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"林總，您真的要這么做嗎？"秘書小心翼翼地看著我，
手里拿著那份剛剛打印出來的起訴書。我坐在辦公椅上，
透過落地窗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。三年了，整整三年，我一直在等這一天。"當然。
"我頭也不回地說道，"該收回的，一分都不能少。
"秘書猶豫了一下："可是張總他...""張總？"我冷笑一聲轉(zhuǎn)過身來，
"現(xiàn)在還有什么張總嗎？張偉明早就不是我兄弟了。"想起十五年前，
我和張偉明在大學宿舍里熬夜討論創(chuàng)業(yè)計劃的日子，心里還是會隱隱作痛。
那時候我們什么都沒有，只有一腔熱血和對未來的憧憬。我拿出家里給我買房的二十萬，
他賣掉了父親留給他的房子湊了十八萬，我們兩個窮學生就這樣開始了創(chuàng)業(yè)路。"林哥，
以后咱們兄弟一起打天下！"張偉明當時拍著我的肩膀說，"有福同享，有難同當！
"有福同享？現(xiàn)在想起這句話真是諷刺。秘書看我臉色不好，小聲說："那我先去準備了。
"她剛走到門口，我的手機就響了?？吹狡聊簧?張偉明"三個字，
我遲疑了幾秒鐘才接起來。"老林，你這是要干什么？"張偉明的聲音聽起來很急，
"咱們兄弟十五年的感情，你真的要為了錢翻臉？"我靠在椅背上，
語氣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："張偉明，你還記得咱們是兄弟？
那三年前你把我踢出公司的時候，怎么沒想起咱們是兄弟？""老林，
你聽我解釋...""不用解釋了。"我打斷他，"法庭上見。"掛斷電話后，我拉開抽屜，
里面躺著一張泛黃的照片。照片上兩個青澀的年輕人摟著肩膀，笑得很燦爛。
那是我們公司成立第一天拍的，張偉明說要紀念這個歷史時刻。我把照片撕成兩半，
扔進了垃圾桶。十五年前，我們創(chuàng)立了"明林科技"，公司名字就是我們兩個人名字的組合。
十五年來，我們從兩個人的小作坊，發(fā)展成了員工三百人的中型企業(yè)。我負責技術(shù)研發(fā)，
他負責市場營銷，配合得天衣無縫。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商界佳話，是友情創(chuàng)業(yè)的典型。
連媒體采訪的時候，我們都會說："兄弟同心，其利斷金。"可是誰能想到，
最終毀掉這一切的，恰恰是這個我最信任的兄弟。三年前，公司接到了一個大項目，
價值五千萬的政府智慧城市建設(shè)項目。這個項目如果拿下，公司的規(guī)模至少能翻一倍。
我沒日沒夜地做技術(shù)方案，張偉明負責公關(guān)運作。項目競標的前一天晚上，
張偉明突然告訴我，有競爭對手愿意出高價收購我們的技術(shù)方案。"老林，這是個機會。
"他當時激動地說，"他們出價兩千萬，咱們直接賣方案，穩(wěn)賺不賠。
"我當時就反對："這個項目我們有八成把握能拿下，為什么要賣給競爭對手？
""萬一失敗了呢？兩千萬現(xiàn)金，夠咱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下半輩子了。"我們爭執(zhí)了一夜，
最終我還是堅持要去競標。張偉明表面上同意了，可是第二天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
他已經(jīng)把技術(shù)方案賣給了對方，還偽造了我的簽名。更可恨的是，買方案的那家公司，
竟然是張偉明和他大學同學劉華新成立的！當我質(zhì)問他的時候，
他竟然理直氣壯地說："老林，做生意就要靈活一點。這兩千萬分一半，
你拿一千萬夠花一輩子了。""你瘋了嗎？這是背叛！"我當時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"什么背叛不背叛的，咱們都是為了賺錢。"張偉明擺擺手，"再說，我是為了公司好，
為了你好。"那一刻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我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。更讓我寒心的是，
幾天后公司董事會上，張偉明聯(lián)合幾個股東，以"經(jīng)營理念不合"為由，把我踢出了公司。
我親手創(chuàng)立的公司，竟然容不下我這個創(chuàng)始人。"老林，你拿著這一千萬，
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。"張偉明在散會后對我說，"做技術(shù)的人，不適合管理公司。
