水庫。
---指尖劃過名冊冰涼的塑封表面,一行,又一行。白熾燈管在頭頂嗡鳴,光線寡白,
照得管理員值班室里的一切都褪了色。墻上的電子鐘,數(shù)字無聲跳向二十二點整。該夜巡了。
我拎起那串沉甸甸的銅鑰匙,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推開值班室的鐵門,一股摻著灰塵和消毒水氣味的冷風(fēng)迎面撲來,長廊仿佛沒有盡頭,
向前延伸,沒入昏暗。兩側(cè)的寢室門緊閉著,像一排沉默的墓碑。一切如常。
至少前三次巡查時是這樣。腳步聲被厚厚的地毯吸走,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。
檢查防火栓,查看電表箱,擰動門把手確認鎖好……機械重復(fù)的動作幾乎磨鈍了感官。
直到第四次巡至四樓,腳步下意識地在409門前頓住。409。心頭莫名一抽。
傍晚那場突如其來的悲劇細節(jié)又浮上來——四個大一新生,周末私自去水庫游泳,
全部……沒能上來。消息傳回來時,整個宿舍樓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寂靜里。
我還記得登記他們信息時,那幾張年輕甚至略帶稚氣的面孔。嘆了口氣,正欲離開,
視線卻被門縫下一點突兀的白色攫住。不是垃圾。一張對折的紙條。誰塞的?
這間房已經(jīng)空了。狐疑地彎腰拾起,指腹傳來紙張粗糙的觸感。展開。字跡極度潦草、扭曲,
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劇烈顫抖中寫下的,墨水甚至被什么液體泅開過,
得模糊:“救救我 他們冒充你們 別信 別看 別回頭 他們在門里——”心臟猛地一縮,
攥緊了紙條。寒意順著脊椎急速爬升。惡作???誰的品味能低劣到這種地步?
剛出了這種事……可那筆跡里透出的絕望幾乎要戳破紙面。冒充?“他們”是誰?
“門里”又是什么意思?頭皮一陣發(fā)麻。我猛地抬頭盯住409深色的木門。
貓眼后面是一片純粹的黑暗。里面……有什么?幾乎是踉蹌著退后幾步,轉(zhuǎn)身沖回值班室,
反手鎖上門,背靠著冰冷鐵皮劇烈喘息。監(jiān)控!對,監(jiān)控可以調(diào)出來!顫抖著手打開電腦,
點開四樓走廊監(jiān)控界面。畫面正常,空無一人。指尖發(fā)冷,移動鼠標(biāo),
調(diào)取409門口的實時監(jiān)控——屏幕一閃。409房門依舊緊閉。門前空蕩。是惡作劇。
一定是。哪個混蛋……念頭還沒轉(zhuǎn)完,鼠標(biāo)誤觸,
切換到了安裝在409宿舍內(nèi)的**學(xué)習(xí)監(jiān)督攝像頭**視角——校方去年統(tǒng)一安裝,
美其名曰促進學(xué)風(fēng),平時除了檢查基本沒人會看。畫面加載出來的瞬間,
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凍住了。屏幕里,409室內(nèi)燈光明亮。四個“人”正齊齊坐在書桌前,
姿態(tài)端正,仿佛一直在安靜學(xué)習(xí)。然后,像是同一時間收到了無聲的指令,
他們動作僵硬地、一寸一寸地……轉(zhuǎn)過頭來。四張臉,正對著攝像頭。慘白的,模糊的,
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,五官細節(jié)曖昧不清,
只有一種奇怪的、被什么東西拉伸又揉捏過的相似感。但他們身上穿著的,
分明是本校的校服。下一秒,四張嘴巴同時向上咧開,弧度一模一樣,精準(zhǔn)得令人窒息。
他們笑了。一個聲音從電腦揚聲器里傳出來,夾雜著細微的電流噪音,卻又異常清晰,
像是貼著我耳朵響起。那不是一個人的聲音,而是四個聲音疊加、混雜在一起的詭異合唱,
同步得沒有一絲誤差:“老師——”“查寢嗎?”嗡——大腦一片空白。視野邊緣發(fā)黑,
我死死抓住桌沿,指甲掐進木頭里。不可能……絕不可能!他們?nèi)齻€小時前就已經(jīng)死了!
