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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家中守則 多放一點油 25638 字 2025-08-24 07:16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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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扣最終還是被我用鑷子夾著,扔進了樓下的綠色垃圾桶。扔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整,正好趕上垃圾車來清運,我看著它被巨大的鐵臂卷進車廂,和其他垃圾混在一起,才稍微放下心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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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(guī)則第6條說,過期食物要在中午12點整扔進綠色垃圾桶?;蛟S,對這些“小物件”也適用?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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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枚紐扣帶來的寒意,像附骨之疽,好幾天都沒散去。我開始瘋狂檢查家里的每個角落,沙發(fā)縫、床底下、書架后面……生怕再發(fā)現什么不屬于我的東西。父母臥室門縫里的暗紅色液體已經干了,變成一道深褐色的印記,像一道丑陋的傷疤,提醒著我門后的詭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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遵守規(guī)則的第十天,敲門聲第一次響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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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三點多,我正在陽臺給綠蘿澆水——經過上次的“移動事件”,我每天都要確認它至少三次,葉片剪掉了一茬又一茬,現在只剩下光禿禿的幾根莖,看著有些可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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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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敲門聲很輕,節(jié)奏均勻,不像是催命,倒像是某種試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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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一抖,水壺差點掉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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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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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(guī)則第4條瞬間浮現在腦海:“若聽到敲門聲,先從貓眼確認:穿藍色拖鞋的人可開門,穿黑色拖鞋的人無論說什么都不能回應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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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臟“咚咚”地撞著胸腔,我放好水壺,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,盡量不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手指握住冰涼的門把手,深吸一口氣,眼睛湊近了貓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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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站著的是張阿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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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穿著一身灰色的居家服,頭發(fā)梳得整整齊齊,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。最讓我在意的是她的腳——一雙藍色的塑料拖鞋,邊緣有點磨損,是小區(qū)超市里十塊錢兩雙的那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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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色拖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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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規(guī)則,可以開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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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還是猶豫了。張阿姨前幾天的樣子太奇怪了,她掉在地上的黑色紐扣,她躲閃的眼神,還有那句沒頭沒尾的“六點前一定要回家”……她到底知道些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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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晚,在家嗎?”張阿姨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,有點悶,但聽起來很正常,“我做了點包子,給你送兩個嘗嘗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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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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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著貓眼里她手里的塑料袋,確實鼓鼓囊囊的,像是裝著幾個圓滾滾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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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……是我想多了?張阿姨只是單純地好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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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看到你家陽臺燈亮著,應該在家吧?”她又敲了兩下門,“就開門拿一下,很快的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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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她腳上的藍色拖鞋,想著規(guī)則里的話,我咬了咬牙,慢慢擰開了門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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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剛拉開一條縫,張阿姨就把塑料袋遞了進來,臉上堆著笑,眼神卻飛快地往屋里瞟了一眼,尤其是客廳和父母臥室門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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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剛出鍋的,熱乎著呢,你趕緊趁熱吃?!彼穆曇魤旱煤艿?,語速快得不正常,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啊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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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,不等我道謝,她就轉身往樓梯口走,腳步匆匆,像是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追。走到一半,她突然停下,回過頭,飛快地往我手里塞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小紙條,嘴唇動了動,沒發(fā)出聲音,但我看懂了她的口型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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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別信它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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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她幾乎是小跑著下了樓,藍色的拖鞋在樓梯上發(fā)出“啪嗒啪嗒”的聲音,很快就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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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門口,愣了很久,手里捏著那個溫熱的塑料袋和那張薄薄的紙條,后背沁出一層冷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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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上門,反鎖,我才走到沙發(fā)旁坐下,先打開了那個塑料袋。里面是四個白白胖胖的肉包子,還冒著熱氣,香味很誘人??晌覜]什么胃口,把包子放進廚房,然后小心翼翼地展開了那張紙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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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條是從作業(yè)本上撕下來的,上面的字是用圓珠筆寫的,歪歪扭扭,還帶著點顫抖的痕跡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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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規(guī)則是它定的,紅色是它的顏色,藍色是‘守規(guī)則的人’,黑色是‘被它同化的人’,別相信鏡子里的自己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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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臟猛地一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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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!張阿姨知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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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——規(guī)則不是憑空出現的,是那個“它”制定的。穿紅衣服的女人就是“它”,或者至少和“它”有關。而小區(qū)里的人被分成了兩類:穿藍色拖鞋的“守規(guī)則的人”,和穿黑色拖鞋的“被同化的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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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張紙條上的信息,比規(guī)則本身更讓我毛骨悚然?!氨煌笔鞘裁匆馑??像變成傀儡一樣失去自己的意識嗎?張阿姨掉的黑色紐扣,父母臥室里的那些小物件,是不是就是“被同化”的證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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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最后那句——“別相信鏡子里的自己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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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(guī)則第3條說晚上10點后不能看鏡子,難道鏡子里有什么別的東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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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下意識地看向客廳墻上掛著的穿衣鏡,鏡面反射著窗外的光,空蕩蕩的,沒什么異常??