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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月光與你共享 夏l夏 8755 字 2025-08-24 05:08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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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高中時我是個小混混,她是年級第一的學(xué)霸。每次逃課翻墻,

總能看見她坐在墻角的秘密基地看書。我笑她書呆子,

她平靜反問:“你為什么要故意考零分?”那年深夜,她為我包扎打架的傷口,

月光下我偷親了她的額頭。十年后同學(xué)會,她已是知名律師,而我依舊漂泊無依。

眾人嘲諷間,她忽然起身,拿出泛黃的筆記本:“2013年4月12日,

今天他又考了零分,但我知道,他是把唯一一張答題卡塞給了被校園暴力的我。

”)_________________墻頭碎掉的磚石窸窸窣窣地往下掉,

沈川單手一撐,利落地翻上來,騎在墻頭。下午三四點的陽光還有點刺眼,他瞇縫著眼,

嘴里叼著根干枯的狗尾巴草,視線習(xí)慣性地往墻角那片濃密的香樟樹蔭下掃。果然,又在。

林晚舟。那個名字總是貼在成績單最頂端的女生。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樹蔭底下的石凳上,

膝蓋上攤著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書,微微低著頭,脖頸彎出一道白皙又脆弱的弧線。

陽光透過枝葉縫隙,在她洗得發(fā)白的校服上跳躍,

也在她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顫動的陰影。這地方是學(xué)校后墻一個廢棄的角落,僻靜,

沒人打擾,是沈川逃課出去的必經(jīng)之路,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,成了林晚舟的秘密讀書角。

沈川嘖了一聲,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,輕巧地跳下墻頭,拍了拍手上的灰,

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刈哌^去?!拔梗瑫糇??!标幱芭矂?,籠罩了她書頁上的光。林晚舟沒被嚇到,

甚至連頭都沒抬,只是目光從書頁上微微上移,隔著一層薄薄的鏡片,安靜地看著他。

那眼神太靜了,像深潭的水,反而讓準(zhǔn)備了一肚子嘲弄話的沈川有點不自在起來。

他踢了踢腳邊一顆小石子,石子咕嚕嚕滾開。“天天抱本書啃,不膩啊?讀傻了都。

”她合上書,封面上是幾個艱澀的英文單詞,沈川一個都不認(rèn)識。“翻墻會扣班級操行分。

”她聲音平平的,沒什么情緒。“關(guān)你屁事?!鄙虼ㄠ托?,下意識摸了摸顴骨,

那里前天打架留下的淤青還在隱隱作痛,“老子樂意?!彼戎衿渌脤W(xué)生那樣,

要么皺起眉頭走開,要么板著臉訓(xùn)斥幾句“不知上進(jìn)”。但他等來的,只是一片沉默。

林晚舟只是看著他,那雙過于平靜的眼睛,像是一下子看進(jìn)了他骨頭縫里。然后,

她忽然開口,聲音很輕,卻像顆釘子,猝不及防地砸進(jìn)他耳朵里?!澳銥槭裁匆室饪剂惴郑?/p>

”沈川臉上的痞笑瞬間凍住了。心里那根一直繃得緊緊的、自以為無人察覺的弦,

猛地被人撥了一下,發(fā)出刺耳的嗡鳴。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跟著震了震。

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幾乎要跳起來,嗓門猛地拔高,

試圖用聲勢掩蓋那瞬間的慌亂:“你胡說什么?!老子就是不會!懶得寫!誰故意了?!

”林晚舟沒反駁,也沒害怕,只是重新低下頭,打開了膝蓋上的書,

輕聲說:“快打上課鈴了。”那樣子,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問話,

只是隨口一提今天天氣不錯。沈川一口氣堵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,憋得難受。

他狠狠瞪了她一眼,卻發(fā)現(xiàn)人家根本不在意,注意力早已回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。

他覺得自己像個對著空氣揮拳的傻子,最終只能悻悻地“操”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走了,

背影都帶著一股惱羞成怒的狼狽。之后好些天,沈川翻墻都刻意避開了那個時間點。

也說不上為什么,就是不太想看見那雙過分安靜的眼睛。再次狹路相逢,是在一個深夜。

沈川剛跟校外一群找事的社會青年干了一架,一挑三,雖然沒吃大虧,

但胳膊被碎玻璃劃了道口子,火辣辣地疼。他咬著牙,嘴角也裂了,滲著血絲,

一身狼狽地翻回學(xué)校,想溜回宿舍清理。路過那片香樟樹蔭時,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一下。

夜很深了,角落里黑黢黢的,應(yīng)該沒人。他剛松了口氣,

一個清冷的聲音就從黑暗里響起來:“你又打架了?!鄙虼▏樀靡欢哙?,差點沒跳起來。

定睛一看,林晚舟居然還坐在那張石凳上,借著遠(yuǎn)處路燈透過來的一點微弱的光,

看著……一本單詞書?“我靠!你有病啊?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裝鬼?”沈川心有余悸,

口氣沖得要死。林晚舟合上書,站起身走過來。她個子不高,堪堪到他肩膀,走近了,

能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、好聞的肥皂清香,混著一點墨水的味道。她沒理會他的叫囂,

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臂上,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:“你需要處理一下?!薄坝貌恢?!

