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媽說‘學渣就該待在垃圾堆’,校霸罵‘多管閑事死得快’,
可當我看到她被父親撕碎畫本時發(fā)抖的肩膀,
突然想起 32 歲的自己在同學會哭到崩潰的模樣。這一次,就算被揍到鼻青臉腫,
我也要護著她眼里的光?!? 重生之痛KTV包廂里的霓虹晃得我眼睛發(fā)花,
32歲的我端著酒杯縮在角落,聽著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聊近況。有人提起林晚秋時,
我握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?!罢f起來真可惜,晚秋當年可是咱們班的尖子生,
聽說后來跳樓了……”班長的話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,周圍的喧鬧瞬間變成模糊的嗡嗡聲。
我記得那天同學會,有人說她是因為高考失利,有人猜是家里給的壓力太大,
個當年和她住一個小區(qū)的女生紅著眼圈說漏嘴:“哪是呀……她被李磊他們欺負了整整兩年,
作業(yè)本天天被撕,放學路上被堵著要錢,她爸還非逼她考年級第一,
說考不好就是丟他的臉……” 杯子里的啤酒灑在褲子上我都沒感覺,
愧疚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。高中那兩年,林晚秋就坐在我旁邊,
我眼睜睜看著她的課本被畫滿鬼臉,看著李磊故意撞掉她的飯盒,
看著她總是在晚自習時偷偷抹眼淚??晌沂裁炊紱]做,甚至在她偶爾抬頭求助時,
趕緊低下頭假裝做題。我怕被李磊盯上,怕惹麻煩,怕自己這個學渣在班里更抬不起頭。
“要是當時我……”我喃喃自語,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,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,
卻壓不住胸口的悶痛。散場后我搖搖晃晃地沖進雨里,雨水混著眼淚往下淌,
腦子里全是林晚秋低頭哭泣的樣子。過馬路時,一束刺眼的遠光燈照得我睜不開眼,
緊接著是劇烈的撞擊感,世界瞬間陷入黑暗。 “張偉!張偉!醒醒!
” 有人在戳我的胳膊,我猛地睜開眼,刺眼的白光讓我瞇了瞇眼。不是醫(yī)院的燈光,
是教室天花板上的日光燈。講臺上,數(shù)學老師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用力寫字,粉筆灰簌簌落下,
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粉筆末味和舊書本的味道。 “還睡?昨晚去哪鬼混了?
”同桌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,聲音壓得很低。 這個聲音……我僵硬地轉(zhuǎn)過頭,
心臟突然狂跳起來。 林晚秋就坐在我旁邊,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,頭發(fā)扎成簡單的馬尾,
額前的碎發(fā)被汗水打濕。她正用課本擋著半張臉,露出的眼睛紅紅的,肩膀微微顫抖,
桌角的作業(yè)本上,“蠢貨”“滾出去”的字跡刺眼得要命。
黑板右上角的日歷寫著:20XX年9月15日,高二(3)班。 我不是死了嗎?
怎么會在這里?我抬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清晰的痛感傳來。這不是夢,我真的……回來了?
回到了17歲,回到了高二這年,回到了林晚秋還活著的時候!
“叮鈴鈴——”下課鈴突然響起,林晚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瑟縮了一下,
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。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,
就看到李磊帶著兩個跟班搖搖晃晃地走過來,路過林晚秋座位時,
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課桌。 “嘩啦——”一摞試卷和書本全都掉在了地上,
其中一張畫著漫畫的草稿紙飄到我腳邊。畫上是個被困在籠子里的女孩,
籠子欄桿上寫著“分數(shù)”“聽話”“不許哭”,女孩的眼睛里全是絕望。 李磊嗤笑一聲,
抬腳就要往試卷上踩。 “別碰!”我?guī)缀跏敲摽诙觯眢w比腦子先行動,
猛地蹲下身去撿散落的紙張。 李磊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嘲弄的笑:“喲,
這不是咱們班的萬年倒數(shù)嗎?怎么,學渣護學霸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”他的跟班在旁邊哄笑起來,周圍的同學都停下動作看過來,眼神里有好奇,有看戲,
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話。 和前世一模一樣。 可這一次,我看著林晚秋咬著嘴唇,
指尖因為用力攥著衣角而泛白,看著她眼里強忍著的淚水,
前世那兩年的愧疚和剛才車禍前的劇痛重疊在一起,狠狠砸在我心上。
我撿起那張漫畫草稿紙,拍了拍上面的灰,遞還給她。在她驚訝的目光中,我站起身,
直視著李磊,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(fā)顫,卻異常堅定:“撿起來,給她道歉。
” 李磊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抬手就要推我:“你算哪根蔥?” 我沒躲,
胸口被他推得生疼,但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重復:“撿起來,給她道歉。
”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,連吊根針都能聽見。林晚秋抬起頭,
第一次用那種帶著震驚、疑惑和一絲微光的眼神看著我。 我知道,從這一刻起,
一切都不一樣了。2、 逆襲之路李磊的手僵在半空,大概沒料到我會硬碰硬。
他上下打量我?guī)籽?,突然嗤笑一聲:“行啊張偉,幾天不見長能耐了?