"我看著他，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："張偉明，你會后悔的。""我后悔什么？
我現(xiàn)在是公司的唯一老板，很快就能成為千萬富翁。"他得意地笑著，"老林，
謝謝你這些年的技術(shù)支持。"我拿著那一千萬離開了公司，
離開了那個我付出十二年心血的地方。但是張偉明不知道的是，我在離開之前，
已經(jīng)把公司所有的核心技術(shù)資料都做了加密處理。沒有我的密鑰，
那些技術(shù)資料就是一堆廢紙。三年來，我一直在等。等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沒有我，
那些技術(shù)根本玩不轉(zhuǎn)的時候。等他們的公司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。
等他們需要我回去救場的時候。現(xiàn)在，這一天終于到了。2下午兩點，
我的律師王建國給我打來電話。"林總，明林科技那邊已經(jīng)收到起訴書了。
"王建國的聲音很興奮，"他們的律師剛才聯(lián)系我，想要私下和解。
"我正在健身房跑步機上揮汗如雨，聽到這個消息，嘴角不由得上揚："和解？
現(xiàn)在想和解了？""是的，對方提出愿意支付一千萬的技術(shù)使用費，希望能夠撤訴。
"我停下跑步機，擦了擦汗："告訴他們，三千萬，一分錢都不能少。""三千萬？
"王建國有些驚訝，"林總，這個數(shù)字...""王律師，你覺得那些技術(shù)專利值多少錢？
"我反問道。王建國沉默了幾秒鐘："如果按照市場價值評估，確實不止三千萬。
""那就沒問題了。"我說，"另外，我還有一個條件。""什么條件？
""張偉明必須公開道歉，承認當年侵犯我的知識產(chǎn)權(quán)。"王建國倒吸了一口氣："林總，
這個條件恐怕...""那就法庭見。"我掛斷電話，繼續(xù)我的鍛煉。三年來，我沒有閑著。
這一千萬不但讓我生活無憂，還讓我有資本做一些新的投資。我投資了幾家初創(chuàng)科技公司，
其中有兩家已經(jīng)被大公司收購，讓我的身價翻了好幾倍。更重要的是，我利用這三年時間，
完善了當年那些技術(shù)專利的法律保護?，F(xiàn)在明林科技使用的所有核心技術(shù)，
都有我的專利證書作為證據(jù)。張偉明以為把我踢出公司，就能獨享所有成果。他不知道的是，
那些技術(shù)的知識產(chǎn)權(quán)從一開始就是我的。當年我們合作的時候，
所有技術(shù)專利都是以我的名義申請的，這在法律上給了我絕對的優(yōu)勢。晚上七點，
我正在家里做晚飯，門鈴響了。通過門鏡看到是張偉明，我有些意外。開門的時候，
我看到他明顯憔悴了很多。曾經(jīng)意氣風發(fā)的成功人士，現(xiàn)在看起來就像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。
"老林，咱們談?wù)劙伞?他的聲音很疲憊。我讓他進來，給他倒了杯茶："有什么好談的？
"張偉明坐在沙發(fā)上，低著頭："老林，我知道錯了。當年那件事，是我鬼迷心竅。
""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？"我冷笑，"三年前你把我掃地出門的時候，怎么沒想到今天？
""我..."張偉明抬起頭看著我，眼睛有些紅，"老林，咱們畢竟是十多年的兄弟，
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？"我靜靜地看著他，心里五味雜陳。說不想念過去的友情是假的，
但是那些美好的回憶早就被背叛給毀掉了。"機會？"我放下茶杯，
"當年我被你們趕出公司的時候，誰給過我機會？"張偉明沉默了很久，
突然跪了下來："老林，我求你了！公司現(xiàn)在真的撐不下去了。這三年來，
沒有你的技術(shù)支持，我們接連失去了幾個大客戶?，F(xiàn)在員工工資都發(fā)不出來了。
"看到昔日的兄弟跪在我面前，說不震撼是假的。但是想到三年前他的絕情，
我的心又硬了下來。"那又怎樣？"我語氣平靜，"公司是你的，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
""老林，只要你愿意撤訴，我可以把公司51%的股份給你。"張偉明急切地說，
"你來當老板，我給你打工都行。"我笑了："張偉明，
你覺得我現(xiàn)在還缺一個快要破產(chǎn)的公司嗎？"他愣住了，
這才意識到我的生活品質(zhì)比三年前好了太多。這套價值八百萬的江景房，