”沈川別開臉,想走。她卻擋在他面前,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平靜:“會感染?!闭f完,

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,轉(zhuǎn)身走回石凳邊,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急救包。沈川愣住了。

這書呆子,大半夜的,書包里還裝著這個?她站在那兒,看著他,眼神在月光下清凌凌的。

沈川腳底下像生了根,那聲“滾開”在喉嚨里滾了幾滾,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。

他磨磨蹭蹭地走過去,別扭地在她面前坐下,把受傷的胳膊伸過去,

嘴里還不肯服軟:“…事兒真多?!绷滞碇蹧]接話,擰開一瓶礦泉水,又拿出棉簽和碘伏。

她的動作有點生澀,但異常仔細(xì)小心。冰涼的液體觸到傷口,沈川疼得“嘶”了一聲,

肌肉猛地繃緊。“忍著點。”她說,聲音低低的,像夜風(fēng)。他不動了。月光很好,

水銀一樣傾瀉下來,把她整個人都籠在一層柔和的光暈里。他能看清她低垂著的眼睛,

長長的睫毛投下小小的陰影,還有她鼻梁上那副略顯老氣的眼鏡,

以及她微微抿著的、沒什么血色的嘴唇。她離他很近,近得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,很輕,

帶著一點溫暖的濕意。周圍太安靜了,只有棉簽擦過傷口的細(xì)微聲響,

還有不知名夏蟲的鳴叫。他聞著她身上那股干凈的肥皂香,看著她在月光下格外柔和的側(cè)臉,

心里那點暴躁和戾氣,像是被這月光和她的動作一點點撫平了。
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陌生的悸動,毫無預(yù)兆地涌了上來,撞得他胸口發(fā)麻。鬼使神差地,

他低下頭,嘴唇飛快地、輕得像一片羽毛似的,碰了一下她的額頭。冰涼的,

帶著夜露的濕潤和一絲碘伏的味道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。林晚舟的動作瞬間僵住了,

棉簽掉在地上。她猛地抬起頭,鏡片后的眼睛愕然地睜大,看著他,

里面清晰地映出他同樣驚慌失措的臉。沈川像是被燙到一樣彈開,猛地站起身,

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一樣狂跳,幾乎要要撞出來。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卻一個字都吐不出。

下一秒,他轉(zhuǎn)身就跑,幾乎是落荒而逃,受傷的胳膊甩動著,疼痛都感覺不到了,

只有額頭上那片刻冰涼柔軟的觸感,和那雙震驚的眼睛,反復(fù)灼燒著他。那天之后,

沈川躲她躲得更厲害了。偶爾在校園里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,都會立刻繞道走。高考像一陣狂風(fēng),

卷著所有人倉促地往前奔。再后來,就是各奔東西。他再也沒見過林晚舟?!?。

同學(xué)會的請柬發(fā)到他那個幾乎要廢棄的郵箱時,

沈川正被房東堵在門口催繳拖欠了兩個月的房租。他賠著笑臉,說了半籮筐好話,

才把人暫時哄走。關(guān)上門,破舊的老公寓里彌漫著一股泡面和陳舊家具混合的味道。

他靠在門上,疲憊地搓了把臉。手機(jī)屏幕亮著,郵件里“林晚舟”三個字像根細(xì)針,

輕輕扎了他一下。他去參加了。穿著唯一一件還算體面的襯衫,坐在包廂最角落的位置。

看著周圍那些依稀還能看出當(dāng)年模樣的同學(xué),如今大多西裝革履,

言談間不是上市融資就是學(xué)區(qū)房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他沉默地喝著桌上的免費(fèi)茶水,

像個誤入的局外人。然后包廂門被推開,林晚舟走了進(jìn)來。時光似乎格外優(yōu)待她。

褪去了少女時期的青澀和單薄,代之以一種干練而優(yōu)雅的氣質(zhì)。剪裁合體的白色西裝套裙,

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(fā)出清脆自信的聲響。她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,眼神沉靜而銳利,

唇角帶著得體疏離的微笑。有人熱絡(luò)地迎上去,稱呼她“林大律師”。

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他,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,沒有任何波瀾,又自然地移開,

仿佛只是掃過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陌生人。沈川低下頭,手指無意識地收緊,

攥緊了廉價的玻璃茶杯。胸口某個地方,悶悶地澀了一下。飯桌上,

話題不知怎么就被引到了過去。幾個喝高了的老同學(xué)開始憶往昔,說著說著,

就提到了當(dāng)年每次考試都穩(wěn)坐倒數(shù)第一寶座的沈川?!按ǜ绠?dāng)年可是風(fēng)云人物??!哈哈哈,

門門零蛋,也是種本事!”“聽說現(xiàn)在搞……呃,自由職業(yè)?”語氣里的揶揄掩飾不住。

“當(dāng)年要不是林大學(xué)霸總在老師那兒幫你打圓場,

你估計早就被勸退了吧哈哈……”哄笑聲中,沈川感覺像被人剝光了扔在聚光燈下,

那些刻意塵封的難堪和自卑洶涌地冒出來。他扯了扯嘴角,想配合地笑一下,

卻發(fā)現(xiàn)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很。他端起酒杯,想用一口辛辣的液體壓下喉嚨口的堵塞感。