”說著抬腳就往散落的書本上碾,“我就不撿,你能咋地?” 課本被踩出幾道黑印,
林晚秋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,卻還是一聲不吭。我看著那道黑印,火氣“噌”地竄上來,
伸手就攥住了李磊的胳膊:“我說撿起來。” “松手!”李磊使勁甩胳膊,
他的跟班立刻圍上來推搡我。我被推得后退兩步,后腰撞在課桌上,疼得齜牙咧嘴。
周圍的同學要么低頭看書,要么假裝收拾東西,沒人敢出聲。
這就是前世的我最害怕的場景——孤立無援,像個跳梁小丑。
“算了……”林晚秋突然小聲說,彎腰去撿那些被踩臟的書本,
手指觸到課本時明顯頓了一下。 “不能算!”我攔住她,直視著李磊,“今天你必須道歉。
”其實我腿肚子都在打轉(zhuǎn),心臟跳得像要炸開,但我知道不能慫。如果這次退讓了,
以后只會變本加厲,就像前世那樣,霸凌只會越來越肆無忌憚。 “道歉?我看你是找揍!
”李磊揮拳就要打過來,這時上課鈴響了,王老師拿著教案走進來:“吵什么?都回座位!
” 李磊狠狠瞪我一眼,罵罵咧咧地回了后排。我松了口氣,后背已經(jīng)被冷汗?jié)裢浮?/p>
林晚秋低著頭把臟書本摞好,放進桌洞最里面,好像這樣就能假裝沒發(fā)生過。
我看著她發(fā)紅的耳根,心里堵得厲害。 “剛才謝謝你?!毕抡n她突然低聲說,
聲音小得像蚊子叫。 我愣了一下,這是她第一次跟我說話?!安挥弥x,”我撓撓頭,
“他們就是欺負人?!?她沒接話,又把頭低了下去,劉海遮住了眼睛。
我看著她纖細的肩膀,突然想起同學會那個女生的話——“她后來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,
誰叫都不開門”。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,我必須做點什么,
不能等事情到無法挽回的地步。 晚自習時,我翻著自己的數(shù)學試卷,
32分的成績刺得我眼睛疼。紅叉密密麻麻,像無數(shù)個嘲笑我的臉。
母親早上摔在我桌上的家長會通知書還在書包里,
“再考這點分就去廠里搬零件”的話在耳邊回響。前世我就是這樣破罐子破摔,上課睡覺,
放學上網(wǎng)吧,最后勉強讀了個???,畢業(yè)后人到中年還在底層掙扎。 可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。
我不僅要阻止林晚秋的悲劇,還得改變自己這爛透了的人生。我咬咬牙,把課本翻到第一頁,
剛看沒兩行就懵了——函數(shù)圖像怎么看?三角函數(shù)公式是啥?這些知識早就被我還給老師了。
正當我對著題目發(fā)愁時,眼角余光瞥見林晚秋的草稿紙背面又畫起了漫畫。
這次畫的是個戴著眼鏡的男生,正對著滿是紅叉的試卷抓頭發(fā),
旁邊蹲著個縮成一團的小女孩,頭頂飄著烏云。我突然意識到,那男生畫的是我,
小女孩是她自己。 我心里一動,剛想開口,就看到李磊在后排沖我使眼色,
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。我立刻警覺起來,這家伙肯定沒安好心。果然,下晚自習時,
我被他堵在了操場角落。 “白天挺橫?。俊崩罾诘鹬鵁?,吐了個煙圈,“真以為能護著她?