梢幌氲綇埌⒁痰脑?,我就覺得那鏡子里像是藏著什么,正透過玻璃盯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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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紙條疊好,塞進手機殼后面,我才感覺稍微安心了點。這是我得到的第一個“線索”,也許能幫我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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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五點,我把包子熱了熱,強迫自己吃了兩個。胃里有了東西,心里的恐懼似乎也淡了一點。剛收拾好碗筷,敲門聲又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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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、咚、咚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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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的敲門聲比剛才重了些,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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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快步走到門邊,再次湊近貓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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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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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四十多歲,穿著一件灰色的夾克,頭發(fā)有點亂,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。他的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,看起來很普通,像個下班回家的上班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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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的目光,還是落在了他的腳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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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雙黑色的皮鞋?不,再仔細看——是一雙黑色的拖鞋,像是臨時從家里穿出來的,和他身上的夾克格格不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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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拖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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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(guī)則第4條:穿黑色拖鞋的人無論說什么都不能回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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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阿姨的紙條也說了,黑色是“被它同化的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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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指緊緊攥著門把手,指節(jié)泛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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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請問,是林建國先生家嗎?”男人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,很洪亮,帶著點刻意的溫和,“我是他的同事,姓王,從公司來的,有份緊急文件需要他簽一下,他電話打不通,我過來碰碰運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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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建國是我爸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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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認識我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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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里咯噔一下,但還是死死咬著牙,沒出聲。不能回應,絕對不能回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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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里有人嗎?我看到窗戶開著一條縫,應該有人在吧?”男人又敲了敲門,力道更大了些,“小林?你在家嗎?我是你王叔叔啊,小時候還抱過你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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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知道我的小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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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跳得更快了。他到底是誰?真的是我爸的同事嗎?還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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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男人的聲音突然變了,溫和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、帶著壓迫感的語調,“你爸媽出事了,只有我能幫你。你開門,我告訴你他們在哪里,不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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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話沒說完,但那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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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,后背貼著冰冷的門板,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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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撒謊。他肯定在撒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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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爸媽違反了規(guī)則,被‘它’抓住了,現在很危險?!蹦腥说穆曇粲址诺土?,像是在誘惑,“你開門,我告訴你怎么救他們,我知道規(guī)則,我知道怎么對付‘它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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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知道“規(guī)則”和“它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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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。他到底是什么人?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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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我快要動搖的時候,張阿姨的紙條突然閃過腦?!昂谏恰凰娜恕?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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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信!絕對不能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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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死閉上眼睛,捂住耳朵,告訴自己什么都沒聽到,什么都沒聽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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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還在門外說著什么,一會兒威脅,一會兒誘惑,聲音忽高忽低,像是有好幾個人在同時說話。樓道里的聲控燈被他的聲音驚醒,亮了又滅,滅了又亮,光影在門板上晃動,像無數只手在拍打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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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一點點過去,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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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點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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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規(guī)則,我應該拉上客廳的窗簾了??涩F在,我被堵在門口,根本動彈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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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男人的聲音突然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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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道里陷入一片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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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屏住呼吸,耳朵貼在門板上,努力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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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腳步聲,沒有呼吸聲,什么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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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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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我松了口氣的時候,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非人的嘶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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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?。。 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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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聲音不像是人類能發(fā)出來的,尖銳、凄厲,像是被什么東西撕裂了喉嚨,充滿了痛苦和瘋狂。