就在這時,一直安靜坐著、對周遭奉承和閑聊都只是淡淡回應(yīng)的林晚舟,忽然放下了筷子。

陶瓷磕碰在骨碟上,發(fā)出清脆一響。整個包廂竟因為這微小的一聲,詭異地安靜了一瞬。

所有人都看向她。只見林晚舟拿過放在身旁的公文包,從里面取出一個本子。

不是現(xiàn)在律師常用的平板或筆記本電腦,而是一個很舊、邊角都磨得起了毛的軟皮筆記本。

封皮是那種早已過時的淡黃色。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,她站起身,高跟鞋清晰地敲擊地面,

一步步走到沈川面前。包廂里靜得能聽見空調(diào)的送風(fēng)聲。她打開筆記本,翻到某一頁。

紙張已經(jīng)泛黃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、清秀工整的字跡,是那種典型的好學(xué)生的筆記。

她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,最后落在沈川驟然僵住的臉上。她的聲音不大,

卻清晰無比地落在每個人的耳朵里,像冰珠砸落玉盤?!?013年4月12日,天氣晴。

”她頓了頓,每一個字都念得無比清晰。“今天物理小測,他又考了零分。但我知道,

他不是不會。”“他是把唯一一張答題卡,

從桌子下面塞給了當(dāng)時被隔壁班那群人嚇得發(fā)抖的我。”“我的答題卡,被他們撕了。

”沈川手里的酒杯,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掉在桌上,酒液潑灑出來,浸濕了他廉價的襯衫袖口。

他卻毫無所覺,只是猛地抬起頭,瞳孔劇烈地顫抖著,難以置信地看向她。

滿堂的喧嘩像被一只無形的手驟然掐斷。酒液順著粗糙的桌布邊緣,一滴、兩滴,

落在沈川的褲子上,冰涼地洇開一小片。但他完全感覺不到,所有的感官,所有的意識,

都被那個站在他面前,握著泛黃筆記本的女人攫取了。耳邊嗡嗡作響,

那些刻意遺忘的、屬于十年前那個悶熱下午的畫面,裹挾著灰塵與陽光的味道,

猛地撞進(jìn)腦海。逼仄的樓梯間。被撕得粉碎的、寫滿了工整公式的答題卡紙屑,

雪花般散落一地。隔壁班那幾個以欺負(fù)人為樂的男生,圍著那個瘦小的身影,哄笑聲刺耳。

他本來只是路過,想躲清靜去天臺抽煙,卻一眼看見了被圍在中間的她。低著頭,

肩膀微微發(fā)抖,像一片被狂風(fēng)摧殘的葉子,卻死死咬著嘴唇,一聲不吭。那一刻,

說不清為什么,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頭頂,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“少管閑事”的準(zhǔn)則。

后來呢?后來就是混亂。他沖上去,推開為首的那個胖子,罵罵咧咧。推搡,叫罵,

拳頭砸在肉體上的悶響。他其實沒那么能打,只是夠狠,不要命似的。

背后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踹,火辣辣地疼?;靵y中,

干凈卻空白的答題卡——他本來打算交白卷氣氣那個總找他麻煩的物理老師——幾乎是本能,

他趁著扭打的間隙,一把塞進(jìn)她手里,壓低聲音吼:“快走!”她驚慌地抬頭,

眼睛紅得像兔子,里面全是水光?!翱墒悄恪薄皠e廢話!滾啊!

”他惡聲惡氣地推了她一把,轉(zhuǎn)身迎上又一記拳頭。再后來,

他被聞訊趕來的教導(dǎo)主任拎到辦公室,窗外是那幾個男生惡人先告狀的得意嘴臉。

他懶得解釋,梗著脖子,對所有質(zhì)問報以沉默和冷笑。最后的結(jié)果,無非是請家長,寫檢討,

通報批評。物理小測,他交了白卷,一個大大的零分,鮮艷刺目。他以為自己掩護(hù)得很好,

這一切都會隨著那張被撕碎的答題卡一起,被掃進(jìn)記憶的垃圾堆。他從未想過,

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真相。更沒想過,知道的人,會是她。而且,她記了十年。

林晚舟的目光穿越了十年的時光,終于穩(wěn)穩(wěn)地、重重地落回他身上,那雙平靜的眼睛里,

翻涌著他從未見過的、復(fù)雜而洶涌的情緒。她看著他,繼續(xù)念出了那頁日記的最后一句,

聲音微微啞了下去,卻帶著千斤的重量:“他替我挨了打,背后被踹了很多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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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24 05:08:5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