還有我剛買的那輛百萬豪車，都說明我這三年過得不錯。"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？
"張偉明的聲音有些絕望。我走到落地窗前，看著外面的江景："放過你？張偉明，
是你當年不放過我。現(xiàn)在該我收回屬于我的東西了。
""可是三千萬...我們真的拿不出來。"我轉(zhuǎn)過身看著他："那就破產(chǎn)吧。
反正對我來說，看到你的公司倒閉，也是一種報復(fù)。"張偉明的臉色徹底絕望了。
他慢慢站起來，看著我："老林，你真的變了。""是你教會我變的。"我冷冷地說，
"三年前你告訴我，做生意就要現(xiàn)實一點?，F(xiàn)在我現(xiàn)實給你看。"他沒有再說什么，
默默地走向門口。在開門的時候，他回頭看了我一眼："老林，如果時間能重來，
我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情。""可惜沒有如果。"我說，"張偉明，這就是背叛的代價。
"3第二天早上，我正在公司處理投資項目的時候，秘書慌慌張張地跑進來。"林總，
出事了！"她臉色蒼白，"明林科技的財務(wù)總監(jiān)劉華跳樓了！
"我手里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："什么？劉華？"劉華是張偉明的大學同學，
也是當年那個技術(shù)方案交易的主要策劃者。我對他印象很深，因為他是除了張偉明之外，
最積極主張把我踢出公司的人。"是的，就在一個小時前。"秘書遞給我一張報紙，
"據(jù)說是因為公司資金鏈斷裂，他承受不了壓力。"我看著報紙上的新聞，心情復(fù)雜。
雖然劉華也是當年背叛我的人之一，但是看到這樣的結(jié)局，我并沒有想象中的快感。
正在這時，我的手機響了。是一個陌生號碼。"喂？""林義，你滿意了嗎？
"是張偉明的聲音，但是聽起來完全不像他，聲音嘶啞，帶著絕望和憤怒。"張偉明，
你在哪里？""劉華死了，因為你的起訴。"他的聲音在顫抖，"他有妻子，有孩子，
現(xiàn)在都完了。"我沉默了幾秒鐘："這不是我的錯。""不是你的錯？
"張偉明突然大笑起來，笑聲凄厲，"如果你不起訴，他會死嗎？林義，你現(xiàn)在滿意了嗎？
你要的報復(fù)達到了！""張偉明，你冷靜一點...""冷靜？"他打斷我，"我怎么冷靜？
我最好的朋友死了，公司馬上就要破產(chǎn)了，三百個員工要失業(yè)了。這些都是因為你的報復(fù)！
"我站起來，走到窗邊："張偉明，聽著，劉華的死和我無關(guān)。是你們當年...""夠了！
"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，"林義，我承認當年我們對不起你，但是你這樣報復(fù)，有意思嗎？
我們錯了，但是那些無辜的員工有什么錯？他們的家庭有什么錯？"這話讓我一時無法反駁。
這三年來，我一直想著要報復(fù)背叛我的人，但是確實沒有考慮過那些無辜的員工。
"我..."我張了張嘴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"林義，我最后求你一次。
"張偉明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，"放過那些員工吧。你要報復(fù)我一個人就夠了。"說完，
他就掛斷了電話。我拿著手機，站在窗前很久。樓下的街道依然繁忙，
但是我的心情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復(fù)雜之中。下午三點，王建國又給我打電話，
告訴我明林科技愿意接受所有條件，包括三千萬賠償和公開道歉。"太好了，林總！
"王建國很興奮，"這場官司我們完勝！"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。想到劉華的死，
想到那些即將失業(yè)的員工，我突然覺得這場勝利并沒有想象中的甜美。"王律師，
如果我現(xiàn)在撤訴，還來得及嗎？"電話那頭一片靜默，然后王建國小心翼翼地說："林總，
您確定要撤訴嗎？我們已經(jīng)勝券在握了。"我沒有回答，
而是問道："明林科技現(xiàn)在的狀況怎么樣？""根據(jù)我們的調(diào)查，他們確實快要破產(chǎn)了。
除了欠您的技術(shù)專利費，還有大量的銀行貸款和供應(yīng)商欠款。如果我們繼續(xù)起訴，
他們肯定撐不住。"我揉了揉太陽穴："那些員工呢？""員工？"王建國有些不理解，
"林總，您擔心員工干什么？"是啊，我為什么要擔心那些員工？
當年他們沒有一個人為我說話，也沒有人反對把我踢出公司?，F(xiàn)在我為什么要為他們考慮？