聲控燈瞬間亮起,慘白的光線透過貓眼照進來,我看到那個男人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,身體劇烈地抽搐著,黑色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,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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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的身體開始扭曲,像一攤被揉皺的紙,慢慢蜷縮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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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嚇得捂住嘴,差點叫出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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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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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吼聲持續(xù)了十幾秒,然后戛然而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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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道里再次安靜下來,只剩下聲控燈熄滅前的最后一點光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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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透過貓眼,死死盯著外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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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男人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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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空蕩蕩的,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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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知道不是幻覺。那凄厲的嘶吼聲,還在我耳邊回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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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……消失了?還是被什么東西拖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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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,也不敢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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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很久,確定外面真的沒有動靜了,我才像脫力一樣癱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?jié)裢福ず刭N在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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掙扎著站起來,我第一時間沖到客廳,“唰”地拉上了窗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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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瞬間籠罩了客廳,只有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縫隙,在地板上投下幾道細長的光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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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桌上,紅色的保溫杯靜靜地立著,杯口朝東,像一個沉默的哨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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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到沙發(fā)旁坐下,心臟還在瘋狂地跳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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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色拖鞋的張阿姨,黑色拖鞋的陌生男人,一個給了我線索,一個帶來了恐懼和詭異的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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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阿姨說藍色是“守規(guī)則的人”,那她給我的紙條,是不是意味著,除了遵守“它”定的規(guī)則,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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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個穿黑色拖鞋的男人,他提到了我爸媽,說他們被“它”抓住了……這是真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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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拿出手機,又一次撥打了媽媽的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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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無法接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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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,澆滅了我心里最后一點僥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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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媽恐怕真的出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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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,被困在這棟樓里,被規(guī)則束縛著,被那個“它”盯著,身邊是隨時可能被“同化”的鄰居,還有一扇絕對不能打開,卻藏著無數秘密的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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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漸深,客廳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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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突然想起張阿姨紙條上的最后一句話:“別相信鏡子里的自己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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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意識地,我看向墻上的穿衣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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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子里,客廳的擺設清晰可見,沙發(fā)、電視柜、餐桌……還有我自己的影子,正坐在沙發(fā)上,低著頭,看不清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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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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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就在我準備移開視線的時候,鏡子里的“我”,突然抬起了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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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著我,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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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。

鏡子里的笑容像一把冰錐,狠狠扎進我眼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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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僵在沙發(fā)上,血液仿佛瞬間凍結。墻上的穿衣鏡就在對面,距離不過三米,鏡面里的“我”還維持著那個姿勢——嘴角咧開一個夸張的弧度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鏡外的我,瞳孔黑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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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自己,明明還保持著低頭的動作,下巴抵著胸口,根本沒抬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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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?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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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尖叫一聲,抓起沙發(fā)上的抱枕砸向鏡子。抱枕“咚”地撞在鏡面上,彈了回來,鏡面卻連一點晃動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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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時,鏡子里的影像已經恢復了正常。我依舊低著頭,身影模糊,和現實中的我一模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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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剛才那個詭異的笑容,只是我的幻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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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后背的冷汗,還有心臟狂跳的速度,都在告訴我那不是幻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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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阿姨的話再次回響在耳邊:“別相信鏡子里的自己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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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。規(guī)則第3條禁止晚上10點后看鏡子,不只是因為時間,更是因為鏡子里的“東西”根本不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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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也不敢看那面穿衣鏡,連滾帶爬地沖進臥室,反手鎖上門??蛷d的燈沒關,那些能反光的家具——冰箱門、微波爐門、甚至光滑的餐桌表面,都可能變成“它”窺視我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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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夜,我縮在臥室的角落,背對著任何能反光的物體,睜著眼睛直到天亮。