” 他的跟班把我圍在中間,我握緊拳頭,后背貼著冰冷的鐵柵欄:“你們想干什么?
” “不干什么,”李磊掐滅煙頭,一步步逼近,“就是想告訴你,少管閑事。
林晚秋就是個書呆子,爹媽都不待見她,你護著她有什么好處?” “她是我同桌,
你們不能欺負她?!蔽覐娧b鎮(zhèn)定,其實手心全是汗。 “喲,還同桌情深?”李磊笑出聲,
突然一拳打在我肚子上,“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幾斤幾兩!” 劇痛讓我彎下腰,剛想直起身,
后背又挨了一腳,直接摔在地上。他們圍上來踢我的腿,
罵罵咧咧地說“讓你多管閑事”“給你個教訓”。我抱著頭蜷縮在地上,疼得說不出話,
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:不能慫,慫了就什么都改變不了。 “住手!”突然有人喊了一聲。
我抬起頭,看到王老師拿著手電筒跑過來,李磊他們立刻停手,罵了句“晦氣”就跑了。
王老師把我扶起來,皺著眉看我胳膊上的擦傷:“又是你!跟李磊他們摻和什么?
” “他們欺負林晚秋?!蔽胰讨壅f。 “同學間打鬧很正常,”王老師嘆了口氣,
“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好不好?你媽今天還給我打電話,
說你成績再上不去就……” “看著同學被欺負不管,這才不正常!”我打斷她,
聲音因為憤怒有些發(fā)抖,“如果今天被欺負的是我,您也會說‘打鬧很正常’嗎?
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,我們這些看著的人就沒錯嗎?” 王老師愣住了,張了張嘴沒說出話。
我看著她驚訝的表情,突然想起前世她在林晚秋葬禮上說的那句“我沒盡到責任”。
原來有些改變,從質(zhì)疑開始就不算晚。 回家的路上,我一瘸一拐地走著,
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。胳膊和后背火辣辣地疼,但心里卻有種奇異的輕松。
我知道前路肯定很難,要補落下的功課,要對抗李磊的報復,
要想辦法走進林晚秋封閉的世界。但這一次,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的旁觀者。 路過文具店時,
我停下腳步,看著櫥窗里的漫畫本。猶豫了幾秒,我摸出兜里僅有的幾十塊零花錢,
買了本最貴的畫本。封面是一片星空,底下印著一行字:“每個夢想都值得被看見。
” 我握緊畫本,仿佛握住了一點點改變命運的勇氣。3、 同桌情深第二天早讀課,
我把新買的畫本藏在背后,手指因為緊張攥得發(fā)白。林晚秋剛坐下,
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課桌抽屜里塞著一團廢紙,是昨晚被李磊踩臟的數(shù)學筆記。她捏著那團紙,
指尖泛白,卻什么也沒說,只是默默地扔進了垃圾桶。 我心口一緊,
趁老師轉(zhuǎn)身寫板書的功夫,飛快地把畫本塞進她抽屜。她猛地回頭看我,眼里滿是疑惑。
我沖她眨眨眼,用口型說:“新的?!彼拖骂^拉開抽屜,當看到那本星空封面的畫本時,
肩膀明顯頓了一下,手指輕輕拂過封面上的字跡,像是在確認什么。 下課時,
她把畫本推回我桌上,小聲說:“我不能要?!?“拿著吧,”我把畫本又推回去,
指了指她昨天被撕的草稿紙,“總比在草稿紙上畫強?!彼е齑?jīng)]說話,
最終還是把畫本放進了抽屜,耳根悄悄泛紅。這微小的進展讓我心里松了口氣,
像是在冰封的湖面上敲開了一道裂縫。 早自習后,王老師突然把我叫到辦公室。
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辦公桌上,粉筆灰在光柱里飄飛。她翻著我的月考卷,
眉頭擰成個疙瘩:“張偉,你這次數(shù)學32分,全班倒數(shù)第一。
你媽說你最近晚上總關(guān)在房間里,我還以為你開竅了……” “老師,我在努力學了。
”我小聲辯解,這話倒是真的。昨晚被打回家后,我忍著疼把數(shù)學課本翻到凌晨,
雖然還是沒看懂多少,但至少沒像以前那樣倒頭就睡。 “努力?”王老師把試卷拍在桌上,
“努力就是上課盯著同桌看?我知道你想幫林晚秋,但你得先管好自己。你要是再這樣,
我就把你們座位調(diào)開?!?我心里一慌,連忙說:“別調(diào)座位!我保證下次月考及格!
