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托關(guān)系把妹妹弄進公司后,她一直抱怨工作太累?!澳憧烧鏁龊萌?,
上次部門五十萬的項目獎金,你一分沒給我,全自己吞了?!蔽夷X子嗡的一聲,
以為妹妹在開玩笑,勉強擠出笑容,問她怎么會這么想?她嫌惡地瞪了我一眼,
轉(zhuǎn)移了話題:“這個破工作,天天加班,連軸轉(zhuǎn)誰受得了。”我調(diào)出監(jiān)控看了一眼,
才發(fā)現(xiàn)她每天上班都在追劇,把活全推給了新來的實習生。我一邊把工作流程發(fā)給她,
一邊跟她說每個崗位的職責。結(jié)果她直接把文件刪除,固執(zhí)地關(guān)掉了聊天框?!皨寢屨f了,
新人就該多鍛煉,而且不能太計較?!彼秸f越有底氣,
在電話里大吼:“就你喜歡多管閑事,又不是你被領(lǐng)導罵,你當然不急了,不像媽媽,
總能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?!蔽倚暮畯毓?,立刻給總監(jiān)發(fā)了郵件,舉報了妹妹的瀆職行為,
并附上了她三個月來的全部摸魚記錄。1.郵件發(fā)出去的瞬間,我突然有些后悔。
但那點后悔,很快就被電腦右下角彈出的新消息沖散了。是部門新來的實習生小雅發(fā)來的,
只有一個哭泣的表情。我點開對話框:“怎么了?”“岑月姐,星姐又讓我?guī)退鰯?shù)據(jù)核對,
可我自己的報告還沒寫完,今天就要交了……”我看著那行字,太陽穴突突地跳。
妹妹岑星進公司三個月,仗著是我托關(guān)系進來的,把實習生當成了自己的專屬助理。
我深吸一口氣,回復:“她的工作你別管,做你自己的?!薄翱墒撬f,
不幫她就是不給她面子,也是不給你面子……”我關(guān)掉對話框,直接起身走向岑星的工位。
她果然戴著耳機,屏幕上是熱播的仙俠劇,男女主正哭得死去活來。我敲了敲她的桌子。
她不耐煩地摘下一只耳機,看見是我,臉上立刻掛上甜得發(fā)膩的笑:“姐,什么事?
”“你的數(shù)據(jù)核對,為什么讓小雅做?”她的笑容僵在臉上,隨即撇了撇嘴?!鞍パ剑?/p>
我這不是忙著跟進李總那個項目嘛,再說,新人多干點活不是應該的?
”我指著她的電腦屏幕:“忙著追?。俊贬堑哪標查g漲紅,
猛地合上電腦:“你怎么跟媽一樣,就喜歡管我!”“這是公司,不是家里。
”“你再把自己的活推給別人,就直接走人。”她愣住了,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得這么重。
兩秒后,她的眼圈紅了,聲音里帶上了哭腔:“走就走!你以為我稀罕這個破工作?
”她抓起包,撞開我的肩膀沖了出去。感受到了周圍同事的目光,我假裝冷靜的回到座位,
感覺整個后背都僵硬了。不到十分鐘,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?!搬?!你又欺負你妹妹了?
”她的聲音尖利得能穿透耳膜,“她哭著說你讓她滾!你怎么能這么對她?她可是你親妹妹!
”我閉上眼,感覺一陣熟悉的疲憊涌了上來?!皨?,是她自己工作不負責任。
”“什么不負責任?她一個小姑娘家,剛進社會,你當姐姐的不多幫襯著點,
還跟領(lǐng)導一樣給她施壓?”媽媽的聲音里充滿了指責。“我看你就是嫉妒!
嫉妒她比你年輕漂亮,嫉妒我跟她親!”我的心猛地一沉?!澳阏f什么?”“我說你嫉妒!
”媽媽在電話那頭發(fā)泄似的吼道?!皬男∧憔瓦@樣,看星星有什么,你就非要搶!