臺燈的光暈里,灰塵在飛舞,每一粒都像是從鏡子里鉆出來的窺視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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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拉開客廳窗簾時,我的手抖得幾乎抓不住窗簾繩。陽光涌進來的瞬間,我下意識地看向穿衣鏡,鏡面上落著一層薄灰,什么都映不出來,這才稍微松了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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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恐懼并沒有消失,反而像藤蔓一樣纏得更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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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開始用舊報紙把家里所有能反光的東西都遮起來:穿衣鏡被厚厚的報紙糊住,用膠帶粘得嚴嚴實實;冰箱門和微波爐門上貼滿了便利貼;手機被我反扣在茶幾上,除非必要絕不翻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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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“它”似乎不想讓我這么輕易地躲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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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,我正在廚房煮面條,鍋蓋上的水珠順著弧度滑下來,在不銹鋼表面匯成一小片水洼。我低頭看火候時,正好在那片水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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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影里的我,嘴角還帶著昨晚那個詭異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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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嚇得一把掀翻了鍋蓋,滾燙的面條和熱水濺在手上,疼得我齜牙咧嘴,卻顧不上處理燙傷,瘋了似的找來抹布,把鍋蓋上的水洼擦得一干二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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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上的紅痕火辣辣地疼,可心里的寒意更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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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不只是鏡子,任何能反光的地方,都可能成為“它”的陷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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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幾天,我活在對反光的恐懼里。喝水只用不透明的陶瓷杯,洗臉時閉著眼睛摸索,甚至不敢在有月光的晚上靠近窗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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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該來的,終究躲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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遵守規(guī)則的第十二天晚上,我失眠了。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一點,實在忍不住想看看手機時間。小心翼翼地翻開手機,屏幕亮起的瞬間,我沒注意調整角度,正好照出了自己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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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里的我,眼睛是兩個黑洞,沒有瞳孔,只有一片渾濁的黑。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齒,正對著我無聲地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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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像被燙到一樣扔開手機,手機“啪”地砸在地板上,屏幕裂開了一道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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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那道裂縫像一只睜開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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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蜷縮在被子里,渾身發(fā)抖。規(guī)則第3條被我徹底違反了,而且是在最危險的深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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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陪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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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細細的聲音,仿佛就在耳邊響起。不是窗外,不是客廳,而是……在我的臥室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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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睜開眼,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,看向房間的每個角落。衣柜門緊閉著,書桌前空無一人,門縫里沒有光線滲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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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那聲音還在響,像一根絲線,鉆進我的耳朵:“陪我玩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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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!她是不是跟著手機屏幕里的倒影,鉆進我的臥室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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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抓起枕頭擋在身前,喉嚨里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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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書桌上的臺燈自己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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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黃色的光線下,我看到書桌的玻璃臺面上,映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。長發(fā),紅色的連衣裙,正坐在我的椅子上,低著頭,似乎在看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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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死盯著那個倒影,不敢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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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影里的紅衣女人慢慢抬起頭,玻璃臺面上的反光讓她的臉一片模糊,只能看到一雙眼睛,亮得驚人,直勾勾地盯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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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她抬起手,指向我的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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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猛地回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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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什么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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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轉回來時,書桌上的臺燈已經滅了,玻璃臺面上的倒影也消失了,只剩下手機屏幕裂開的那道縫,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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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,我睜著眼睛坐到天亮。窗外的天剛泛白,我就沖下床,把手機撿起來扔進抽屜,用厚厚的舊報紙塞滿,仿佛這樣就能把那個紅衣女人的影子困在里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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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當我拿起手機時,無意間看到了手機屏?!鞘俏仪皫滋炫牡恼掌尘笆强蛷d的沙發(fā)。照片里,我的身后,沙發(fā)上隱約有一個紅色的影子,像被水浸濕的墨跡,若隱若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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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張照片,我昨天還看過,當時明明什么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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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”一直在跟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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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是在鏡子里,在所有能反光的地方,甚至……在我看不見的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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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照片刪掉,卻覺得那紅色的影子已經刻在了腦子里,閉上眼睛就是它模糊的輪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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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的綠蘿,在這幾天變得越來越奇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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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我嚴格按照規(guī)則,每次移動后都剪掉最外側的葉子,它的莖稈已經變得光禿禿的,只剩下頂端幾片蜷縮的新葉,像個茍延殘喘的病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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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它移動的頻率卻越來越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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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是早上拉開窗簾,發(fā)現它從陽臺左側挪到了客廳中央;有時候是午睡醒來,它出現在我的臥室門口;最離譜的一次,我晚上起夜去衛(wèi)生間,打開門差點踩到它——它竟然自己“爬”到了衛(wèi)生間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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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移動后,花盆底下的黑色拖痕都越來越清晰,甚至能看出類似腳印的紋路,一圈圈繞著花盆,像是有個小東西在推著它移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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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片上的黑泥也越來越多,還沾著些銀白色的細絲,不知道是什么東西。