尸體恐怕都還沒從水庫里全部打撈上來!我親手核對的溺亡名單和宿舍登記表!
409是空寢!是空的!窒息感扼住喉嚨。我瞪著屏幕上那四張詭異的笑臉,
他們凝固般的笑容越來越大,越來越扭曲。冰冷的恐懼像藤蔓纏緊心臟。我顫抖著手,
幾乎是拼盡全力,才重新點開傍晚時段的監(jiān)控記錄。瘋狂拖動進度條,
尋找任何可能與409相關(guān)的畫面。水庫那邊的消息大約是晚上七點傳來的……那之前呢?
他們出門了嗎?畫面一幀幀跳躍。找到了!時間標(biāo)注:下午四點十七分。409宿舍門打開,
四個穿著游泳褲、抱著毛巾和洗漱包的男生說笑著走出來,勾肩搭背地走向樓梯口。
那是他們!鮮活,生動,離開這棟樓!快進。快進!畫面無聲流淌。走廊空無一人。
光線逐漸變暗。時間跳向晚上六點五十分。409門口依舊空蕩。七點整。七點半。八點。
九點……再也沒有人回來過。
十點零三分——就是我剛才查看實時監(jiān)控的幾分鐘前——409室內(nèi)的學(xué)習(xí)監(jiān)督攝像頭畫面,
突然毫無征兆地從一片黑暗變成了燈火通明。那四個“東西”,就那么憑空出現(xiàn)在了書桌前。
仿佛他們一直都在那里?!班馈蔽业钩橐豢诶錃?,猛地向后一仰,
帶輪子的辦公椅撞在檔案柜上,發(fā)出哐當(dāng)一聲巨響。值班室里死寂一片。只有電腦屏幕上,
那四個“學(xué)生”依舊保持著那個同步的、非人的笑容,直勾勾地“看”著攝像頭。
看……著我。紙條上的字跡還在腦海里灼燒。救救我。他們冒充你們。別信。別看。別回頭。
他們在門里——砰!砰!砰!沉重的、不緊不慢的敲門聲,突然從值班室的鐵門外傳來。
每一下,都像敲在我驟然停止跳動的心臟上。一個異常平穩(wěn),甚至帶著點古怪愉悅感的聲音,
穿透門板傳來。那聲音……和剛才監(jiān)控里聽到的詭異合唱一模一樣!“老師?”“在里面嗎?
”“……”“查寢?!蔽颐偷匚孀∽欤褯_到喉嚨口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冰冷的鐵門就在背后,那平穩(wěn)到詭異的詢問聲,像蛇一樣鉆進耳朵。“老師?”“在里面嗎?
”“查寢?!毙呐K在胸腔里瘋狂擂動,幾乎要震碎肋骨。我不能回答。
紙條上寫著——“別信”、“別回答”。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布料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。
眼睛死死盯住電腦屏幕。監(jiān)控畫面里,409那四個“東西”依舊保持著同步的笑容,
嘴角咧開的弧度分毫不差,直勾勾地“看”著攝像頭。它們沒動。
但它們的聲音……卻穿透了兩層樓,清晰地響在門外?不,不對。我猛地意識到,
門外那個聲音,和監(jiān)控里聽到的詭異合唱,雖然音調(diào)、語氣一模一樣,
但……門外只有一個聲音。監(jiān)控里是四個聲音的疊加。它們……分開了?