但是轉(zhuǎn)念一想，那些普通員工其實并不知道高層的那些骯臟交易。他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，
養(yǎng)家糊口而已。"算了，王律師。繼續(xù)按原計劃進行。"我最終還是沒有改變主意。
掛斷電話后，我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。劉華的死像是一根刺，扎在我心里。晚上回到家，
我打開電腦，搜索了劉華的新聞。報道中提到，他留下了一封遺書，
里面寫著對妻子和女兒的歉意，說自己沒能給她們更好的生活。看到這里，
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。十年前，父親的小工廠也是因為資金鏈斷裂而破產(chǎn)的。
那時候我還在上大學，眼睜睜看著父親一夜白頭，最終郁郁而終。我忽然意識到，
現(xiàn)在的張偉明，可能就像當年的父親一樣絕望。4第二天早上，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。
"請問是林義先生嗎？"一個女人的聲音，聽起來很年輕。"是的，您是？
""我是劉華的妻子，王小雨。"她的聲音很平靜，但是我能聽出其中的哀傷，"林先生，
我能見您一面嗎？"我有些意外："您要見我？""是的，我想和您談?wù)勱P(guān)于華子的事情。
"華子應(yīng)該是劉華的小名。我猶豫了一下，最終答應(yīng)了她的請求。我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。
王小雨比我想象中要年輕，看起來只有二十八九歲，穿著樸素，眼睛紅腫，顯然剛哭過。
"林先生，謝謝您愿意見我。"她坐下后，聲音有些哽咽。我有些不自在："王小姐，
請節(jié)哀。"她點點頭，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："這是華子留給您的信，他說如果有機會，
一定要親手交給您。"我接過信封，有些驚訝："給我的？""華子這幾天一直很痛苦，
他說當年對不起您，想要道歉但是又沒有勇氣。"王小雨眼淚又掉了下來，
"他說如果不是因為貪心，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。"我打開信封，里面是一張紙，
字跡有些潦草："林義，當年的事情我一直很后悔。是我慫恿偉明賣掉技術(shù)方案的，
也是我提議把你踢出公司的。我知道這很可惡，但是當時我們真的被利益沖昏了頭腦。
這三年來，我每天都在懺悔，但是沒有勇氣向你道歉。現(xiàn)在公司要倒閉了，
我沒臉見妻子和女兒，只能選擇這條路。希望你能原諒我們當年的糊涂，
也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那些無辜的員工。劉華。"看完這封信，我心情很沉重。
劉華的死讓我意識到，報復(fù)雖然能帶來短暫的快感，但是代價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大。
"王小姐，我很抱歉..."我不知道該說什么。"林先生，我不是來指責您的。
"王小雨擦了擦眼淚，"華子做錯了事，承擔后果是應(yīng)該的。我只是想請您考慮一下，
能不能給明林科技一條活路？""為什么要為張偉明求情？"我有些不解，
"他也是當年背叛我的人之一。"王小雨沉默了一會兒："因為明林科技倒閉的話，
不僅僅是張總一個人受損失。那里有三百多個員工，每個人背后都有家庭。"她停頓了一下，
繼續(xù)說："我和華子也是從小員工做起的，我知道一份穩(wěn)定工作對普通人來說有多重要。
如果公司倒閉，那些員工找新工作會很困難，特別是年齡大一點的。"我看著她，
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劉華的妻子在這種時候，想的不是自己的痛苦，而是別人的生計。
"王小姐，這件事我會考慮的。"我最終這樣說道。她點點頭，
站起來："那我就不打擾您了。華子走了，我要帶著女兒回老家了。謝謝您愿意聽我說這些。
"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我心里五味雜陳。這個女人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，同樣的堅強，
同樣的善良。下午，我讓秘書幫我調(diào)查了一下明林科技員工的情況。
結(jié)果讓我很意外：三百多名員工中，有一半以上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，
其中很多人在明林科技工作了七八年甚至更久。如果公司倒閉，