現(xiàn)在她進個公司,你都容不下她!”電話被她狠狠掛斷,聽著耳邊的忙音,
我突然覺得很可笑。從頭到尾,沒人問過一句,我為什么要托關(guān)系把岑星弄進公司。
那是因為三個月前,媽媽打電話給我,哭著說岑星在家待業(yè)快一年了,整天不出門,
她看著心疼。“月月啊,你公司不是大公司嗎?你幫幫你妹妹吧,再這樣下去,她就要廢了。
”我心一軟,動用了自己幾年積攢下來的人脈,求了總監(jiān)半天,才給了岑星一個工作。
2.晚上回到家,迎接我的是一室的黑暗和冰冷。媽媽和岑星大概是回外婆家了,
餐桌上還放著她們早上吃剩的碗筷。我疲憊地癱在沙發(fā)上,連燈都懶得開。手機震動了一下,
是岑星發(fā)來的朋友圈。一張是她和媽媽的親密自拍,配文:「還是媽媽最疼我,不像有些人,
當了領(lǐng)導就翻臉不認人?!沽硪粡?,是她新買的名牌包,定位在市里最高檔的商場。
我的手指在那個包的照片上停住了。這個牌子我認識,最便宜的也要五萬多。
她一個待業(yè)快一年的人,哪來的錢?
我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今天下午她理直氣壯的質(zhì)問:“上次部門五十萬的項目獎金,
你一分沒給我,全自己吞了?!蔽业谋澈笙癖蝗送绷艘坏丁D莻€五十萬的項目,
是我?guī)ш犉戳巳齻€月才拿下的,獎金上周剛發(fā),我轉(zhuǎn)頭就給爸媽的卡上打了二十萬,
讓他們換掉家里那臺漏電的熱水器。難道媽媽把那筆錢給了岑星?我立刻撥通了媽媽的電話。
響了很久才被接起,她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:“干什么?”“媽,我給你的二十萬,
你是不是給星星了?”電話那頭沉默了。過了幾秒,媽媽才理直氣壯地說:“她看中一個包,
我給她買怎么了?你賺那么多錢,給你妹妹花點不是應該的?”“再說了,
那五十萬獎金本來就有她一份,她是你帶進公司的,你的業(yè)績不就是她的業(yè)績?
”這番歪理邪說,讓我氣得笑出了聲。“媽,那個項目完成的時候,她還沒進公司。
這筆獎金跟她沒有一分錢關(guān)系?!薄拔也还?!”“我就知道你自私!
一分錢都算計得清清楚楚!你妹妹跟著你,能有什么好?”“獎金你獨吞,
工作上還給她穿小鞋!岑月,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?”我聽著她顛倒黑白的指責,
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原來在她們眼里,我拼死拼活賺來的錢,理所應當是岑星的。我的人脈,
我的業(yè)績,也都是她可以隨意揮霍的資本。“你知不知道,為了讓她進公司,
我欠了多大的人情?”我的聲音在發(fā)抖。“那不是你該做的嗎?”媽媽反問,
“誰讓你是姐姐!”這句話,像一句魔咒,從小到大,我聽了無數(shù)遍。因為我是姐姐,
所以新衣服要讓給妹妹。因為我是姐姐,所以考上大學的獎勵,要分給沒考上的妹妹一半。
因為我是姐姐,所以我必須無條件地,為她的人生兜底。我掛斷電話,
將自己重重地摔進沙發(fā)里。黑暗中,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,
媽媽把唯一的那個蘋果遞給岑星時,對我說的那句話:“你是姐姐,要讓著妹妹。
”3.第二天,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回到公司,準備迎接一場硬仗。果不其然,我剛坐下,
項目經(jīng)理就一臉凝重地走了過來?!搬?,你跟我來一下?!痹跁h室里,
他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,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“你看看,這是我們昨天提交給客戶的方案,
數(shù)據(jù)全錯了!小數(shù)點錯了一位,整個預算翻了十倍!客戶剛剛打電話來,
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,說我們毫無專業(yè)性可言!”我嚇了一跳,立刻翻開文件。
負責數(shù)據(jù)核對的,正是岑星?!拔胰フ宜?!”“找她有什么用?