一個來了值班室門口,另外三個還在409?這個念頭讓我胃里一陣翻滾,幾乎嘔吐。砰。
砰。砰。敲門聲又響了三下,依舊是不緊不慢,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耐心?!袄蠋?,
開門?!薄拔覀冎滥阍诶锩妗!薄耙寡矔r間,擅離職守……不符合規(guī)定哦。”規(guī)定?
它們跟我提規(guī)定?我牙齒咬得咯咯響,恐懼和一種荒誕的憤怒交織在一起。我是管理員,
我才是該執(zhí)行規(guī)定的人!顫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桌面上那本厚厚的《宿舍管理守則》。
冰涼的塑封封面讓我稍微冷靜了一點。也許……規(guī)則能保護我?
這里面會不會有應(yīng)對這種情況的條款?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后半本!砰!砰!敲門聲陡然加重,
變得急促,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。鐵門微微震顫起來?!伴_門!
”那聲音里的愉悅感消失了,只剩下冰冷的、機械的命令口吻。我手一抖,
管理守則掉在地上,攤開某一頁。視線慌亂地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鉛字。
夜間突發(fā)情況處理】【條款17:如遇非本樓人員自稱學(xué)生或教職工要求進入值班室或?qū)嬍遥?/p>
無論其外表、證件如何逼真,均不得開門或回應(yīng)。應(yīng)立即撥打內(nèi)線電話XXXX報告保衛(wèi)處,
并堅守至安保人員到場?!績?nèi)線電話!對!
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撲向桌上的紅色內(nèi)部電話機。手指哆嗦著按下那個四位數(shù)的號碼。
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忙音。長長的,規(guī)律的忙音。怎么可能?保衛(wèi)處線路是獨立的,
從不占線!我不死心,又撥了一遍。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依舊是冰冷的忙音。咔嗒。
一聲極輕微的、金屬轉(zhuǎn)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不是敲門,不是撞擊。
那是……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!我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。它們有鑰匙?
它們怎么會有值班室的鑰匙?!唯一的備用鑰匙在樓下保衛(wèi)處總值班室!不——!
我猛地撲到門邊,用盡全身力氣抵住門,手忙腳亂地去擰那道內(nèi)部反鎖的旋鈕???!快鎖上!
太晚了。門把手已經(jīng)從外面被擰動,向下壓去。
內(nèi)部反鎖的旋鈕在我指尖下猛地自動旋轉(zhuǎn)了半圈,發(fā)出“咔”一聲脆響,鎖死了。
幾乎在同一瞬間,門外傳來“咯噔”一聲——那是鑰匙擰到底,鎖舌徹底收回的聲音。
門……被從外面用鑰匙打開了。但因為它剛從里面被反鎖,所以門并沒有被推開。一門之隔。
外面那個“東西”握著鑰匙,打開了第一道鎖。而我,在極度恐慌下,
陰差陽錯地鎖死了第二道鎖。時間仿佛凝固了。
我能聽到門外那東西極其輕微的呼吸聲……或者說,
是某種模仿呼吸的、氣流通過狹窄孔洞的聲音。它在門外站住了。沒有試圖撞門,
沒有再次擰動門把手。死一樣的寂靜籠罩下來。比之前的敲門聲更令人窒息。我背靠著門板,
滑坐在地上,心臟跳得快要炸開。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滴。它為什么不動了?被反鎖擋住了?
不,紙條上說了,“他們冒充你們”。它們是不是……也必須遵守某種“規(guī)則”?比如,
不能用暴力強行突破?或者,內(nèi)部反鎖在規(guī)則層面意味著“拒絕進入”,
所以它不能強行闖入?這個念頭閃過,讓我看到一絲渺茫的希望。我屏住呼吸,
手腳并用地爬回電腦前。監(jiān)控屏幕還亮著。409室的畫面讓我頭皮再次發(fā)麻。
那四個“東西”還坐在書桌前,但它們的笑容消失了。四張慘白的臉正對著攝像頭,
嘴巴緊閉,沒有任何表情。它們……在等待?視線慌亂地切換到值班室門口的監(jiān)控視角。
一個“學(xué)生”正直挺挺地站在我的門外。他穿著和其他三個一樣的校服,身材中等,
背影看起來和普通學(xué)生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但他站立的姿態(tài)太僵硬了,
像一尊被擺放在那里的木偶,紋絲不動。他手里拿著一串鑰匙。
我看清了那串鑰匙——銅質(zhì)的,在監(jiān)控昏暗的光線下反著光。那是我每天巡夜拎著的那串!