”這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,以我現(xiàn)在的水平,及格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但我不能失去這個離她最近的位置,這是我能保護她、提醒她的唯一機會。
王老師狐疑地看著我: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 “真的!”我用力點頭,“要是不及格,
您怎么罰我都行。” 從辦公室出來,我后背全是汗。剛走到走廊拐角,
就看到李磊靠在墻上,沖我吹了聲口哨:“行啊張偉,還敢跟老師保證?
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及格?!彼磉叺母嘈χ鸷澹骸皩W渣逆襲?做夢還沒醒吧!
” 我攥緊拳頭沒理他們,快步走回教室。林晚秋正低頭做題,陽光落在她的側(cè)臉上,
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。我突然想起昨晚她在草稿紙上畫的那個抓頭發(fā)的男生,
心里冒出個主意。 “那個……”我戳了戳她的胳膊,“這道數(shù)學題,你能給我講講嗎?
” 她驚訝地抬頭看我,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。畢竟從前的我,
連作業(yè)都懶得抄她的?!斑@道函數(shù)題,”我指著試卷上的紅叉,“我看了半天沒看懂。
” 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拿起筆:“你看,這里要先求定義域,
然后畫圖像……”她的聲音很輕,但講題時條理清晰,手指在草稿紙上畫著輔助線,
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格外清晰。我盯著她的筆尖,努力想聽懂,
可腦子里全是“原來她講題這么認真”“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”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。
“聽懂了嗎?”她抬頭問我。 “???哦……聽懂了!”我慌忙點頭,其實根本沒聽進去。
她看出我的窘迫,嘴角彎了一下,又很快繃直,但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笑意。 從那天起,
我成了班里最“煩人”的同桌。
“這道題怎么做”“這個公式是什么意思”“為什么輔助線要這么畫”,
我像個問題寶寶一樣追著她問。起初她還有些拘謹,后來漸漸放開了,
講題時會用紅筆在我試卷上標重點,甚至會調(diào)侃我:“張偉,
你這基礎(chǔ)差得跟沒上過初中似的?!?“那不是有你這個學霸同桌嗎?”我嬉皮笑臉地說,
她的臉“唰”地紅了,低下頭假裝整理試卷,耳根卻紅得發(fā)燙。 周末補課那天,
我來得格外早。李磊坐在后排打盹,后背上不知被誰貼了張便利貼。我躡手躡腳走過去,
掏出馬克筆在他背后畫了只歪歪扭扭的烏龜,畫完趕緊溜回座位,憋笑得肩膀發(fā)抖。
林晚秋看著我,眼里滿是無奈:“你不怕他發(fā)現(xiàn)?” “發(fā)現(xiàn)了再說,
”我沖她做了個鬼臉,“誰讓他總欺負人。” 下課鈴響時,李磊伸著懶腰站起來,
后排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哄笑。他莫名其妙地回頭,看到自己后背上的烏龜畫,
立刻炸了毛:“誰干的?!”目光掃過全班,最后落在我憋笑的臉上,“張偉!是不是你?
” 我拔腿就跑,他在后面追著喊:“你給我站住!”我們在走廊里瘋跑,
撞到了抱著作業(yè)本經(jīng)過的林晚秋。她手里的作業(yè)本散落一地,我和李磊都愣住了。
“對不住對不??!”我趕緊蹲下身幫她撿,李磊罵罵咧咧地也蹲了下來,
大概是怕被老師看到。林晚秋看著我們手忙腳亂的樣子,突然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笑。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在她臉上,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,