”項目經(jīng)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?!斑@個方案是我簽字的,現(xiàn)在出了問題,責任我得擔。
但是岑月,你推薦來的人,最好給我一個解釋?!彼难凵裣目粗遥覅s無言以對。
我能怎么解釋?說我妹妹上班時間追劇,把工作當兒戲?那不僅是岑星的難堪,更是我的。
“對不起,是我的問題,我會想辦法補救?!蔽业拖骂^。從會議室出來,我直奔岑星的工位。
她今天倒是沒追劇,正對著鏡子補妝,看到我過來,眼皮都沒抬一下?!搬?,
昨天給客戶的方案,數(shù)據(jù)是你核對的吧?”“是啊,怎么了?”她慢條斯理地蓋上口紅蓋子。
“數(shù)據(jù)全錯了!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失誤,公司差點損失一個大客戶!”我壓抑著怒火,
聲音都在抖。她終于舍得正眼看我,臉上卻毫無愧色,反而理直氣壯地反問:“那又怎么樣?
你不是能力強嗎?你改回來不就行了?再說了,誰工作沒個失誤啊,你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?
”她的這副態(tài)度,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?!斑@是工作!不是你家!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!
”“承擔什么責任?大不了就是被開除嘛?!彼裏o所謂地聳聳肩。
“反正這個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。倒是你,姐,你把我弄進來,現(xiàn)在又想把我踢出去,
你在公司還怎么做人?”她這是在威脅我。用我的名聲,來為她的錯誤買單。
我的心被她傷得厲害。就在這時,我的手機響了,是總監(jiān)的內(nèi)線電話?!搬?,
來我辦公室一趟?!蔽疑钗豢跉猓辣╋L雨,終于要來了。
4.總監(jiān)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,表情嚴肅地看著我?!搬?,
關(guān)于岑星舉報你侵吞項目獎金的事,HR已經(jīng)立案調(diào)查了。”聽到這些,我腦子嗡的一聲,
像是被重錘擊中。我以為岑星只是口頭抱怨,沒想到她竟然去HR舉報我?!翱偙O(jiān),
這是污蔑?!蔽业穆曇舾蓾?,“那個項目,她根本沒有參與?!薄拔抑馈!笨偙O(jiān)點了點頭,
“我已經(jīng)查過項目記錄了。但是,她是你妹妹,這件事現(xiàn)在鬧得很多人都知道,
對你的影響很不好。”我垂下眼,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角?!岸遥A瑞那個項目的數(shù)據(jù)錯誤,
項目經(jīng)理已經(jīng)跟我匯報了?!薄搬拢愕臉I(yè)務能力我一直很信任?!薄暗也幌M吹?,
你的家人,成為你的負累?!彼脑捄芪?,但我聽懂了。他在給我下最后通牒。
要么我解決岑星這個麻煩,要么,我和她一起離開。從總監(jiān)辦公室出來,
我感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。同事們看我的眼神,都帶著探究和幸災樂禍。
我成了公司的笑話。一個被親妹妹背后捅刀,還差點被拉下水的愚蠢姐姐。我回到座位,
小雅小心翼翼地湊過來,遞給我一杯熱水。“岑月姐,你別難過了。
星姐她……她就是被家里寵壞了。”我抬頭看她,這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,
眼睛里滿是純粹的擔憂?!爸x謝你,小雅。”“岑月姐,”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小聲說,
“其實……星姐電腦里的追劇記錄,我都看到了。還有她外賣軟件的訂單,
每天下午茶都比午飯還貴。如果……如果你需要,我可以作證。”我心里一暖,
但還是搖了搖頭。把一個實習生牽扯進來,不是我的風格。這件事,必須由我親手了結(jié)。
我打開電腦,登錄了公司的內(nèi)部管理系統(tǒng),
調(diào)出了岑星這三個月的所有打卡記錄、操作日志和監(jiān)控錄像。
當一條條她上班時間看視頻、逛購物網(wǎng)站、和朋友聊天的記錄出現(xiàn)在屏幕上時,我的心,
也一點點地冷了下去。我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。是她自己,親手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。
【付費點】5.就在我準備把這些證據(jù)發(fā)給總監(jiān)時,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。
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接了。“是岑月女士嗎?我們是XX派出所的。
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嚴肅,“你母親在我們這里,她涉嫌一起投資詐騙案,是受害人,
你方便過來一趟嗎?”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。媽媽?投資詐騙?我匆匆跟總監(jiān)請了假,
瘋了似的往派出所趕。在派出所里,我見到了失魂落魄的媽媽。她頭發(fā)凌亂,眼睛紅腫,
一看到我,就撲了上來,嚎啕大哭?!霸略拢∥覀兊腻X!我們的錢全被騙走了!