上面有所有寢室的備用鑰匙,以及……值班室的鑰匙!它是什么時候拿走的?
我最后一次巡夜回來,明明把鑰匙放在桌上了!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。它進過值班室?
在我撿到紙條之前?還是在我驚慌失措跑回來的時候?它一直就在附近?
甚至……就在我身邊?恐懼像冰水澆遍全身。就在這時,門口那個“學(xué)生”忽然動了一下。
他極其緩慢地、一點一點地轉(zhuǎn)過了身。監(jiān)控攝像頭清晰捕捉到了他的臉。
和409室里那三個一樣,慘白,模糊,五官像是蒙著一層霧,但依稀能辨認出,
正是409溺亡的四個學(xué)生之一——那個叫李偉的男生!他的眼睛沒有看攝像頭,
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值班室的鐵門。仿佛能透過金屬門板,“看”到里面縮成一團的我。然后,
他的嘴角開始向上咧。非常非常慢,像是牽線木偶被提起了拉繩,
形成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化的、毫無溫度的“微笑”。他沒有試圖再敲門,也沒有說話。
他只是抬起那只沒有拿鑰匙的手,伸出食指,指向值班室的鐵門。一下,又一下。隔著屏幕,
隔著門板,那動作無聲無息,卻充滿了令人瘋癲的恐嚇意味。他在指著我。他知道我在里面。
他知道我在看。他在告訴我,他就在外面。他進不來,但我……也出不去。
我的目光絕望地掃過屏幕上的其他監(jiān)控窗口。一樓大廳空無一人。樓梯間寂靜無聲。
整棟樓像一座巨大的、黑暗的墳?zāi)?。只有四樓的這個角落,正在上演一場無聲的恐怖劇。
等等——那是什么?我的視線猛地定格在409門口的監(jiān)控畫面上。深色的門板底下,
那道狹窄的縫隙里,似乎……又有什么東西緩緩塞了出來。又是一張紙條?
白色的紙邊在昏暗光線下隱約可見。409室內(nèi)的三個“東西”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攝像頭。
門外的這個,則保持著那個指向房門的動作和僵硬的笑容。它們是一體的。它們在配合。
新的紙條……上面會寫什么?更大的恐懼攥緊了我。
我?guī)缀跄芟胂蟪錾厦媾で淖舟E:“下一個是你”或者“我們進來了”。冷汗滴進眼睛,
刺得生疼。我該怎么辦?報告保衛(wèi)處的內(nèi)線電話打不通。手機……對!手機!
我像是瀕死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,慌忙摸向口袋。冰涼的金屬外殼觸碰到指尖。
我把它掏出來,屏幕按亮。信號格:空。無服務(wù)。怎么可能?這里是學(xué)校內(nèi)部,
平時信號滿格!我不信邪地嘗試撥打112。毫無反應(yīng)。手機像是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磚頭。
徹底的孤立無援。砰。一聲悶響。不是來自門外,而是來自……頭頂?shù)耐L(fēng)管道?
我猛地抬頭,盯著值班室天花板上那個四方形、蓋著鐵絲網(wǎng)的通風(fēng)口。聲音又響了。
窸窸窣窣的……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緩慢地、拖沓地爬行。非常慢,非常輕,
但在這死寂的環(huán)境里,清晰得可怕。聲音的方向……是從409那邊延伸過來的?
正在向值班室這邊移動?它們不止一個途徑。守則!那本掉在地上的守則!