他們重新找工作確實會很困難。更讓我意外的是，其中有十幾個人，我還認識。
他們都是我當年帶過的團隊成員，跟著我一起奮斗過很多年。想到這些，
我開始重新考慮這次的報復(fù)計劃。晚上，我一個人在家里喝酒，想著這些天發(fā)生的事情。
從張偉明的跪求，到劉華的自殺，再到王小雨的請求，每一件事都在沖擊著我的內(nèi)心。
我原本以為報復(fù)會讓我獲得快感，會讓我心里的怨氣得到釋放。但是現(xiàn)在我發(fā)現(xiàn)，
報復(fù)帶來的不是快感，而是更深的痛苦。正在這時，門鈴響了。我以為是張偉明又來了，
但是通過門鏡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。開門后，
女孩禮貌地說："請問您是林義先生嗎？""是的，您是？""我是劉華的女兒，劉思思。
"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，眼睛很像她父親，"叔叔，我能進來和您談?wù)剢幔?/p>
"我愣了一下，讓她進來。這個女孩的到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。"叔叔，
我知道我爸爸以前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。"劉思思坐在沙發(fā)上，顯得很成熟，
"但是我想告訴您一些您可能不知道的事情。"我坐在她對面："什么事情？""三年前，
爸爸回家后，經(jīng)常喝酒。有一次喝多了，他對媽媽說，他們對不起您，做了很錯的事情。
"劉思思的聲音很清晰，"他說如果有機會，一定要向您道歉。
"我有些意外："他真的這樣說過？""是的。"劉思思點點頭，
"后來我偷偷查了當年的事情，才知道他們把您趕出了公司。叔叔，我爸爸雖然做錯了事，
但是他這三年來一直很后悔。"這個信息讓我重新審視劉華這個人。
也許他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壞，只是當時被利益沖昏了頭腦。"叔叔，
我不是來為爸爸求情的。"劉思思突然說道，"爸爸做錯了事，承擔后果是應(yīng)該的。
我只是想告訴您，報復(fù)不會讓任何人變得更好。"這句話從一個十五歲女孩嘴里說出來，
讓我很震撼。5劉思思走后，我一夜未眠。第二天早上，我做了一個決定。
我給王建國打電話，告訴他我要撤訴。"什么？撤訴？"王建國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
"林總，您確定嗎？我們明明快要勝利了！""我確定。"我的語氣很堅定，"立即撤訴，
不要任何賠償。""可是林總，這樣的話我們前期的律師費就白花了，
而且...""王律師，按我說的做。"我打斷了他，"另外，幫我約張偉明見個面。
"掛斷電話后，我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。三年來的怨恨，隨著這個決定，似乎也消散了大半。
中午，張偉明如約來到了我的辦公室。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，頭發(fā)也白了不少。"老林，
聽說你撤訴了？"他坐下后，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。"是的。"我給他倒了杯茶，
"劉華的死讓我想了很多。"張偉明的眼睛紅了："老林，我...""別說了。
"我擺擺手，"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。"張偉明沉默了很久，突然站起來，
深深地鞠了一躬："老林，謝謝你。不管當年發(fā)生了什么，你現(xiàn)在愿意放過我們，
我都很感激。"我看著他，心里五味雜陳。這個曾經(jīng)是我最好朋友的人，
現(xiàn)在看起來是那么的陌生。"張偉明，公司現(xiàn)在什么情況？"我問道。"很糟糕。"他苦笑，
"資金鏈已經(jīng)徹底斷了，銀行催債，供應(yīng)商斷貨，員工工資也發(fā)不出來。
可能撐不過這個月了。"我沉思了一會兒："如果有人愿意投資，公司還有救嗎？
"張偉明眼睛一亮："如果有五百萬資金注入，應(yīng)該能暫時度過危機。
但是誰會投資一家快要破產(chǎn)的公司呢？"我看著他，緩緩說道："我愿意。"張偉明愣住了，
半天說不出話來。"老林，你...你愿意投資明林科技？"他的聲音在顫抖。"是的，
但是有條件。"我說，"第一，我要51%的股份，成為控股股東。第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