我按照規(guī)則剪掉新長出來的葉子,剪口處會滲出粘稠的綠色汁液,像血一樣,滴在地板上,半天都不凝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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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越來越害怕這盆綠蘿。它不再是一盆普通的植物,更像一個被操控的傀儡,或者……一個傳遞信息的媒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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遵守規(guī)則的第十五天早上,我發(fā)現綠蘿又移動了。這次它沒去別的地方,就橫在父母臥室的門口,像一個路障,擋住了那道滲著褐色印記的門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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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皺著眉走過去,準備把它搬回陽臺。剛碰到花盆,就愣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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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蘿頂端那幾片蜷縮的新葉上,似乎有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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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刻上去的,也不是寫上去的,更像是葉片自己長出來的紋路,組成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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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湊近了仔細看,心臟猛地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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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片上的字是:“它在找‘鑰匙’,在父母的臥室里,別讓它拿到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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鑰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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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鑰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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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臥室里有鑰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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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著那幾片葉子,手指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。這是綠蘿第一次“說話”,它傳遞的信息,和父母的臥室有關,和那個“它”有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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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在警告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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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它為什么要幫我?它不是被“它”操控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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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數個疑問在我腦子里盤旋。我突然想起張阿姨的紙條:“規(guī)則是它定的”。也許這棟樓里,除了“它”和被同化的人,還有其他的存在?比如這盆有了自己意識的綠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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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著父母緊閉的臥室門,門板上的裂紋像一道猙獰的傷口。門后有紐扣、發(fā)夾,有暗紅色的液體,有模糊的黑影,現在,又多了一個“鑰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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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鑰匙,到底是什么?是能打開某個東西的實物鑰匙,還是……某種象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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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在找鑰匙”,說明這個鑰匙對“它”很重要,甚至可能是“它”的弱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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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我要不要……打開門,找到鑰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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規(guī)則第7條像警鐘一樣在我耳邊敲響:“父母的臥室門必須始終保持關閉,無論里面?zhèn)鱽硎裁绰曇舳疾荒艽蜷_?!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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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開門,就意味著徹底違反規(guī)則,后果不堪設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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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如果不打開門,讓“它”找到鑰匙,是不是后果更嚴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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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臥室門口,看著那盆擋路的綠蘿,陷入了兩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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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客廳的老式座鐘突然“鐺”地響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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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報時,更像是某種撞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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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轉頭看去,只見座鐘的屏幕突然亮起,不是平時顯示時間的界面,而是像在播放一段模糊的錄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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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上出現了父母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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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在客廳整理行李,應該是出差前的那天晚上。媽媽背對著鏡頭,正在往行李箱里塞衣服,爸爸站在旁邊,手里拿著一個銀色的小盒子,正對著鏡頭外的某個人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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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屏幕太模糊,聽不清具體內容,但我能看到爸爸的嘴唇在動,表情嚴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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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千萬不能讓晚晚發(fā)現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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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唯一能辨認出的一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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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媽媽轉過身,接過爸爸手里的銀色盒子,快步走進了他們的臥室,把盒子放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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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瞬間黑了下去,座鐘恢復了正常,繼續(xù)滴答滴答地走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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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呆立在原地,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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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色盒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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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說不能讓我發(fā)現,媽媽把它藏在了父母臥室的床頭柜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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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定就是綠蘿說的“鑰匙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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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為什么要藏這個盒子?里面到底是什么?為什么不能讓我發(fā)現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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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數個疑問像潮水一樣涌來,沖擊著我的大腦。但更多的,是一種強烈的沖動——打開那扇門,找到那個盒子,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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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,那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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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向那盆綠蘿,它頂端的新葉輕輕晃動了一下,像是在催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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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吸一口氣,我做出了決定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24 07:16:4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