我連滾帶爬地撲過去,抓起那本《宿舍管理守則》,借著電腦屏幕的光,瘋狂地翻動著。
汗水模糊了視線,手指抖得幾乎捏不住書頁。【條款22:夜間巡查時,
若聽到通風(fēng)管道或墻壁內(nèi)有異常響動,切勿抬頭查看或試圖探查來源。應(yīng)無視該聲響,
并加快巡查速度,盡快離開當(dāng)前區(qū)域?!俊緱l款31:值班室為夜間唯一安全區(qū)。
一旦進入并反鎖房門,在任何情況下不得主動開門或離開,直至次日清晨六點整。】安全區(qū)?
反鎖?對,我現(xiàn)在反鎖了!我安全……嗎?可是條款22說聽到聲響要盡快離開!
但我現(xiàn)在不能離開安全區(qū)!條款沖突了?我該怎么辦?那窸窣的爬行聲停住了。
正好停在我頭頂正上方的通風(fēng)管道里。死寂。下一秒——咚!一聲沉重的撞擊,
猛地砸在通風(fēng)口的鐵絲網(wǎng)上!灰塵簌簌落下。鐵絲網(wǎng)向內(nèi)凸起變形,
似乎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撞在了上面!一下。又一下。它想進來!我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驚叫,
手腳并用地向后縮,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鐵皮檔案柜,無處可退。
眼睛驚恐地在天花板通風(fēng)口和電腦屏幕間來回切換。門外,那個“李偉”依舊指著門,
微笑著。409室內(nèi),三個“東西”依舊面無表情。頭頂,撞擊聲持續(xù)著,一聲比一聲沉重,
鐵絲網(wǎng)的固定螺絲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隨時可能崩飛!它們里應(yīng)外合!
絕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我。我的目光掃過屏幕,無意間瞥見409門縫下那張新的紙條。
它被完全塞出來了,靜靜地躺在走廊的地毯上。就在這一刻,409室內(nèi)監(jiān)控畫面,
那三個“東西”的中間一個,忽然動了一下。它極其緩慢地抬起一只手,
伸向桌面——那里放著一支筆和一個攤開的筆記本。它要寫什么?它的動作僵硬而緩慢,
筆尖在紙面上劃動。與此同時,門外的“李偉”也動了。他放下了指著門的手,
緩緩伸進校服口袋,掏出了……另一張折疊的紙條。他拿著那張紙條,
慢慢地、近乎儀式般地,將其從門底下的縫隙里,塞了進來。
白色的紙條悄無聲息地滑入值班室,落在我的腳邊。頭頂?shù)淖矒袈曂蝗煌V沽恕?/p>
整個世界的聲響仿佛都被抽空了。只剩下我粗重、驚恐的喘息聲,
和屏幕上那個“東西”筆尖劃過紙張的細微沙沙聲——這聲音竟然通過監(jiān)控麥克風(fēng),
清晰地傳了出來。它們都在……傳遞信息。我顫抖著,
目光在腳邊的紙條和屏幕之間瘋狂擺動。先看哪個?哪一個會帶來更可怕的真相?喉嚨發(fā)干,
心臟跳得像是要掙脫胸腔。我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正在書寫的“東西”,它一筆一劃,
寫得極其認真,仿佛在完成一項極其重要的作業(yè)。然后,它寫完了。
它緩緩地舉起手中的筆記本,將紙頁轉(zhuǎn)向攝像頭。屏幕上,
清晰地顯現(xiàn)出一行血紅色的、歪歪扭扭的大字,
那紅色濃稠得像是剛剛蘸著鮮血寫就:**“為什么不開門?”****“老師。
”****“你不遵守規(guī)則?!?*嗡——大腦一片轟鳴。規(guī)則?它們知道規(guī)則?
它們在用規(guī)則質(zhì)問我?幾乎同時,我的腳踝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