”從警察的口中,我才拼湊出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半年前,
媽媽被一個所謂的“理財大師”拉進了一個投資群,對方聲稱有一個穩(wěn)賺不賠的項目,
回報率高達50%。媽媽動心了,一開始只投了五萬塊,很快就收到了兩萬五的“分紅”。
嘗到甜頭的她,徹底失去了理智,不顧我的勸阻,把家里所有的積蓄,
甚至是我給她的那二十萬,總共四十萬,全都投了進去。結(jié)果可想而知,上周開始,
那個“理財大師”和投資群,就一起消失了。“四十萬??!”媽媽捶著胸口,
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那可是我給你爸攢的救命錢!是你妹妹的嫁妝?。?/p>
”她哭喊的每一句話,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心上,但又帶著一種荒謬的刺痛。那筆錢里,
明明有我辛辛苦苦賺來的二十萬??墒窃谒炖?,這筆錢的用途,從來都與我無關(guān)。
從派出所出來,媽媽像是被抽走了魂,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?;氐郊遥?/p>
岑星正翹著二郎腿在客廳看電視,看見我們回來,連頭都懶得抬?!皨?,回來了?
警察怎么說?錢能追回來嗎?”媽媽一言不發(fā)地走到她面前,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。
清脆的響聲,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。岑星捂著臉,難以置信地看著媽媽:“你打我?
”“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女!”媽媽徹底崩潰了,抓著岑星的頭發(fā)廝打起來,“都是你!
要不是你天天嚷嚷著要買包買車,我會去信什么投資嗎?現(xiàn)在好了!錢全沒了!你滿意了?
”岑星尖叫著反抗,兩個人很快扭打成一團。我冷眼看著眼前這出鬧劇,心里沒有一絲波瀾。
我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朋友的電話?!拔梗⒄?,幫我個忙。我媽被騙了四十萬,
我想把錢追回來。對,用你的方式?!卑⒄苁莻€電腦高手,游走在灰色地帶,只要價錢合適,
沒有什么數(shù)據(jù)是他拿不到的。掛斷電話,我看著還在地上廝打的母女倆,
平靜地說:“別打了,錢的事,我來想辦法?!彼齻兊膭幼魍瑫r停住,齊齊看向我,
眼神里充滿了懷疑。6.阿哲的效率很高。三天后,他就給了我一個加密文件。
里面是那個詐騙團伙的所有信息,包括他們的真實身份、資金流向,
甚至還有幾個主要成員的家庭住址。最關(guān)鍵的是,他找到了詐騙團伙的后臺服務器,
那四十萬,還完完整整地躺在一個賬戶里,沒有被轉(zhuǎn)移。“月月,錢我可以幫你轉(zhuǎn)回來,
但是有一個問題?!卑⒄茉陔娫捓镎f,“這個團伙后臺很硬,你一旦動了這筆錢,
他們肯定會報復。最安全的辦法,是把這些證據(jù)交給警察?!蔽铱粗娔X屏幕上那串數(shù)字,
心里很清楚,一旦報警,這筆錢就會被凍結(jié),經(jīng)過漫長的司法程序,最后能拿回來多少,
是個未知數(shù)。而媽媽和岑星,她們等不了?!皫臀肄D(zhuǎn)回來吧?!蔽艺f,“后果我自己承擔。
”那天晚上,我把轉(zhuǎn)回來的四十萬,原封不動地放在了媽媽面前的茶幾上。
她和岑星的眼睛都看直了。“錢……錢真的回來了?”媽媽的聲音在顫抖。
岑星更是直接撲過去,把那疊現(xiàn)金緊緊抱在懷里,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。“姐!
你太厲害了!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!”她激動地滿臉通紅。媽媽也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,
她抓住我的手,眼淚又流了下來,但這一次,是喜悅的淚水。“月月,媽錯怪你了,
媽不該說那些話……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!”那一刻,看著她們失而復得的狂喜,
我心里那點關(guān)于報復的擔憂,似乎也淡了。也許,只要她們好,我怎么樣都無所謂。
我真是太天真了。第二天,我正在公司加班處理之前數(shù)據(jù)錯誤的爛攤子,岑星的電話就來了。
“姐,你快回來一趟!家里出事了!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。我心一沉,
以為是詐騙團伙找上門了,立刻沖回了家。一開門,卻看到家里一片狼藉。媽媽坐在地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